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陽武侯薛濂坐在椅子上,一臉驚訝,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幾分不解與失落,「我還以為咱們私交這麼好,能套出點啥秘密呢,看來是我錯了。」他輕輕嘆了口氣,目光中閃爍著對未知的好奇與渴望。
他本想借著跟英國公張世澤的交情,在這幽靜的書房中打聽點消息,特別是關於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減免田租那事。書房的窗外,一片翠綠的竹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乎也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然而,結果卻發現,這事兒是張世澤自己主動宣揚的,而且八成還是皇上授意的。這讓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如同窗外那被風拂過的水面,波瀾起伏。
「林小風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他想幹嘛?」薛濂心裡滿是疑惑,像一團亂麻,糾纏不清。他試圖從張世澤的表情中尋找一絲線索,但對方那嚴肅而深沉的臉龐,卻像是一面密不透風的牆,讓他無法窺探到任何內幕。
張世澤苦笑著回答:「薛兄啊,你就別為難我了。你這麼聰明,肯定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幾分苦澀,仿佛是被世事所困的疲憊旅人。
薛濂不甘心,又試著套了幾句話,但張世澤就像個老狐狸,既不鬆口也不表態,盡說些場面話打太極。他的言辭如同那窗外的雲霧,繚繞而難以捉摸。
磨蹭了半天,薛濂知道沒戲了,只好悶悶不樂地離開了英國公府。剛出門,就見一匹快馬從街角飛奔而來,馬蹄聲急促而有力,打破了周遭的寧靜。原來是薛府的家丁。
家丁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神色緊張:「侯爺,不好了,通州出事了!」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與慌亂。
「通州怎麼了?」薛濂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朝廷派了欽差去查霸占民田的事兒,已經查到咱們頭上了。」家丁低聲說,聲音中透露出一股難以掩飾的憂慮。
薛濂一聽,心裡格登一下,仿佛被一塊巨石猛然擊中。他抬頭望向天空,只見烏雲密布,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朝廷名義上是去賑災,實際上是想查地。再聯想到張世澤減免田租的事,薛濂意識到,這事兒不簡單,勛貴們怕是要遭殃了!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慌與焦慮,如同那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一片黯淡。
「我知道了。」薛濂沉思片刻,眉頭緊鎖,仿佛在思考著應對之策。他望向家丁,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通州那些莊田是誰的?」
「是姜安國父子的。」家丁回答,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
薛濂沉吟片刻,對家丁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他的動作決絕而冷酷:「這事兒你處理乾淨點,別留活口。事後給你五百兩銀子,快去躲起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家丁有些猶豫:「可姜安國是侯夫人的親戚……」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遲疑與不安。
「親戚怎麼了?棄卒保帥的道理不懂嗎?」薛濂怒目而視,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猛獸,「快去!」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決絕。
家丁領命而去,臨走前又補了一句:「姜安國在府里好辦,但他兒子姜游在通州已經被抓了。」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憂慮。
「姜游……」薛濂默念這個名字,將其深深記在心裡,「他你不用管。」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漠與決絕,仿佛是在處理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家丁走後,薛濂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陽武侯府。他的步伐沉重而緩慢,仿佛每一步都踏著無盡的憂愁與焦慮。他琢磨著這事兒到底是戶部侍郎張宸極和東廠提督顧朝生搞的鬼,還是林小風在背後搗亂。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如同那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一片混沌。
如果是前兩者,他或許還能想想辦法擺平;但如果是林小風,那就難辦了。他不知道林小風是想要他的錢還是他的命。要錢還好說,大不了哭窮給點錢;要命的話,那就只能魚死網破了……薛濂自從萬曆三十年繼承爵位以來,還沒遇到過這麼大的壓力。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奈與焦慮,仿佛被一塊巨石壓著,喘不過氣來。
回到府邸後,他開始忙碌起來。他先是準備了十萬兩銀子的莊票,分成不同面額存入萬永錢莊;然後又馬不停蹄地拜訪了其他幾位勛貴,包括定國公徐允幀、永康侯徐錫登等人。他的步伐匆匆而堅定,仿佛是在為了生存而奔波。
