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裴清安輕笑一聲,並不去看大皇兄,而是將視線轉向杜思薇:「杜思薇,你只猜對了一半,我對杜文茵動手,的確是想逼江緒風條件反射救人,從而挾持你,不過,我最想殺的不是你和大皇兄,而是江緒風!」
言罷,他目光落在江緒風平靜的臉上,抬手自身側暗衛腰間拔出一柄長劍:「江緒風,若你今日束手就擒,我可以放過在場所有人,包括大皇兄。」
江緒風但笑不語,只緩緩衝隔壁刑訊堂抬手。
「表哥接著!」周燦生自刑訊堂內行出,解下腰間摺扇朝表兄丟去。
「你丟摺扇做什麼,丟劍啊!」眼看摺扇直直朝眼前飛來,杜思薇險些被周燦生的操作氣得吐血。
「啪」地一聲,江緒風接住飛來的摺扇,優雅地攤開,輕輕為心上人扇了扇。
杜思薇:「……」
大哥,咱們被對方精銳包圍了啊,現在不是耍帥的時候。
不止杜思薇無語,裴清安也被江緒風的動作氣得不行。
他磨了磨後槽牙,咬牙切齒道:「江緒風,我知道你效忠於大皇兄,你可以不在乎杜思薇的生死,難道連大皇兄的生死也置之不顧嗎?」
「若我讓所有暗衛進攻大皇兄,他必死無疑!」
「廢話真多!」江緒風收攏摺扇,凝眸看向男子,從容不迫道:「就你帶來的這麼幾條臭蟲,本世子還真不怕!」
「狂妄至極!」裴清安低啐,厲聲道:「都給我上,一個不留全殺了!」
「殺!」殺聲四起,兵刃出鞘聲划過耳膜,激得杜思薇渾身一個哆嗦。
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子驟然一矮,整個人被按坐在一方輪椅上朝後推去:「燦生,保護杜二小姐!」
「好!」周燦生接住輪椅,帶著好友退到安全處。
杜思薇看了看忽然醫學奇蹟站起的大皇子,又看了看手持長鞭從刑訊堂內行出的馮蘊靈,最後看了看被馮蘊靈隨手拋來的馮蘊喬,整個人在風中凌亂:「這……這……」
「大皇子腿早就好了,馮三小姐師承安王,馮三公子不會武功!」周燦生幽幽為好友解惑,說話間伸手將空中飛來的馮蘊喬接下放到身後護著。
「嚇死我了!」馮蘊喬拍拍胸口,輕喘著氣道:「得虧方才懷王沒想到闖入刑訊堂挾持我,否則我怕是小命難保。」
「有馮三小姐在,你怕什麼?」周燦生失笑,一瞬不瞬地關注著場上局勢,生怕自己這方落於下乘。
「她只是打架厲害,並不擅長保護人,先前我與她一道出行遇上流匪,她非要去追,害得我被四個流匪拿刀追了四五里,差點跑死在路上!」馮蘊喬沒好氣地吐槽道。
想他一介文弱書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平日裡出行不是坐馬車就是坐轎子,還是頭一回跑那麼遠的路,若非求生欲作祟,怕是早死八百回了。
聞言,杜思薇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杜二小姐你還笑得出來呢?」馮蘊喬看向少女,眉頭微微擰起,憂慮道:「我們出行並未帶暗衛,也不知能否敵過懷王殿下早有準備的精銳。」
「雖然江世子方才挺裝的,但我相信他!」杜思薇認真言罷,將視線轉向戰場。
只見馮蘊靈將手中鞭子舞得虎虎生風,一人單挑三個暗衛部落下乘。
大皇子裴昊亦是身手矯健,一人與一個暗衛周旋,他身邊的侍從與官差混合,也能做到以人數優勢擋住剩下暗衛的進攻。
至於江緒風,他最是忙碌,一手持著摺扇,與懷王纏鬥在一處,邊上還有兩個懷王的暗衛不時出黑手干擾。
眼看暗箭就要捅到江緒風后腰上,她心下「咯噔」一跳,卻見江緒風反手用摺扇頂住利劍,薄薄的摺扇像是鋼板版堅韌,竟是未被刺破。
「我隨身帶的摺扇乃寒鐵所鑄,不過在外麵糊了層紙唬人罷了!」周燦生幽幽出聲,適時為好友解惑道:「上面不僅設有機關暗器,暗器上還全都淬了劇毒,只要刺中……」
不等他把話說完,原本完整的摺扇在江緒風手中一分為二,一半格擋著暗衛的暗箭,另一半驟然飛出,扇骨在半空中亮出寒芒,猛然划過那名暗衛的脖頸。
暗黑色的鮮血四濺,江緒風一手接住飛回的摺扇,另一手將另一半摺扇抵在懷王裴清安的脖頸上。
「唰」地一聲,扇骨上亮出三根寒光閃閃的利刃,無聲宣告這才對決的結果。
裴清安身子僵住,眼珠轉動,掃過地上躺著被馮蘊靈撂倒的一個暗衛,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沒想到江世子你還留有這一手,看來,前世你們對付我並未盡全力!」
「讓他們住手!」江緒風冷聲命令道。
「呵!」裴清安冷笑,眸光像是淬了毒般:「江緒風,雖然本王最恨你,可要是帶不走你,帶走大皇兄也是好的!」
聲落,就見餘下所有暗衛盡數朝大皇子一人攻去。
江緒風眸光一沉,毫不猶豫地將半隻摺扇朝前一伸,刺破懷王脖頸,同時丟出另一半摺扇朝暗衛攻去。
「嗖嗖」破空聲響起,數十隻毒針飛出,逼得一眾暗衛不得不躲開。
江緒風旋身上前,一腳踹開一個暗衛,將大皇子朝後推去。
裴清安脖頸受傷,還中了毒,此刻跌坐在地動彈不得,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殺,都給我殺,殺不了裴昊便殺江緒風,殺不了江緒風就殺杜思薇,殺不了杜思薇就殺馮蘊喬,總之今日必須帶走一個!」
聞言,馮蘊喬往周燦生身後縮了縮,輕聲道:「周兄,雖然我曾嫌棄你欺騙小妹,但……但……總之還請你保護好喬某,喬某並不想英年早逝。」
「放心吧!」周燦生笑著拍拍男子的肩膀,看向戰局的目光卻是嚴肅:「他們既將你們交於我,我自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護你們周全!」
「拼命倒也不必,盡力就好,盡力就好!」馮蘊喬嘴上這麼說著,卻還是很慫地縮起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