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片青綠的草地,一望無際。
女孩小小的身影在草地上快樂奔跑,不小心歪了腳,她摔在草地上起不來。
少年撫起了她,為她擦起了眼角的淚,「生活需要堅強,世界不喜歡弱者。」
那是女孩第一次看見他寂寞的臉,眉眼間難掩孤寂。
夢破,醒來。
夢裡的場景,鮮明如昨日。
那天,是我8歲生日,父母帶我去野外踏青,遇到了12歲的陸宴臣。
忍著眼角的濕意,我打開了筆記本。
今天,是我12歲的生日,姐姐送了我洋娃娃,爸爸媽媽送了我鋼琴,我好開心噢。
……
我沒想到,自己會被綁架,也從沒想到會再遇到小哥哥,小哥哥為了救我,受了重傷……
有些記憶,需要掩埋。
緩緩合上的筆記,即將塵封我的心。
筆記一頁一頁被我撕了下來,打火機在我指尖流轉,咔嗒,藍色火苗從紙頁邊角開始燃燒。
我安靜地看著,我親自寫下的文字,被燒成一堆灰。
家裡很靜,我能聽到自己心臟裂開的聲音。
很疼。
再疼,我也得忍著,已經毫無留戀了。
響亮的敲門聲,打破了一屋的寧靜,接著,我聽到了細碎的交談聲,好像是有人來了。
我穿著睡衣,頂著一頭亂亂的發,走出臥室,站在樓道口,我向下望,客廳里修長的身影,竟然是陸宴臣的。
如果是以前,我會立刻掩住我的臉,跑進浴室,將自己收拾妥當,再出來與他見面。
四年裡,我從沒在他面前卸個妝。
然而,現在,我沒那樣的心思。
陸宴臣抬頭就看到了我,像是絲毫都不在意我是素顏,眼眸深深,似乎我就是他這輩子最深愛的人。
我扯了扯唇,嘴角的笑,充滿了嘲諷。
母親也看到了我,親昵地沖我喊,「深深,宴臣來了,你看你,頭不梳,臉不洗,像什麼樣子?」
阮家,雖算不上名門,但是,也是很注重修養與形象的。
縱然我與陸宴臣是夫妻,母親也不容許我有半點邋遢。
畢竟,她深知,男女相愛相戀,顏值是非常重要的,在母親看來,陸宴臣能主動上門,說明姿態已經放得很低了。
而我們阮家,不能離開陸家的支撐。
「媽,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了,這幢別墅不用賣了。」
陸宴臣的聲音,沒有多少情緒,但是,卻明顯帶了討好意味。
母親心領神會,「宴臣,你好好與深深交流下,你爸需要我,我先去了。」
有意把空間留給我們,母親抽身離開。
我冷冷地瞥了陸宴臣一眼,轉身往臥室方向走,身後響起急促腳步聲,陸宴臣追了上來。
扣住我的手臂的手,臂力驚人。
我被她抵在了冰涼的牆上,他濕濡的唇,輕吻著我的髮絲,我聽到他微啞的聲音說,「跟我回去。」
我別開了臉。
他修長的指,掐住我下巴,力道不輕,也不重,然而,我卻特別難受。
是的,我對他的排斥,比我想像的要強烈得多。
不等看到他的臉,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是的,我甚至覺得,看他一眼都會傷了我的眼睛。
「阮深深。」
他的呼喊,第一次飽含感情。
腔調,餘味猶長。
「秦明月已經把事辦妥了,今後,你們阮家,再也不用受人逼迫了。」
我忽然明白,母親對他態度的轉變,原來是尊貴的陸總出了手,還清了阮氏外債。
我沒說話,連一句感謝的話,都不想說。
我在他身邊,卑躬屈膝了四年,做了四年的保姆,我覺得,他幫阮氏還債,只是應盡的本份。
見我情緒不高,陸宴臣有些氣餒。
他開始吻我,熱烈如火,他糾纏著我的唇舌,努力想要喚起我的熱情。
見我始終沒什麼情緒,他也停止了親吻。
大手撫住我細軟的腰,來來回回輕輕撫摸著,夫妻四年,他太清楚我的軟肋,在我敏感的地方,大肆放火。
我的身體,竟然不可控地火熱。
眼看就要擦槍走火,我一把推開了他,我正要往裡走,他又纏了上來,從後抱住了我,烈火般的胸膛,緊緊貼著我的後背。
我開始奮力掙扎。
他霸道地抱起了我,踢開了房門,而後,又反腳踢上了門。
將我抵在門板上,開始狠狠地親吻。
我反抗得更加強烈,見躲不過,我咬了他,陸宴臣擦了下嘴,看著指尖的血,輕輕笑了,「阮深深,你作死般折騰,不過是想我出手幫阮家,現在,阮家的劫過去了,你還想怎樣?」
他的話,再次讓我萬念俱灰。
我看著這張精美的臉,覺得如此陌生,我第一次覺得,愛了十年,相處了四年,似乎我從未真正了解個這個男人。
拿刀捅了別人,還說別人作。
我平息了怒氣,出口的聲音,非常平淡,「陸宴臣,我不愛你了,未來的餘生,我想愛自己。」
這是我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
可能是無法接受,曾經滿眼是他的女人,能說出這豪言壯語。
他嘴角抽了抽,「阮深深,你不可能不愛我,我有這樣的自信。」
咔嗒。
皮帶解開的聲音,讓我頭皮發麻。
然後,他蠻橫地抱起了我,將我扔到了床上,剛硬的身體,隨即覆了上來。
他摟著我,一遍又一遍地親。
他的目的很明顯,想讓我失控,想讓我欲罷不能。
落在我耳邊的聲音,低沉又性感,他性感的唇,從我的眉心,一路吻到了鼻尖,每吻之處,都像是著了火。
他嘴裡,又開始說著不乾不淨的話,發了狠的撩撥,拼了命想往我身體裡鑽,熟悉的記憶,湧上心頭。
我的眼睛,微微開始濕潤。
他很快察覺到了我的變化,黑眸寫滿了驚喜,「還說不愛我,你看,你都*了?」
我努力驅散眼睛裡的濕意,與他對視的眼,冰冷無情,毫無一絲愛意,「我是個正常的女人,你這樣,我很難沒反應。」
陸宴臣嘴角笑意,斂去,眉鋒冷冽,「你的意思是,別的男人這樣對你,你也會有反應?」
我的聲線,相當清晰,「是的。」
「阮深深……」
男人剛鬆開手,我立刻爬了起來,退到安全距離,我轉身走進了浴室。
輿洗盆,上方的鏡子裡,是我雪嫩的臉,亂亂的髮絲,粘到一起,緊緊貼著我的肌膚。
睡衣早已丟落。
鏡子裡的我,膚白、腰細、腿長、胸軟,我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