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局勢風雲突變,兩百名建奴騎兵的陣腳瞬間變得混亂不堪。夜幕之下,他們的佐領,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堅毅的將領,正領兵前行。他身披暗色鎧甲,腰間懸掛著一把鋒利的彎刀,眼中閃爍著對勝利的渴望。根據所得的情報,明軍僅有五百餘騎兵,並未發現步兵的蹤跡。按照原定的計策,他們打算先發動攻擊,然後假裝撤退,誘使敵人深入,最後再集合騎兵圍剿並殲滅他們。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明軍步兵的突然出現,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不僅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更將他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明軍的鳥銃發射出的鉛丸,帶著致命的呼嘯聲,輕易地穿透了建奴騎兵暗色的鎧甲。眨眼間,就有數十名建奴騎兵如同被狂風捲走的落葉,墜馬倒地,他們的哀嚎聲在夜空中迴蕩,與遠處山林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與此同時,三百名明軍騎兵如同忿怒的雷神,驅馬張弓,箭矢如同雨點般密集,穿透夜幕射向建奴。這些明軍的箭矢種類繁多,每一支都蘊含著不同的殺機:月牙箭專用於射斷纜繩,鏟子箭、狼舌頭箭則用於射馬,菠菜頭箭、鑿子頭箭則兼能射人和馬,更有破甲錐箭,其箭頭鋒利無比,能夠輕易破開敵人的鎧甲。這三百騎兵,全都裝備了破甲錐箭,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冷酷,仿佛是從地獄中走出的死神。
建奴騎兵雖然身披暗甲,但在箭雨的攻擊下,卻如同風雨中的燭火,搖搖欲墜。輕則負傷,重則落馬,他們的哀嚎與馬匹的嘶鳴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慘烈的畫面。
佐領見狀不妙,他迅速驅馬斜衝下官道,同時發箭射向明軍。他的箭術精湛,每一箭都直指明軍的要害。八旗的精銳果然名不虛傳,即使遭遇埋伏也不顯慌亂,隨著佐領的頭馬衝鋒陷陣。他們在逃跑時也模仿佐領的做法,急速射箭,不求傷人,只求擾亂敵人。
然而,明軍的步兵在紙殼火藥的幫助下,已經再次裝填好了武器。他們舉起魯密銃,這種火器造型奇特,威力巨大,是他們對抗建奴騎兵的重要武器。他們對準逃跑的敵人扣動了扳機,砰然一聲巨響,火光閃現,又有十餘人如同被巨錘擊中,落馬倒地。
「迅速撤退!」游擊將軍丁義立馬挺立,他身披鎧甲,手持長劍,威風凜凜。他揮動旗幟發出指令,呼喊著讓步兵迅速行動。步兵們沒有絲毫遲疑,他們緊握魯密銃,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拼命向城門奔去。其中有兩名步兵,還揮刀補斬倒在地上的建奴,他們的動作乾淨利落,如同兩位冷酷的殺手。
丁義環視四周,收納傷兵。建奴騎兵的射術精湛,即使在慌亂中也射傷了明軍十餘人。輕傷者可以自行歸隊,而重傷者則被用繩子縛在馬背上,隨著其他馬匹疾奔城門。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痛苦與堅韌,但他們的眼神中卻沒有任何退縮。
確認沒有遺漏的袍澤後,丁義大聲呼喊:「回城!奔跑時投擲手雷,切記不要熄滅引信!」他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響徹夜空,讓每一個明軍士兵都感受到了他的決心與勇氣。兩百名明軍騎兵沒有發射箭矢,而是都取出火摺子點燃了手雷的引信,然後將它們擲入路邊的草叢中。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準確,仿佛是經過千百次訓練的戰士。
這一切都在瞬息之間發生,當圖賴的騎兵趕到時,明軍的步兵已經遠至六十步之外,而騎兵也已經追上了步兵。圖賴望著地上正黃旗的士兵,他們的身體如同破碎的布偶般散落在地上,他的心中悲憤交集。雖然他不明白明軍的步兵從何而來,但作為正黃旗的將領,他立刻做出了決策。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冷酷,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都化作力量。
圖賴持弓下令:「追擊百步,能斬殺多少是多少。」說完,他一馬當先沖了出去。他的身影如同獵豹般矯健,瞬間便沖入了夜色之中。其他人或許會選擇放棄追擊,但圖賴不同,因為正黃旗是皇帝的親軍部隊,他們的馬匹在軍中獨樹一幟。明軍稱之為上等馬,無論是短途衝刺還是長途耐力都非常出色。如果用現代的速度來計量,上等馬的衝刺速度可以達到每小時五十乃至六十公里,但這個速度最多只能維持五百米。相比之下,明軍自袁崇煥時期就開始高價購買內地圈養的馬匹,放棄了良種而選擇了低價的蒙古放養馬,因此明軍的馬匹大多是中等或下等馬。在耐力和衝刺方面,明軍的馬匹都不如八旗的馬匹。
