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賈珍滿臉的委屈。
年紀大就不是小輩了？
賈珍眼裡都是羨慕，這可都是上好的馬，給他們這些幾歲的小娃有什麼用？
不如讓他珍大爺騎著路上上職。
瞧著賈珍沒出息的模樣，韓氏伸手狠狠的扭了一下他的胳膊。
賈珍吃痛一聲。
「娘！」
「都是當爹了的人，還還和孩子爭東西，你的臉呢？」
「母親不懂。」
賈珍委屈。
「赦叔弄回來的這幾匹，有一匹算一匹，全是這世間可遇不可求的上等好馬。」
「乃一等一猛將的坐騎。」
「璉弟善武也就罷，給剩下的幾個小蘿蔔頭，真就是浪費呀。」
賈珍惋惜的瞅著。
迎春幾個小蘿蔔頭已經跨上了小馬駒，賈璉拉著屬於自己的絕影並未上。
「璉兒你怎麼不也試試？」
「可是不喜歡這絕影？」
賈赦關心的看著賈璉，賈璉伸手摸了摸馬兒的馬頭。
「不是不喜歡，爹。」
「是兒大了，這絕影還只是個小馬駒，兒怕上去壓著他。」
賈赦打量了一眼賈璉的身形，離家一年多，現在他這大兒子，竟有了一米八，眼瞅著就要比他還要高。
「赦弟生了一個好兒子」
賈敬拍了拍賈赦，賈赦朝說話的賈敬看去，賈敬一直在賈璉身上上下打量。
「璉兒過來。」
賈敬朝賈璉招了招手，賈璉將手裡馬兒的韁繩遞交給小廝，小廝拉著馬，賈璉到了賈敬的跟前。
「敬大伯」
賈敬微微點頭，讓賈璉站起來走近些，賈赦眼中閃過好奇，賈璉將腰直起，朝賈敬走了過來。
賈敬的手，摸在了賈璉的胳膊上。
「敬大哥哥會摸骨？」
賈敬好奇的瞅著，賈敬滿臉的嚴肅。
「懂那麼一些，璉兒現在雖還年幼，但個子卻還能再漲那麼幾年。」
賈赦的眼睛落在賈璉身上。
還長，難道他這大兒子，要長那麼兩米？
那可真就是猛將了。
「敬大哥哥再幫我瞧瞧我這小兒子。」
賈赦讓人將賈琮抱過來，現在會走的賈琮，正是牙牙學語時期，看見賈赦，便就開始揮著小胳膊喊爹。
賈赦一把抱起，遞給賈敬。
賈敬的手落在賈琮身上。
賈琮因為難產，在其母肚子裡憋了一陣的原因。
身體，較之一般同齡孩子的要差。
時不時就要吃那麼一陣藥。
賈敬捏了捏賈琮的小胳膊，朝賈赦搖頭。
「琮侄子出生時差點出不來，其在肚子裡憋的時間太長了。」
賈敬又伸手，摁了摁賈琮的小胸脯子。
手稍微一用力，便就凹個窩子。
「琮兒不適合練武，但瞧這股聰明，未來應該是個讀書能行的。」
「爹爹.爹爹」
賈琮不停喊著賈赦，要讓賈赦抱。
賈赦從賈敬懷裡將賈琮接過。
「這般也是正好，璉兒和他一人從武，一人從文，正好有個照應。」
賈敬點頭。
「吾真是羨煞赦弟呀。」
賈敬由衷的感嘆。
「寶玉！」
賈母開始招呼賈寶玉，賈寶玉騎在小馬駒上，玩的好不快哉。
「寶玉！」
賈母又再喊賈寶玉的名字，聽見了的賈寶玉朝賈母看去。
「怎麼了，祖母！」
賈寶玉的聲音歡快。
「你過來讓你敬大伯給你瞧瞧！」
賈母扯著嗓子吼著。
賈赦與賈敬對視一眼，這可不敢讓這寶玉習武。
雖然前面忠順王曾說期盼看到他上陣殺敵的模樣，但他胸前的這塊玉，實在是個大問題。
不將這塊玉解決了，別說立功，就是不立功，在軍中混日子，就夠皇帝猜忌的。
而這對於這寶玉的處置。
讓他將書讀好，來年當個清貴文官就挺好的。
「寶玉，讓你敬大伯摸摸你的骨。」
賈母朝賈寶玉招手，賈寶玉的眼中露出一抹疑惑。
「摸骨？」
「什麼是摸骨？」
「就是看你能不能當大將軍。」
賈寶玉站到了賈敬跟前，賈敬深呼一口氣，手抓在賈寶玉的胳膊上，透過皮內的肉，感受裡面的骨頭。
賈敬放下賈寶玉的胳膊搖頭。
「寶玉也不是那麼適合，寧為雞頭，不為鳳尾。」
「寶玉若從武，只能成就璉兒的一半。」
賈敬往少里說，實際這賈寶玉還真是個習武的苗子。
從小嬌生慣養的他，無意的一腳，卻是能將襲人踹的在地上咳血，後面更是留下病根。
這腳上的力度之大，不用多說。
現在賈敬這般說，只是想打消賈母心裡想法。
總結，賈寶玉不適合習武。
賈母眼中閃過失望之色。
「不過寶玉也是個聰明的，我聽族學夫子說寶玉文彩甚好，寫的詩常能讓人耳目一新，好生讓其讀書，未來說不準，能有個不錯的成就，於青史中，留下自己的一文半字。」
當官的最終目標，就是青史留名。
古往今來的大文豪何其多.
