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戰永生
這個時代，還沒有人能夠獨自對抗永生王爵。
但在永生大殿裡，此時此刻一定有人拖住了永生王爵的腳步。
破陣計劃的成功，必然得穩住陣眼。
能做到這一點的，如今人類方的戰力，唯有喬薇。
但喬薇獨木難支。
秦澤必須與喬薇匯合。
這就意味著，墮落盤古，這個活了兩個時代的投機者，這個試圖證明黃謬不是最佳容器的可悲之人——
並不是秦澤的最終之敵。
秦澤沒有被墮落盤古的言語蠱惑，他只是一刀回應。
這一刀，像是夾雜了無數職業的終極奧義一般。
周圍的立場開始瞬間發生變化。
視線里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扭曲，步入主宰後，秦澤施展黑洞的能力，就越發的輕鬆。
他的每一刀，似乎都能帶著堙滅黑洞的威力。
無論是業火，還是黑洞，都是最為強絕的攻擊手段。
無論在場任何一個外神，恐怕都無法接下秦澤一刀。
可墮落盤古不一樣，他冷哼一聲：
「雕蟲小技！」
作為對舊曆時代本身就持否定態度的他，最擅長的力量，便是瓦解。
瓦解一切舊曆的手段。
無數巨大章魚的觸手吸盤裡，冒出一個個人類軀體，其中有濕婆，有耶穌，有奧丁，也有盤古自己，甚至還有秦澤。
數以千記的舊曆者，在這一刻從各個觸手的吸盤裡湧現，那簡直不像是吸盤，而像是紅道母的「道」。
這一幕也讓所有舊曆者，感覺到無比的滲人和恐怖。
這通神的手段，看呆了所有人，若非演講和擊鼓聲的效果還在，守城大軍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回過神。
秦澤的一刀，斬向了天際。
要斬破巨大章魚的軀體。
但無數從吸盤裡浮現出的人，都伸出了手掌。
他們在用盡全力去瓦解。
這一刻，就像是兩個絕世高手，陷入了一種對掌的困境裡。
二人是場間最強的戰力。
黑洞的吞噬與瓦解之力的消融，讓二人呈現出僵持的狀態。
秦澤沒有想到，墮落主宰還有這種能力。
說到底，對方也是主宰。
舊曆的運用，居然是人。
秦澤作用的對象，是能力，而墮落盤古作用的對象，是人。
他可以施展任何一個職業的能力，墮落盤古，則直接召喚擁有這個職業能力的舊曆者。
這還都不是一般的舊曆者。
可以想像，奧丁，濕婆，耶穌，這些存在雖然不如真正的奧丁，濕婆，耶穌等人強大，但絕對強過不少天人境。
這種力量，駭人聽聞。
尤其在視覺表現力上，秦澤仿佛又有一種，一個人對抗無數人的感覺。
秦澤皺起眉頭。
黑洞的吞噬，與瓦解的消融，呈現出勢均力敵的架勢。
他與盤古好似拔河。
他還留有餘力，走始祖途徑的他，實力或許略微弱於當下的墮落盤古。
但這場戰鬥，他本身就會不斷進步。
不過秦澤不想與盤古展開拉鋸戰。他必須前往喬薇的身邊，必須與喬薇匯合，才能夠困住永生王爵。
這是他與喬薇的約定。也是整場戰鬥的核心。
他負責將所有人帶到這個戰場上，同時自己將離開戰場，前往最終的決戰之地。
可墮落盤古也看出來秦澤與女媧的計劃。
他不打算會給秦澤離開的機會。
萬千幻化出的舊曆者，在幫助墮落盤古消融瓦解秦澤的最強黑洞。
但業火是先遣時代的力量，業火無法被瓦解。
只是對於墮落盤古來說，業火不過就是炎魔一族的把戲罷了。
當業火的試圖沿著觸手一路焚燒的時候——
墮落盤古展現出了完全體墮落主宰真正的手段。一個經歷過上時代的超級主宰。
在無數吸盤裡，出現了新的身體。
但卻並不是人類的身體。
炎魔，血魔，恐懼魔，魅魔……
這些在先遣時代的怪物開始逐一顯現：