安排好一切後,他帶上家人匆匆離京前往通州。他的心中充滿了不安與憂慮,仿佛即將面臨一場未知的戰鬥。而通州的那個驛站里,顧朝生的房門被輕輕敲響,一場新的風暴即將來臨……
「進來。」顧朝生收起扇子,握緊腰刀警惕地等待。他的眼神銳利而深沉,仿佛能夠洞察人心。門開了,一個廠衛走進來,神色恭敬:「提督大人,陽武侯薛濂有書信送到。」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敬畏與謹慎。
廠衛呈上書信後退出房間。顧朝生打開信封,裡面是一迭莊票和一張信紙。他數了數莊票,總共五萬兩。他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薛濂出手還挺大方。」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與不屑。
然而,他隨即把銀票推回信封,眼神變得堅定而決絕:「這事兒我不能幫。」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正義感。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筆銀子的問題,更是關乎國家法度與百姓生計的大事。
薛濂在茶樓雅間見到顧朝生時,一臉驚訝與不解:「王提督,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與疑惑。
顧朝生淡淡地說:「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這事兒牽扯太廣。」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能夠看透一切虛偽與貪婪。
薛濂笑了笑,試圖用金錢來打動顧朝生:「王提督放心,知情者都有好處,你拿的最多。」說著他拿出一個包裹打開裡面全是莊票。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與誘惑,仿佛是在用金錢來試探人性的底線。
顧朝生沉吟片刻,他的眼神在莊票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堅定地移開:「我聽說通州還有上千戶被占田的百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憂慮與關切。
「這個好辦,除掉幾個帶頭的就行了。」薛濂輕描淡寫地說,仿佛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他的冷漠與殘忍讓顧朝生感到一陣寒意。
顧朝生搖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正義感:「不行!通州離京師太近一旦事情敗露我們都得玩完!」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與堅定。
薛濂不以為然,他試圖用權勢來壓服顧朝生:「能有多大動靜?在京師還不是你提督大人說了算?」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狂妄與不羈。
顧朝生臉色一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威嚴與憤怒:「大膽!京師乃至天下都是陛下的!你這是什麼話!」他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響徹整個茶樓雅間,讓薛濂不禁感到一陣心悸。
「沒別的意思,就想請提督大人幫個忙。」薛濂見顧朝生不收銀票又說,「我聽說提督大人在京郊也有不少占的民田,百姓怨言可不少啊。」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威脅與挑釁。
顧朝生怒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熊熊燃燒的怒火:「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他的聲音如同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讓薛濂不禁感到一陣顫抖。他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人,不僅僅是一個提督,更是一個有著堅定信仰與正義感的戰士。
薛濂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仿佛春日裡的一縷暖陽,輕輕拂過面頰,帶著不容忽視的暖意。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卻堅定,猶如山澗中的溪流,雖不洶湧卻持之以恆:「那可不敢啊!不僅王提督您,我還聽說國丈大人,那位周皇后的叔叔劉繼祖,新樂侯劉文炳、左都督蔣太微,還有懿安皇后的父親——哦不對,他以前是伯,現在已經升為侯爵了,是太康侯,以及定國公、武定侯這些人……」
(插話:這太康伯啊,因籌措軍餉有功,爵位都升了,可惜後來李自成打進京城,他的命運就如同秋日裡的落葉,再也沒了往日的輝煌。)
薛濂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與諷刺,繼續說道:「這些人啊,都幹過侵占老百姓田地的事兒,如今卻一個個安然無恙,享受著榮華富貴。」
他微微一頓,目光轉向顧朝生,似乎在尋求一種共鳴:「他們現在都好好的,我想王提督您這麼有本事,肯定有辦法幫我解決這個難題。」
顧朝生聽了這話,默默坐回原位,心裡五味雜陳,如同被秋風捲起的落葉,不知該何去何從。薛濂這招,真是高明,既顯得誠懇,又帶著威脅,還暗示了大家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他環顧四周,只見屋內陳設簡單,卻透著一股不凡的氣息,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筆墨間流露出一種超脫世俗的意境。然而,這美好的畫面卻與他的心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心中暗自思量:顧朝生可不想跟這幫人同流合污,但又能怎麼辦呢?