對於圖賴來說,追擊百步就足夠了。八百名建奴騎兵驅馬急追明軍,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帶著無盡的殺意與憤怒。然而,他們卻沒有留意到路邊的火星,圖賴也只是瞥了一眼,並沒有在意,以為那是明軍遺落的火繩。
然而,轟然一聲巨響,丁義所投擲的手雷在草叢中爆炸了。猛烈的氣浪攜帶著鉛丸和碎石射向追擊的八旗兵,他們的身體如同被巨錘擊中般飛了出去。被擊中的人和馬都翻倒在地,受傷哀嚎。爆炸聲連綿不絕,追擊的隊形頓時變得混亂不堪。馬匹驚慌失措地停止了衝鋒,甚至轉向其他方向。與驚馬相比,受傷的人和馬匹更加慘重,他們倒地哀嚎,戰馬悲鳴不已。這些高傲的八旗兵在宣府鎮外首次嘗到了失敗、受傷乃至死亡的滋味,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恐懼與不甘。
丁義想要反擊,但看到敵人後方又有騎兵湧現,只能嘆息一聲,帶著人返回城中。迎接他們的是烤肉的香氣和歡呼聲,那是勝利的喜悅與慶祝。相比之下,建奴士兵們都喪氣不已,他們迅速打掃戰場,同時謹防宣府守軍的火炮攻擊。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失落與挫敗,仿佛是一群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在返回營地的途中,圖賴的面色黑綠交加。輕率進攻卻遭遇失利,這兩項罪名一旦落實,他的總兵職位就難以保住了。他的心中充滿了懊悔與憤怒,仿佛是一團燃燒的火焰在灼燒著他的心靈。鰲拜的面色也不好看,正黃旗和鑲黃旗都代表著皇帝的顏面。如果敗給吳三桂的關寧軍還勉強可以接受的話,那麼敗給宣府的守軍就無異於侮辱了小皇帝。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憤怒與不甘,仿佛要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出來。
過了很久,鰲拜疑惑地問道:「明軍的步兵是從哪裡來的?」他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疑惑與不解。圖賴經過鰲拜的提醒,面色一變,立刻命人將探馬押來。「說!為什麼謊報軍情?」他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響徹夜空,讓每一個建奴士兵都感受到了他的憤怒與威嚴。探馬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回答道:「稟報總兵大人,屬下確實只看到了明軍的騎兵,沒有看到步兵。」「你這個狗東西還敢狡辯!」圖賴指著旁邊的佐領問道:「告訴他,明軍埋伏了多少步兵?」「至少有一百人!」「不可能!」探馬掙扎著解釋道:「明軍最後出兵的只有騎兵,沒有步兵!」「不要再多說了,把他交給十王爺處理吧!我們也好有個交代!」鰲拜勸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疲憊與無奈,仿佛是一位老者在勸解一位衝動的年輕人。
「交代?」圖賴看著自己手中六十多根剪下的辮子心痛如絞。這些辮子代表著六十多名正黃旗的士兵,他們戰死沙場,卻無法回到家鄉。建奴士兵戰死沙場後,如果因為距離太遠或天氣炎熱無法運回屍體的話,他們的同伴就會剪下他們的辮子並記錄下他們的名字和籍貫。在戰後,這些辮子和名籍會被送回家鄉安葬,寓意著將他們的靈魂帶回家鄉。現在有六十多名正黃旗的士兵喪生沙場,更有上百人受傷。如果他們是死於攻城戰的話那還勉強可以接受,但如今他們卻因為貪功輕敵和明軍的詭計而喪生。這讓他們如何向家人和族人交代呢?圖賴啊圖賴,你該如何交代這一切呢?他的心中充滿了痛苦與無奈,仿佛是一位失去了孩子的父親在無助地哭泣。
在建奴的中軍大帳內,燈火通明,猶如白晝,將帳篷內的每一寸空間都照得透亮。帳篷的角落,一盞盞油燈散發出昏黃而溫暖的光芒,與帳外寒冷的夜色形成鮮明對比。帳篷中央,一張巨大的地圖鋪展在案上,山川、河流、城池,皆以精細的筆觸勾勒而出,仿佛整個天下的局勢都凝聚於此。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圖賴兵敗的消息如疾風般傳來,不僅讓多鐸大吃一驚,就連正處在醉意朦朧中的豪格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嚇得猛然清醒,酒意瞬間消散無蹤。
「什麼?竟然被明軍的步兵偷襲了?」多鐸的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他在帳篷內來回踱步,身影在搖曳的燈光下忽明忽暗,顯得格外焦慮。自從騎兵興起以來,何曾見過步兵能夠偷襲騎兵的情況呢?這簡直顛覆了戰場上的常識。
