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興衰，或許不應該由他一個外人來判斷，但根據時代的縮影，季風還是能夠清楚的明白。
影像製品這個行業，確實玩完了。
現在這個時間點還加大投入，孤注一擲，那就等於綁著整個家族，直墜深淵。
「老薑，你對他們家的情況很了解嗎？」
「之前喊朝陽哥，現在喊老薑，那以後你繼續起飛，是不是就要喊我小姜了？」
「沒得，畢竟你比我老，喊老薑很合適。」季風很誠懇。
可姜朝陽只是一臉的尷尬，他也就比季風大個5歲而已，這貨怎麼就抓著年齡不放了呢？
「沐家和我們家的關係一直都不錯，甚至可以說不止是不錯了，而是很好。
老一輩的人，很想要把情誼延續到下一代，也就是我們這裡，所以沐家的人提出了聯姻，並且詢問了我的意見。
不過最後沐晚秋沒同意，我也懶得繼續說。」
對於沐晚秋和姜朝陽之間的情況，季風是有過一定了解的。
兩家有過聯姻的意向，姜朝陽一表人才，在國外還自己創業過，這種對待感情很平靜的死魚性格也適合結婚，所以他也就沒有反對。
而沐晚秋本人，無論是長相，家庭，才藝也能拿的出手。
總體來說，雙方都是在家長眼中很般配的存在，可惜的是沐晚秋不同意，這事也就沒再提。
「那之後呢？跟我細說一下。」
「之後就是4G革新公布，上面宣布要進行積極產業轉型，所有老式產業家族都受到影響，其中也包括了我們……」
「細說一下吧。」
姜朝陽點點頭，開始和季風說起了這次上面宣布的一些信息，還有姜家，沐家的一些情況。
督促產業積極轉型，其實從13年年初就開始了。
如今十一個月過去，沐家的反應不夠積極，情況也是非常現實的。
整個家族都陷入了老式產業陷阱，狀況急轉直下。
不止沐家，姜家也同樣受到了產業變動的波及，虧損連連，姜家老爺子，也就是姜瀾和姜朝陽他們的爸爸，氣急攻心，身體狀況急轉直下。
老頭子病特別多，三高，心血管病，肝病腎病。
能有那麼多病，可想而知年輕時多浪蕩，也不怪三個孩子，還不是一個媽。
要不是家裡有錢，醫療設備和救治都拉滿，他這樣的身體狀況，早就該入土了。
即使現在沒死，情況也相當不樂觀，基本上屬於等死的狀態。
老頭子一倒下，姜瀾順勢掌控姜家，姜朝陽被迫返回帝都，然後便是姜瀾大刀闊斧的改革。
都是精英圈子的人，又在帝都，各自對於市場的敏感度，還是很高的。
看到時代變革的人可不止是沐晚秋媽媽一個。
姜瀾也同樣感覺到了時代的變遷。
眼下這個年代，一些陳舊的國家扶持產業，要麼變革，要麼優化，要麼轉型。
姜家的腳步也很陳舊，要是姜爸爸在位的話，恐怕還不能下定決心。
可姜瀾一上，那真是大刀闊斧，對著家族公司就是一陣猛烈清洗。
陣痛期肯定是會有的，可好在轉變的足夠迅速，產業分類也不像沐家那樣單一，而且姜家的資金本身就比沐家更雄厚一些。
所以改革是有成效的。
姜朝陽混跡在這場變革中，同樣遭受了很多波及，甚至投資額都被姜瀾凍結。
但實際上他沒什麼劇烈反應，基本屬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凍他的資金，老薑肯定是不滿的，但他也沒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和姜瀾唱反調。
因為姜朝陽也明白，姜瀾的選擇雖然非常激進，甚至具有一定的風險，卻也是正確的。
所以姜朝陽在回到帝都之後，直接做出一副我要開擺的樣子。
拒絕了想要向他求情的很多老一輩股東，合作夥伴，為的就是配合姜瀾清洗，當斷則斷，姜瀾能做到，他姜朝陽也能做到。
兩個關係極差的人，在家族利益面前，選擇了一場無聲的合作。
經過姜瀾的清洗，轉型，姜家雖然有些損失，集團結構卻也比以前更健康了。
不過危機一旦解除，那姜瀾和姜朝陽，自然又回到了那種隱隱敵對的狀態。
話雖如此，這場無聲合作，還是拯救了姜家。
只可惜，沐家不是姜家，沒有這麼果斷的領導人。
不是沒人看出這場家族的危機，至少沈玲就看出來了，也提出過自己的建議，可非掌權者，這種建議毫無意義。
最近這場投資，沐家已經墊上了不少家族裡的不動產。
大伯沐江，甚至盯上了老頭子給沐晚秋的那些老商圈房產，可惜被沈玲攔下，沒有得手。
但沐江當然也不會就此罷休。
用聯姻來尋求外部資金注入，這是很多家族都會去做的事情。
沐家也有同樣的想法，所謂強時養家生子，弱時求聯合，現在沐家衰弱，自然需要尋求合作。
當然，人家也都不是傻子，也許他們看的不夠深，卻也能看出沐家的危機。
這種動盪的時期，自然是待價而沽。
沐晚秋這種家族的年輕小一輩女性，瞬間就會成為家族的犧牲品。
沐江的說法很簡單，沐奎幫不上事，沐晚秋拿了沐奎的那份資產，自然要為沐家出一份力，家裡有錢就拿，有事就當縮頭烏龜，沒這個道理的。
對於沐江的說辭，沐奎這邊也只能保持沉默。