過了好一會兒,顧朝生才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這事兒可以暫時瞞著,但紙包不住火,皇上早晚會知道的。」
「那您說,我該怎麼辦?」薛濂顯得有些焦急,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幾分不安,如同夜空中搖曳的燭火。
「咱們可以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讓事情鬧大!」顧朝生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仿佛一隻老狐狸在策劃著名什麼。
「鬧大?」薛濂不解,他的眉頭緊鎖,如同秋日裡的遠山,被一層薄霧籠罩。
「對!京城裡這些有權有勢的,十個有九個都侵占了民田,咱們就把這事兒鬧大,讓所有人都牽扯進來,皇上為了面子,肯定會想辦法平息事態。」顧朝生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瘋狂的光芒。
「這……不太好吧?」薛濂感覺像是被算計了,他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刺骨而冰冷。
萬一事情真鬧大了,那些權貴肯定會把責任全推到他頭上,到時候他就成了眾矢之的,而其他人卻能逍遙法外。這種滋味,他可不想品嘗。
「不行,絕對不行!」薛濂連連搖頭,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而堅定,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顧朝生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迫切的光芒。
「先瞞著,再推責任。您府上在通州的田地,是誰在管啊?」薛濂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冷靜與理智,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狡黠的光芒。
「有兩個人,父子倆。父親已經畏罪自殺了,兒子被關在驛站里。」薛濂答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沉重。
「這就好辦了!」顧朝生的臉上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如同一隻老貓捉到了老鼠,「您可以把所有責任都推到這對父子身上,再把田地還給老百姓。就算事情傳到皇上耳朵里,也不過是不了了之。」
薛濂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複雜的光芒,如同秋日裡的湖面,被落葉輕輕拂過。
就這麼簡單?他都已經準備了十萬兩銀子來擺平這件事了,如果只需要退還田地就能解決,那何必費這麼大周章?
「王提督,」薛濂低聲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陰沉與冷酷,「如果那些被侵占田地的老百姓都死了呢?」
顧朝生一愣,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難以置信的光芒:「薛公這是什麼意思?」
薛濂嘿嘿一笑,顯得有些陰森:「前幾天溫榆河那場大勝仗,咱們殺了上萬建奴,但多爾袞和一千多精銳還是跑了。現在夏糧剛收,他們怎麼可能不眼紅?要是多爾袞帶人跑到通州,為了掩人耳目,搶完糧食再屠個村滅口,也不是沒可能吧?」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陰冷與殘忍,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刺骨而冰冷。顧朝生聞言大驚,難以置信地看著薛濂,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狠毒!
「這……這……」顧朝生猶豫不決。他雖然愛財,但也知道取財有道,這種血腥的錢財,拿了心裡也不安。
「這事兒簡單,」薛濂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您只要讓老百姓都回村去,說是要收拾東西上京告狀。剩下的事,我來安排。」
「太過分了!你不過侵占了幾百畝田地,就要趕盡殺絕嗎?」顧朝生反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憤怒與不甘。
薛濂冷笑一聲,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瘋狂的光芒:「是不多,但我心裡這口氣咽不下去!我是大明的侯爵,僅次於公爵!我占他們的地,那是他們的榮幸!他們不感激我,反而想告我?該死!都該死!」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歇斯底里的瘋狂,如同一隻被激怒的猛獸。顧朝生看著薛濂那雙充滿殺氣的眼睛,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早就知道這兩個人心狠手辣,薛濂以狠辣著稱,而王敖永則是軍旅出身,殺良冒功的事情在軍隊裡屢見不鮮。他們聯手,還有什麼事干不出來?
