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躺在榻上,臉頰還是紅紅的。花袖給她乾裂的嘴唇上,滴些清水。
一海進屋,手裡拿著一塊兒圓形雲紋玉佩,此玉料與西境玉璽是同一種。他將此玉,放在雲思的手中。
而後,又囑咐了花袖幾句,便走了。
林宅前廳,出外採買宅子的管家回來了,正和林墨說手上尋得的幾套房屋信息。
「家主,城中西北處因是禁宮所在,故沒有合適的房子。若論房屋的環境與價格相契合的,城西的屋子是最好的。若但論價格,城北的屋子是最貴的。」
林墨聽完,又看了看圖冊,挑了兩套,一套在城西,一套在城北。管家看家主擇好了,便準備去購置了。
「你就是管家?」
林墨抬頭一看,竟是一海。
「主君,他便是管家林一。」
「那日,宅里來的游醫莫籍,他在離去時,可留下些什麼話沒有?」
管家想了想,回道:「回主君,那人說要找他,就到城南的梭子屋。」
「梭子屋?」
林墨擺擺手,管家便退下了。
「主君,城南魚龍混雜,梭子屋,應該是那游醫自己搭建的屋子罷了。要找,應該也好找。」
「那我們現在就去,叫上不了。」
林墨領了命,喊上不了,一行人便往城南去了。
這一路,真是由靜處轉入鬧處。城南小商小販的叫嚷聲兒,小孩的嬉戲聲兒,時不時還有一些吵鬧聲兒,真是人生百態。
馬車暫且停了停,林墨跳下車,問路旁一位賣燈具的小販兒。
「這位小哥,可知道梭子屋如何走?」
「這位大人,小人在這兒擺攤六七年了,沒有見過梭子屋。」
「那小哥,可聽說過莫籍這個人嗎?」
「莫籍,您說的是莫瘋子吧!他日常說些神神叨叨的話,騙些吃食。我勸公子,最好離他遠些。」
「多謝小哥提醒,敢問他平時都出現在那些地方?我也好避著點走。」
那小哥熱心道:「西街口的酒肆,北街口的胭脂鋪,南街口的曉月飯莊,東街口的濟善堂。」
林墨道過謝,又買了一盞琉璃燈,便回到車上。
「主君,我探到了那人常出沒的地方。容我遣四個青衛,出外打探一下,您在馬車裡,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這裡魚龍混雜的,保不齊有不明身份的人。不要輕易調用青衛,以免惹上麻煩。」
林墨聞此,便和車夫說那四個地方。不了,拿著琉璃燈,左右看著。
車子行進中,林墨又向一海說了房子購置的事情。一海聽了,也無甚反應,只說由林墨操辦便可。
兩刻鐘後,他們便到了北街口的胭脂鋪,那莫籍並不在。車夫便準備去往酒肆去,一海看到這胭脂鋪生意還不錯,又想到雲思。
「停下」
說罷,一海便下了馬車,不了便跟著下來了。
進入店鋪,店中有兩三位姑娘在選購。掌柜的見有男客進來,連忙迎了上來。一般,男客來,更容易一擲千金。
「這位公子,可有選定的?不妨讓小的給您介紹一下。這邊……」
一海打斷了掌柜的話,指著一名為芍藥醉的胭脂,說就它了。
這掌柜還想再上前推銷其他的,不了便擋在他面前。
「掌柜的,這款多錢?我掏給你,快些包好,我們還得趕時間。」
那掌柜點頭笑笑便去包了。
「看來公子已將美人接了來!」
莫籍手拿一瓶酒,顫顫巍巍地在門口道。
一海見他這般樣子,倒也是瀟灑,符合江湖中人的打扮。
「莫公子,如此雅興,未至午間,便已飲上酒了。若不嫌棄,到我府中,再酌一杯。」
莫籍擺擺手,「多了,飲不得飲不得。本公子一天的酒量,便是這一壺。」說罷,搖搖自己手中的酒具。
不了付完帳,拿著胭脂便過來了。看見自己主君與一衣衫滿是酒漬的男子在交談,便知是莫籍。
「公子,東西已拿。」
一海點了點頭,又邀請莫籍相伴同行。那莫籍也不回復,只看著鋪里的物件。
一海想他是要買,便道:「若是莫公子有喜歡的,大可挑上一兩件,我等公子。不了,我們去那邊坐著。」
莫籍聽了,直道:「我見公子富庶,竟只買了一件,看來也並非很中意那位姑娘嘛!」
不了聽了這話,忍不住了怒道:「你這公子好生奇怪,我家公子想買多少是我們的自由,你倒是貫會瞎扯的。」
莫籍努努嘴也不理,那店的掌柜在一旁只能打打圓場。
一海見莫籍並非想與自己有交集,便順著離開了。
回到馬車上,林墨擺弄著琉璃燈。
「主君,也有吃癟的時候,那小子擺明了和店鋪老闆打腔調,為那胭脂鋪拉些生意。」
一海看著手裡的胭脂,打開來聞了聞。
「做的還不錯。」
林墨便也不再說話,不了見二人說話雲裡霧裡的,只能瞪著眼。
未幾,車夫停下馬車。
曉月飯莊,掌柜的是一女子。
不了跟在一海和林墨身後,碎碎道:「吃吃逛逛,這也不操心事兒了。」
林墨看了不了一眼,把不了喜歡的肉類,點了許多,又吩咐店家將珍藏的好酒拿出來。
「林墨,你覺得人是吃飯重要,還是看優伶舞袖重要?」
林墨在張羅著上菜,盤盤都是珍饈美饌,香氣撲鼻。
「公子,若是肚餓時,自是這美食最得人心意。」
不了也不理他倆,反正也聽不明白,只吃飯了。
「呦!莫爺,您來了,還是老三樣?」
莫籍拎著他的酒壺,慢悠悠地進來,並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未幾,他的桌上擺上了,醬豆腐,白粥,素餅。
再看一海這邊,不了大快朵頤,林墨細細品嘗著桂花魚,食完,還對一海說:「公子,這魚入口,便入口中有花盛開,清香無比。」
「吾倒覺得,這燜燒茄塊兒,更有雅意,紅紫相映,不相遮。正如人助我,我亦可助他。」
「公子,說的有道理。這美食甚多,您可細細品嘗。看這道……」
林墨的話,還未說完。
「砰!」
一個酒壺,砸在了他們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