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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途中

2024-08-24 16:51:54 作者: 滎開
  第489章 途中

  兩淮鹽場在長江以北的黃海沿岸。由於在淮河故道入海口的南北,故名兩淮鹽場。其中在淮河以北的叫淮北鹽場,在淮河以南的稱淮南鹽場。

  並不是指單一的兩座鹽場,包含黃海沿岸,淮河附近的所有鹽場。

  不過鹽場只是產鹽地,兩淮鹽場的鹽,在生產出來後,都會運到真州城附近的倉庫。

  真州也是江南食鹽的存儲轉運中心。

  而真州就在揚州附近,揚州也是淮南道的治所。

  而兩淮鹽運使司衙門,也在揚州。

  也就是說這次查鹽務的第一站其實就是揚州。

  說起來,李安也算是衣錦還鄉了。

  在官家親自相送下,趙策英帶著人乘船前往揚州。

  …………

  汴京這邊剛剛出發,揚州那邊就已經得知了消息。

  揚州兩淮鹽運使司衙門的一間屋內,坐著七個官員,氣氛有些沉悶。

  坐在上首的都轉運使溫鐸,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視過去,說道:「怎麼都啞巴了?按照時間,再有三五日桓王就抵達揚州了,這次桓王過來可是掀桌子的,一個不慎,咱們都得玩玩。」

  一個官員聞言有些不岔道:「明公,汴京那些人拿了我們那麼多好處,關鍵時刻也不出力,只是傳遞點消息。讓他們拖延時間給我們善後,都做不到。桓王來的這麼快,很多東西根本清理不乾淨。」

  「明公,胡轉運使說的不錯。那些人是看阻止不了,就把我們放棄了。我們不好過也不能讓他們不好過。」另一個官員附和道。

  溫鐸眉頭微蹙,說道:「魚死網破那是沒辦法拼命才用的招數,我問的是有沒有辦法應對此事。這麼久了,你們難道一點辦法沒想到麼?」

  眾人聞言心裡嘀咕,你都沒辦法,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別人他們還有辦法應對,但來的可是皇子。

  誰都知道官家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而官家一直沒有冊封太子,桓王說不定正準備借著這次的機會好好表現。

  尋常手段根本沒有多大用處。

  「明公,要不…」一個官員眼中閃著狠辣之色,做了一個手勢。

  溫鐸微微搖頭:「如今還沒到那一步,真要如此,那就真要萬劫不復了。」

  「明公,下官倒是有一個一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一個身材肥胖的官員說道。

  「哦?」溫鐸聞言一喜,說道:「說來聽聽。」

  體胖官員名叫薛慶,聞言微笑道:「桓王不是想查麼,那咱們就讓他查就是了。咱們不僅不要阻止,還要把事情鬧大。」

  「如此不是自尋死路麼?」

  「沒錯,明公,薛慶其心當誅,不能用他之言!」

  其餘人聞言連忙怒斥了起來。

  他們現在遮掩還來不及,薛慶卻想著把事情鬧大。

  溫鐸壓了壓手,說道:「你是想把事情鬧大,逼迫汴京那邊出力?」

  「明公目光如炬。」薛慶拍了一個馬屁,笑道:「汴京那些人不出力,無非是在觀望罷了。他們是想看看我們有沒有辦法應付過去,也想看看官家想查到哪一步,到時候他們再酌情出手。」

  「等火燒到了眉頭,他們自然就急了。」

  「可是你想過後果沒有?一旦事情脫離掌控,咱們就先完蛋了!」溫鐸皺眉道。

  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這樣做完全就是在賭,賭汴京那邊的人擔心牽扯到自己,會想盡辦法阻止。

  同時也在賭那些人能夠阻止的了。

  但若是那些人阻止不了呢?

  原本桓王查起來需要費一些時間,他們還能想辦法周旋。不想辦法阻止,還放任桓王去查,豈不是加快了查出問題的時間?