雖然心裡害怕,但顧朝生表面上還是裝得很鎮定:「我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但我會按規矩辦事,讓老百姓回家收拾東西去京城告狀。」
「就定在明晚。」薛濂說完這句話就要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王提督,我聽說皇上召見英國公入宮了,還想免了他佃戶的田租?是真的嗎?」
「我也聽說了。」顧朝生答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沉重。
「皇上為什麼這麼做?英國公又是怎麼應對的?」薛濂追問,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急切的光芒。
顧朝生搖了搖頭:「不清楚。可能是皇上體恤百姓吧,不忍心看他們辛苦一年到頭還吃不飽穿不暖。」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感慨與無奈,如同秋日裡的落葉,被風輕輕吹過。
「呵,」薛濂不屑地笑了一聲,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與冷漠,「皇上真是仁君啊。王提督別忘了咱們的約定,我先告辭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冷漠而高傲的背影。顧朝生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刺骨而冰冷。
薛濂離開後,顧朝生拿起包裹匆匆返回客棧。他知道這件事一旦爆發必將引起軒然大波,所以一刻也不敢耽擱。夜色已深,月光如水,灑在青石板路上,泛起一層銀白的光澤。顧朝生的腳步匆匆,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慮與不安。
回到客棧後,他連氣都沒喘勻,就派人翻牆出去聯繫城中的某個秘密據點。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決絕的光芒,如同秋日裡的遠山,被一層薄霧籠罩。他知道,這一夜將註定不平凡。
第二天深夜,通州城外十里處的一個村莊外,火把照亮了夜空。一支軍隊正悄悄逼近,他們的腳步沉重而有力,如同秋日裡的落葉,被風輕輕吹過。
「到了!這個村子在黃冊上有五十七戶,共二百五十六人。」領頭的軍官低聲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酷與殘忍。
「動作要快,不要留活口,也不要留下任何痕跡。」他繼續下令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瘋狂的光芒。
「殺一個人給十兩銀子,多殺多得,都記清楚了沒有?」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陰冷與殘忍,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刺骨而冰冷。
「清楚了!」士兵們齊聲應道,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與冷酷。
數百名官兵手持火把,在將領的指揮下亮出了兵器,準備行動。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嗜血的光芒,如同飢餓的猛獸,準備撲向它的獵物。
然而,他們並沒有遇到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而是全副武裝的大明軍隊!這些明軍甲冑鮮明,臂纏白布,在暗夜中目露凶光。除了甲冑外,他們還配備了盾牌、刀劍、長槍、弓箭和鳥銃等武器。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堅定的光芒,如同秋日裡的遠山,被一層堅定的霧氣籠罩。
「投降者免死!」埋伏的明軍齊聲高呼,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威嚴與不容置疑。
「有埋伏,快撤!」翻牆而入的官兵見狀立即四散逃竄,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驚恐與絕望的光芒。
砰!砰!砰!數十支鳥銃同時開火,火光如龍,劃破夜空。緊接著,箭如雨下,院內頓時一片混亂。明軍的攻勢如同狂風驟雨
在通州府衙的大堂里,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欞,斜斜地灑在青石地面上,卻似乎無法驅散室內的沉重氣氛。戶部侍郎張宸極,臉色鐵青,眼中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他指著被五花大綁的王敖永,大聲斥責道:「王敖永,你身為巡撫,不關心百姓疾苦還情有可原,但你怎麼能下令殺害無辜百姓呢?你真是罪該萬死!」他的聲音在大堂內迴蕩,震得樑上的灰塵都仿佛顫抖起來。