「探馬在哪裡?快讓他進來!」多鐸的命令如同雷鳴,震得帳篷內的空氣都為之顫抖。不久,一名探馬被兩名八旗兵拖拽著進來,他身上的甲冑已經不見了,臀部血跡斑斑,顯然是一路逃亡而來,狼狽不堪。多鐸的眼神銳利如刀,緊緊盯著探馬,詳細詢問了事情經過後,沉默地坐了很久,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峰,讓人無法窺探其內心的波瀾。
沉思片刻後,多鐸猛地一拍桌子,那力度之大,使得桌上的茶具都為之一震,茶水四濺。「祝鳳翽真是個狡猾的傢伙!」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怒意,也有幾分對對手的讚賞。
「十王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豪格忍不住問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好奇。圖賴和鰲拜也一同看著多鐸,眼中滿是迷茫與不解,仿佛置身於迷霧之中,尋不到出路。
多鐸站起身,從桌上拿了四個酒杯放在案上,此時案上已經有了五個酒杯。在眾人的注視下,多鐸推著酒杯向前,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沉穩而有力,仿佛他手中的不是酒杯,而是戰場上的千軍萬馬。「明軍第一次出城,有一千五百人,對吧?」他的聲音冷靜而深沉,如同寒冰下的暗流。
「對!」眾人齊聲回答,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渴望從多鐸的話語中找到失敗的答案。
「他們回來的時候,利用旌旗和人馬作為掩護,把步兵隱藏在路旁、草叢、土丘之後。」說完,多鐸把四個酒杯推回原位,只留下一個酒杯移到旁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在描繪一場無聲的戰役,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他繼續說道:「明軍第二次出城,又用了同樣的計謀,再次把步兵隱藏在看不見的地方。等到第三次出兵,他們只用騎兵來迷惑你們,其餘的步兵則用鳥銃進行偷襲。得手後就立刻撤退,並在地上布置了手雷。你們之所以失敗,就是這個原因!」多鐸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剖析了戰鬥的每一個細節,讓人無法反駁。
豪格恍然大悟,仿佛撥開了眼前的迷霧,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原來如此,一切都明白了。」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釋然,也有幾分對多鐸智慧的敬佩。
「可是……我們為什麼沒看見明軍點燃鳥銃的火繩呢?」圖賴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甘,也有幾分困惑,仿佛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讓他無法釋懷。
多鐸嘆了口氣,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幾分無奈,也有幾分對明軍技術進步的憂慮。「我早就聽說明軍的工部製造了一種不需要明火就能點燃的鳥銃,沒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你們收拾戰場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遺落的鳥銃?」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沉重,仿佛這個問題關乎著整個戰局的走向。
眾人都搖了搖頭,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困惑,仿佛置身於一個未知的世界,無法找到出路。
多鐸看著圖賴和鰲拜,嘆道:「你們設下的誘敵之計,差點被祝鳳翽一口吞掉。反觀祝鳳翽,他三次出擊,最終把你們引進了陷阱。」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惋惜,也有幾分對對手的讚賞。
這時,圖賴和鰲拜才明白失敗的原因,他們跪在地上,神色黯然,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我們出師不利,導致無辜的傷亡,任憑十王爺處置。」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也有幾分對多鐸的敬畏。
不等多鐸開口,豪格就為他們求情:「請十王叔寬恕圖賴和鰲拜,他們出兵也是為了挫傷明軍的士氣,這是情理之中的事,不應該受到懲罰。」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懇切,也有幾分對圖賴和鰲拜的維護。