  「明公,若是沒有汴京那邊幫助,查出問題是遲早的事。而且下官說的放任,也不是真的任由桓王查,而是拋出一些不嚴重的問題讓桓王查出來。」

  「據下官所知,桓王殿下所帶之人,多是一些鬱郁不得志之人,在地方上任過職的都不多,能有什麼能力?這麼做,也能消耗他們的精力。汴京那些人看我們這麼配合,自然會著急。那時候不用我們催,他們都會使力。」薛慶說道。


  溫鐸仔細想想,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有時候汴京那邊派官員下來巡查,他們不僅會送禮,也會拋出一些小問題,讓巡查的官員有個交代。

  畢竟一點問題都沒有,有些太假了。

  聽說桓王年紀不大,之前還只是一個團練使之子,說不定目光短淺,查出一些東西就回去邀功了。

  他做官這麼多年,靠著鑽營送禮,也有著自己的人脈。

  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還動搖不了他。

  若是桓王鐵了心要一查到底,汴京那些觀望的人,見他們好像認命了,自己也會著急。

  一時間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這個主意倒是可以一用。

  溫鐸沉吟了好一會,說道:「就按薛慶說的辦,你們回去後,跟那些鹽商交代清楚,這段時間老實一些。另外,咱們如今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是有人想拿我們大家去邀功報名,別怪我不客氣。」

  「明公放心,我們都知道輕重,不會做出這種蠢事來。」

  面對溫鐸銳利的目光,其餘人連忙起身表態。

  「行了,都去吧。」溫鐸擺了擺手道:「薛慶留一下。」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溫鐸看向薛慶說道:「你這個辦法有幾分把握?」

  「不敢欺騙明公,下官連兩分把握都沒有。」薛慶正色道。

  溫鐸聞言臉色一沉:「你在耍我?」

  「明公息怒。」薛慶連忙說道:「如今沒有什麼好辦法,剛開始還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若是桓王差出一些問題來,肯定會有人坐不住。明公,凡事最怕出現內鬼,不得不防啊。」

  溫鐸聞言臉色緩和了幾分,說道:「你說的不錯,只是若沒有辦法解決,這樣又能拖延多久?」

  溫鐸此時又生出了逃走的念頭了。

  當初在得知桓王親自徹查鹽務,他就有這種念頭了。

  他這些年積攢了大量的財富,若是帶著一家老小和這些錢財出海,一樣可以享受富足生活。

  只是他捨不得放棄官位,不到最後時刻還不想這麼做。

  「明公勿急,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出問題的人。」薛慶眼中露出一絲狠色。

  「你瘋了?」溫鐸怒道:「刺殺桓王不管成不成,咱們都是死路一條。」

  剛剛有人這麼暗示,因為人多,他裝作似懂非懂,並沒有表現出來。

  沒想到薛慶的辦法竟然還是刺殺。

  「明公先聽下官說完。」薛慶說道:「下官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並不打算自己動手。」

  「這種滅九族的事,誰敢去做?而且即便有人敢,難道就查不到我們頭上了麼?」溫鐸說道。

  「下官並沒打算收買或者指使誰做。」薛慶搖了搖頭,小聲道:「明公,桓王乘船來揚州查鹽務,您說若是他路上遇到了運送私鹽的船會如何?」

  「送上門的線索,桓王自然不會放過,肯定會派人拿下,順藤摸瓜的追查下去。」溫鐸說道。

  「沒錯。」薛慶笑道:「那些鹽商有幾個簡單的?一旦有人被桓王抓了,其餘人必然會擔心桓王對他們下手。刺殺桓王,他們未必干不出來。」

  「只要他們刺殺,成功了徹查鹽務自然進行不下去了。官家就是因此大怒,對付的也是那些鹽商。」

  「若是失敗,為了桓王的安全,官家很有可能會召他回京。」

  「可是那些鹽商也不傻,誰會往桓王跟前撞?而且你怎麼保證查不到我們身上?」溫鐸皺眉道。

  「那些鹽商的手下,有幾個是好人?只要收買一兩個,讓他們出現在桓王殿下面前就行了。到時候再滅口就是了,即便找到了,也會以為是鹽商做的,不會查到我們頭上。」薛慶說道。

  「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只要做的好,老夫不會虧待你的。」溫鐸沉默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樣也算是兩手準備,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逃亡海外。

