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箏,你沒事吧?」
阮流箏靠在他的臂彎里,下一刻卻被蕭澤安又攔腰抱起護在身後。
他抬腳踢向已經爬上畫舫的黑衣人,朝著外頭喊聲:「鳳青!」
鳳青鳳岐在他話音落下的一剎那便舉著劍而入。
霎那間,艙內刀劍交鋒的聲響如同雷霆萬鈞,金屬碰撞的清脆之音此起彼伏。
鳳青自然知道主子喊他名字的用意。
他不像鳳岐一樣戀戰,踹開黑衣人後便躍至阮流箏身側,代替蕭澤安護住她。
蕭澤安空出手來,接過蕭樂安跑來的劍,衝進人群與黑衣人相鬥。
鳳青護著阮流箏:「夫人,上二樓!」
阮流箏知道此時自己留在此地也做不了什麼,聽話地點頭。
她又看向嚇傻的謝璟言與祝歡,沈宴修三人,朝著他們喊:「你們快過來!」
謝瑾言最先反應過來,貓著腰就往他們這裡沖。
沈宴修跟在他身後,回頭見祝歡嚇得雙腳發軟,邁不開腿。
只好折返回去,想要拖著她先避開。
怎料那些黑衣人如鬼魅一般,接二連三的出現。
他們手腳靈活地扒上了畫舫,手裡拿著像是魚刺一般的小武器。
不僅纏著蕭家兄妹,更是在看見跌坐一旁的祝歡與沈宴修後,追了過去。
「祝小姐,沈公子!」
祝歡與沈宴修的脖間被魚刺抵著。
沈宴修尚能自持,但祝歡已經被嚇傻了,咧開嘴尖叫。
蕭澤安眼風一掃,在解決完面前的黑衣人後,回身直朝著祝而去。
短小的魚刺不是長劍的對手,寒光一閃,蕭澤安一點都沒猶豫地斬斷了祝歡的衣袍。
黑衣人嘖了一聲,迅速放棄抓著祝歡衣服的手,這才倖免於難。
祝歡的衣袍被斬破,露出裡頭的肌膚。
她失聲驚叫,撲到蕭澤安身上,死死地抱著他。
鳳青也同抓著沈宴修的黑衣人鬥了起來。
但那黑衣人將沈宴修當做盾牌,擋在前面。
鳳青沒有蕭澤安的魄力,害怕傷及沈宴修,動作便有些縮手縮腳。
阮流箏學著凌波方才的模樣,果斷舉起一旁的圓凳。
黑衣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幾個手持兵器的人身上,一時間沒有提防阮流箏從他們身後摸了過去。
阮流箏咬著牙舉起圓凳,哐當一下,朝著背對著他,挾持著沈宴修的黑衣人頭上砸去。
她力氣不夠,沒能將黑衣人一下子給砸倒,但也把黑衣人砸的夠嗆。
那黑衣人丟開沈宴修,嘴裡嘰里咕嚕地罵著阮流箏聽不懂的話,手裡的魚刺直朝阮流箏來。
蕭澤安離得遠,又被祝歡纏抱著,竟無法第一時間去救阮流箏。
「阿箏!」
「阿箏!」
蕭氏兄妹脫口叫出,阮流箏覺得面前冷風襲來。
她捂著頭想躲開,但速度沒有黑衣人來的快。
蕭澤安目光欲裂,想要蹬開祝歡。
噗嗤一聲。
是魚刺刺進肉的聲音。
阮流箏沒有感受到預料中的疼痛,沈宴修擋在了她的前面!
鳳青惡狠狠地扭斷了那黑衣人的手臂,隨後朝著黑衣人的面門拳拳到肉,將他打得血肉模糊。
方才的畫舫就已經快要靠岸,此時岸上的守衛已經發現了不對,有人在高呼快登船救人。
那群黑衣人眼見形勢不妙,便不再戀戰。
為首的那人,微微一抬頭,唇邊吹出一聲尖銳而悠長的哨音,如同夜鷹的悽厲鳴叫。
聽到哨聲,剩餘的幾人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們訓練有素,迅速變換陣型,鳴金收兵。
黑衣人靈活地避開與對手的正面衝突,身形在地上翻滾兩圈,如同豹子般敏捷,瞬間奔至窗邊,跳河逃跑。
「抓獲口!」
蕭澤安大喝一聲,蕭樂安與鳳岐凌波等人一同足蹬上窗台,齊齊跳下河追人。
祝歡臉色蒼白,卻還抱著蕭澤安不撒手。
蕭澤安眼裡寒氣四溢,薄唇微張:「鬆開!」說罷就要抬腳踢開她。
祝歡嚇了一激靈,下意識放開了蕭澤安。
蕭澤安急急往阮流箏身側跑,而此時的阮流箏卻抱著躺在地上的沈宴修,朝著蕭澤安喊:「快找大夫!」
*
他們一行在畫舫上遇襲,岸上也不安全。
岸邊看熱鬧的群眾忽發出尖叫,不知是何人混在了人群里,朝著毫無防備的人群出手。
而原本搭建的看台上還有祝貴妃一行。
維持秩序的守衛軍如臨大敵,正打算將祝貴妃與幾位大臣先行送走。
就在岸邊亂成一團之時,原本龍舟賽起點的地方轟的一聲,發出爆炸聲。
一時間慘叫聲連天。
祝貴妃等人白著臉被急急送走。
雲龍先生與裴夫人卻留了下來,迅速救助因爆炸受到波及的無辜百姓。
蕭澤安一行下了畫舫,原本的近衛已經盡數圍了過來。
鳳岐帶著受了傷的沈宴修去找大夫,蕭澤安又吩咐了其他近衛儘快將祝歡送回宮裡。
自己則是扶著阮流箏的後腰,帶著她先上了謝家的馬車。
上了車後,阮流箏還是抖個不停。
她的白裙上沾了血跡,蕭澤安眸里寒氣四起,正要替她檢查是否哪裡受了傷。
阮流箏忽然抓了他的手臂,白著臉說:「淮序,遠哥兒!遠哥兒也在!還有春丹!春丹也在岸上!」
蕭澤安聽見她的話後,臉色也是一變。
「鳳青!派人去找遠哥兒!」
他掀開帘子朝著鳳青大喊,鳳青知道個中厲害,再不敢耽擱,帶著幾個人躍進了人群里。
「你帶她先回去!」
蕭澤安將蕭樂安一同抓上了車,臨放下車簾的時候又說:「樂安,我將阿箏交給你了!」
不知是方才經過那樣臨時的刺殺,還是蕭樂安極少從自己這位哥哥眼裡看到如此嚴肅的神情。
六公主當下鄭重點頭:「我帶她想去謝瑾言的宅子裡,你且處理好這裡的事!莫要著急!」
蕭澤安點點頭,阮流箏的手死死地抓在馬車車壁上,對著蕭澤安說:「萬事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