「而且大戰在即,正是用人的時候,請十王叔讓他們戴罪立功。」豪格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智慧,也有幾分對戰場形勢的敏銳洞察。
多鐸微微皺起眉頭,對豪格的做法感到不滿。這一舉動不僅籠絡了圖賴和鰲拜的心,更有拉攏正黃、鑲黃二旗的意圖,真是一石二鳥之計。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幾分冷意,也有幾分對豪格心思的洞察。
略一思索後,多鐸起身親自扶起圖賴和鰲拜:「二位,勝敗是兵家常事。況且謀略勝於計策,勇敢勝於膽識,智慧勝於隱藏。祝鳳翽智勇雙全,單憑勇猛,怎麼能取勝呢?」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寬慰,也有幾分對戰場智慧的深刻理解。
「這樣,大戰在即,這件事就先放在一旁,等以後給你們戴罪立功的機會,怎麼樣?」多鐸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慷慨,也有幾分對未來的期許。
「多謝十王爺!」圖賴和鰲拜激動地再次跪拜,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敬畏,仿佛多鐸的話語給了他們新生的希望。
多鐸看了豪格一眼,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深意,也有幾分對豪格的警告與提防。他知道,這場戰役不僅僅是對明軍的考驗,更是對內部權力鬥爭的一次洗禮。
……
次日清晨,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祝鳳翽就被守城的士卒喚醒:「閻大人,建奴開始集結了。」士卒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促,也有幾分對戰事的緊張。
祝鳳翽急忙起身,先接過親兵遞來的熱粥,那粥的溫度透過碗壁傳遞到他的掌心,仿佛一股暖流湧入心田。他拿起千里眼望向城外,眼神中閃爍著幾分堅定與冷靜。
城東、城南,建奴的大軍正在集結。一部分騎兵隱藏在遠處,警戒著其他方向;另一部分則拿著掘土的工具,下馬開始掘土。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力,仿佛一群勤勞的螞蟻在建造自己的巢穴。
「閻大人,昨夜的羊腿我已經再熱了一下,您嘗嘗!」丁義穿著戎裝站在一旁,勸著祝鳳翽。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關切,也有幾分對戰友的深情。
祝鳳翽搖了搖頭,他的眼神緊緊盯著城外的建奴布陣,仿佛要將每一個細節都收入眼底。「建奴在幹什麼?」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凝重,也有幾分對戰場形勢的敏銳洞察。
丁義啃了一口羊腿,把它放在城牆的垛口旁,拿起千里眼向外望去。「他們在掘壕溝。」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好奇,也有幾分對戰事的緊張。
「壕溝?」祝鳳翽的眉頭微微一皺,仿佛對這個詞語有著特殊的敏感。
「是的,」祝鳳翽點了點頭,「在大凌河、松錦之戰中,建奴就是用這種方法圍點打援,擊潰了我軍十多萬精銳,迫使洪承疇、祖大壽投降。」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沉重,仿佛那段歷史依然歷歷在目。
在松錦之戰中,建奴掘了數十里的壕溝,深八尺,上寬一丈二,下窄得僅能容下腳趾,馬不能渡過,人也不能攀登,掉下去的人沒有地方著腳,無法起身。那是一道死亡的屏障,將明軍與勝利隔絕開來。
有了這道壕溝作為屏障,建奴只需要少量部隊守衛,防止被圍困的敵人突襲,然後就可以調集大軍前往前線,與明軍的支援部隊廝殺。他們用這種圍點打援的戰術,擊潰了明軍九邊的精銳部隊,從此大明在遼東的城池盡失,只剩下寧遠一座孤城。
「啊?」丁義感到一陣涼意,仿佛那股歷史的寒意穿透了時間的壁壘,直刺他的心底。「這……建奴想要重演松錦之戰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驚恐,也有幾分對未知的恐懼。
「不!」祝鳳翽喝了一口熱粥,那粥的溫度仿佛給了他無窮的力量。「松錦之戰歷時兩年,建奴這次入關,沒有那麼多時間和耐心。」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也有幾分對戰場形勢的深刻理解。
「他們這樣做,一是為了震懾我軍,二是……」祝鳳翽又喝了一口粥,緩緩說道:「兵法雲,兵者,詭道也!建奴想要用這個計謀迷惑我們。」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幾分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經看透了建奴的陰謀。