王敖永站得筆直,身形瘦削卻顯得異常堅韌,面不改色,仿佛一尊屹立不倒的石像。他靜靜地等待著張宸極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些,才緩緩開口,聲音冷靜而沉穩:「罵夠了嗎?如果夠了,就請你說說我的罪狀吧。」
「罪狀?」張宸極怒極反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殺害百姓這一條,還不夠嗎?」他的目光如刀,銳利地刺向王敖永。
王敖永輕輕搖頭,反駁道:「我何時下令屠殺百姓了?請侍郎大人拿出證據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無畏,仿佛無論面對怎樣的指責,都能保持內心的平靜。
「把人帶上來!」張宸極一揮手,聲音如雷,震得堂內眾人皆是一顫。外面立刻進來了三個滿身傷痕的官軍,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疲憊,仿佛剛從一場惡戰中歸來。
其中一個將領指著王敖永,聲音有些顫抖地說:「稟告大人,是王巡撫命令我們出城屠村的,軍令如山,望大人明察。」他的手指微微發抖,似乎在回憶那場可怕的屠殺。
王敖永冷笑一聲,目光如炬:「胡說八道!我下達的命令是去尋找建奴的蹤跡,何時讓你們去屠殺百姓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屑,仿佛對這樣的指控感到無比荒謬。
「溫榆河大捷之後,多爾袞逃跑,兵部下令讓京師附近的城池派兵駐守村莊,以防他們夜襲搶糧。」王敖永解釋道,他的聲音冷靜而有力,試圖澄清事實的真相。
「你們違背我的命令在先,現在還敢殺害無辜百姓來冒領軍功,現在還狡辯嗎?」王敖永質問,他的目光如炬,直視著那些將領,仿佛要將他們的謊言一一揭穿。
「我們都是奉命行事,何來狡辯?」其他將領也紛紛指責王敖永,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慌亂與不安,仿佛在試圖掩蓋什麼。
王敖永冷笑,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與無奈:「我何時下過這樣的命令?我的手令上寫得清清楚楚,是沿途戒備,防禦建奴!」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與自信,仿佛無論面對怎樣的質疑,都能堅守自己的信念。
「大人雖未在手令上寫明,但口頭命令和參將執行,我們都聽從了。」一名將領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似乎在回憶那場可怕的屠殺。
「那為何不召何參將來當面對質?」王敖永反問,他的目光如炬,直視著那名將領,仿佛要將他的謊言一一揭穿。
「他……已經去世了,如何對質?」將領支吾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慌亂與不安,仿佛在試圖掩蓋什麼。
「沒有憑據就擅自抓捕朝廷命官,張侍郎的膽子可真不小啊。」王敖永轉頭看向程文棟,他的目光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程御史,侍郎大人知法犯法,都察院怎麼也不聞不問?」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質問與不滿,仿佛對這樣的不公感到無比憤怒。
程文棟沉吟片刻,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終於,他緩緩開口:「他們畢竟都是你的手下,就算不知情,你也有治軍不嚴的罪過。侍郎大人的做法,並無不妥。」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沉重,仿佛對這樣的局面感到無比棘手。
王敖永一時語塞,無言以對。他的目光中閃爍著憤怒與無奈,仿佛對這樣的指控感到無比荒謬與不公。
這時,顧朝生打斷了他們的爭執:「夠了!調兵的手令在哪裡?」他的聲音冷靜而有力,仿佛要將這場紛爭平息下來。
一個士兵連忙把手令呈上,顧朝生仔細看過之後,眉頭緊鎖,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將張宸極拉到內堂,低聲說:「張大人,此事複雜,不如我們回京再詳細審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謹慎與沉穩,仿佛在考慮著下一步的行動。
「回京?」張宸極驚訝道,他的眉頭一挑,似乎對這樣的提議感到意外,「案子還沒審清,王敖永已被捕,薛濂又逃跑了,罪名還沒定下來,這時候回京,豈不是給皇上添堵?」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與不滿,仿佛對這樣的決定感到無比困惑。
顧朝生反問:「那薛濂為什麼敢在離京城這麼近的地方鬧事?」他的目光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仿佛在試圖揭開背後的真相。