「你應該幫我的，幫助我毀滅競技之國，毀滅百川市。」
「如此一來，我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掌握先遣時代的人。」
「我會成為比黃謬更為完整的……基因。」
秦澤沒有理解，為什麼會用到基因這個詞。
他不是上個時代的人，無法理解墮落盤古那些遮天蔽日的觸手下，吸盤裡鑽出來的身軀意味著什麼。
那是先遣時代的怪物們。
現在，他的業火被數個魔頭控制住。他與墮落盤古，呈現出完全膠著的狀態。
這場戰鬥，開始朝著急速崩壞的結局邁進。
忽然之間，秦澤聽到了鏗鏘的刀聲。
宜作畫的卡牌不知何時碎裂，爆發出了秦澤才能看到的特殊的能量波動。
這是秦澤為簡一一準備的一張卡牌，這一刻，簡一一已經將其使用。
作畫的效果，是作畫這個動作，可以直接在腦內完成。
作為最頂尖的畫師，簡一一對這個趨宜效果也感到驚嘆。
柯爾被戲耍，耶穌陷入生死危機，秦澤被困住。
但唯有簡一一，面對佛陀，在宜論道的幫助下，幾乎沒有被佛陀的言語蠱惑半點。
即便在戰鬥的過程里……簡一一也有餘力，去觀察戰場。
耶穌的死境，是最為可怕的，但守城一方戰死，並不是失敗的必要條件。
失敗的必要條件，是永生王爵還活著！
所以必須得讓秦澤離開。
於是，在需要簡一一挺身而出的時候，他再次出手。
簡一一在轉瞬之間，從腦海里構建出了一幅畫。
這幅畫，便是簡一一自己。
又一個黑刀客出現。巨大的瓦解之力，無法瓦解黑刀的刀勢。
秦澤忽然就感覺到，那股巨大的，無法讓自己脫身的壓力消失了。
被畫出來的簡一一說道：
「小澤，前往你該去的地方吧。」
一個戰盤古，一個戰佛陀。
即便對於簡一一這樣的天才而言，也過於托大，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狂妄。
但有時候，人做出選擇，只是因為不得不面對，而非源於對自身的錯判。
簡一一很清楚，即便是佛陀，在尚未步入主宰之前，自己也不是佛陀對手。
此時再增加一個盤古，那將絕無可能有任何勝算。
但他得去做。
如果耶穌可以死，如果柯爾可以死，如果競技之國所有人，都可以為了那個結果去死——
簡一一也可以。他面帶微笑：
「一切交給我，我會活下來的。去你該去的戰場！」
秦澤說不出話來，他其實想過，假如能夠在這裡，和組長並肩作戰，大概能夠讓競技之國的局勢好轉不少。
但他很清楚，這是絕佳的，脫離戰場的機會，而自己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他已經能夠感受到，另一個始祖途徑的舊曆主宰的引路氣息。
那是喬薇在等他。
簡一一舉刀，黑刀與墮落盤古，還有數千名舊曆者對峙著。那是無聲的催促與決斷。
這個過分溫柔的人，其實很多地方又極其霸道。
去我該去的戰場。
秦澤沒有遲疑。他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
墮落盤古試圖阻攔，便看到了漫天的刀影。
墮落盤古倒也不是特別在意：
「強行不顧局面，讓棋盤的棋子，擺在各自的位置，換來的，也只是全面的崩盤。」
「既然你幫助他，那便準備好下地獄吧！」
磅礴的瓦解之力，開始朝著畫出來的簡一一涌去。
作為用舊曆手段凝聚出的畫作，這股瓦解之力，對於被畫出的簡一一來說，是致命的。
他的身體開始瞬間消融。
於此同時，天空中也出現了超巨大的手掌。
那是佛陀的手段，遮天蔽日的一掌，如同山嶽從天而降。
簡一一知道，接下來是死戰，自己在這樣兩個強敵的手下，很難支撐太久，但他並不介意。
畫出的簡一一，徹底消失。