「呃……我還是沒懂他們的意圖!」丁義撓了撓頭,伸手去拿羊腿時,發現已經不見了。他愣了一下,隨即發現城上的
建奴攻城的方法,總共有三種:登城、鑿牆、堆土。在這三種方法中,登城無疑是最為常用的。士兵們如同敏捷的魚兒,借著雲梯的掩護,迅速抵達城牆之下,一個接一個地往上沖,他們的身影在晨光中閃爍,如同一條條不屈的游龍,冒著生命危險攀登著那高聳入雲的城牆。
至於鑿牆,這方法和李自成所採取的頗為相似,都是意圖讓堅固的城牆在重擊之下崩塌,從而為大軍打開一個缺口,趁機沖入城內,奪取勝利。這種方法需要極大的耐心和毅力,因為城牆的堅固往往超乎想像,但建奴士兵們卻從不缺乏這樣的決心。
堆土攻城,則是一種更為原始卻同樣有效的方法。它主要用於攻打那些小城,而且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一是城牆邊沒有木頭,無法就地取材製作攻城工具;二是城牆必須是由石頭砌成的,堅硬無比,無法輕易鑿穿。堆土攻城需要士兵們一袋一袋地扛土,他們冒著城頭上射下來的炮火和如雨點般密集的箭矢,用人海戰術,將一袋袋的土堆成山。或者直接在地上挖土,讓這座土山和城牆一樣高,這樣人馬就能如同洪水般越過城牆,湧入城內。然而,這個方法的損失往往極大,因此建奴在得到火炮之後,就很少再使用這種犧牲巨大的方法了。
此時,多鐸騎在戰馬上,猶如一尊戰神,號角兵和號炮兵侍立在他的兩旁。東南風一吹,旌旗便獵獵作響,如同戰神的披風。多鐸拿起千里眼,仔細地觀察著宣府鎮的城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終找到了祝鳳翽。閻字大旗在風中飄揚,旗下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他面容消瘦,文質彬彬,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書生的氣息,與周圍的武將形成鮮明的對比。
多鐸收起千里眼,對身旁的豪格說:「那個人就是祝鳳翽。」豪格也拿起千里眼看了看,冷笑一聲說:「沒想到這個人這麼年輕,林小風怎麼敢把宣府鎮交給他?」多鐸瞥了豪格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輕敵可是兵家的大忌!昨天晚上圖賴、鰲拜就是因為輕敵,才白白丟了六十多條性命。」豪格想反駁,卻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地接受多鐸的教訓。
多鐸雖然只有二十二歲,但已經被封為豫親王了。這不僅因為他是皇太極的弟弟,還因為他戰功赫赫,乾隆皇帝都誇他是「開國諸王戰功之最」。豫親王的爵位是可以世襲的,清初八大鐵帽子王之一,這份榮耀和地位,是多鐸用無數的戰功和汗水換來的。
此時,多鐸高聲命令:「傳令下去,城東的軍隊假裝攻擊,主力要攻打宣府鎮的南城牆。兩刻鐘後,中軍的號炮一響,就一起攻城!第一個登上城牆的人,我賜給他世職,還賞他銀千兩!」所謂先登者,就是攻城時第一個登上城牆的人。他們都不怕死,身上穿著兩層甚至三層的甲冑,在八旗軍中被稱為死士,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為大軍打開一個缺口。
「是!」傳令官騎著馬飛快地傳令去了。兩刻鐘後,多鐸得到傳令官的回報,他立刻高聲命令:「起兵攻城!」嗚!轟!號角和號炮相繼響起,八旗兵陣緩緩地向宣府鎮的城牆推進,他們的步伐堅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勝利的路上。
沖在最前面的是壕橋梯隊。這座巨型浮橋需要幾十個人一起推才能動,它就像一座移動的橋樑,將士兵們安全地送到城牆之下。壕橋的兩側各有一塊巨大的木製盾牌,盾牌上裹了四五層牛皮,外面還纏了濕棉被,滴水不止。這幾百個八旗兵身披兩層甚至多層的甲冑,躲在盾牌後面推著壕橋前進,他們的身影在盾牌下顯得如此堅韌不拔。
壕橋旁邊是雲梯梯隊,後面也跟著幾百個八旗兵,他們手裡拿著各種武器和防具,準備在雲梯的掩護下攀登城牆。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光芒。
在祝鳳翽的注視下,被旌旗遮住的第四梯隊終於開始行動了。祝鳳翽手裡拿著千里眼仔細地觀察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靜和睿智。旌旗一晃,先出現的是馬車和牛車,上面蓋著紅布,沉甸甸的,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因為車上的東西重量不一樣,有的只需要一頭牛就能拉動,有的則因為太重了,需要五六頭牛一起拉才能動。這些車輛無疑是建奴的秘密武器,他們的出現讓祝鳳翽的心中湧起了一絲不安。
在八旗兵的指揮下,這些車輛一分為二,一部分向城東去,一部分向城南去,遠遠地跟在雲梯後面。它們的出現無疑給宣府鎮的防守帶來了新的挑戰。