「他……可能是不想歸還我的地盤吧。」張宸極猜測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與疑惑。
「荒謬!那點地皮,哪裡值得他拿十萬兩銀子來掩飾?」顧朝生搖頭說,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我們已經查過薛濂的莊田,只有一百多頃有問題。」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質疑與不滿,仿佛對這樣的解釋感到無比荒謬。
「就算都是好地,也值不了五萬兩銀子啊。」張宸極附和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困惑,仿佛對這樣的局面感到無比棘手。
「薛濂又不傻不瘋,何必用十萬兩銀子來掩蓋五萬兩銀子的醜事?」顧朝生分析道,他的目光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更奇怪的是,薛濂還提前告訴我他要屠殺百姓的計劃。」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仿佛在試圖揭開背後的真相。
「這太不合常理了!」張宸極也感到疑惑,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越來越複雜,他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
顧朝生知道自己勢單力薄,難以掌控局面,於是決定回京。張宸極也意識到事情棘手,稍作思考後便同意了。他們的決定仿佛給這場紛爭畫上了一個暫時的句號,但背後的真相卻仍然撲朔迷離。
欽差大臣這才離京沒幾天,就又在衛隊的護送下匆匆返回。消息傳開,整個京師都為之震動。人們紛紛議論陽武侯薛濂與通州巡撫王敖永勾結占田屠民的惡行,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滿,仿佛對這樣的罪行感到無比痛心與憤慨。
然而,就在這時,更糟糕的消息從北方傳來。乾清宮內,顧朝生剛向皇上匯報完薛濂的事情,郭天陽就急匆匆地闖了進來:「皇爺,大事不好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與慌亂,仿佛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林小風輕輕斥責道:「何至於慌張至此?」他的聲音中雖然帶著責備,但更多的卻是對郭天陽的關心與擔憂。
「皇爺恕罪!」郭天陽連忙跪下請罪,他的額頭觸地,發出「咚咚」的聲響,仿佛在表達自己的決心與忠誠。
林小風示意顧朝生退到一旁,然後問郭天陽:「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凝重與沉穩,仿佛在試圖揭開背後的真相。
「稟告陛下,多鐸率領建奴主力從大寧出發,看他們的方向,似乎要通過牆子嶺入關。一天之內就能到達。」郭天陽焦急地說,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與不安,仿佛在試圖傳達出這場危機的緊迫性。
林小風嘆了口氣,他的目光中閃爍著沉重與無奈:「他們終究還是來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對這場戰爭的預感與無奈。
「多鐸……暫且忍耐。等大明緩過氣來,一定要讓他們加倍償還。」林小風咬牙切齒地說,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決心,仿佛在發誓要將這場恥辱的戰爭徹底扭轉。
「還有別的事嗎?」林小風問,他的聲音中雖然帶著疲憊,但更多的卻是對國家大事的關心與擔憂。
「還有宣府鎮的稟報,蒙古喀爾喀部首領素巴第率領六萬大軍從獨石口入關,直奔宣府而來,索要祝鳳翽的冬糧。」郭天陽繼續說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與不安,仿佛在試圖傳達出這場危機的緊迫性。
「什麼?素巴第……圍了宣府?」林小風驚訝地站了起來,他的目光中閃爍著震驚與憤怒,仿佛在試圖理解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是……皇爺!」郭天陽悲痛地回答,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沉重,仿佛在傳達出一個無法挽回的事實。
剛打敗多爾袞不久,又迎來多鐸和素巴第的威脅!大明和皇上都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艱難時刻。林小風默默地坐在龍椅上,良久沒有說話。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蒙古人真是太不講信用了!我們贈給他們甲冑、糧食和武器,約定一起襲擊大寧、切斷建奴的補給線,他們卻反過來攻打我們的宣府!