  「是!」薛慶聞言一喜。

  只要這件事辦成,他就是溫鐸的心腹了。

  之前他們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溫鐸對他並不是很信任。

  …………

  運河江面,十餘艘大船逆流而上。


  沿途而過的商船無不側目,因為這些船並不是普通商船,而是戰船。

  中間最大的一艘戰船的船艙內,趙策英坐在上首,臉色有些發白。

  趙策英從小生活在禹州,並沒有離開過禹州,最多也就泛舟乘坐過小船,第一次乘船遠行有些暈船。

  一開始所有人都嚇壞了,趙策英乃是官家嫡長子,萬一有個好歹,他們誰都擔待不起。

  有人當即提出先暫停出發,讓趙策英修養幾日,然後走陸路。

  趙策英卻堅持不肯,還嚴禁任何人回汴京稟報消息。

  經過幾天的適應,趙策英的情況已經慢慢好轉了過來。

  只是因為一開始暈船,吃喝休息不好,臉色還有些發白。

  「殿下,臣派了幾隊人先行,並沒有發現鹽幫的人。」顧廷燁說道。

  「無妨,負責各路鹽務的官員才是最重要的,鹽幫不過一些烏合之眾,等查出那些參與其中的官員,他們都逃不了。」趙策英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還有幾日就要到達揚州了,到了地方如何查,這一路上都商量過了。這幾日大家好好休息,等幾日就要開始辛苦了。」

  「臣等告退!」眾人行禮退了下去。

  「子謙,一起走走?」

  出了船艙,顧廷燁說道。

  「好!」李安點了點頭。

  顧廷燁帶著李安來到夾板上,看著運河沿岸風景,感受著帶著冷意的微風,說道:「子謙還記得當年我們遊學,回揚州的時候麼?」

  李安聞言點了點頭,當初從禹州離開後,回揚州的途中,顧廷燁還曾經勸說過李安。

  或者說是兩人相互勸說,最終誰也沒能勸動誰。

  「一眨眼幾年過去了,子謙,你的才智真是令人佩服。」顧廷燁說道。

  當初李安說邕王和兗王相爭,最後勝出的會是邕王,而兗王則會選擇造反。

  對於前者他也是那麼認為,但是對於後者他一直抱著懷疑態度。

  李安甚至還說趙宗全父子距離汴京最近,希望也最大。

  結果一切好像都是按照李安所說的在發展。

  雖然在趙宗全入京的事情上,兩人有一定的謀劃,但是血詔卻是真的。

  也就是說這一切李安都預料到了。

  「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仲懷。」李安搖了搖頭,這件事不能深說,轉移話題道:「你家的那些事情解決了?」

  「也不算解決了,不過她現在奈何不了我。我就是有些擔心我家娘子,我在汴京她不敢做什麼,如今我離開汴京,她怕是又要興風作浪了。」顧廷燁有些擔憂道。

  「我就不信你離開汴京的時候沒有安排?」李安看著顧廷燁說道。

  顧廷燁本身就是個聰明人,李安原本還想提醒他,後來他把石頭要回去,李安就沒有提醒了。

  倒不是說因此生氣,而是顧廷燁自己已經有了準備。

  小秦氏真要對付余嫣然,石頭一個下人能做什麼?

  至於保護,顧廷燁也招募了一些江湖遊俠,以顧廷燁的手段,早就把那些人收服了,完全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把石頭要回去。

  唯一的解釋是,顧廷燁有什麼事情交給石頭辦。

  石頭武藝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的忠心。

  雖然有些機變不足,但是顧廷燁交代他的事,他都會一絲不苟的完成。

  「哈哈,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我那繼母就像一個毒蛇一樣,若是不解決,我心難安。不過她的身份,我想對付她太難了。這次我確實給她編制了一個網,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往裡跳了。」顧廷燁微笑道。

  「你叫我來,就為了說這個?」李安問道。

  這些到底是顧廷燁的家事,顧廷燁找他應該不只是為了說這些才是。

  「呵呵,聊著聊著跑題了。」顧廷燁搖頭道:「子謙,你還記得你當初跟我說的麼?」

  李安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記得。」

  顧廷燁目視江面,說道:「這次徹查鹽務,你覺得會有結果麼?」

  「會!」李安點了點頭,說道:「不過短時間朝廷應該不會對遼夏動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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