此時,五軍營的李副將剛剛醒來,他端著一碗粥走到祝鳳翽身邊說:「閻巡撫,你守城南還是城東?」林小風擔心祝鳳翽一個人守不住城,所以派五軍營的李副將來聽命。祝鳳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望著遠方那即將展開的戰場,他的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李副將先觀察一下情況。」祝鳳翽沉穩地說。李副將拿起千里眼望了一會兒遠方,然後問:「閻巡撫,你覺得這些車上裝的是什麼?」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和緊張。
「火炮!」祝鳳翽脫口而出,「你看到那些需要五六頭牛拉的車了嗎?那一定是紅夷大炮。」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可是.」李副將一臉茫然,「既然是火炮,建奴為什麼要用布遮住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他說的是心裡話,對於建奴的這種行為感到十分不解。
祝鳳翽微微一笑,解釋道:「建奴的裝備都是從明軍那裡來的,而明軍的裝備種類他都了如指掌。能攻城殺敵的器械,除了火炮就是投石機了。但是投石機又笨重又高大,長途運輸不方便,而且就地取材也常常遇到材料不足的問題。更糟糕的是,投石機的射程太短了,在火炮面前就是個活靶子。所以到了林小風的時候,除了少數城池還配著投石機防守外,大多數城池都靠火炮來防守了。建奴用布遮住火炮,無疑是為了掩蓋他們的真實意圖,讓我們無法準確判斷他們的火力配置。」
李副將聽了祝鳳翽的解釋,恍然大悟。他指著正在移動的馬車和牛車問:「閻巡撫,我們按每車一門火炮來算,你數一數有多少門火炮?」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
祝鳳翽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睿智和冷靜。他指著遠處的車輛說:「李副將,你數一數那些用四頭牛拉的車上有多少門紅夷大炮?」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副將以最快的速度數完之後一臉震驚地說:「至少有三十門。」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對於建奴的火炮數量感到十分震驚。
與李副將的震驚不同,祝鳳翽卻一臉平靜地說:「我朝十四年松山之戰時,這場大戰對我軍和建奴來說都是關鍵之戰。當時建奴一次性投入了三十門紅夷大炮。」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歷史的沉重感,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李副將心中一動急忙說:「也就是說截止到我朝十四年時,建奴能動用的紅夷大炮只有三四十門?」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和期待,仿佛想要從祝鳳翽的話中找到一絲勝利的曙光。
「嗯,我是這麼認為的。」祝鳳翽點了點頭接著又說:「建奴雖然也會製造紅夷大炮但數量不會太多。而且如果我是多爾袞的話我也絕對不會帶這麼多紅夷大炮入關因為它們太笨重了完全沒有機動性可言。」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戰略家的睿智和冷靜,仿佛已經看到了戰場的未來。
「最關鍵的是」祝鳳翽指著遠處的牛車說:「兩隊牛車雖然都走得比較慢但是向東走的牛車看起來要輕鬆許多而向南走的牛車則看起來頗為吃力。」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已經看到了建奴的主攻方向。
「我知道了!」李副將拿起千里眼目光兇狠地說:「建奴這次的主攻方向是南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戰士的豪情和決心仿佛已經做好了與建奴決一死戰的準備。
祝鳳翽點了點頭說:「那就麻煩李副將守東城牆了我來守南城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已經將整個戰場的局勢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不等李副將答應祝鳳翽又吩咐說:「丁義你帶上你的魯密銃兵跟我來!張峰你趕快把城東一半的火炮運到城南去。」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急促和緊張仿佛已經看到了即將到來的激烈戰鬥。他的心中充滿了決心和信念他相信只要他們堅守城牆就一定能夠抵擋住建奴的進攻守護住這座城池和城中的百姓。
