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024-08-07 17:07:58 作者: 風暴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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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雨深盯著張聰看了幾眼,估計他今晚一定是喝高了,因為他講話時舌頭是直的。朱雨深問道:「你是騎摩托車來的嗎?主街東頭那邊離這兒蠻遠的。」

  張聰說:「是啊」。

  朱雨深驚得站了起來。他說:「你喝了這麼多酒,還敢騎摩托車!摔倒了咋辦?你現在可是做了父親的人了啊,要對家庭負責嘛。」

  張聰不屑一顧地說:「喝了這點酒,就騎這點路,還算個事?不是我吹牛,就是我現在騎摩托車去縣城都沒問題。前天我也是這個樣子,不也騎回家再騎回來了嗎。不過騎到去我家的那條土路上,車子就一蹦一蹦的,能把人蹦睡著。想想是有點恐怖。」

  忽然,張聰話題一轉,問朱雨深道:「雨深,你近來和露露有過交往嗎?她現在的情況不妙啊。」

  這句話讓朱雨深有點猝不及防,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衛生間那邊。還好,肖蓉在洗著澡,水聲比較大,她應該沒聽清張聰的話。

  朱雨深咳了兩聲,衝著張聰向肖蓉那邊努努嘴說:「你快別提她了,在我家裡討論這個話題不大好。」

  張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小聲說:「這是個敏感的話題。女人的心眼都比較小,這我懂。但是露露那樣子真可憐,我不得不提。聽說她已病了很長時間了。上次我見到她,她整個瘦得跟鬼一樣。見她那樣子,我心裡痛得很,她畢竟是我的至愛嘛。

  然而她曾經告訴我,自從你去過她們家後,她就喜歡上了你。你卻看不起她,嫌她是個失足女人。不過現在想來,你是對的。露露雖然貌美如仙,但因為經歷特殊,後來還不幸染病。你要是跟她走到一起,你現在就痛苦了。哪像現在,你你有了個又白又胖的好老婆,爽啊!」

  張聰還要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朱雨深連忙說:「行了、行了」制止了他。肖蓉此時已經忙好上樓去了。她是面無表情地經過他們倆身邊的。

  此刻,朱雨深比較擔心,他估計肖蓉是聽清了張聰所說的李露露的事。他有點怨恨地看著張聰。

  張聰的頭又耷拉了下去,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說:「為什麼世界上好看的婦女那麼多,輪到我,就那麼難看的一個女人呢?給我一個普通長相的女人也成啊。我特媽的這一輩子算是毀了。不瞞你說,我們常年在外做活時,也動過歪歪心思,幹過烏七八糟的事。但那些淫穢場所,我去過幾次後就不敢去了。

  去年下半年,我在沿海城市幹活,和一個長相平庸的婦女在工地上做了幾個月的夫妻。剛開始,我是覺得享福了,以為時來運轉了。但隨後才發現,這個女人同時跟幾個男人有染,跟妓差不多。要起錢來也很貪,我干大半年掙的錢給她奪走了大半。那時間,家裡孩子才出生,各項開銷都很大。年底回來給老婆罵了個半死。我也不是吃素的,當時就動手打了她。說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子不就是多花了點錢嗎,還要受你這醜女人的氣,你滾吧!

  結果她回娘家躲了幾天,但不幾天又回來了。過年時,她整個兒把吵架的事忘了。吃年夜飯、走親戚照樣忙得熱火朝天。我卻到現在還在賭氣,沒事不回家過夜。但是我還是放心不下孩子啊,我在外糟錢、不顧家,證明我是一個不負責的父親啊!」

  聽到這裡,朱雨深終於回過神來。之前,張聰跟他說在外糗那些事,讓他覺得恐怖。他又記起了那個觀點,說成年男人在老婆面前身體是赤裸的,而在把兄弟面前心靈是赤裸的。張聰可能天生從心理上就排斥他的丑妻,跟她沒啥話講,他來這裡也是為了渲泄一下。

  朱雨深對其在外所做的事實在不敢恭維;說到對家庭負責,才認可他終究是個老實人,是個有藥可救的人。

  朱雨深說:「看來你小子是個良心未泯的人。你能想到要顧及家庭、要對自己的孩子負責,這就對了。我勸你以後在外面還是不要干那些烏七八糟的事!你可不是什麼有錢人,掙錢多不容易!你那樣做,遲早要出亂子的。你應該清楚,維護好一個家庭多麼不容易!孩子在一個完整的家庭中成長才是幸福的。」

  張聰過了半晌才抬起頭來說:「雨深你說的正確。對於這些,我以前不以為然,現在終於搞清楚了,是這麼回事。這還是王擔寶的事給我的啟發。王擔寶這個人的命才叫背啊。

  在咱們讀中學那會兒,王擔寶是咱們同年級的人,也沒覺出他哪裡不對勁。而現在……哎,一言難盡啦。你今天看到他了吧?他現在跟我後面做小工。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左腳有點不正常,幹活快不了。儘管他也能幹粉牆的活,我們的工頭還是不願留他在這兒長干。他馬上就要走了,也挺可憐。」

  張聰提到王擔寶的時候,朱雨深的腦子裡努力搜索著對於他的記憶。很快,他記起來了,在中學時,王擔寶是個很調皮的男生,他是他們隔壁班的人。初中前兩年,他儼然是副公子哥的派頭。興趣來了,還在他看中的女生身上砸點小錢,請人家吃點零食什麼的。那髮型、那穿著、、那舉措,似乎都表明他的家庭背景不賴。

  當然,在和女生交往時,他也是個活躍分子。當時聽說過,有幾個女生就喜歡他這派頭。然而,中學三年級時,他卻焉了。據說是他那年老的父母親相繼過世了。他頭上有一個哥哥,但家裡條件不怎樣,不願煩他這個半大小子的事。所以初中一畢業,他就得自食其力,這一點毫不含糊。

  在朱雨深的印象中,自己讀師範學校放假回家路過黃鎮時,在弧形街道的建築工地上,有好幾次看到過他的身影。那時的王擔寶儘管在工地上搞得灰頭土臉的,但體格比較健碩。很多時候,他都是光著膀子在幹活,身上是黝黑的。

  略作沉默後,朱雨深說:「王擔寶雖然父母走的早,但他自己應該是個能幹的人。而且聽說他父母走之前,在村上幫他把樓房給撐了起來。他的情況應該不算太糟吧?難道這幾年來他遭遇了什麼不幸的事?對了,他的左腿怎麼了?腿不好,在工地上幹活豈不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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