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背上背著一個包裹,金城公主按照王夫人的要求準備,裡面除了一張薛家錢莊的票據和碎銀子,就剩一個莊子的地契。
望著近在咫尺的大楚,王夫人雙眼冒光的下意識的要走,可等她要走時,被金陵公主的人攔住。
「駙馬妹妹,你答應公主的事,可還沒說呢!」
王夫人瞥了一眼人高馬大的車夫,感受到其眼神中的殺意,王夫人心裡有些犯怵的同時,心裡也思量著自己該怎麼告訴。
非是真傻白甜的王夫人心眼子一直在動。
「你和我一起進城,我便就告訴你」
車夫的眼神一變,進了城這人就不好殺了。
「大楚的邊境城池,我進不去!」
現在大楚正是和韃靼關係緊張之時,各邊防城池,早已禁止一切與韃靼相關之人出入。
車夫身為一個正宗的韃靼戰士,他想進去現在的大楚邊城,只有兩個辦法,投降或者躺著進去。
那兩種車夫都不可選。
「進不去,我怎麼和你和你的公主說?」
王夫人拿捏起來,車夫眼神中的殺意乍現。
她是忘記自己的小命拿捏在誰手裡了嗎?
「不說,那就只有死!」
車夫為嚇唬王夫人,直接暴起掐住了王夫人脖子,王夫人下意識的震驚。
待感受到自己脖子掐著的手,王夫人不停的拍打起來。
「金城公主不是想知道我哥哥為什麼對他和他的孩子冷淡嗎,你掐死我,我怎麼和你說,金城公主又怎麼去知道?」
「鬆開,鬆開!」
王夫人眼看就要被掐暈過去,韃靼車夫的手微微鬆了松,又重新感覺活過來的王夫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你們大楚人真是如傳聞中的卑鄙無恥。」
「當時是你答應的公主,送你來大楚,便就告訴她答案,現在坐地起價,便就是出爾反爾!」
對於王夫人這般出爾反爾,車夫的眼中滿是厭惡。
王夫人大口喘著氣的回答。
「你不把我送進去,我又怎麼保證我的命是安全?」
「我可不信你們公主能有這麼好心,將我放回大楚。」
萬沒想到王夫人能察覺金城公主殺意的車夫心中情緒大變。
她怎麼知道公主不會輕易放她走?
「要麼送我進大楚邊城告訴你,要麼就把馬車給我我和你說。」
王夫人的眼珠子微微轉動,給了車夫兩條選擇,要麼給馬,要麼便就是將她送進。
車夫肯定會選第一條給馬,而這王夫人在被帶去韃靼的路上,已經將騎馬學會。
人跑不過馬,只要有馬,即便這韃靼人,對她起殺意,也追不上。
「好,我馬給你!」
車夫爽快的答應,嘴角還意味深長的露出了一抹隱藏的很好的笑。
王夫人盯著車夫,對於車夫臉上的表情,王夫人一點都不敢錯過。
自認安全後,王夫人讓車夫將馬匹從馬車上解下來。
車夫照做。
上馬的王夫人警惕的往外騎出了十來米,然後朝後面的韃靼人說出了王子騰對金城公主冷淡的原因。
「我哥早年曾在戰場之上受過傷,太醫診斷他這輩子子嗣都難再有。」
「你家公主是自己一個人懷的孩子嗎?」
王夫人仗著已經走遠,開始恥笑金城公主不守婦道。
車夫瞅著王夫人的眼神中閃過殺意,這是你的選擇。
車夫吹起了一個口哨,王夫人騎著的馬,聽見車夫的口哨聲,不受控制的開始往回走。
王夫人的眼睛開始瞪大,車夫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大笑。
「這大楚的娘們是真自尋死路。」
王夫人想拉馬繩卻怎麼都拉不出,為了逃命,王夫人從馬上跳了下來。
朝著大楚的邊境城池跑。
車夫瞧見,瞧上回來的馬便就朝王夫人追去。
王夫人此時再也沒了體面,而後面的韃靼車夫就像是在貓逗老鼠般的在後面不疾不徐的追。
