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個,你為什麼會來這啊?」
聞時歲咬著下唇,沒說話。
「嗯?」
聞時歲指了指河面,「哥哥在這,我來陪他。」
顧清晏有些疑惑,難道她哥哥是河神?或者美男魚?那真是太厲害了,他眼睛透出興奮,衝著河面大喊:「聞哥哥你好!我叫顧清晏,祝您元旦快樂。」
喊完顧清晏覺得自己有些弱智,怎麼可能有河神這種東西,但,如果不是河神,那她哥哥……
聞時歲目光微閃,有細碎的光溢出,起身衝著河面喊:「哥哥,元旦快樂!」
遂聲音漸漸有些哽咽:「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可以保護自己了,我可厲害了,壞人死了,喝醉酒被車撞死了,我們都很想你,我給你包的餃子,是你愛吃的餡,還給小魚包了,希望它們吃飽了就不咬你了……」
等她細碎地說完,顧清晏明白了什麼,無意識地搓搓手指,覺得應該轉移一下話題,「歲歲,你幾歲了?」
聞時歲聲音有些許哭腔,聽著可憐兮兮又軟糯可愛,「我今年七歲了。」
「我今年八歲,你叫我哥哥吧。」
「哦。」
「你叫我哥哥吧。」
「哦……」
「你,額,可以叫我一聲哥哥嗎?我從小就想有一個妹妹。」顧清晏言語懇切。
恰好陽光撒下,顧清晏笑靨靨地看著她,最後的一縷光將要收回時她開口:「小太陽哥哥。」
顧清晏:「啊?為什麼叫我小太陽哥哥?」
聞時歲:「因為我哥哥只有一個。」
顧清晏自覺傷人痛處,乖乖應下。
後想了想:「你想上我家玩嗎?我房間裡有船哦。」
船?
聞時歲心裡產生好奇。
什麼樣的船?
顧清晏:「走嘛走嘛。」
聞時歲一改剛剛的放鬆,警惕地盯著他,腳自以為隱蔽的向後緩緩挪動,看樣子想跑。
顧清晏看她的樣子也察覺到自己突兀了,以前從沒有人拒絕過他,卻多多少少帶了些諂媚的意味,像是迫於什麼,又像是急切的要討好什麼。
這是第一次有人用實際行動毫不猶豫的拒絕他,他有點傷心,但與之相反的是他眼裡越來越明淨的光。
畢竟兩人剛認識不到半小時,她能拒絕這麼大的誘惑不跟人走,還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雖然生澀稚嫩至極,也實為難得。
他沒有朋友,也不想交朋友,但現在他想跟聞時歲交朋友,他願意等,所以對聞時歲說:「沒關係,你想什麼時候去我家玩都可以,不去也可以,但是明天可不可以再來這裡,我給你帶……玩具!」
玩具,什麼樣的玩具?
聞時歲不自覺地歪頭看著顧清晏,看似認真其實是在走神思考,這可把顧小少爺盯得緊張兮兮,站著軍姿好像在等待長官的評價。
良久,她點了點頭,等顧清晏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她真的答應了?她明天真的會來?他們兩個算是朋友了嗎?明天帶什麼玩具好呢?什麼玩具,他又沒玩具!怎麼辦?!
顧清晏又高興又忐忑地跑回了家,急急忙忙地數著自己的零花錢。
近一年的時間,除了有幾天有事不能來,兩人幾乎每天都這個點在河邊玩耍,有時也去其它地方。
這天星期六,聞時歲比往常早了半個小時來到了河邊,意外地看到了顧清晏坐在樹下的身影。
「這裡有蟲子。」
顧清晏聽到聞時歲的話愣了幾秒,唰一下起身拍了拍屁股,又抖了抖才看向聞時歲。
聞時歲肯定地說:「你不開心,你又離家出走了。」
顧清晏難得不自在地低下頭,「嗯……你會不會覺得我太任性了……」
「不會,很酷。」
顧清晏沒料到這樣的回答,心裡升起一股慌亂,用嚴肅的語氣對聞時歲說:「不要學我,這個行為非常不好,我,我會改正。」
他嘰里呱啦地解釋,苦口婆心地教導。
聞時歲眨眨無辜的大眼看著他:「嗯,那你現在要回家嗎?」
顧清晏有股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還沒等露出招牌哭哭表情就被聞時歲一句話打斷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
顧清晏歡歡喜喜在前面帶路,聞時歲看似在陪他玩,其實是為了護送他。
「媽 !」
「等等,他回來了,打擾了……好,麻煩了,掛了。」顧媽媽掛斷電話,女士三十出頭的年紀,一身幹練的黑色西裝,裡面是白色襯衣,黑長直的頭髮披在肩上,臉上化著淡妝。
看向顧清晏的眼睛裡好像有火花,咬牙切齒地開口:「顧,清,晏!」
顧清晏麻溜認錯:「我錯了媽,但事出有因,我這不是給你領回來一個乖寶寶嘛。」
顧媽媽這才注意到傻逼兒子領的不是狗,是個人,小女孩身穿著白色毛衣,下身是黃色南瓜褲,低著頭,露出的毛茸茸的發頂看著柔順好擼,發色微微泛黃,她還以為顧清晏又不知道從哪領回個黃白色的大狗。
聞時歲抬起頭,她剛剛在想怎麼跟爸爸解釋自己晚回家的事。
抬頭就對上了顧媽媽如狼似虎的眼神,嚇得一哆嗦,隨即反應過來。
聞時歲舒了口氣,人不大,娃娃音稚嫩,說話卻是鏗鏘有力,不卑不亢:「阿姨您好,我是顧清晏的朋友,我叫聞時歲。」
顧清晏撇撇眉,拉著聞時歲袖子嚴肅地說:「叫我小太陽哥哥,或者晏哥哥。」
聞時歲眨巴眨巴大眼睛,哦了一聲:「哦,清清。」
顧清晏:「……不要啊……」
看自家傻逼兒子沒轍的樣子顧媽媽稀奇地笑彎了眼,對歲歲那是更喜歡了。
彎下腰儘量平視著歲歲,「歲歲你好,我是清清的媽媽,你可以叫我……顧媽媽。」
——(題外話)
聞小歲:我是騎士!(舉起小木劍,叉著腰,身後披風迎風飛舞。)
顧小晏:我是清清公主。(羞澀地拎著裙擺行禮,禮畢,攥著小帕子躲到聞騎士身後。)
敲黑板
主角行為,勿上升作者,謝謝。(跳下講台,拿起增高用的木盒背著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