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珍珠拉住虞棠:「姐姐不必生氣,大家心裡都明白,她說得都是實話。」
這話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孫小姐被人姦污了?」
「難怪,就說她和虞家小姐玩的好好的怎麼忽然鬧崩了。」
「還跟虞將軍訂了婚,遲遲不曾完婚,原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可憐啊。」
……
虞棠聽著眾人議論的聲音,垂在衣袖下的手緊握。
如果可以,她真相撕了這群人的嘴。
孫珍珠神情淡然,像是一點都聽不到:「說起來這件事情是娘娘您做的吧?」
孫珍珠的話讓在場所有人一愣。
「娘娘不會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吧,您的好妹妹,什麼都招了。」
「是您指使她帶了一名能會口技的婢女,裝作虞小姐引我上鉤,最後將我打暈丟在破廟裡,引人姦污。」
白梅聽著孫珍珠的聲音,只覺身子好像被灌入一股冷氣,從腳涼到頭頂。
「你,你不要污衊本宮,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本宮做的!」
孫珍珠從手裡拿出一份證詞:「這是您妹妹當初的口供,她還在上面簽了字,畫了押。」
白梅下意識伸手搶奪,然而指尖還沒碰到那封證詞,便被孫珍珠抬手抽走,她將證詞遞給一旁的太監:「給諸位大人傳閱一番,讓諸位大人看看,咱們的賢妃娘娘,是如何一步步籌謀,設計謀害大臣之女的。」
眾人雖然也很想看,但誰敢光明正大直接看啊,這可是孫家的秘聞。
還是刑部尚書,第一個接了過去。
看完證詞後,他將證詞放在桌上:「剛剛孫小姐說,賢妃娘娘身邊有擅口技者?」
「是,據我所知,還不止一位。」
其餘官員還一頭霧水。
先到場的幾位官員卻是面面相覷。
「若孫小姐所說屬實,那就對的起來了。」
「虞小姐暈過去後,應該是有擅口技的婢女模仿陛下和虞小姐的聲音,進行了那場對話。」
「故意偽造,陛下當時還活著,且和虞小姐說了話,鬧了不愉快……」
眾人跟著點頭。
刑部尚書轉頭看向孫珍珠:「不知孫小姐可知曉,賢妃娘娘宮裡,有哪幾位是擅長模仿別人說話的?」
孫珍珠隨意說出幾個名字。
白梅的臉一下子白了。
她雖然對孫珍珠設防,可到底還是放出了很大的信任,自己的許多事情,她都會告訴孫珍珠,包括宮裡婢女擅長的事情,方便孫珍珠幫自己做事。
可她沒想到她的信任會變成捅向自己的尖刀。
不需要刑部尚書開口,江淵已經率先讓太監們去請人。
江淵的人動作很快。
白梅甚至來不及反應,那幾名宮人已經被帶到了大殿裡。
甚至不需要江淵動刑,稍加審問,這群宮女便什麼都說了。
……
「是娘娘叫奴婢,躲在龍椅後面,模仿陛下和虞小姐說話的,不然就殺了奴婢的全家,奴婢也只是想活命,還請江大人看在奴婢坦白的份上,饒恕奴婢的家人。」
白梅聽著婢女的污衊,瞪大眼睛,恨不得吃了她:「賤人,你這個賤人!」
「本宮對你哪裡不好,你竟然要如此污衊本宮?」
「看本宮不殺了你這個賤貨!」
說著,她拔劍便要衝向那婢女,好在現場的太監眼疾手快,拉住了白梅。
刑部尚書也狠狠皺起眉頭:「你這個毒婦,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毒殺陛下!」
「本宮沒有,本宮為什麼要謀殺陛下!」
「本宮沒有理由要謀殺陛下。」
「娘娘您就認了吧,陛下知道您得了髒病,當眾訓斥了您。」
「還捅破您偷情的事情,想要將您正法。」
「您趁著陛下不注意,這才捅死了陛下。」
鳳藻宮上下早就看不慣白梅了。
此時有機會污衊白梅,都不需要指引,便有人率先站出來指正。
真真假假的證據混在一起,假的也成了真的。
一眾大臣本來只想弔唁皇帝,沒成想吃了這麼大個瓜。
堂堂賢妃,竟然偷情還惹了一身的髒病?
鳳藻宮的宮女們一個個出來指正,把賢妃這些年做的齷齪事兒,一件不剩地抖落出來。
虞棠聽得連連挑眉。
她知道白梅手段狠辣,也知道白梅善於偽裝,卻沒想到白梅竟然還做了這麼多下三濫的勾當。
一旁的起居郎奮筆疾書,手裡那杆毛筆都寫出了殘影。
就這他還覺得自己的速度不夠快,生怕自己遺漏了什麼。
要知道從前雖然多少也能接觸到一部分宮廷秘辛,可皇帝大多都會為了顏面,讓起居郎把那些文檔燒了。
如今皇帝駕崩,新帝尚未登基,最大的賢妃娘娘還是口誅筆伐的主要對象。
沒人管得了他,他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虞棠沒心思管那麼多,早在婢女們指認白梅的時候便拉著孫珍珠去了偏殿。
「你這是何苦。」
她早就計劃好了,只不過多費點時間,只等內務府將那柄皇帝賜給白梅的匕首的記錄呈上來,最多傍晚,白梅謀殺皇帝這件事便會釘死在她身上,誰來都不管用。
根本不需要白孫珍珠犧牲自己的名聲。
然而孫珍珠只是笑著搖頭:「我知道姐姐心中早有算計,只是姐姐不要忘了,我與她也是有仇的。」
「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曾經礙於她賢妃的身份,我拿她沒有辦法,只能用些陰毒的招,來還擊。」
「哪怕是她死了,我心中也解不了這口怨氣。」
「如今能光明正大要了她的命,讓她成為萬千人唾罵的機會。」
「我怎能忍住。」
「就算是賠上我的名聲,我也心甘情願。」
孫珍珠說著,眼眶含淚。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這一天了。
老天爺開眼,幫了她。
皇帝死了,白梅沒了靠山,她終於能光明正大的把她拉進泥潭裡。
此時便是讓她去死,她也是願意的。
虞棠用帕子替她擦去眼淚,千言萬語,終究化作一聲嘆息。
「如此,也好。」
「你的仇,也算是得報了。」
「姐姐不會嫌棄我吧?」
孫珍珠擔憂地看著虞棠,「我為了博取賢妃信任,也曾做了許多違背心意的事情……」
「還有我給賢妃下毒的事情……」
那毒,屬實不是什麼光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