金城公主派來的韃靼車夫,很享受這種過程,這過程讓他有種奇怪的征服掌控欲望。
那種感覺讓他有種自己就是王一般。
王夫人奮力的奔跑,可怎麼都擺脫不了身後的韃靼車夫。
而這等王夫人看到希望,韃靼車夫手中的鞭子微動,躥出去的馬兒不過幾步的功夫,便就又出現在王夫人的跟前。
韃靼車夫照著王夫人的背,狠抽了一鞭子。
王夫人瞬間跌倒在地上,火辣辣疼的背讓王夫人顧不得其他的繼續往前跑著。
韃靼車夫將鞭子打了一個結,再一甩鞭子逃在了王夫人的頭上,王夫人掙扎著想將鞭子從頭上取下來。
車夫往回一拉,王夫人瞬間又再次摔在地上。
馬兒開始往回跑,王夫人被拖回到草原之上,而這趁著沒人,不過拖了片刻的功夫。
王夫人便就被拖著徹底咽氣。
車夫取來一把刀子,將王夫人死不瞑目的頭顱切下。
王夫人被拋屍荒野。
車夫帶著王夫人的頭回去找金城公主。
榮國府,賈赦接到了王夫人假死,被人救出逃跑的消息。
望著手中的信件,賈赦怎麼看,都覺得是那麼不可思議。
王家已經沒了,到底是誰救了她?
薛姨媽?
賈赦第一個懷疑到的便就是她,沒辦法整個王家活著,且有本事救的就是她。
但.
賈赦又不覺得是她,因為他那表弟不是蠢人。
不會放任這小王氏胡作非為。
「表伯!」
賈赦的書房門,被人敲響,聞聲的賈赦去開門。
入眼的正是來了神京的薛蟠,快半月沒見,薛蟠的變化有點大。
經過賈家族學的薰陶,這薛蟠看著彬彬有禮了一些。
「表伯!」
薛蟠小心翼翼的又喊了一聲賈赦,賈赦的頭低下,正是來找他的薛蟠。
薛蟠糾結的站在賈赦的門口。
「是蟠兒呀!」
薛蟠朝賈赦點頭。
「進來吧!」
薛蟠跟著賈赦,走進他的書房,看著賈赦,薛蟠變的越發的緊張。
他今天來是給他媽脫罪的。
王夫人假死逃走的事,已經在榮國府傳開。
身在這府中,薛蟠只要不是聾子,便就會從別人的嘴裡聽見風吹草動。
「你怎麼突然來了?」
賈赦自然的坐下,薛蟠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姨媽不是我媽幫著逃跑的,我媽沒這膽量!」
聽見薛蟠的話,賈赦的眼中閃過詫異。
「這我知道,可是府里有人說了什麼?」
賈赦關心的朝薛蟠詢問,他通過現在的薛蟠,就好似看見了後面的黛玉。
黛玉便就是這般在府內處處小心。
薛蟠朝著賈赦搖了搖頭。
「府內的人都很和善。」
薛蟠沒將他在榮國府,從下人聽見的東西說出。
然就是這樣,才越發讓賈赦上心。
賈赦的眉皺起,現在薛姨夫已經不再單純是個祖上有榮光的商人。
現在的他是榮國府的盟友,更是大楚淮南等地鹽政的重要環節之一。
現在的大楚鹽政,還無法徹底做到真正的獨立。
需要一部分倒向朝廷的商人幫忙調控,其中薛家便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家。
薛家一旦罷市,大楚就極有可能變成二十世紀的美國,通貨膨脹。
到時候商人就會如那美國人般,寧願將鹽倒進河裡,也不肯拿出來便宜販賣兜售。
到時候大楚就亂了。
「來人!」
薛蟠離開,賈赦叫來了外面的小廝。
小廝小跑著進入到賈赦的屋內。
「老爺!」
「去找林之孝,讓他查查最近府內可有人在亂嚼舌根!」
「若是有便就趕出去.榮國府最容不下的就是亂嚼舌根之人!」
賈赦對著小廝吩咐,小廝朝賈赦一禮,快速的跑了出去。
林之孝得到賈赦的命令開始查,這樣的事最好查,只抓到一個,便就可以順藤摸瓜的抓到一串。
等這一串的下人出現在賈赦的面前。
賈赦的臉有點黑,這他都已經處理一批了,這留下的這些怎麼還有這種人?