同樣消失在這片戰場的，還有已然藉助舊曆職業·奔跑者能力脫離戰場的秦澤。
天空中的巨大章魚，開始發起強大的攻勢。
黑刀與瓦解之力的碰撞，讓簡一一難以分神，無數觸手垂落，如同天雷，簡一一隻能不斷閃躲。
同時他揮動無數刀光，斬斷了些許觸手，但那些觸手很快與新的觸手融合。
而吸盤裡那些舊曆者，竟然從吸盤裡爬了出來。
它們開始瘋狂攻擊簡一一。
最要命的是，佛陀那巨大的掌印終於落下，整個競技之國都在顫抖。
無盡煙塵飛起，像是核爆之後的塵埃。
煙塵散去之後，簡一一的身影傲然挺立。
盤古依舊被他用刀勢耗著。只不過他身上的所有刺青，全部消失。
連帶著簡一一本身，嘴角也滲出了血跡。
但他沒有倒下，他周圍無數從盤古觸手裡召喚出的舊曆者已經死去。
但他還是站立著。雖然負傷，卻似乎還有一戰之力。
墮落盤古動容：
「即便放在我所在的時代，你也絕對是一個天才，你本該是下一個盤古。」
能讓對手感覺到惋惜的才華，絕對是值得敬畏的。
但這一切，也堅定了墮落盤古的殺心：
「如果沒有秦澤，這片戰場所有的人，都會死，你很清楚，在僵持的局面里，抽走最強的棋子，會是什麼後果。」
「你覺得一切，都值得麼？」
簡一一的回答，乾淨利落，亦如他的斬切，他一隻手以刀指天，一隻手抹去血跡：
「值得。」
……
……
永生神殿。
世界在這裡斷層。
各個時代的產物，建築，都漂浮在這片空間裡。
無數年來，也就墮落盤古踏足過此地。
但現在這裡又迎來了新人。
女媧。
一身黑裙的喬薇，手裡拿著已經變得細小，宛若手杖一般的神樁。
永生王爵看向她：
「這就是伱的策略麼？擒賊先擒王？」
「你以為你能殺死我。」
作為擁有不朽之力的擁有者，永生王爵對很多事情都害怕。
但唯獨……他不害怕死亡。
喬薇說道：
「你會死在我手裡，或者死在我先生手裡。」
永生王爵高大的身影懸浮在這片時間殘骸般的空間裡：
「無意義的叫囂，少說為好。當那個小子趕來的時候，你便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死亡不會降臨在我身上，這才讓它，能夠更加洶湧的，降臨在你們身上。」
星辰切割。
這是永生王爵強大的攻擊手段。
在這一瞬間，喬薇看到了周圍的空間，開始不斷撕裂。
這威力完全不弱於堙滅黑洞。
但喬薇也不懼怕。
手杖朝著地面一杵，巨大的法陣從腳下張開。
秦澤的主宰，是能夠主宰各個舊曆職業的能力。
他可以輕鬆的將自己攻擊，附加許多職業的力量。
而喬薇的主宰，是對各種規則的主宰。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
十二生肖原本都是墮落值神，但如今，一個個身影出現在了法陣內部。
它們散發著金色的光澤，顯得無比神聖。
經歷過最為墮落的侵蝕，才能散發出最為耀眼的光明。
女媧說道：
「我其實很討厭一個人獨自作戰，所以我召喚一點幫手，很合理吧？」
十二個被淨化後的墮落值神，大概可以被稱之為女媧的十二個守護者。
永生王爵罕有的，不再露出那種不屑一顧的表情。
他的表情凝重起來：
「這些個畜生，居然被你馴化了。」
不過這種凝重的表情，並沒有持續多久。
永生王爵重新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也好，正好我還在想，如何重建墮落神廟，這次戰爭勝利後，是不是要讓幾個外神，住進神廟裡。」
「這麼一看，你倒是為了我保留了不少東西。」
永生王爵動了。
他的身影直接踏入法陣之中。
酉雞如浴火的鳳凰，帶著毀滅一切的火焰，朝著永生王爵撞去。
