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歸途
蛀蟲當然不是他們幾個人的對手。
它算是被深淵侵蝕了的生物，距離上位者都尚有一段距離，本質上只是模糊的混沌意志與一具軀殼的結合體，缺少了信仰的加持。
在麗貝卡和嚴的輪番轟炸下很快就引來了自己的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死亡。
死去的蛀蟲軀體開始潰散，然而混沌根蔓卻沒有消失，它撕開裂隙縮回了虛空。
……
一場無壓力的戰鬥。
但結果卻是令人擔憂的。
…
「那番話，是黃金樹說的對嗎？」艾瑪望著空蕩蕩的敬拜坑。
「誰知道呢。」邁洛搖頭。
「神軀。」艾瑪看向邁洛：「小伊的創造力是墮落諸神們的歸途，而神軀應該就是祂們的載體了，黃金樹的意思是，你得抹除那些有可能成為神祇載體的身軀？」
「這麼多年的教訓告訴我，永遠不要輕信神祇的話。」邁洛像是在自言自語。
墮入深淵的其他諸神會變成什麼無人知曉，但這一現象已經在黃金樹身上初現端倪，枝與葉，變成了根蔓。
祂的形象倒掛了過來。
樹以往埋在地下的那部分，取代了地上的身軀。
……
這時麗貝卡突然提醒道：
「我沒記錯的話，教會的那個執事，他也得到過黃金樹的認可與賜福。」
她所指的是迪拉肖。
迪拉肖雖然被黃金律法稱為叛逃者、叛教者，但他身上的賜福印記是來自於蛀蟲的，本質上同根同源。
那意味了什麼，也就不需要明說了。
…
「暫時還弄不懂這座城的奧秘，三女神說諸神會通過小伊的造夢能力重返，可我們終究不知道那具體是怎樣實現的，現在黃金樹在舊時代的埋骨地里鑽出了深淵物質，不能掉以輕心，從今天開始我會守在這裡。」艾瑪在看到邁洛的眼神之後沖他點了點頭補充道：「放心吧，我能應付。」
沉默片刻，艾瑪又對邁洛說道：
「在利薩莉亞襲擊我們之前，曾有黃金樹的落葉捎來警告的訊息，祂終究是清醒世界走出來的神，與幻夢境裡的那些不同，祂是為了挽救諸神才墮入深淵的，血月事件祂沒有參與……我想，也許你應該認真思考一下祂剛才說的那些話。」
「我明白，神軀的事情我會查清楚的。」
「在那之前，先把我們的人集結起來吧。」艾瑪的這句話是對所有人說的。
當初跨過世界壁壘來到幻夢境的可不止他們幾個。
執法隊、銀暮聖光教團、凱、馬歇爾、溫迪戈……
還有被折彎了脊柱的康。
……
「我會把他們都找回來的，現在就去。」邁洛拍拍艾瑪的肩膀，他很清楚艾瑪最牽掛的是什麼。
重逢後的輕鬆時光非常短暫，宿命會推著所有人不停地往前走，連喘息的機會都彌足珍貴。
他們重返楠薇城才短短几日，又重新踏上了旅途。
…
清晨。
沉睡的伊妮德為他們放行。
艾瑪留守在楠薇城，其餘人登上蛇船進入了通道。
芙蕾雅終究還是離開了，她鐵了心要去尋找終北大陸，那是關係到希人種族命運的任務。
南風海上，芙蕾雅向邁洛道別：
「還是要感謝你，過去的幾個月是我一生中最精彩旅途，我會時常想你的。」
芙蕾雅的傷已經痊癒，也如願以償地找到了詩篇星之獸，覺醒了古龍血脈的真正力量，她再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邁洛身邊了，事實上，邁洛早就有所察覺，隨著他們的步伐越是深入南境，越是偏離終北，芙蕾雅的焦慮就越發嚴重，只不過她一直都掩飾的很好。
所以邁洛沒有按照艾瑪所說的那樣挽留芙蕾雅。
只說道：
「沃米阿德雷斯山脈對吧？事情忙完後我就去找你，說好的幫你宰了蜘蛛之神的。」
「你怎麼還記得這個啊哈哈。」
……
…
古龍展翅遁入雲海，離開了這片不屬於希人族的南境之地。
儘管彼此心裡都清楚，像他們這樣的人，一旦分離便很可能是永別，但雙方卻很默契地表現得十分輕鬆豁達，離別之前的寥寥數語，甚至顯得有些過於寡淡了。
她有希人族的命運要拯救，邁洛也有必須面對的宿命。
…
古龍的雙翼徹底消失在遠空雲海中的時候，蛇船的甲板上響起了鋼琴曲「離別」。
很快大夥就意識到，那曲調是從船艙里傳出來的。
最後，小炎順著聲音找到了留聲機。
並從船艙里揪出來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當然，那傢伙也就小炎不認得。
…
被揪出來的這傢伙以極快的速度撐開了黑色雨傘，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衫領口，又扶正了眼鏡，最後才對甲板上的老熟人們擺手打招呼道：
「好久不見啊各位。」
驗屍官瑞克。
「偷蛋賊！」嚴上去就是一個飛踹。
但瑞克非常靈巧地閃開了，十分淡定地說道：
「我就當這是你表達感激的方式了。」
「你怎麼……」邁洛對瑞克的出現頗感意外。
說起來進入幻夢境之後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戰鬥過程中確實總感覺缺了點什麼東西，現在他是想起來了，缺了瑞克這個音響師在一旁播放戰鬥音樂。
瑞爾清了清喉嚨，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了過往：
「哎，一個超級漫長的故事，你們一定很想知道我這一路走來都遭遇了些什麼，我可能是最倒霉的那個了，一進入這個世界就掉進了茫茫沙漠，要不是……」
但是並沒有人原因聽他blablabla，故事還沒開講，甲板上的人就各自忙起了各自的事情，非常的不尊重人。
「喂喂餵？」瑞克表示抗議，但依舊無人搭理他。
只有邁洛隨口問了一聲：
「你就這麼跑了，執法所的驗屍工作怎麼辦？」
「哦那個不成問題，我找了個新的助手負責地下室的工作，他叫阿達米爾·藍禮，是個很聰明的年輕人。」瑞克解釋道。
眾人在聽到阿達米爾·藍禮的名字時臉上都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但也都沒吱聲。
…
「那麼接下來的第一站是？」麗貝卡對邁洛問道。
邁洛則是朝著船隻後方的大海里打了個響指。
失蹤好幾日的雙頭蛇沃提·伊格緩緩從水面下鑽出，目光忌憚地盯著邁洛。
邁洛道：「你一定知道黃金國度怎麼走對吧？」
沃提那沒有被海水泡涼的另一半心這會兒徹底涼了，他最不願去的地方就是黃金國度，以如今的卑微身份返回當初自己趾高氣昂踏過的地方，簡直是恥辱。
但他沒得選。
於是蛇船駛向了黃金國度的方向。
…
為什麼是黃金國度？
因為種種跡象表明思考之眼在那裡啊。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