「本侯的忌諱,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看著被帶來的下人,賈赦的眉緊皺著。
「老爺饒命!」
賈赦的話出,下人頓時跪了一片。
看著這些下人,賈赦的氣嘆個不停。
「你們能被留下,說明算是精挑細選的,本侯有一事不明。」
「既是好不容易留下,為什麼又再犯老毛病?」
「或者說,你們覺得我放鬆府內的警惕,你們便就可以繼續將惡習撿起?」
賈赦的眼睛掃過一眾下人。
下人們現在很想哭,賈赦的模樣越是平靜,他們便就越害怕。
「求老爺饒命!」
這些下人又再次高呼,賈赦深深的瞧著他們。
「你們都歸家吧!」
「榮國府是不小,但卻還沒不小到缺了誰都不行!」
下人們頓時慌了。
家裡的爹媽們能將他們送進來,便就廢了不小勁,現在他們還沒在這榮國府待多長時間,便就要將他們趕回去,這讓他們回去,他們還怎麼活?
不提家裡父母的白眼,僅就街坊四鄰的吐沫,也夠他們喝一壺。
「帶走吧!」
賈赦對著林之孝吩咐,林之孝朝賈赦一禮。
賈赦屋內進來十個健壯小廝,小廝們一手擰了一個的將這些嚼舌根的下人拖出去。
外面頓時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
身為大管家的林之孝,更是挨訓。
一時間在榮國府鬆弛環境下,又要再起么蛾子的下人們,現在紛紛將自己心裡的么蛾子摁下。
榮國府下人間最近掀起的不良風氣也隨之一掃而空。
小佛堂內的妙玉警幻兩人,想再在這榮國府下人口中打聽事,又變的難了起來。
「怎麼辦,師傅?」
「昨日那賈赦發了一場火後,這榮府下人之間都不怎麼說話了。」
妙玉著急的看著警幻,警幻因思考,一雙濃眉緊緊皺著。
這她怎麼知道,那邊的人沒得到有用消息還在催。
這邊榮國府因為賈赦的一場火,打聽消息又變的難了起來。
照著這速度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弄到有用消息。
警幻的分寸有些亂,但多年來的習慣,讓警幻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著急。
唯有小妙玉傻呆呆的,只一個勁圍著警幻繞。
警幻將自己心裡的不耐煩表現了出來。
「別問了,為師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你且讓我好好想想。」
察覺的妙玉將嘴閉上。
警幻又再次讓妙玉上床睡覺的喚來了鴿子。
警幻在紙條寫了一個隱字,便就將紙放進鴿子腿的小筒中,將鴿子放飛。
第二日一早,榮國府從上到下的人,都休沐在家。
早就對小佛堂內的警幻和妙玉感興趣的賈寶玉起了一個大早,出現在小佛堂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妙玉將院落門打開。
賈寶玉一身紅衣的蹲在小佛堂的門口。
妙玉瞧見賈寶玉的模樣,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你是哪房的?」
妙玉雖已經對榮國府上下摸清,但卻還沒正式見過這府內的大小主子。
聽見妙玉聲音,花痴性格的寶玉竟對她有些看呆。
警幻聞聲也過來,看見比妙玉還好看的警幻,賈寶玉竟然流出了鼻血。
紅樓里,寶玉的初次,便就是因夢見警幻開始。
現在見到警幻真人,寶玉只覺得驚為天人,隱隱竟然和自己夢裡的仙女重合了。
「你那房的孩子?」