在宣府鎮南城的巍峨城牆上,祝鳳翽英姿颯爽,身形挺拔如松,左手緊握弓柄,右手則穩穩地搭著一支鋒利的箭矢,猶如一尊不可動搖的戰神雕像。他面對著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建奴大軍,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只有堅毅與決心。陽光照在他堅毅的面龐上,映出一抹不屈的光芒。
他高聲呼喊,聲音穿透雲霄,迴蕩在城牆之上:「各位兄弟,我們生在這亂世之中,理應以國家為重,以人民為念。建奴入侵,他們擄掠我們的百姓,搶奪我們的錢糧,殺害我們的親朋。我們的家園正遭受蹂躪,我們的親人正飽受苦難!」
「今天的戰鬥,不僅是為了國家的仇恨,更是為了我們的家仇。陛下有令,每斬殺一名建奴,就賞賜十兩銀子!」他的聲音激昂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打在眾人心上的重錘。
「這一戰,我們既是為了報答皇恩,也是為了拯救黎民百姓。各位兄弟,今日之戰,我們誓死不退!」他的話語如同烈火般點燃了眾人的鬥志,每一個士兵的眼中都燃燒著熊熊的戰火。
此言一出,宣府鎮的全軍士氣大振。斬敵一人即可獲得十兩銀子的賞賜,雖然需要與眾兄弟分享,但這也是一筆豐厚的獎賞,足以讓他們的家人過上一段安穩的日子。這份獎賞,不僅是物質的激勵,更是對他們英勇付出的認可。
「誓死不退!」南城牆上,明軍們齊聲高呼,聲音震天動地。在他們眼中,那些攻城者不再是建奴,而是白花花的銀子,是家人的安寧,是國家的未來。
「誓死不退!」東城牆上,在李副將的帶領下,明軍的喊聲同樣震天動地,與南城牆的呼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
然而,明軍的喊聲還未落下,建奴大軍已經發起了衝鋒。衝鋒在最前面的是火炮兵,他們驅趕著馬車、牛車,冒著危險進入大炮的射程之內,以最快的速度布置火炮陣地。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堅毅與決絕,仿佛是在進行一場生死賭博。
祝鳳翽的眼神銳利如鷹,他立刻命令傳令官:「傳令下去,紅夷大炮與神威大將軍炮,一起向對方的火炮陣地射擊。我們要用火炮的轟鳴,回應他們的衝鋒!」
傳令官一愣,但隨即傳達了命令。他知道,祝鳳翽的命令從來都是言出必行,行出必果。
轟!
兩門紅夷大炮和八門神威大將軍炮同時發射,炮火如雷霆般傾瀉而出。開炮的瞬間,天色仿佛都為之一暗,大地和城牆都顫抖不止。這是這個時代威力最大的火器,一輪齊射不僅殺傷了大量敵人,更振奮了軍心,震懾了敵軍。
十顆鐵製的彈丸齊齊射出,劃破長空,帶著毀滅的力量。由於已經提前測量了火炮的射程和炮彈的落點,所以第一輪火炮的命中率非常高。十顆彈丸中,有兩顆擊中了對方的陣地,其中一顆直接砸中了一門紅夷大炮,將其摧毀,爆炸的火光映照在每一個士兵的眼中。
然而,建奴的火炮兵並未受到影響。他們一邊用沙土袋在火炮前築起防禦,一邊快速卸車,調整火炮的角度,裝填火藥。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序,仿佛是在進行一場精密的儀式。
當建奴的火炮兵開始行動時,他們的步兵也開始衝鋒。他們必須以最短的時間衝到城牆下方,才能減少火炮的傷害。他們的身影在戰場上如潮水般涌動,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
當城牆上的紅夷大炮重新裝填時,建奴的攻城部隊已經進入了其他火炮的射程之內。他們的身影在炮火中穿梭,仿佛在進行一場生死舞蹈。
祝鳳翽鎮定自若地下達命令:「紅夷大炮只需壓制對方的火炮陣地,不必參與其他戰鬥。其他的火炮,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許開炮。」他的聲音冷靜而堅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啊?」不僅傳令官感到驚訝,丁義和張峰也都愕然不已。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祝鳳翽會選擇讓火炮保持沉默。
丁義連忙問道:「閻大人,為什麼不開炮啊?這可是打擊敵人的最佳時機啊!」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不解。
「等!」祝鳳翽並未解釋,只是盯著建奴衝鋒的隊伍眯起了雙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洞察著戰場的每一個細節。
「不好!」遠處觀戰的多鐸握緊了拳頭,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慮與不安,「明軍在這個距離竟然沒有開炮!他們一定有什麼陰謀!」
「怎麼了?沒開炮是好事啊!」豪格一臉茫然,他無法理解多鐸的焦慮與不安。
他以為,明軍沒有開炮無非有兩種情況:一是被嚇傻了忘記開炮,二是大部分火炮已經被調到東城牆上,來不及轉移到城南。然而,他並不知道,祝鳳翽的沉默背後,隱藏著一個致命的陷阱。