但下一瞬，這股火焰消失。
已經被切割去遙遠的星辰里，消失在了宇宙的深處。
申猴化作巨猿，將地面撕裂開，舉起巨石朝著永生王爵砸了下去。
這恐怖的力量，讓巨石宛若隕石一般。
可永生王爵只是抬頭凝視一秒，連帶著申猴與巨石，全部沒入了星辰之中。
辰龍發起雷電的攻擊。無數的雷電沒入星辰之中，連雷鳴之聲都無法聽到。
喬薇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十二守衛神此刻在以難以想像的速度被斬殺。
不過喬薇也不慌。
亥豬發出的豬叫聲，似乎有著某種詭異的魔力。
那些本該死去的守護神，居然再次出現在了戰場上。
浴火的鳳凰，毀滅一切的巨猿，以及掌控雷電的蒼龍。
它們再一次來到永生王爵面前。
這一次，不僅僅是雞，猴，龍。
塵世巨蟒一樣的巳蛇撞破了空間，直接纏繞住永生王爵。
在塵世巨蟒被星辰切割開的瞬間，猿猴的鐵拳已經砸向了永生王爵。
永生王爵單臂接住鐵拳。同時一道切割，卻是將天空中凝聚雷電和蒼龍吐息的辰龍給截殺。
鳳凰被星辰吞噬，但它仿佛能無窮無盡的浴火重生。
這一刻，永生王爵來了一點興趣：
「你也妄想永生麼？」
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永生，除非不朽之力的擁有者。
所以其他的永生者，之所以死不了，不過是因為——殺的不夠徹底。
永生王爵的領域瞬間展開。
不朽之刃。
無盡的密密麻麻的切割，將鳳凰的火焰徹底吞噬。
同時，永生王爵已經注意到——
這裡存在「治療者」。
亥豬就是那個治療者。
這隻巨大的白野豬，發出嚎叫的時候，其他死去的守護神，就會復活。
於是永生王爵開始蠻橫的衝撞。
羊的能力是獻祭，本就瘦弱的山羊，忽然間露出了血肉琳琳的身體。
同時間，能力為幻影的兔，也變得瘦削。
狡兔三窟。
喬薇的法陣，忽然間見變得模糊，像是無數個法陣疊在一起。
空間分裂出許多位面。
永生王爵讚嘆道：
「不愧是始祖途徑，這些東西還真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要在諸多位面里，找出那個真實的位面，並不容易。
可永生王爵只是爆喝一聲，無數的位面，在他恐怖的神力面前——破碎了。
天陣為眼，地陣為足，山陣為甲，海陣為血。
山陣不破，便始終具有強大到幾乎不需要防禦的防禦力。
海陣不破，戰鬥便不會產生任何匱乏感，疲倦感。
而天陣不破，雙眼便不會被迷惑。
天地山海四陣，讓永生王爵可以在這個世界，任何弒神的能力里嘲弄對方的弱小。
只是頃刻間，永生王爵便來到了亥豬的身前。
騎著紫雷駿馬的喬薇，以最快的速度想要救援亥豬。
但快不過永生王爵的一道切割。
星辰的力量，讓十二生肖里，最末尾的豬，死在了第一位。
暴怒的，全身被猩紅的氣焰籠罩的蠻牛朝著永生王爵衝來。
原以為這是和猿猴一樣的力量系選手。
可就在永生王爵將其切割的瞬間……蠻牛的領域也展開了。
泥國。
在這一瞬間，永生王爵的腳下出現了泥土沼澤。
泥牛入海。
這是一種封印。
但詭異的是，永生王爵並沒有被封印。
喬薇詫異無比。
眼看著永生王爵，利用星辰切割，將蠻牛的身軀碎裂開。
地陣為足。
若地陣不破，便不存在任何能夠削弱永生王爵行動能力的辦法。
而四陣之中，但凡還有一陣存在——
永生王爵便是不可戰勝的。
十二生肖，與永生之間的對決，幾乎是一邊倒。
這些實力還在浩劫境之上許多的守護神，以一種難以想像速度死去。
子鼠，戌狗，寅虎……
只在片刻間，三名生肖死去。
這巨大的守護法陣上，已經沒有了多少活物。