然而,仔細一想,林小風也明白了蒙古人的打算。建奴在大寧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必然會重兵防守。素巴第缺的就是糧食,所以他選擇攻打積糧數十萬的宣府而不是大寧。而且他的南下之路還要借道察哈爾和鄂爾多斯,如果與大寧
哎,這闖賊李自成的勢力可真夠大的,猶如一股洶湧的暗流,席捲著大片的土地,他的騎兵更是如狼似虎,為非作歹,所向披靡。咱們靖南伯黃得功將軍,那是一位鐵血硬漢,帶著隊伍拼了命地打,邊打邊撤,好不容易才撤回魏縣。可這一戰下來,手下的精銳騎兵幾乎全軍覆沒,連總兵納蘭繼本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真是讓人心痛不已。
「陛下,奴婢已經把最新的戰報都給您念完了。」郭天陽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看著坐在龍椅上發呆的林小風,輕聲說道。龍椅上的林小風,臉色陰沉,眉宇間鎖著深深的愁雲,仿佛能擰出水來。他的心裡頭那個苦啊,比黃連還要苦上三分。
要說打退李自成這夥人,保住京城,那簡直是難上加難,比登天還難!現在又加上這局勢,簡直是地獄模式啊!素巴第、多鐸、李自成、張獻忠……這些名字在林小風的腦子裡轉啊轉,像是一群惡魔在跳舞。他忍不住想:我穿越過來時帶的那根繩子呢?乾脆上吊算了,這日子太難熬了!
「老天爺啊,你這是在逗我玩兒嗎?逗一次就算了,還逗第二次,誰能受得了啊!」林小風心裡頭那個憋屈啊,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小丑。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林小風才抬起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明白,大明的江山還得靠他來挽救。只要能暫時解決眼前的危機,多爭取幾年時間,局勢或許還能有轉機。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把所有的愁苦都吸進肚子裡,然後化作一股堅定的力量。
「朕知道了,傳令下去,讓兵部四品以上的官員,還有京營總督、薊遼總督,半個時辰後到乾清宮開會商量對策。」林小風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還有啊,朕之前派施守洪回京,他現在到哪兒了?」林小風又問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期待。
「回陛下,施守洪已經到了良鄉,明天早上就能到京城了。」郭天陽回答道,他的聲音里也有一絲欣慰。
「嗯,你退下吧。」林小風揮了揮手,示意郭天陽可以離開了。然後,他轉頭看向朝生,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慮。
「你覺得陽武侯薛濂這傢伙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啊?」林小風低聲問道,他的聲音里充滿了不信任。
「回陛下,奴婢覺得有蹊蹺。薛濂這傢伙自己沒多少田產,卻給奴婢送了好幾萬兩銀子,這裡面肯定有鬼。」朝生低聲說道,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不安。
林小風皺了皺眉,想不通薛濂這是唱的哪一出。一個失勢的勛貴,沒了兵權還能搞出什麼風浪來?然而,為了以防萬一,林小風還是決定先下手為強。
「先把薛濂抓起來再審,現在建奴都快打到關內了,京城可不能出亂子。」林小風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朝生有些猶豫:「陛下,那咱們以什麼罪名抓他呢?勛貴和文臣武將可不一樣。抓文臣武將有時候不需要什麼罪名,亮出東廠的腰牌就行了。但勛貴雖然沒實權了,身份還在那兒擺著呢,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罪名才行,不然皇親國戚們一鬧起來就麻煩了。」
林小風聽了朝生的話,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薛濂賄賂你了沒?」他直接問道。
「回陛下,送了奴婢幾張莊票,加起來好幾萬兩銀子呢。奴婢怕打草驚蛇就沒敢拒絕,不過那些莊票都已經上交內庫了,請陛下明察。」朝生回答道,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惶恐。
林小風點了點頭,沒問朝生私吞了多少。反正那些錢早晚都得進他的口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意:「既然他賄賂了朕的內臣,那就以賄賂內臣的罪名抓他入詔獄吧。」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奴婢遵旨!」朝生連忙領命而去,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
半個時辰後,兵部四品以上的官員、京營總督蔣太微、薊遼總督冀資深等人都到了乾清宮。他們一個個面色凝重,顯然都已經知道了眼前的嚴峻局勢。
「戰報都看過了吧?」林小風淡淡地問道,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裡迴蕩。
兵部尚書李邦華拱手回答:「回陛下,都看過了。」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無奈。
