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童芳若和程安廷互相對視,時間流逝中,程安廷揉了揉眉心。
「可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童芳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天將降大任……」
她才說五個字,程安廷就抓住了她的手:「此事並非天降大任。」
四目相對,童芳若彎了眉眼:「莫要想太多,此事不到最後誰也不知結果,看開些。」
程安廷無力地說:「真看不開。」
本是十拿九穩的事,就因為太后與皇帝摻和起了波瀾,如何能看得開?
童芳若搖頭:「你這般心態可不行,還未發生的事就將你打擊成如此模樣,若是發生了豈不是一點反擊的餘力都沒有?」
程安廷拿下她的手,將其合在掌心中:「你且放心,定不會發生那樣的局面。」
「確定嗎?」
四目相對,程安廷扯起嘴角,湊到童芳若耳邊低聲說:「你這是懷疑我的能力?」
因著拉近的距離,程安廷說話的氣息都呼在童芳若的臉上,她頗有些不自在的後退。
「湊那麼近做什麼?」
「說話不湊近,容易聽不清。」
童芳若扯起抹虛假的弧度:「那我真是謝謝你了,如此為我著想。」
「不用客氣。」
二人都在微笑,然而在微笑之下卻是各有心思。
含章一點點的縮進角落裡,力求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有預感,若是這時出了聲音,無論是公子還是童姑娘,都會選擇先把他弄死。
為了小命著想,還是避的遠些好。
站在一起的童芳若和程安廷二人可不知含章想法,斂去思緒後便向巷子外走去。
「先前聽你說味鮮樓有了新菜,正好今日有空,去嘗嘗吧。」
「可以。」
在味鮮樓用了午膳,童芳若正要起身,忽而聽見樓下的客人大聲問:「你們可聽說,雲容郡主要開始選夫婿的事?」
那一瞬間,童芳若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程安廷,而後就看見了一張沉下去的臉龐,神色難看的很。
真糟心!
童芳若扶額,衝著程安廷伸出手說道:「已經用完午膳,我們且先回府吧。」
最後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程安廷扯起嘴角,笑眯眯地說:「今日時間還有許多,不急著走。」
童芳若:「……」
時間確實有許多,可若是再呆下去,她的時間就不多了。
第一次,童芳若在程安廷面前十分心虛,而且是說不出話的那種。
樓下的議論還在繼續,有不少人都在聊雲容郡主。
「說起來,雲容郡主也是個有本事的,瞧瞧她那生意做的,便是男子都比不過。」
「可不是嘛,若是有誰能成為她的夫婿,其他不說單單是銀兩方面,就是一輩子用不盡的。」
「嘖嘖嘖,你們說這次選夫婿,得多少人參加啊?」
「嘿,別想的太簡單了,雲容郡主是永安公主之女,不論別的,單單是太后那一關就沒誰能輕易過去,普通百姓就別想了。」
「此言差矣,夫婿方面定然還是以雲容郡主的想法為主,沒看那永安公主,不還是自己挑選的人?」
「……」
底下的議論一句接著一句,每出一番話,程安廷的臉色就黑了一番。
童芳若在對面瞧著,心頭七上八下的,幾次想要開口,都被預料到的程安廷一個眼神把話給看沒了。
要死,底下的人能別說了嗎?
兩手捂住額頭,童芳若看著桌面,深呼吸一次,再深呼吸一次。
「安廷啊,不聽了如何?」
「郡主殿下是怕程某聽到什麼?」
「當然不是。」童芳若擺手,腦中思緒轉的極快,「我只是覺著……」
「哎呀,那不是雲容郡主和丞相府的公子麼?」
一瞬間的寂靜讓這句話清晰地響在味鮮樓里,童芳若僵硬的轉過頭,就見一個青衣書生指著她的方向,而先前議論開心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譁然聲中,童芳若深吸口氣,想都沒想就抓著程安廷的手往樓下跑。
也不知客人是不是陷在了震驚中,童芳若所過之處無一人攔阻,使得二人十分順利的出了味鮮樓。
「程安廷,這件事你聽我解釋。」
巷子裡,童芳若鬆開手,滿臉焦急地說:「我沒有挑選其他夫婿的意思,這件事都是皇上和太后的想法,我是不會……」
「郡主殿下。」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打斷童芳若的話,她循聲望去才發現一個小廝站在巷子口。
「你是誰?」
「回郡主殿下,小的是太子府的人,奉太子的命令前來尋您,請郡主殿下隨小的前往太子府。」
童芳若扯了下嘴角,並沒有立刻應答小廝的話,而是一點點的看向程安廷。
「安廷,你可想前往?」
程安廷轉過身,漠然地說:「此乃郡主殿下之事,與程某有何干係?」
童芳若:「……」
程安廷真的生氣了。
意識到這點的童芳若揉了揉眉心:「程安廷,說實話我從未騙過你,這件事真的真的與我無關。」
揪住程安廷的衣角,童芳若小聲說:「我是無辜的。」
程安廷拉開她的手:「郡主殿下是要選夫婿的人,還是離程某遠些的好。」
太子府的小廝愣愣的看著倆人,越看越覺得茫然,郡主殿下和程家公子的相處,是不是顛倒了?
眼見著程安廷擺明了不願搭理自己,童芳若咬了咬牙,扯著人往巷子外走:「我知曉現在說什麼都無用,你隨我去太子府,表哥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就算你不信我,也該信太子。」
太子府。
童芳若一進門就將程安廷推到太子眼前:「表哥,給他解釋一下。」
太子:「……」
此話當真奇怪。
「解釋什麼?」太子問。
「當然是現在京城裡說的選夫婿一事。」
太子左右看了看,覺得看不懂情況:「你二人這是……」
童芳若苦著臉:「表哥別問了,你給他解釋下情況。」
太子瞥了眼程安廷,嗤笑道:「怎麼,程家公子還像那些勾欄里的人需要哄?」
童芳若:「……」
她要的是句解釋,不是一擊重錘。
「表哥!」
太子抬手:「放心,我並非是胡說八道的人。」
童芳若無力,這並非是胡說八道的事。
「表哥,給個解釋就成。」
發現童芳若是真急了,太子不再拖延,直截了當的說了相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