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迪?」
「殿下」
「我的教官是誰?」
「稟告殿下,是您的舅舅斐迪南·馮·不倫瑞克。」
「我舅舅?」
「是的」
說完話後,布蘭迪便不再說話了,只顧著看手裡的書。而騎在馬背上的威廉,看著布蘭迪雖然臉對著書本,而眼睛卻並沒往書上看,整個人給人心不在焉的樣子。
見此他也老實的閉上了嘴,他現在有點後悔,提出關於凱爾這個話題了。畢竟自從凱爾坐船離開後,布蘭迪一日不在思戀著自己的幼子,畢竟父母對小兒子的關愛要多一些。
隨著三年時間的過去,特別是凱爾一封家書都沒有回來,這也讓布蘭迪最近兩年來越發的衰老了許多。
路上一個因為說錯話題而不敢說話人,另一個因為心事而不願說話的人,兩個人就這樣各有心事的來到了軍營。
看著高大厚實的圍牆,威廉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像是即將進入囚牢的犯人。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軍營大門,布蘭迪有些懷戀的對著威廉說道:「殿下!現在你可以一個進去了。」
說完管家布蘭迪,便準備調轉馬頭回去。
「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殿下,今後殿下不用去無憂宮居住了。」布蘭迪一臉微笑的說道。
「為什麼?」
「因為離軍校不遠處,您的威廉親王有一座鄉下莊園,我已經豐富您的幾位老師今天就搬到莊園去,這樣一來您就不用來回奔波了。」
「好的!布蘭迪管家」
…………
「嘶……」
在布蘭迪離開後,威廉便在左右衛兵的幫助下,這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地,就這樣還不小心碰到大腿內側,疼他直齜牙。
接著又對威廉囑咐道:「殿下進入軍營後,一定要遵守軍營里軍紀。」
威廉擺了擺手開口道:「嗯!我知道了」
走到軍營的門口,威廉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穿著一身普魯士軍裝的青年人,正站在軍營門口張望著。
「中尉卡爾.威廉.斐迪南,拜見腓特烈威廉殿下,」看到邁著八字步,走過過來的威廉,青年急忙跑來向他敬禮。
威廉懵了一下,看著這個年輕人開口說道:「哦!好的!謝謝你了」
卡爾急忙回答道:「不客氣。是斐迪南教官,讓我來為殿下引路,並且也讓殿下知曉,軍校里的一些規章制度。」
一聽來人的姓名,疑惑的開口問道:「你叫卡爾.威廉.斐迪南?」
「是的殿下。」年輕人點了點頭。
威廉繼續問道:「你的父親是不是不倫瑞克公爵?」
他看了一眼威廉回答道:「是的」
「你的叔叔是不是斐迪南?」
「是的」
「我是誰你可知道?」
「知道,殿下是腓特烈威廉殿下。」
「那你不是我的表哥嗎?」
」那個?應該是吧!」
哈哈,表哥那個以後我們要親近親近了。」
「是的殿下
「軍訓累不累?」
「不累」
「教官是誰?」
「斐迪南」
「呀!你叔叔呀?」
「是的」
「能不能走走後門,讓你叔叔我舅舅……」
「不行」
「不行呀!」
「是的」
「那軍隊都吃些什麼?」
「黑麵包和土豆」
「有沒有肉」
「有」
「多少肉?」
「一個星期1.5磅」
「這麼少!」
「還算多的了。」
……
「表哥教室在哪兒?」
一路上威廉就像一萬個為什麼,不停的向卡爾表哥問這問那,最後總算是問到正途上了。
卡爾急忙指著前面路口,露出一塊白色的宮殿牆角說道:「殿下前走右拐,那一棟宮殿就是的了。」
看著一心想要離開的卡爾,威廉一把拉著他的袖子問道:「卡爾!你不和我一起進去嗎?」
卡爾急忙擺脫威廉的手說道:「不了殿下,我不和殿下一個班。」
「哦!」威廉哦了一聲,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接著又問道:「那你是哪個班呀?」
聽到這話卡爾整了整衣服,然後挺著身子大聲回答道:「稟告殿下。我現在是一名新兵連連長。」
威廉疑惑的看著卡爾問道:「你已經是軍官了?軍」
卡爾昂首挺胸的回答:「是的殿下,我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完成了四年的軍事學習,在下個月就要畢業,然後就會正是成為普魯士新建近衛軍的一名連長了。」
「軍隊裡的軍職,最低標準不是也要在軍隊裡服役三年,然後才被允許任職,不然都是以副職擔任的嗎?」威廉問到。
「殿下,那個好像因為陛下要擴軍了,新兵里軍官嚴重不足,所以讓我們這些畢業的學員擔任基層軍官了。」
威廉思考了許久最後對著卡爾說道:「好了回頭再聊,謝謝你了,我先去教室了。」
「不客氣殿下」
經過威廉一系列的問題轟炸後,最後終於在卡爾臉色已經慢慢的變得有些不耐煩。而自己感覺已經和歷史名將拉近關係的威廉,然後才邁著八字步,一拐一拐的向教室走去。
走到半路威廉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著卡爾,見威廉看著自己,卡爾急忙問道:「殿下還有什麼事情嗎?」
「聽說你要結婚了是嗎?」
「呃…是呀!」
聞言卡爾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臉色有些不太自然的抓抓頭髮。
「好快呀!聽說你們認識不過兩個月吧!」說完威廉便快步離開,留下卡爾一個人懵逼的站在教室外面。
許久看著如此囉嗦的殿下終於走了,卡爾才感覺到渾身輕鬆,望著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暗暗的想道:「這位大爺居然這麼能講,傳言中不是說,威廉殿下總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論的嗎?看來任何謠言,都經不起事實的驗證的。」
「不過殿下的話好奇怪呀!為什麼說好快呀?結個婚還要有什麼好快的啊?」說完他撓了撓腦袋,一臉不解的離開了。
來到教室的門口,威廉就看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穿著一身軍服,站在教室的外面,從他的身上散發的氣勢上,可以看出這個男人應該是一位久經沙場的軍人。
看著那個男人,威廉知道一個人就是自己的老師,也是自己的舅舅,日後七年戰爭中在西線戰場獨當一面,軍事才能不亞於腓特烈大帝的普魯士陸軍元帥。
那個男人看見步伐有些顫顫巍巍的威廉,便大步走來,接著摘帽行禮道:「斐迪南拜見殿下」
威廉急忙對著他說道:「免禮!舅舅!今後舅舅就是我的老師了。」
「不敢…不敢…」
………
在舅舅的陪同下,一起走進教室,而原本非常嘈雜熱鬧的教室突然間就安靜下來,看來這些孩子還是很怕斐迪南的。
看著滿屋子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孩子,威廉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這三年來他的表現,根本就不像一個孩童的樣子,哪怕是他故意裝作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愚笨呆滯的樣子。
當他想到自己一個成年人,居然和一群屁孩玩著過家家的遊戲,讓他有種油膩大叔的感覺,想想他都不由得打個冷戰。
而在人群中,他居然還看見一個只有六七歲的孩子,居然也穿著軍裝坐在板凳上,嘴巴還不停的吮著手指頭。
整個下午威廉都是獨自坐在教室一角,對身邊的打打鬧鬧的屁孩們不屑一顧。
看著他們哪怕是進入軍營,也免除不了童真的快樂只是他那豎起的眉頭,卻在告訴別人,他遇到了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