恐怖的切割，比起伐魔之戰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海陣的存在，使得永生王爵除卻永生的生命力外，還有無盡的能量。
這些能量，讓原本諸多需要計算體能的戰鬥，都不再需要計算。
那些強大的，堪稱奧義的招式，可以像是不需要任何消耗一樣，隨意釋放。
即便是主宰，也絕無可能戰勝現在的永生王爵。
周圍的空間，已經漸漸發生變化。
這原本廣闊的天地，雖然懸浮著諸多時代的產物，看起來怪異無比。
但卻也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仿佛時間在這裡走到了盡頭。
而此時此刻，這原本可以名為「時代終點」的畫作里，出現了許多詭異的星空。
它們都是筆直的，像是忽然出現在畫作里的突兀線條。
這些線條越來越多，讓這片空間呈現出死亡的壓迫感。
不死之人唯一的快樂，便是製造死。
喬薇的生存空間，在不斷壓縮。
她並非沒有其餘手段去戰鬥，但永生王爵的進攻太密集了，而且——即便能夠反擊，這一刻喬薇也想不到反擊的意義。
你在給無限生命的怪物，造成了9999點的傷害，和沒有造成傷害似乎並無區別。
此刻的永生王爵，無敵。
越發密集的星辰，在不斷切割著喬薇剩餘的活動範圍。
她已然被逼迫到絕境。
永生王爵並沒有刻意去擊殺喬薇。
當喬薇在左邊的時候，他便召喚星辰，切割右邊的空間。
當喬薇在右邊的時候，他便反過來切割左邊的空間。
他的目的，並不是要擊殺主宰。
而是要讓這位主宰，失去駐足的土壤。這是有必要的，只有徹底堵住所有的路，才能讓戰鬥的所有變數，消失。
永生王爵依舊是漂浮在空中。
「這十二個畜生，只是幫你爭取到了一些時間，但這種爭取也毫無意義。」
永生王爵的身後，是無限的星辰。
群星閃爍，散發著足以切割任何生靈的冷光。
它就像宇宙一樣威嚴，像宇宙一樣神秘，不可戰勝。
喬薇終於再無可退之路，面對璀璨的星空，和漂浮在星空中的不朽之軀，她生出些許無力感。
接下來是漫長的轟炸，每一顆星辰，都在用冰冷的光芒，對喬薇進行攻擊。
千絲萬縷的衝擊下，喬薇的身體不斷出現傷口。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緩慢。
永生王爵並沒有選擇蹂躪對手，不斷封鎖空間，也是為了隔絕退路。
當女媧再無退路時，他的進攻也變得兇猛且致命。
他就像宇宙中心的一團星雲，無數星辰圍繞著他，如同他的武器。
這些武器不斷進攻女媧，堪稱狂轟亂炸。
戰力的巨大差距在這一刻顯現。
神樁製作的手杖，是女媧的最後一層壁壘。
只是這神樁也開始出現裂痕。
十二種墮落氣息，被轉換為十二道守護。
巨大的法陣開始收縮，讓喬薇的臉上，手臂上，出現金色的脈絡。
她的承傷能力還在不斷提升。
但對應的，那璀璨宇宙也有著永恆般的壓迫感。
神戰的至高戰場上，面對天地山海四陣加持與不朽之力加持的永生王爵——
這位舊曆時代的第一個主宰，被逼到只能用生命去拖住永生王爵的程度。
強大的生命力是她圍困這不可困之人的最後手段。
星辰還在不斷變多，摧毀女媧的火力依舊在持續增加。
女媧蜷縮著身子，沉默的等待著。
她一直都相信著，即便置身在無垠的宇宙深處——也一定會有一個人，找到自己。
永生王爵驚嘆舊曆主宰的生命力和意志。連他都無法直接殺死，哪怕單方面虐殺都得經歷漫長的時間。
他得承認——
放在上一次舊曆戰爭，和那些先賢們相比，這個女人也絕對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越是如此，越要執行擊殺。對敵人的最高敬意，就是斬盡殺絕。