「那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嗎?北邊有素巴第、多鐸的威脅,南邊又有闖賊搗亂。」林小風問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
眾人都沉默不語,顯然沒什麼好主意。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仿佛都在等待別人先開口。
林小風也沒想到素巴第會突然反水。如果素巴第不搗亂的話,他還可以調京師的兵力去幫唐勝宇守居庸關呢。現在計劃全被打亂了!他的心裡不禁湧起一股怒火,但隨即又被壓抑下去。他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必須冷靜下來想辦法應對眼前的危機。
蔣太微首先開口:「陛下,臣認為此戰應該有所取捨。」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透露出一種堅定的決心。
眾人都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和焦慮。
「我們可以放棄宣府,建奴和蒙古人都不好啃這塊硬骨頭。」蔣太微繼續說道,「然後放棄大名府,調靖南伯回京全力對付建奴。」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決絕。
林小風聽了前半句覺得還行,宣府確實堅固難攻。但聽到後半句就搖頭了:「大名府不能丟啊!那裡有趙、周二王留下的大量財產,雖然不是特別多但也很可觀了。闖賊要是得了這筆錢就能迅速招募兵馬壯大勢力了。」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堅決和擔憂。
而且李性忠和他那一萬多精銳將士還在大名府呢,要是都死了或者投降了都是明軍的損失啊!還有施守洪這傢伙現在領著勇衛營呢,要是知道他堂兄被朝廷拋棄了肯定會鬧情緒的!林小風想到這裡不禁皺了皺眉。
冀資深想了想也站出來說道:「陛下臣認為應該集中京師附近的兵力分成兩路行動:一路守京師一路去救大名府。」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種堅定的決心。
「闖賊最厲害的就是騎兵了我們可以調一萬多騎兵去支援黃得功將軍這樣就能解大名府之圍了。」冀資深繼續說道,「等大名府的圍解了咱們就可以合兵一處北上跟建奴決一死戰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戰意和決心。
林小風聽了覺得這個計劃還可行前提是能打贏闖賊不然一切都是空談啊!他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看向眾人:「那派誰去援救大名府呢?」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焦慮和期待。
「高傑將軍有消息嗎?」林小風突然想起了這位猛將他在南陽離鄭州不遠要是能從那兒佯攻鄭州說不定能吸引闖賊的兵力呢!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希望。
「回陛下暫時還沒有高將軍的消息不過臣估計他應該快到鄭州了。」李邦華回答道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不確定。
看大家都沒什麼好主意李邦華只好自己站出來獻計了:「陛下臣有一計可解眼前之困。」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種自信和決心。
「快說快說!」林小風催促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期待和焦急。
「臣建議咱們分兵救援聯合退敵先讓薊遼總督冀資深率領騎兵去支援黃得功將軍再讓祝鳳翽將軍聯合素巴第圍攻大同以此來迫使闖賊分兵救援大同。」李邦華一口氣說完了自己的計劃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決心。
「且慢……」冀資深連忙打斷道,「支援黃得功倒是沒問題但聯合素巴第圍攻大同這招不行啊!素巴第正圍著宣府呢他怎麼可能聽祝鳳翽的去圍攻大同呢??」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質疑和不滿。
李邦華笑了笑反問道:「那素巴第入關是為了什麼?」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智慧的光芒。
「還不是為了糧食嘛!」冀資深回答道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不屑。
「宣府攻不下來他就得不到糧食難道他會空手而歸嗎?」李邦華繼續問道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嘲諷。
「這……」冀資深被問住了,「就算祝鳳翽給他糧食他也不可能用騎兵去攻城啊那死傷太大了他不可能做這種虧本買賣的!」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焦急。
李邦華笑得更歡了:「誰說一定要攻城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神秘的光芒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
「啊?」冀資深愣住了「不攻城怎麼迫使闖賊分兵呢??」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疑惑和不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