賈母滿意的點頭。
「麻煩大侄子了。」
賈敬搖頭。
「嬸子只要安安生生，便就沒有什麼麻煩，如今榮國府人丁甚是興旺。」
「這偌大個賈家也在赦弟的手裡有了起色。」
「說來，今日我還想與赦弟你商量一件事。」
賈敬的眼睛落在賈珍身上，對於這個兒子，賈敬是有些失望的。
現在的他雖然也變了，但終究難當大任。
「我想將咱們榮寧兩支的族長位，讓給赦弟你」
「我年紀大了，能活也活不得多少年。」
「珍兒.」
賈敬的目光落在賈珍身上，賈敬又再次嘆氣。
「寧國府的爵位已跌倒了底，珍兒不是一個有出息的，讓他繼續坐這族長位子，恐難服眾。」
「所以大哥哥你就想將這位置讓給我？」
賈敬朝著賈赦點了點了頭，賈赦的雙眼一閉。
「珍兒不行，尚且還有蓉兒。」
「蓉兒我瞧過，他雖然喜歡貪玩，但整體還算好的，大哥哥你不再等等？」
這族長的位置，榮寧兩府誰坐都可以。
只要是榮寧兩府的人就行。
賈敬搖頭。
「蓉兒長大有出息，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左右這位置都是咱兩家有能者居，早給晚給都一樣。」
「另外，當初我將位置給珍兒，也全是無奈之策，那時咱們都身陷囫圇。」
「除了珍兒有這身份能當，誰又能接這位置。」
賈赦點了點頭。
「我做這位置可以，但族裡的事還是得敬大哥哥你來處理。」
「敬大哥哥你是明白我的，我脾氣不好，讓我處理，只怕.族裡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我趕出去。」
賈敬忍不住笑了。
「行」
賈赦的眼中閃過滿意，不等繼續回席間吃飯，皇帝賞賜的御菜來了。
大楚朝的皇帝甚有意思，每到吃飯吃到好吃的時候，就喜歡給自己喜歡的臣子送一份，以此來彰顯身為皇帝對臣子的恩德。
至於當今皇帝。
因為宮裡的節儉，逐到現在還沒給臣子賞賜過。
而這宮裡的皇帝都只能吃三個菜，他送了，他吃什麼？
賈赦瞅了一眼張明德手裡的食盒，嘴角扯了扯。
小老四終於肯捨得在吃上花些了。
「這是御膳房熬煮的龍飛鳳舞。」
「是用那上了年歲的老母雞，和海里的海參鮑魚等一眾珍貴藥材熬製的。」
「陛下嘗了甚好，逐讓咱家，給榮侯你送些。」
賈赦接過來了食盒，打開看了一眼。
「臣謝陛下聖恩。」
張明德點頭。
「榮國公客氣」
說完這話，張明德在賈赦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陛下，准您半月假。」
「不用上早朝，但必須得在城裡待著」
賈赦提著食盒，心情瞬間不美麗起來，就半月？
半月夠歇個錘子的，高中生一年都有三個月的寒暑小長假。
他這高中生作息的人，憑什麼沒有.