可就群星即將炙熱，宇宙要毀滅掉塵埃一樣的生物時——
璀璨的星河，忽然間閃爍了一下。
永生王爵猛然間警覺起來。
面對浩瀚的宇宙，人類從來都不缺乏踏足的勇氣。
就在永生王爵試圖繼續戲謔這位主宰時——
成百上千的群星……忽然不再發出光芒。它們開始變得黯淡。
因為成百上千的黑洞——出現在了宇宙深處。
那些黑洞開始急速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群星也畏懼的東西出現了！
在一切都歸於黑暗，群星也不再閃爍的瞬間——
喬薇的眼裡忽然有了光。
那光就像是八月十五時，明月那柔和卻又鋒利的光。
寒芒一閃，群星寂滅。
在永生王爵那無盡的，藐視凡人不可踏足的星空里，出現了一道身影。
在簡一一的拼死掩護之下，兩位始祖途徑的主宰，這對黑與白道路並行的夫妻，終於重聚！
喬薇握緊了手杖：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舊曆者秦澤，來到了最終的戰場。
可這是一場無比艱難的對決，雙方的戰力差距，甚至大到它顯得有些無趣。
當群星寂滅之刻，本該是這對夫妻閃耀之時。
所有的故事似乎都是這麼寫的，當屠龍的勇者疲倦之時，絕望之際，強大的希望會再次閃耀。
他們以愛之名也好，以生命以未來之名也好，總歸要在這場一敗塗地的戰爭里，有片刻的高光。
可群星的寂滅，也只不過是一次迴光返照。
黑暗的宇宙下一刻又一次變得璀璨。
秦澤的到來，沒有讓永生王爵有任何的意外，他甚至感到欣喜。
因為只有他們來了，他才能夠高枕無憂。
在永生王爵看來，也唯有秦澤和女媧，這二人可以破掉天地山海。
也因此，他害怕的讓天地山海，都在感應到浩劫境氣息之時——會遁走瞬移。
如今，這二人聚集在這裡，意味著天地山海牢不可破。
黑洞開始碎裂。
自打秦澤學會這一招以來，可謂無往不利。
奧丁真正做到了凡人之軀，也有弒神的手段。
但現在，天地間的一切都在碎裂。
就像是一個空間裡的一切都玻璃化了，然後砰的一聲，有人敲碎了玻璃。
天地間到處都是裂痕。
轟！
碎裂之聲響徹整個宇宙。
而下一秒，無盡的星空里，那些被黑洞吞噬光芒的群星，又再次明亮。
秦澤的手段——失敗了。
黑洞吞噬群星，但星空的碎裂，剝奪了黑洞存在的空間。
就像一個宇宙毀滅，一個宇宙誕生。
毀滅的宇宙里，藏著無數黑洞，與宇宙一道毀滅。
而新生的宇宙里，群星依舊璀璨，卻再也不見秦澤的黑洞。
這一刻，秦澤忽然意識到了……這是對方在與自己比拼體能。
主宰境界之後，秦澤哪怕製造出成百上千的黑洞，也沒有任何問題。
但這樣的操作能持續幾輪呢？
秦澤橫著刀，看著周圍的群星，以及仿佛置身在宇宙中心的永生王爵，他微微轉過頭：
「生同衾死同穴，還記得麼？」
喬薇用力點頭：
「如果今天就是踐行諾言的一天……似乎也不錯。」
秦澤開始不斷揮刀，喬薇也開始揮舞手杖。
黑與白兩條途徑的主宰，在無盡的星空深處，欲與群星爭輝。
星辰切割，與堙滅之斬，呈現出難分難解相互破壞的效果。
但數量上，實在是差距太大。
讓群星寂滅的黑洞群，終究難以再現。
永生王爵睥睨著星空之下的世界，感嘆著雙主宰的確難殺。
但也僅僅是感慨。
整個舊曆戰爭，會以他的死亡，或者雙主宰的死亡作為結束點。
不過如今看來，這場戰爭勝負已經有了定數。
秦澤的出現，延緩了女媧的死亡時間，可結果並沒有變——雙主宰的死亡，進入了倒計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