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鞭子聲一聲一聲的響起,僅一會兒,許無名身上的衣服就被血浸的看不出顏色。
「我……的任務……就是這個……」
許燁歪頭看了看許無名,忽然說道:「道上該知道梅閣地址的早就知道了,還需要你來踩點?」
人們只知道有這麼個勢力,但一般井水不犯河水的。沒人會來自尋麻煩。
「許無名。」許燁揪起他的頭髮,逼迫著他看自己的臉,「我這幾日累了,不想費心神來審問,你痛快的說了,還能死的輕鬆一些。」
許無名的眼睛被汗糊住了,看不大清許燁的臉。
許燁停止抽打後,取而代之的是身體上火辣辣的麻木感。
「桀桀桀桀桀……」許無名突然癲狂的笑起來,他猛的向前一衝,「來啊!怎麼不繼續,讓我看看傳說中的閻王還有什麼手段?!」
「來啊!」
鐵鏈緊箍著帶出了深深的紅痕,卻依舊能被許無名弄出聲響。
許燁呵道:「取老虎凳來。」
手下聞言立刻搬了條長長的板凳,以及十多塊兒大小相同的磚頭。
許無名被綁了腳腕,雙腿便被直直的放在凳子下,然後又緊緊的箍住了膝蓋以上的地方。
許燁隨手拿了一塊磚,放到了許無名的腳跟下,嘴裡說著:「這是以前人家用的一種審問犯人的刑罰,後來有一位大人覺得太過殘忍便取消,我倒覺得可以用一用。」
然後他又放了一塊兒,疊在了第一塊磚的上邊,許無名大腿那處的鐵鏈被繃得緊緊的,像是要融進許無名的肉里。
許燁道:「這會兒應該能感到腿部肌肉被拉扯的感覺吧?」
許無名周身血液循環像是受到障礙,先前受過鞭刑的上半身又不斷有了新鮮的血滲出。
他漲紅了臉,「就這點兒本事嗎?我賤命一條,隨你。」
許燁低低的笑了兩聲,又放了一塊兒在許無名的小腿下,「我還改良過呢。以前的磚頭太厚,多數人只能撐三塊磚就撕裂了肌肉,我這……怎麼說也能撐六塊兒不是?」
許無名繼續叫囂著。
許燁就不緊不慢的塞著,塞到第四塊兒時就有些勉強了。他一個用力,只聽卡蹦一聲……
「骨頭裂了?」許燁問旁邊的人。
手下見許燁的手還沒停,說道:「屬下並未聽到,興許副閣主聽錯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許無名大叫出聲。
許燁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使了個眼色就讓人堵了他的嘴,「說也不說,亂叫什麼,腿又沒斷。」
牢里頓時就只有嗚嗚的悲鳴聲。
第五塊兒下去,許燁也注意到了左腿膝蓋兒那兒顯然腫了一些,他伸出手按了按。
「唔唔唔唔唔唔!!!」許無名的手不斷掙扎,眼睛瞪的老大,額頭布滿青筋。
許燁擦了擦手,坐到季思年旁邊喝茶。
「閣主,怎麼樣?」許燁一臉求表揚的樣子看向季思年。
季思年平靜的繼續盯著許無名,敷衍道:「還成吧。」
許燁一挑眉,指著墊了幾塊兒磚的許無名道:「這過一會兒啊,就能看到他的腿都是血痕。我上次捉的那個腿上那痕跡就跟花似的……」
季思年道:「花?」
「是啊。」許燁來了勁兒,喋喋不休,「可漂亮了!但每個人的都不同,不知道這許無名的會長什麼樣子……」
大長老腦子裡一團亂麻,他雖然見過許燁審犯人,也悄悄摸摸的看過許燁常讀的書,但沒想到竟然變得這麼變態了!
季思年輕輕皺眉,「若是鶴軒來了,定要罵你了。」
「正好他不在,我才能再用用這個,上次在雲城實在是太便宜那刺客了。」
又過了一會兒,許無名的腿腫了快一半了,面上青青紫紫的,看著駭人的很。
許燁嘖嘖嘖的搖頭,有些不滿意。
「許無名,這腿可真醜。」
許無名領口處的衣服早就濕透了,頭髮胡亂的粘在臉上和嘴上的布塊上。他忍著痛,嗚咽著。
「哭了?」許燁湊近看了眼,故作驚訝,「無名老弟,你可是死士啊?」
許無名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聽著許燁的話,啪嗒啪嗒哭的更狠。
許燁撤了塊兒磚,又扯開他嘴上的布塊兒,「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身為死士,他們確實不怕死,但也耐不住折磨,若非如此,他們便也不必在牙齒裡邊藏毒藥了。為的不就是死的痛快一點嗎?
許無名顫聲開口,惡狠狠的看著許燁,「你不如直接殺了我!死後我也要變做惡鬼,糾纏你!」
許燁重重的掐他的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殺了我!」
「殺了你?什麼都沒問出來豈不是白費工夫了?」
許燁揮了揮手,平淡的吩咐道:「混盆鹽水來。」
許無名能清楚的看到許燁的臉,以及他一臉漠視生命的表情。
很快,一大盆鹽水被端來。被硬塞到大長老手中。
許燁站遠了些,「大長老,潑盆鹽水的事,不用我教吧?」
大長老皮笑肉不笑的點頭,「不用,不用。」然後他微微一咬牙,直挺挺的全倒到了許無名的身上。
一身的傷口瞬間嘶嘶作響。
接著就是震破耳膜的殺豬般的叫聲。
許燁道:「許無名,你是說與不說?」
「我沒有目的……」
「真是嘴硬,我就不信這天下還有我撬不開的嘴了。」
許燁又拿起了方才拔了許無名牙齒的鉗子,走到了他的手邊。
然後,鉗子對準了許無名的指甲。
許無名下意識的握手,卻被按著更動不了了。
須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個完整的指甲被放到瓷盤裡。不光滑,和剛才的牙齒一樣。
「梅閣是否有奸細和你接應?」許燁對準了食指的指甲。
「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個指甲被拔下。
「你來查什麼?」許燁又問。
「什麼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季思年蹙眉,被他叫的心煩。
利落的,拔下來兩個指甲。許燁直接換了只手,重新問道:「目的。」
「說,我說……」
許燁將鉗子放下,滿意的給剛才的那隻手又潑了潑鹽水。
「安平王殿下給我說了梅閣的地址,他說在這兒……說有人與我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