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違規?違什麼規?」
晴空強硬著冷聲道。
應芒平靜看著祂,開口道:
「你身為登階,擅自出手對付低階生靈,更是焚盡千里,造成無盡殺孽。」
「你違規了。」
「哈哈哈哈哈!」
晴空大笑道:
「那又怎樣!自古便是弱肉強食!難不成我還不能出手了?」
應芒點頭道:
「沒錯,自此以後,除非是同階位的高手出現,否則你不能再出手。」
「為何?」妖皇眯著眼,冷聲問道。
「這片天地經不起登階隨意出手了。」
應芒抬頭看著蒼穹,陽光正好,似乎在冥冥中有一雙眼睛正看著祂。
「那是天地的問題,怪這天地羸弱不似萬年前,又不怪我!」晴空一揮紅袍,大聲道。
應芒平靜道: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妖皇眯著眼,似笑非笑道:
「怎麼?你這規矩的守護者莫不是要對我出手?你真當我看不出你的底細,就怕你不成?」
「萬年前也有守護者出現,那時萬族爭奪天地大統,殺了這些所謂的守護者也不只一個!」
「你和我作對,就是和那些不斷甦醒過來的登階強者作對,你可想好?」
應芒像是聽到了有趣的事兒,臉上第一次浮現出笑意,翠綠的眸子看向祂,笑道:
「是嗎?告訴你件事。」
「什麼?」
應芒收斂笑容,綠色的頭髮在微風中飛揚,祂平淡的語氣像是在說今兒個吃了獅子頭,
「你此刻面對的,是數萬年來最強的守護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
妖皇晴空眼中滿是戰意,怒喝道:
「那就讓某來試試你這最強守護者的成色!」
應芒扭頭,就要朝著紀火二人說聲躲遠點,發現紀火已經抱著夏凝裳跑遠了。
「……」
妖皇趁其不備,右手一點,一道血柱驟然從指尖射出。
那血柱像是從祂身體裡流出的鮮血一般,暗紅色,滿是不祥的氣息。
血柱瞬間便刺穿應芒的身體!
應芒的身體瞬間潰散,變成鮮花和綠葉灑落。
鮮花綠葉落地的瞬間,萬物復甦,大地再次充滿生機,一望無際的綠草從土壤中鑽出,鮮花更是迅速綻放。
原本焦黑的十萬大山在頃刻間就變成了綠洲。
妖皇的紅袍在風中招展,身形迅速膨脹,再次出現便是那千丈大小的暗紅色金烏模樣。
被應芒叫破了跟腳,祂索性也懶得裝了,只見那敗血金烏身上沒有任何一片金光,反倒像是暗紅色的血液凝聚而成。
看上去完全似金烏那般神聖,反倒是充滿了不祥和死亡的氣息。
只見千丈長的金烏一聲尖銳鳴叫,滿身的污血就如同觸鬚般透體而出,一時間各種細長的觸鬚遍布金烏周身,就連金烏的臉上都滿是觸鬚。
每根觸鬚都在瘋狂舞動,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
「密集恐懼症狂喜啊……」
躲在遠處的紀火見著這一幕,小聲自語著。
光是看著這敗血金烏的模樣他就頭皮發麻,全身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他低頭一看,好傢夥,手臂上忽然裂開一個口子,一根細小的觸鬚隱隱要從血肉中破出。
紀火伸出手指一摁,那觸鬚就被摁了回去。
「你莫要看那妖皇,祂的階位太高,更是帶著污染之力,若是看了,你的身體很容易受到影響。」
夏凝裳蜷在他懷裡,腦袋往裡面拱了拱,虛弱開口。
「感覺沒啥事啊。」紀火瞪大眼使勁兒盯著妖皇,除了身上有些發癢,像是要長觸鬚了,其他也沒什麼影響。
至於那些觸鬚,用大地之力隨便一掃就清除了,屁事都沒有。
夏凝裳看了他兩眼,見著確實沒什麼事兒,便不再開口,腦袋又朝他懷裡拱了拱。
「話說,你是不是早就能坐起來了,只是裝重傷趁機輕薄我?」紀火問道。
夏凝裳的小臉直接埋進紀火懷裡,看不真切神情,只是耳垂微微發燙。
「才……沒有哩。」她的聲音很小,如同囈語一般悶悶傳了出來。
「去死吧!!!」
高空之上,晴空不知受了啥刺激,那一根根觸鬚瘋狂舞動,像是在鞭打著什麼。
紀火看不太明白妖皇的攻勢,只是看得出來祂那一根根觸手像是打在空氣里,更是打得更是吃力。
不過地上那些花卉卻是越發鮮亮。
「你究竟是誰?!」
晴空朝著這片翠綠怒吼:
「數萬年來無人掌握春的力量!你不是萬年前的生靈!」
翠綠光芒中,應芒的身影出現在虛空中。
祂依舊是那般模樣普通人大小,和晴空那遮天蔽日的怪物身軀相比,就跟芝麻綠豆一樣。
祂的一頭綠髮迎風飄蕩,眼眸平淡,語氣無波:
「那可能只是你無知而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晴空氣急,那無數觸鬚用力揮舞,頃刻間,無數暗紅色的污血從祂的身體裡源源不斷流出,就跟泉眼一樣湧向那滿是翠綠的大地!
「死河!」
晴空怒吼一聲,朝著那小小的綠毛怒道:
「既然你不肯說,那某便打到你露出根腳!」
洶湧的血海在頃刻間便淹沒大地上的無數植被!
大地滿是骯髒的污血,隱約間能在血海中看到無數屍骸和怨魂溺在血海之中。
任何落入血海中的生靈都會在頃刻間被其中的亡魂吞噬。
夏凝裳默默抬起頭,翻了個身,又蜷在紀火懷裡,沉聲點評道:
「之前妖皇和我打時,都沒展示出這般恐怖的力量。」
「此時祂怕是已全力以赴了。」
紀火點點頭,畢竟是妖皇,萬年前能和當時的人皇扳手腕的人物,不至於這麼弱才是。
紀火甚至懷疑,之前妖皇一直裝作是金烏的模樣,那時都沒認真打。
只有被這綠毛叫破身份,祂才施展出的本體。
可能是自己覺得現在這形象不好看,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在乎啥形象。
不過祂早就不是神族,可以落地了,還天天穿紅袍,踩在虛無中,這是單純的潔癖?
還是身為前金烏的尊嚴?
這麼大把年紀還在乎這種東西,天天梳個倒背頭搞形象,何必呢?
這就是男人奇奇怪怪的面子嗎?
紀火摸著下巴,腦袋裡不自覺浮現這些念頭。
高空中,那觸鬚到處亂竄的敗血金烏忽的看向紀火,就連那無數觸鬚末端都倏然指向紀火。
「咻!」
下一刻,血海朝紀火的方向氣急敗壞地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