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忱一回家就聯繫了他的助理張國燾。
他已經是集團的老員工了,現在說是助理,其實是在帶領魏書忱快速熟悉集團的業務。
他是做人力資源出身的,在背景調查這一塊很有經驗。
魏書忱:「老張,能幫我查個人嗎?」
張國燾:「小魏總請說。」
魏書忱:「杜凡。」
張國燾:「沒了?」
魏書忱仰頭沉思了一會兒,「男,30歲左右,S縣人,初中在恆陽中學。」
張國燾:「得,我試試看吧。」
——
周一早上,魏書忱的辦公室。
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戶灑進來,照亮了整個辦公室。辦公室的裝飾風格採用新中式的設計,展現出傳統的奢華與品味。
魏書忱坐在舒適的皮質大班椅上,翻看一份收購合同,張國燾站在他的身側匯報:
「這個杜凡畢業以來一直就在GG公司工作,現在在瑞達GG公司,在這兩年剛當上主管。
「家庭條件還不錯,家裡經營了個做日用品的廠子。」
「生活方面嘛,他有個妻子,但是…」
魏書忱停下翻頁的手,「但是什麼?」
「據我在他社交網關注以及發布的信息來看,他的性取向應該是,男。」
「他喜歡…男人?」
魏書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聲音猛地拔高了八度,臉上滿是驚愕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的,如果是客戶,我們可以迎合他的取向。如果是對手,我們可以從他的妻子入手,畢竟大部分男同的妻子都是不知情的。」
張國燾以為又是商戰需要,他娓娓分析道。卻發現隨著他說完最後一句話,魏書忱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魏書忱猛然站起身,椅子倏地往後退去。
「我出去一趟。」
瑞達是個大公司,在F市GG行業中是數一數二的,魏書忱上一次來這裡是談合作,一進門,前台就認出了他。
「魏總,您稍坐,黃總這會兒在開會。」
魏書忱:「不用了,幫我叫杜凡出來一下。」
不一會兒,杜凡就左顧右盼地走出來了,看見魏書忱,本就疑惑的他更加疑惑了,「你?找我?」
一見到這張臉,魏書忱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怒火,這時又噌噌噌上升到警戒值。
「跟我來。」
魏書忱把杜凡領到樓梯間,瑞達在16層,沒有人會閒到走樓梯。
而且此時是上班時間,樓梯間外面也沒有人,即使有些響動,也不會有人聽到。
「什麼事啊,這麼神秘。」
杜凡剛說完,臉上就挨了重重一拳,他回過頭,看見魏書忱臉上帶著極重的戾氣。
又一個拳頭迎面而來,即將落在杜凡的臉上,力道之重,甚至帶著一股涼風。
「打人不打臉!」
杜凡連滾帶爬地往邊上躲去。「有話好好說,我怎麼得罪你了?」
魏書忱不回答,一腳踢向角落的金屬垃圾桶,「砰」的一聲,準確地飛向杜凡的頭。
「啊!」杜凡抱著頭哀嚎。
魏書忱這才罷手,他板著臉,兩腳叉開,坐在台階上。「說說吧,你是怎麼騙林舒意的?」
「我騙她什麼了?」杜凡揉著頭上的包,還是用垃圾桶砸的,髒死了。
魏書忱冷眼睨著他:「你是不是喜歡男人?你為什麼要和她結婚?」
杜凡恍然大悟,原來是為這事啊。
他從地上爬起來,扶正了垃圾桶推到邊上。又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端詳了一下自己的臉,有沒有掛相。
魏書忱:「你再磨磨蹭蹭,我…」
「別別別,這事說來話長。你只要先知道,我沒有騙林舒意,她是知情的。」
魏書忱眸光微動,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杜凡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吧,具體的出去說。」
兩人來到附近一家咖啡廳,杜凡把結婚的事情從頭到尾給魏書忱梳理了一遍,期間還談到兩人從初中開始就十分純粹的友誼。
杜凡撫摸著自己的頭上的包,「我就不明白了,你又不喜歡她,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她,結果還不是害她傷心…」
魏書忱抬了抬眼睛,有些不解,示意他說下去。
杜凡:「你當初喜歡傅佩瑤,現在是不是又有別的女朋友,要我說,你還是少在她眼前晃,你都不知道,你走後,她有多痛苦。」
魏書忱眼神一怔,心中百轉千回。
「為什麼會覺得我喜歡傅佩瑤?」
杜凡兩手一攤:「都抱一起了還不喜歡?」
魏書忱這才想起那個聖誕夜。
杜凡有些憤慨,憋了很多年的心裡話像豆子一樣倒出來。
「而且沒幾天天就搬家,連個解釋都沒有,林舒意一直以為你和她心意相通,結果你愛慕的對象另有他人,你說你是不是渣男?你明明不喜歡她,為什麼要給她這種錯覺?」
「她當年都抑鬱了,你知不知道?休學了好幾個月。我都心疼死了,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天天萎靡也愛莫能助,後面看了一年多心理醫生才好的。」
魏書忱眼眸漸深,雙手不自覺握緊桌子上的咖啡杯。
「後面還為了你去北京上大學,我差點沒氣死,怎麼就那麼執著。這麼多年也是,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杜凡機關槍似的嘴還沒說過癮,魏書忱突然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杜凡回過頭哀嘆一聲,這魏書忱不僅是林舒意的劫,也是他的劫。
平白無故挨一頓打不說,還要請這個罪魁禍首喝咖啡。
杜凡端起咖啡仔細品嘗,又拿起手機自拍了一張照片發給林舒意。
杜凡:「看見我頭上的包了嗎?你的白月光打的。」
林舒意:「?????」
杜凡:「他以為你被我騙婚了,剛剛我把真相告訴他了」
林舒意:「!!!!!」
杜凡:「我估計他這會兒該去找你了。」
林舒意:「……」
杜凡:「你是喪失語言能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