多鐸已經無暇鄙視豪格,他縱馬一躍衝出土丘,極速沖向攻城預備隊所在的方向。他想要根據實際情況調整作戰計劃,因為通過傳令官傳達命令太耽誤時間了。他的身影在戰場上如一道閃電般划過,帶著一股決絕的氣息。
傳令官和其他的親兵見狀,立刻跟了上去。他們知道,多鐸的行動一定有著重要的意義,他們必須緊隨其後,隨時準備執行他的命令。
此時,建奴的攻城先鋒部隊已經衝到了距離城牆四五百米的地方。他們的身影在戰場上如潮水般涌動,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然而,他們並不知道,一場致命的災難正等待著他們。
「閻大人,您在等什麼?」丁義手持魯密銃,一臉焦急地問道。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不明白為什麼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祝鳳翽會選擇讓火炮保持沉默。
明軍的火炮射程各不相同,除了紅夷大炮外,大部分火炮的射程都在三百至五百米之間。按照往常的情況,此時應該已經開炮了。然而現在,火炮卻保持著沉默,仿佛是在等待著什麼。
「炮台都墊高了嗎?」祝鳳翽沒有回答丁義的問題,反而問道。他的聲音冷靜而堅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墊高了!」丁義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他知道,祝鳳翽的每一個命令都有著深遠的意義,他只需要執行即可。
「那就好!」祝鳳翽手持千里眼掃過建奴的紅夷大炮陣地,又看向衝鋒的步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洞察著戰場的每一個細節。
「傳令下去,敵人進入兩百步(三百米)時,所有火炮裝填大個實心彈,對準壕橋的輪子打。然後換用紙包彈(用紙包裹彈丸,可以負角度射擊),等對方架好壕橋後,對著過橋的雲梯打!」他的聲音冷靜而堅定,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敵人進入七十步時,魯密銃兵齊射!記住,一定要齊射!」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決絕的氣息,仿佛是在進行一場生死賭博。
「敵人進入五十步時,其餘的鳥銃、佛朗機銃、弓弩自由射擊!」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與堅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另外,火油、桐油、滾木礌石都要準備好!」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是在向天地宣告著他的決心。
轟!
操作火炮的士兵點燃了引信,一顆顆實心鐵丸衝出炮膛,射向正在衝鋒的建奴大軍。炮火如雷霆般傾瀉而出,帶著毀滅的力量。
以明軍火炮的水平,想要用實心彈打中移動的目標並不容易。畢竟彈丸就那麼大,主要還是靠動能造成傷害。然而,在絕對數量的加持下,八輛壕橋中有兩輛的輪子被打爛了。爆炸的火光映照在每一個士兵的眼中,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
其餘的彈丸射入了人群之中,瞬間血霧升騰。被炮彈擊中的八旗兵來不及喊疼,就直接被送回老家見祖宗了。他們的身體在炮火中炸裂,化作一片片血肉模糊的肉塊。遺憾的是,由於隊形並不緊密,所以造成的傷亡有限。但即便如此,也讓建奴的衝鋒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壕橋的輪子被打爛後,攻城隊伍衝鋒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戰場上沒有備用輪子,即使有也沒有時間更換。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焦慮與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沖啊!跟明軍拼了!」在兩個佐領的帶領下,他們用力抱起壕橋,一邊怒吼著,一邊邁著沉重的步伐沖向護城河。他們的身影在戰場上如潮水般涌動,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然而,他們並不知道,一場致命的災難正等待著他們。
砰砰砰!
丁義率領的魯密銃開火了,這是明軍射程最遠、威力最大的鳥銃,沒有之一。炮火如雷霆般傾瀉而出,帶著毀滅的力量。
哪怕身穿雙層甲冑,也無法抵擋魯密銃的威力。雙層甲冑本就笨重,再加上懷抱壕橋讓他們的速度更慢,那些抱著壕橋的八旗兵成了活靶子,被丁義的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