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送您出去

2024-08-07 15:03:17 作者: 吃鳳梨的捲毛菌
  「你……你這……」

  徐氏擰著帕子,驚地站起來,她不知道一貫逆來順受的阮箏,怎麼變得不聽話了。

  「母親,你糊塗啊!平日裡的規矩沒立好,這些刁奴才敢如此放肆。我既為主母,母親教不了的,我自會替您分憂。」

  阮流箏壓著喉嚨里的不適,讓春丹叫來了院裡的媽媽們。

  這些人都是將軍府的家生子,到了陸家被壓了一頭,早就心懷怨言。

  「你們也是將軍府的老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都清楚,就幫母親好好教教那些不懂規矩的人,讓她們知道誰才是主子。」

  廖媽媽被阮流箏的人拖了下去,不一會兒就聽見外頭傳來巴掌聲,當中還混著她的鬼叫。

  「母親,您也跟著出去看看吧,將軍府的婆子們力氣都大,萬一打死了,怕母親擔了個苛待下人名聲。」

  徐氏又驚又怕:「這不是我叫人去打的,是——」

  阮流箏壓根不給她機會說完,一個眼神過去,自然有人扯著徐氏到院子裡,讓她眼睜睜看著廖媽媽被打得臉肉模糊。

  阮流箏也不讓人抬座,她在裡屋梳洗了多久,徐氏便在屋外站了多久。

  偏生方才徐氏打折算盤想從阮流箏那兒搬東西走,便支了不少丫鬟婆子跟著來,如今眾人跟她同在屋外大眼瞪小眼,徐氏麵皮由青轉紅。

  阮流箏經過梳洗,臉色好看許多,換了身同樣雪白的素絹裙衫,腰間一根淡色腰帶,襯得她的纖腰不及一握。

  「瞧,被廖媽媽的事打斷一下,媳婦都忘了母親是為了妹妹的事來的。」

  徐氏氣焰被壓了一頭,當下又驚又怕,偏生阮流箏還走到她身側,狀似溫柔地扶著她,語調卻冷的像是要掉冰渣子。

  「對……對啦,阿箏,咱們說正事啊!你妹子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也就是你進門後教她的琴還算過得去,如今千金宴馬上就到了,你可得為她考慮啊!」

  阮流箏摸著自己如今白皙的雙手,唇邊勾起嘲笑,「母親,不是我不願意借出綠綺——」

  徐氏急急忙忙打斷:「你肯借不就完事了,直接拿出來,還省的鬧了那麼一遭。」

  「只是綠綺乃是御賜之物,又是古琴,平日裡就算我想彈兩曲,也需焚香淨手才敢碰它。可是妹妹的手——哎,妹妹的手您也知道,小時候幹活弄糙了手,這萬一將琴給摸壞了就糟糕了!」

  說罷還刻意將自己的手擺在她面前翻了兩下。

  徐氏臉上紅一塊紫一塊,不由得把手往衣袖裡藏了藏。

  陸家出身鄉野,為了能夠供得起陸之洲讀書,陸家的女眷經常在外替人家漿洗衣服。

  徐氏與陸之妍的一雙手,就是在當年幹活給干粗糙的。

  「母親想要替妹妹買琴,做媳婦的看在眼裡,也十分感動,這樣,我在城中琴譜也有熟悉的老師,母親拿了我的牌子去問,她們定能給妹妹挑架好琴。只不過,琴的銀兩,母親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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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此刻已經疲於應付,便胡亂點頭道:「你看著辦。」

  左右是她阮流箏掏錢,到時候訛把大的也一樣。

  「母親真是心疼妹妹,寧可自個兒省下月例,也要給妹妹買琴。妹妹知道母親的心意後,定會勤加練習,在千金宴上為咱們陸府爭光。」


  「什麼?!」

  徐氏脫口而出,什麼叫她省下的月例?

  陸之妍說起來也不聰明,流箏的銀子雖能將她從外堆起來成為小姐,骨子裡的個性還是改不了。

  她對學琴能有多大的熱忱?!

  不過是為了千金宴上能有個技藝傍身罷了,就為了她那兩三下的撥動,就要從自己月例里扣除銀子?這不是虧大了?

  阮流箏不打算再給她廢話的餘地,揚聲道:「春丹,派人通知門房備車,找人帶著母親去鋪子裡,替三小姐尋把好琴回來,替咱們陸府爭光。母親,請,我送您到二門。」

  春丹心領神會,直接喊來候在院子裡的那些粗使婆子們。

  徐氏許久不干農活,一身虛肉硬是拗不過那些腰粗膀大的婆子,不一會兒就被強壓著出了二門。

  那些婆子早是看不慣徐氏欺負她們的小姐,如今逮著機會,扣著徐氏紛紛暗下黑手。

  阮流箏權當沒有瞧見徐氏的髮髻都被人抓散了,更是諷刺一般地道了一句:

  「母親走好。」

  二門外伺候的下人們也早就得了風聲,大氣都不敢出。

  阮流箏站在梅花樹下,平復著重生後的心情。

  因還在病中,又同徐氏鬧了一場,阮流箏微微喘氣。

  話說的多了,嘴唇因乾燥而裂開,溢出絲絲鮮血,像是被歲月咬破的花瓣。

  春丹望著阮流箏纖細的背影,總覺得她的小姐有些不一樣了。

  見阮流箏站在樹下太久了,也沒穿外袍,春丹大著膽子上前勸道:

  「小姐,老夫人那兒有咱們的人跟著,定是不會讓她脫了身去!二門風大,咱們先回去吧。」

  阮流箏點點頭,隨她往回走。

  陸家的宅子是她與陸之洲訂了婚後才買的,名義上的房契雖是他簽的,用的卻是阮流箏的銀子。

  前世她雖為主母,但嫁來陸府後基本只在自己院子與徐氏的院子裡往來,對其他地方都不熟悉。

  只是隱約記得二門外有座假山,陸之洲住進來的時候,特意命人鑿了渠,引來流水,示意聚財。

  阮流箏路過的時候發現這座假山中間竟還有個小洞,穿著底下的池塘,想來是特意劈出,夏日避暑之用。

  前世十年,都沒發現這地方,阮流箏心頭一癢,起了觀賞的興趣。

  春丹勸不住,想著左右是在二門內,又是白日,便聽了阮流箏的話,自己回房替她去拿外袍。

  阮流箏笑著讓她不用著急,自己轉進山洞的瞬間,突感不對!

  山洞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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