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的山路上,明軍排成長長的隊伍向前行進。
由於山路崎嶇,有些地方無法容納重型火炮,戰車以及運糧車通行。
需要開鑿道路。
還有些地方雖然能通行輜重,但道路狹窄,通行速度非常緩慢。
明軍可以不用火藥,也可以不用戰車。
但不能斷糧。
為了能快速行軍,李定國把輜重都放到了後面。
步兵和騎兵攜帶口糧,先走一步。
李定國是黃得功的先鋒,而錦衣衛又是李定國的先鋒。
他們每十人一個小隊,遇到分岔口就分兵探查。
行進間,他們遇到了兩個建奴探馬。
為了辨別身份,雙方拉近距離開始探查對方的底細。
「你們是哪個部分的?」建奴探馬用滿語大聲詢問。
「自己人!」錦衣衛用滿語回答。
「自己人?」建奴探馬更加疑惑:「你們是誰的部下?」
錦衣衛從懷裡拿出一個包裹,扔給對方的同時說道:「你看仔細了,這是老子的官印。」
建奴探馬打開一看,發現裡面竟然裝著四個大明圓寶。
明軍入遼已久,建奴士兵早已知道大明已經不再使用銀子,而是用大明圓寶代替。
一個圓寶就是一兩銀子。
他們看著裡面的大明圓寶,眼睛開始發光。
錦衣衛馬上說道:「朝廷有旨,只要投降朝廷,之前的事不但既往不咎,還會按照大明邊軍的標準領取軍餉和糧餉。」
兩個建奴探馬對視一眼,開始猶豫。
他們本想拿了銀子就跑。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行。
八旗內部使用的都是銀子,並非大明圓寶。
他們拿著圓寶回去不但無法使用,被上司知道後還會面臨嚴格的審問。
錦衣衛立刻發起了攻心戰:「出來混口飯而已,拼什麼命啊!」
「是啊,飯都吃不飽了,還想著效忠呢?」
「你們又不姓愛行覺羅,封王封侯與你們無關,打仗送死卻讓你們在前!快好好琢磨琢磨吧,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人!」
聽到錦衣衛這麼說,建奴探馬更加猶豫。
錦衣衛見狀反而不催促他們投降,而是在不遠處閒聊起來。
「大哥,今兒晚上吃什麼飯?」一個錦衣衛問。
另一個錦衣衛回答:「烙餅燉肉,每人還有一個烤洋芋!這玩意可是從宮裡傳出來的,別提多好吃了!」
「明兒早上呢?」
「早上的飯差了點,只能吃粥啃鹹菜。」
「確實一般,明兒中午不會也吃粥啃鹹菜吧?」
「哪兒能啊!中午還是燉肉,不過吃的是大白飯,肉湯往飯裡面一澆,別提多好吃了!」
聽著兩個錦衣衛的談話,建奴探馬開始情不自禁的往下咽唾沫。
一個錦衣衛立刻大聲問道:「降還是不降?給個痛快話!」
一個建奴探馬下定決心後說道:「我降!」
另一個建奴探馬斥責道:「皇上(指豪格)待咱們不薄,你怎麼能投降呢?」
那名建奴探馬的回答非常真誠:「我想吃肉!我不想餓肚子了!」
另一人糾結了一會,也選擇了投降。
有了他們的加入,錦衣衛如虎添翼。
建奴探馬不但對路況了如指掌,還清楚附近的兵力部署。
在金錢和食物的誘惑下,不少缺餉少糧的建奴士兵選擇了投降。
這只是錦衣衛部分能力的體現。
他們根據部分降兵的信息,偽裝成對方的身份深入建奴後方探查消息。
甚至搞暗殺。
只要把敵方將領刺殺,敵軍就會不戰自潰。
多爾袞在明軍必經之路的山兩側,分岔口等地方布置了許多伏兵。
在錦衣衛的金錢和冷箭攻勢下,這些伏兵或被收買,或遭到埋伏,亦或者被明軍發現蹤跡並擊潰。
原本預計五六天的山路,李定國僅僅用了兩天就全部走完。
五月二十三傍晚。
李定國的先鋒部隊來到了山路出口。
他們剛要出去偵查敵情,卻被山路出口附近的建奴士兵逼退。
再往前是一片開闊地帶。
一旦被明軍突破,明軍便能在這裡扎穩腳跟。
後續的部隊也會源源不斷的通過這裡,湧入前線作戰。
為了不讓明軍發揮出兵力的優勢,多爾袞在這裡布置了重兵防守。
整個出口早已被各種障礙物堵死。
除了拒馬和鹿角,還有各種大小不一的石塊,粗細不等的圓木。
甚至還有大量人畜糞便。
李定國沒有攜帶戰車和火炮,他嘗試著進攻了一次,被建奴用硬弓逼退。
為了不徒增傷亡,李定國只能暫時停了下來,等待火炮和戰車。
半天后傳來消息:「預計三天左右才能把火炮和戰車運到前方。」
「三天?」李定國皺著眉說道:「三天時間太長了,讓他們加快速度。」
高文貴回答:「這已經是輜重部隊的極限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不等了。」
高文貴眨了眨眼睛,問:「大人的意思是?」
「化整為零上山,化零為整下山!繞過山路口,攻擊建奴兩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