警幻對著賈寶玉上下打量,而這待她的眼睛落在賈寶玉的鼻子間的兩條紅彤彤的水柱,這次警幻沒有生氣,反倒笑了起來。
賈寶玉趕緊朝警幻一禮。
「想必這位姐姐就是祖母請來禮佛的師傅?」
警幻朝賈寶玉點頭,同時心裡閃過算計。
或許她可以轉變思路,下人的嘴不好撬,便就直接對上這府內的主子。
大主子見不著,便就小主子。
警幻雙眼冒光的瞅著賈寶玉,賈寶玉沉浸在警幻的美色無法自拔。
警幻將賈寶玉迎了進來,對於這妙玉有些不滿。
但礙於警幻是她的師傅,她就只能忍下。
賈寶玉的眼睛一順不順的落在警幻身上,警幻笑著讓妙玉取糕點過來,親自陪賈寶玉說話。
待了解賈寶玉的身份後,警幻眼中的光,變的越發的亮。
「妙玉,你去將為師最近抄錄的佛經取來!」
警幻對著妙玉吩咐,妙玉的眼中閃過不解,怎莫名其妙的取佛經。
妙玉帶著心裡疑惑去取,警幻將取來的佛經交給賈寶玉。
一邊給,警幻一邊口中打著佛號,說與賈寶玉有緣,讓他常來的同時,讓他將佛經交給元春。
賈寶玉的眼睛落在手裡佛經上重重點頭。
另一邊,賈璉被忠順王邀請去府內做客。
忠順王在帖子裡,帶上了賈寶玉的名字。
找不到賈寶玉的賈璉,被其院子裡的下人告知去了小佛堂。
小佛堂離碧紗櫥的距離不遠,賈璉走個幾分鐘便到。
而這不等賈璉徹底走入,裡面便就傳來賈寶玉被警幻哄的咯咯笑的聲音。
賈璉站在院落外,讓下人進去找。
下人朝賈璉一禮走進去,妙玉看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下意識的便就警惕。
「找誰?」
妙玉守著門,略帶冷意的聲音響起。
下人沒被妙玉的冷淡嚇住,不卑不亢的朝妙玉一禮。
「我家二爺來尋寶二爺,還請小師傅進去通報一聲,將寶二爺叫出來。」
整個榮國府攏共就兩個二爺,一個在裡面,另一個便就不言而喻。
這就是她和她師傅真正報仇的人。
屋內警幻也聽見了小廝的話,寶玉抱著警幻給元春的手抄經書,從座位上跳下,然後禮貌的朝警幻一禮。
「璉二哥找我,便就不打擾師太了。」
賈寶玉向警幻告辭,警幻反應過來的看向賈寶玉。
賈寶玉連給警幻說話機會都不給的小跑出去,璉二哥哥找他,定又是帶他見世面。
賈寶玉有些激動。
警幻從屋內追了出來。
一直到門口,警幻帶著目的,腳步略緩了一些。
賈寶玉激動的看著賈璉。
「哥哥今日可是又有聚會?」
背對著小佛堂大門的賈璉轉身,瞅見了身後抱著一摞經書的賈寶玉。
賈璉自然的從賈寶玉的懷裡將經書接過。
「忠順王開了詩會,邀咱哥倆過去瞧熱鬧。」
「話說寶玉你一大清早,來這小佛堂做什麼?」
賈璉一邊說話,一邊朝小佛堂內打量。
此時警幻也已經追過來,看見賈璉朝這邊看的警幻打了一個佛號。
「阿彌陀佛!」
聽見聲,賈璉注意到走過來的警幻。
早聽說一大一小姑子美貌的賈璉心裡早有準備。
賈璉沒被震驚的朝警幻回一禮。
「家弟不懂事,貿然闖入,打擾兩位師傅清修了。」
見到兩人的賈璉態度十分平靜且淡然,這讓警幻有些刮目相看。
這世上竟然還有男人,不被她們師徒倆吸引,警幻的目光打量在賈璉身上。
賈璉皮囊不錯,縱是警幻見過不少容貌驚艷的人,還是被賈璉小小震驚了一下。
賈璉不適的被警幻瞧著。
而這現在這警幻看賈璉的目光有些複雜。
小妙玉扯了扯警幻的衣袖。
「師傅若無甚事,我同家弟還有事的便就離開了!」
賈璉被盯的有些難受,帶著賈寶玉離開,警幻反應過來,剛想說什麼,賈璉便就帶著賈寶玉離開了。
而這等警幻平靜下來,想起剛剛自己的模樣,此刻的她恨不能在心裡抽自己一巴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