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同和擔心沈知意私下被北國公主為難。身為兄長的責任和好兄弟的囑託,雙重壓力之下,親自護送沈知意回營帳後,又反覆叮囑:小事找自己,大事找陛下。見沈知意有些不耐煩,才離開準備回到自己的營帳。
沈知意在營帳內,藉助微弱的燈光,拿出舒川送的玉簫在手中把玩。心想:幸虧今日沒有拿著它與北國公主比試。
「姑娘今日好生威武。我剛回來路上,不少人讚嘆姑娘是女中豪傑呢!狠狠為咱們大安國爭口氣。」其紅一臉驕傲地說。看著沈知意手中拿著玉簫說:「姑娘這麼晚了是想吹簫嗎?」
沈知意看看其紅,輕點她的腦門說:「你啊,做好手中的事。幫我找個盒子,將這玉簫收起來。」
晚上,沈知意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聽著其紅的呼嚕聲,腦中不斷回想起自己與舒川的過往。
記得在及笄之禮後,與舒川一同返回藥王谷。一路上有說有笑,氣氛輕鬆愉快。在一處幽靜小道上,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兩人的身上。舒川緩緩地從懷中取出玉簫,手指微微顫抖遞給沈知意說:「這是送你的及笄禮物。恭喜一一(知意)終於長成大姑娘了。」看著對方驚喜地接過玉簫,又寵溺地摸了摸沈知意的頭,笑笑說:「這支玉簫與我那支同根同源。往後你就用這支吹奏,不必與我共用了。」
「為什麼要送我玉簫?」沈知意不理解,甚至覺得舒川是嫌自己麻煩,不想再同自己分享。
舒川頓了頓,簡單思考下該如何跟沈知意解釋,免得小丫頭誤會自己。用帶有保證的口吻說:「才不是,我永遠也不會嫌你麻煩。」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你現在是大姑娘了,該有屬於自己的簫。」又指著玉簫說:「它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希望現在它能陪伴你。」
「好,那以後我不用劍,就用這支玉簫做武器。也算是在江湖中獨一份兒了。」沈知意舉起手中的玉簫驕傲地說。隨後又撫摸著通體透明的玉簫,以及上面雕刻的精緻雲紋,如珍寶般緊緊地握住。
「傻瓜!」舒川微笑著,又有些勉為其難地說:「可以把及笄禮上所帶的髮簪送給我?」
沈知意略感驚訝,但見舒川神情認真,便沒有多想,從髮髻中取下了那枚精緻的髮簪遞給了他。
「一一放心,我定會好好守護你戴過的這支髮簪。」舒川信誓旦旦地保證。
回憶當時的情景只覺得歷歷在目。今日才知道這是北國男女定情的傳統,難道舒川是北國人嗎?他愛吃烤過的食物,喜歡騎馬。與今日北國公主一樣,擁有一塊兒雪狼玉佩。
沈知意轉念一想,其實無論舒川是什麼人,自己都會堅定地選擇與他共度此生。只是他們的感情會得到師父的同意嗎?沈知意心中一緊,若師父知道舒川是北國人,還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嗎?若是不同意你怎麼辦?現在正是大安國與北國和談的重要時刻,絕對不能暴露。
黑夜中,沈知意閃爍著閃亮的眸子。注視著營帳中的光線的變化,聽著外面呼嘯著的風。緩緩地閉上雙眼,沉沉地睡去。
皇帝營帳
次日,沈知意照常為皇帝陛下複診。
「陛下最近是累到了?我看陛下有些脈沉無力。」 沈知意溫和地質詢著,目光專注地落在皇帝身上。
「許是最近和談事多,北國皇帝又極為熱情。」 皇帝淡淡地應對著,言語間帶著一絲疲憊。
沈知意略一思索,柔聲道:「沒事兒,阿意再重新給陛下開些藥。」 她轉身望向旁邊的王公公,面露溫和,「公公,您最近多看著點兒陛下。陛下的身體不宜勞累,飲食上也要注意,不能飲酒過多。」
王公公連忙點頭答應,又忍不住向沈知意表達擔憂:「姑娘別光叮囑老奴。還得時時看顧陛下,如今姑娘的話可比老奴的話好使一萬倍。」 他說罷,掩飾不住對沈知意的讚嘆。
沈知意微笑而默然。皇帝陛下則指著王公公,笑容滿面:「你這個老滑頭,專會躲懶。」皇帝陛下則是指著王公公笑著說:「你這個老滑頭,專會躲懶。」
門外的侍從匆匆而至,報稱北國公主請求謁見。
皇帝抬手示意允許。公主左丘無雙緩步進場,行著北國獨特的禮節,目光不時掠過沈知意身旁的皇帝。
「安國陛下。北國公主左丘無雙拜見陛下。」公主含笑言道,微眯雙眸。
皇帝點頭示意,詢問:「起來吧。你來找朕做什麼?可是有什麼事?」
左丘無雙笑意盈盈,開口道:「無雙想找昨日女扮男裝的姑娘玩。得知是陛下身邊的人,想著還是先來問過您再說。」
皇帝陛下滿意地點點頭,又看向沈知意,用徵求意見的口吻問:「想去和公主玩嗎?」
沈知意有些不知所措,她並不想與左丘無雙接觸過多,避免暴露。但一時又想不出藉口,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皇帝。
皇帝以為沈知意是因為昨晚的比武讓公主尷尬而不知所措。耐心地勸導說:「你成日在朕身邊也無聊。不如讓公主帶你好好逛逛。帶上其紅照顧你,再叫上你哥哥吧。」
沈知意只得硬著頭皮說是,後背一僵,頭皮發麻。渾渾噩噩地跟著左丘無雙走出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