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她推了推厲無妄的頭，可是男人無動於衷。
「小福兒，不要怕我好不好？」，厲無妄的聲音悶悶傳出，帶著沙啞。
「你先起來。」，她快被壓得喘不過氣了。
厲無妄這次聽了她的話，雙手撐起身子，定定看著她。
借著月光，白以雲看到了厲無妄微微泛紅的眼尾。
他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白以雲此時又將那駭人的傳聞拋之腦後了。
她語氣中帶著些委屈：「你故意嚇我。」
厲無妄不解道：「我哪有嚇你？」
白以雲語氣中有些嗔怒味道：「那你為什麼那樣子和我說話？」
「你不讓我碰。」，厲無妄這句話說得有些可憐。
白以雲解釋道：「那...那是因為我被嚇到了。」
「你害怕我？」，厲無妄反問道。
她感覺問題又繞回來了。
白以雲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我做了個噩夢，然後又見到了，那種場景，怎麼可能不被嚇到？」
厲無妄好像聽不進去一般：「那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白以雲乾脆放棄溝通：「嗯，不怕。」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厲無妄性子這麼擰巴？
男人似乎很滿意，將頭又埋到了她的頸間。
白以雲這才想起重點：「你不是癱了嗎？」
厲無妄微微抬頭，湊到她耳邊，語氣曖昧不清：「是不是癱了，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暖氣撲到她耳上，總是令她顫慄一陣。
見厲無妄沒個正形，白以雲打了他一巴掌：「我日子還沒完。」
「嗯。」，厲無妄難掩語氣中的失落，又將臉埋進了她頸間，貪婪地吸了口氣。
見厲無妄沒有正面回答，白以雲又問了一遍：「到底怎麼回事？」
男人直截了當：「我裝的。」
白以雲繼續問道：「你幹什麼要裝癱？」
厲無妄答道：「怕你不和我一起睡。」
她這次是再也忍不了了，用力將厲無妄推開，坐起身子來，雙手叉著腰，一副質問模樣。
厲無妄也慢慢坐起，問道：「怎麼了？」
白以雲心中火氣漸盛：「你誆我呢？」
「哦？誆你什麼了？」，厲無妄似乎玩味。
白以雲越想越氣：「我問你為什麼裝癱，你就隨便拿這種幌子誆我。」
厲無妄卻輕笑一聲：「沒誆你，真的怕。」
白以雲覺得自己拿這個男人沒辦法：「我不是問你這個。」
厲無妄又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她已經覺得有些怒火中燒了：「那你還不說？」
厲無妄也不打幌子：「將計就計罷了，還能看看有哪些落井下石的，一舉兩得。」
「那毒酒是假的？」，她眼睜睜看著厲無妄喝下了毒酒，如今卻一點事兒沒有，不禁懷疑毒酒是假的，還是厲無妄回來催吐了？
厲無妄接著道：「自然是真的，若是假的，高老爺還費那麼大功夫唱戲做什麼？」
白以雲心中有些小小的震撼：「那，怎麼會...」
「怎麼會沒事？」，厲無妄笑著反問她。
白以雲沒有說話，等著厲無妄的答案。
厲無妄漫不經心答道：「小時候吃得多了，毒自然都不管用了。」
「那你小時候吃那麼多毒幹什麼？」，她懷疑厲無妄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喜歡把毒當飯吃嗎？
厲無妄突然不笑了，語氣藏著一絲危險：「這麼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嗎？」
被男人突然轉變的態度唬住了，白以雲察覺到似乎問了一個讓厲無妄不悅的問題，好像有些不妙，還是不追問好了，萬一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就難說了。
她弱弱答道：「不，不想，王爺不用說了。」
但是還有些事想知道，白以雲鬥著膽子又問：「那個密道？」
厲無妄也毫不避諱：「王府有個密道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嗎？可能他們皇室中人都這樣。
見厲無妄如此理所當然，說服自己後白以雲又問了另一個問題：「那個女人？」
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腦子裡不禁浮現出那畫面，那股寒氣又開始攀上她的身子，聲音也不自覺抖了幾分。
厲無妄答道：「高老爺的眼線罷了，鑽了狗洞偷偷出府和高老爺通風報信去，我派人在狗洞那蹲著，夜晚她回來的時候就給她抓了。」
白以雲問道：「王爺知道府中的人不乾淨，為何不早些抓出，非要等到今日，還要等到那人通風報信回來之後？她出去之時就抓不好嗎？王爺是故意讓她去通風報信的嗎？還有那狗洞...」
白以雲突然不想繼續問了，一連串的疑問，她光是想想都覺得煩悶。
厲無妄也不隱瞞，全數告知：「做戲做足，下令封鎖消息，讓那眼線偷偷跑出去，這樣高老爺才會深信不疑，太醫是我買通的，那眼線偷摸挖的狗洞我也故意沒堵。」
「哦。」，白以雲聽完有些氣悶。
自己的擔憂是真的，害怕是真的，結果這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戲。
厲無妄把所有都算進去了，包括她。
在她為他而擔心的時候，其實他什麼事也沒有，看著自己食不下咽的樣子，他很樂嗎？
若是今夜自己沒做噩夢，沒半夜醒來，恐怕一直被他瞞騙著。
白以雲不悅道：「那王爺還敢來這睡，不怕被我發現？」
厲無妄此時突然沒個正經，輕笑道：「怕，但是更想和你一起睡，賭你不會醒，賭輸了不是？」
「那王爺不把密道關好，還留個大口子？」，白以雲突然覺得厲無妄瞞她都不肯用心。
下一刻厲無妄解釋道：「密道的機關只設在外頭，防止關在裡頭的人逃跑。」
看來關過很多人。
白以雲疑惑：「那會兒不是還有兩個人嗎？他們知道密道機關只設在外頭這事嗎？王爺留一個在門口守著不就行了？」
厲無妄卻反問她：「讓他們知道又如何，不過你覺得我很容易相信別人嗎？」
好像也是，厲無妄怎肯放心把後背交給他人？若是把守那人有了異心，將密道從外頭關了，厲無妄就出不來了。
白以雲沒話說了，淡淡回了一個字：「哦。」
隨後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事，那些事此時已經占據了她整個腦子。
靜了一會兒，厲無妄低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突然的詢問讓她回過神。
她轉過身躺下，不想去理睬厲無妄。
身後男人試探的聲音又響起：「小福兒？」
白以雲閉上眼，將頭埋進被子裡。
厲無妄的手隔著被子搭到她的手臂上用力，試圖將她轉過來。
白以雲不等厲無妄發力，腦子一抽，道：「那王爺不去給阿瀾妹妹解釋一下嗎？阿瀾妹妹擔心王爺擔心得很。」
厲無妄停下動作，語氣似乎有些嚴肅起來了：「我和她解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