賈赦不服。
「再長些」
張明德斜眼瞅了一眼賈赦。
「長不了了，本赦將軍您回來，陛下要立馬給您安排事來著。」
「但」
剩下的話，張明德不說，賈赦也清楚是因為啥。
賈赦臉臭臭的。
「真再長點，你看我那小兒子。」
不知道賈赦要賣什麼藥的張明德一頭霧水，這討論休假，說你這小兒子幹什麼？
賈赦裝模做樣的摸著眼淚。
「自我出徵到現在回來，他都不認識我了。」
「你可知道這對一個父親是多麼大的打擊？」
「赦將軍這.」
這不欺負人嗎？
張明德在心裡，將眼睛瞪起，問他當爹的感受，他有那傢伙篩兒嗎？
「這我真做不了主，赦將軍。」
「琮兒.」
賈赦朝賈琮招手，賈琮被婆子放在地上，跌跌撞撞的朝賈赦奔來。
「快喊你張伯伯！」
賈赦將賈琮抱起，手指著張明德，讓賈琮喊人。
「天真的奶聲響起。」
「張伯伯」
「榮國公你這」
張明德無奈的瞧著，他這還是第一次真的被大臣尊重。
就沖這聲伯伯，張明德無奈的嘆了口氣。
「罷我幫榮國公您說可以，但能不能答應，還得瞧陛下的。」
說完張明德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玉佩。
「榮國公既讓你這小兒子，喊我一聲伯伯。」
「沒什麼好送的」
「這玉還是當年陛下當皇子時賞我的，這麼些年，一直跟在我身邊，便就給你這小子了。」
說完，張明德將手裡的玉，塞進了賈琮的手裡。
小賈琮看著手裡的玉，瞧向賈赦。
「你張伯伯給的，你就拿著，還不快道謝。」
「謝伯伯恩。」
張明德高興的眼一眯。
「真是好孩子。」
讚嘆一聲的他，摸了摸賈琮的腦袋。
「陛下哪裡還有此後，咱家便就先走了。」
賈赦點頭，將手裡的賈琮放下。
一聲伯伯換一個月假，實在不虧的緊。
賈赦交給身邊的下人，下人將食盒打開。
一大盆佛跳牆出現在賈赦眼前，鐵公雞老四真就是下血本了。
緊接著便就是幾樣小菜。
菜到了桌子傷，賈母不由得有感而發。
「這麼些年過去，老婦這輩子終是又吃上了皇帝賞賜的御菜。」
賈赦讓人都分分，每人都分上了那麼一碗湯。
到了賈母碗裡，裡面赫然多著一個開了花刀的鮑魚。
鮑魚燉的軟爛，入口即化。
「不錯！」
賈母享受著吃著，一直到吃完，賈母的眼睛又再次濡濕。
「老大有心了。」
「從前確實是為娘太過偏向你弟弟的不是」
賈母突然拉住了賈赦的手。
這讓賈赦有些適應。
「為娘當年.」
賈母抹淚。
「我生下你後，你便就被抱走。」
「我對你的不喜，多數也是出於對自己的不甘。」
「當年你祖父說我無德無才不配撫養這榮國府的繼承人，我心裡一直逼著一口氣。」
「一直到我生下你弟弟，覺得證明自己的時候到了.」
「然」
賈母眼中的淚越發的厲害。
「被老國公抱走撫養的你，即便被當紈絝養，仍舊立下不世之功。」
「你弟弟」
想起賈政的賈母，開始搖頭。
從前她不服別說，賈政養的不如賈赦。
現在她服了。
「老大你能原諒母親的不是嗎？」
賈母看著賈赦開口，賈赦望著賈母握著自己的手。
心情有些複雜的撥拉開，他實在沒有資格替原身原諒。
因為經歷這一切的不是他是原身。
「你別說了，我無法原諒。」
「但只要你在這府里，老實不闖禍的待著，我便就還會好生待你。」
「罷了.」
知道自己傷賈赦太深的賈母，將眼睛閉上。
「你不原諒我，也就罷了。」
「只你平時得過來看看我，敏兒已經出嫁。」
「你弟弟他.不提也罷，在我身邊，也就只剩一個你了。」
不知道賈母打什麼算盤的賈赦眉皺起，這賈母沒抽風吧？
他倆可是勢同水火，互相厭惡的一對母子，現在她竟然想讓他多來瞧她。
她腦子沒事吧？
賈赦瞧向一邊的林如海與賈敏，賈敏與林如海亦是搞不清楚。
賈母的轉變實在太大，甚至讓人覺得她是真的知道錯，要想和賈赦和好。
「好，我可以原諒母親你，但是」
賈赦的話音一落。
「你得讓我看見你的轉變。」
「你要是一直不變，那我便就不原諒你。」
實在看不出賈母在賣什麼藥的賈赦，準備靜而觀之。
或許時間一場，賈母就漏出馬腳呢？
賈母點頭。
「那我的誥命」
「誥命不行，我不止一次告訴母親你，你的誥命是陛下下的。」
「除非陛下願意，不然我沒法給你請。」
就知道事情這般的賈赦，眼神中全是無語之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