祁郁開車把牧稚送到她家樓下時,大小姐還意猶未盡:「祁教授,以後有這種活動還叫上我哈。」
祁郁笑著點頭。
南傾從副駕駛探出頭,笑意調侃:「怎麼,不怕祁教授了?」
「怕我?」祁郁聽著自家老婆的話,挑了挑眉目光慈祥的落在牧稚身上:「我很可怕嗎?「
牧稚太陽穴一陣陣兒的疼:「不是怕,是敬畏。」
「敬畏!」大小姐重複了一遍,試圖表達自己對祁郁的尊敬之情:「您是高高在上的法學界泰斗,是我傾其一生需要仰望的存在。「
「我對您的敬畏之情如滔滔江水流之不盡。」
祁郁連忙打住她,生怕她再念下去就要入黨了:「那是以前在學校,你是傾傾好友,我們算是平等關係。」
牧稚眨了眨眼睛,「好的。」
話落,她朝南傾眨了眨眼睛:「傾傾,晚安~」
南傾擺了擺手,示意她先進去他們再走。
大小姐今晚那叫一個人生巔峰,蹦蹦跳跳的就上了樓。
看到她的屋子亮起燈,祁郁才開車離開。
兩人回到別苑,祁郁替南傾打開車門,從她手裡接過包,一手牽著她往屋內而去。
沿途的燈一盞盞亮起,夜裡寒風刺骨,南傾無形中往祁郁身旁靠了靠。
她下意識的動作,讓祁郁跟著心頭一動。
握著她的手也越發緊密了一些。
祁郁還有工作要處理,兩人在書房門口分別。
南傾接過他手裡的包,眼神落在男人冷俊沉穩的面龐,指了指主臥的位置,心跳的有些厲害:「那,我先睡了?」
祁郁指腹摩擦著她的手掌,喉嚨滾動,目光流連在她精緻的面龐。
南傾有一種雨水沖刷之後洗淨一切纖塵不染的寧靜美,她安靜的站在那裡,仿佛周身都是雨後的清新。
祁郁尤其喜歡她那雙眼睛,冷靜疏離,卻又會因為一件什麼事生起漣漪,連帶著勾著他的心跟著顫動。
就像此刻,她眼波含笑,分明之前很淡的情感波動,卻讓祁郁不自覺心頭一緊。
多巴胺衝撞大腦,讓人反應都慢了半拍。
他頷首,有些不舍的鬆開了握著她的手。
目送她一步步走向主臥,眼看她的手落在門把手上。
祁郁大步追上前,在她關門的那一刻握住了門把手。
「南傾。」
南傾睫毛輕顫,如同孩童般迷茫抬眸,眼底帶著幾分期待和迷惑。
「嗯?」她輕輕的應了一聲,看向突然攔住自己的男人。
祁郁沒了往日的從容淡定,面容有幾分緊繃。
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張了張嘴,似乎是覺得太過唐突,又害怕嚇到她。
喉嚨滾動好幾次,才沙啞道:「晚安。」
就為了說一句晚安?
南傾盯著他,看透了他暗冽瞳孔之下被理智壓制下去的衝動。
這樣的祁郁,像極了一個顧頭顧尾的毛頭小子。
南傾挑眉,點了點頭:「祁教授晚安。」
說罷,她就要關門。
可祁郁抓著門把手,紋絲不動。
南傾不解抬眸:「還有事嗎?」
祁郁擰眉,「我們,換一個稱呼吧。」
他目光直白的盯著南傾,眼中的情愫幾乎要穿透她的虹膜連帶著他此刻的心動一同刻進她心底。
南傾不自覺有些緊張和期待,面上卻只是淡定一笑:「祁教授希望我叫你什麼呢?」
祁郁胸膛起伏,嗓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深情:「祁郁,或是……阿郁。」
他語調微頓,之後便是暗啞。
磁性的語調帶著電流,酥酥麻麻的從穿透耳膜直擊心臟。
南傾感覺心口震了一下,呼吸有些難以控制。
「好。」她淺笑著點頭,便沒在說話。
兩人對視,氣氛凝固了一會兒。
祁郁見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微微鬆開握著門把手的手,眼神暗了一些:「可能你不太習慣。」
「稱呼而已,如果你習慣稱呼我祁教授,那也行的。」
話落,他徹底鬆開手,點頭示意她早點休息。
然後轉身離開。
南傾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開了口:「晚安,阿郁。」
四個字,男人的身影明顯一僵。
南傾站在屋內,看著他滿懷喜悅的回頭,熱烈一笑:「明天見。」
話落,臥室門被關上。
南傾貼在門邊,抬手捂著心臟。
「砰、砰、砰」
劇烈跳動的心臟幾乎要衝破胸腔。
人們習慣將對一個人的喜歡稱之為心動。
由於激動喜悅的情緒,腎上腺素分泌增加、交感神經興奮增加,從而心跳加速、隨之臉紅。
荷爾蒙的分泌連帶著多巴胺的產生,所有的一切沖向大腦。
即便冷靜如南傾,此刻也徹底沉溺歡愉。
走廊步伐輕響,祁郁去而復返。
男人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外,並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就只是安靜的站著,挺拔的身影與生俱來的矜貴。
夜幕氣氛寧靜,男人濃墨的眸子下卻是翻騰的情愫。
他學法,以理智、科學為信仰。
三十一年的人生里,大多平靜而穩定。
南傾是他平淡人生里,最無法稀釋的濃烈色彩。
人人都說她冷血淡漠。
可他卻只是聽到她的名字,便難以自控的心跳加速。
遇到她,更是丟盔棄甲,徹底臣服。
她於他而言,曾經是愛不可得。
而今,兜兜轉轉,她是屬於他的。
他愛她,如信仰,如生命,兩個靈魂相似的人,總會走到一塊。
祁郁站了很久,不確定屋內的人是否如他心動難眠,不確定她是否也會為他心動難控。
哪怕隔著一扇門,只是離她近一點,便足以讓他愉悅滿足。
包里手機振動,肖博發消息催他處理文件。
祁郁握著手機,一貫冷靜的俊容勾起笑容,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好夢」,才轉身離開。
穿過走廊。
祁郁心想。
如果可以的話,讓他入夢吧。
如果,他於她而言,是好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