他們這種世家人的婚姻本來就沒的選，他當年也是如此，和沈玲結婚，也是沐晚秋爺爺安排的。
沐奎自己就沒掙扎過，沐晚秋沒有逃過這一劫，他也沒感覺意外。
只是很多人還沒意識到，沐家到了這種狀況，已經是冢中枯骨，沒得救了……
他們還幻想著昔日的榮光。
「情況大概就是這樣。」
聽完姜朝陽的述說，季風眯了眯眼：
「想不到，沐家的情況居然這麼糟糕。」
「怎麼樣，這趟來的很有必要吧？」
季風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想要從一旁的侍者那裡拿杯飲料，可他剛起身，一直圍著他玩手機的二世祖就幫他拿了。
「唉，季總，我幫伱拿。」
季風認得這人，之前說充《爐石》充了20多萬，還沒全皮的哥們。
給自己遊戲充了20多個，現在在酒會上還給他端飲料。
這哥們能處啊！
「謝了，哥們。」
「唉，不客氣不客氣，我叫謝玉龍，你們做的遊戲真不錯，我很喜歡。」這人一臉的憨笑，看著很憨厚老實。
季風覺得這人面相挺和善的，心頭的壓抑也削減了不少，便笑道：
「你給我看看你的《爐石》ID，我回頭送你個神秘禮包。」
聽到季風這樣說，謝玉龍先是一愣，隨後立刻激動起來，跟季風的關係瞬間親密了許多。
「你看季哥這話說的，我小謝是貪你那點禮物麼，我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要麼，加個VX？」
「行啊，掃你吧。」
「哎呦，季哥這人不錯，能處！」
季風感覺這哥們年齡比姜朝陽還大，一口一個季哥卻毫無違和感。
他來帝都本就有結善緣的意思，這都不算啥大事，更何況，充遊戲花錢的二世祖，比那種花天酒地不學無術的二世祖真是好多了。
交了個新的二世祖朋友，結束了這段插曲，季風又把自己的思緒重新拉回到沐晚秋那裡。
沐晚秋現在的身價真不低。
手握《爐石傳說》《三國殺》《打分帝》的10%權益，手裡還有未上線的20%《陰陽師》權益。
哪怕《陰陽師》沒上線，前面三樣也是一筆驚人的財富。
除此之外，她在老商圈還有兩層公寓，整整兩層。
可以說，小富婆的手裡掌握了巨大的資產，這種身價，完全可以脫離沐家了。
「所以，她何至於此？」
季風像是在問姜朝陽，又像是在問自己。
老薑也同樣靠在了沙發上，端著酒杯尋思了片刻：
「可能是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擁有的財富？」
季風搖搖頭，沐晚秋很善良，有時候做事也有點天真和單純，過於無害。
但她真的不蠢。
「可能正是因為知道自己有多少財富，才是最痛苦的。」
姜朝陽一愣，一時間不知道季風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可回過神來時，又有點後知後覺……
「既然知道，那為什麼還要猶豫呢？」
季風遠遠的看著沐晚秋，很難想像那個開心的小富婆，此時居然會端著紅酒，和幾個明顯不太搭邊的人尬聊著。
她雖然漂亮，卻也和周圍這些帝都圈子的人格格不入。
「她太驕傲了。」季風突然說道。
「驕傲？哪裡驕傲了？」姜朝陽有點詫異，總感覺驕傲這個詞語和沐晚秋怎麼也搭不上邊。
「一般而言，驕傲有兩類常見的含義。
第一類，作為負面的意思，指一種對於個人的地位或成就的自我膨脹與炫耀，通常與傲慢是同義詞。
第二類，作為正面的意思，驕傲是一種對於達成目標，或是對於某個選擇或行動，感到自信不悔的情緒。
它也可以是一種受到讚賞之後對自我獨立、堅強的形象感到滿足。
又或者，是成為某個社會群體一份子後產生的歸屬感與認同，並因此衍生出滿意的情緒，有時也作為自嘲鼓勵使用。」
「這麼解釋的話，我倒是感覺到了……」
姜朝陽也把目光移向了沐晚秋那裡，微微嘆了口氣：
「所以小沐是被自己的驕傲困住了？」
「我也不知道，這或許就是人生吧，她不止一次說過自己不喜歡帝都，嚮往自由。
但現在卻需要捨棄掉那份曾經追尋的自由，走向責任，是家族的責任，也是自己的責任。
太陽再怎麼耀眼，也會有日落的那一天，而日落的太陽會很悲傷，所以被命名為晚霞。」
「你的這些話不應該對我說的。」
「不是你讓我過來走場子？」
姜朝陽側目看向季風，似乎想要從季風眼中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情緒，但他失敗了，季風實在太平靜，這讓老薑有些難言。
「媽的，這人到底懂不懂憐香惜玉啊？他不會真的見死不救吧？都不知道小沐喜歡他什麼。」
「呵，我也只是有些事情看不慣罷了。」
季風此時也側目看了姜朝陽一眼：
「你很想讓我幫她麼？」
被季風一眼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姜朝陽的表情略微有些尷尬。
「沒有啊，我就隨口一說。」「老薑，嘴硬沒什麼意思。」
「什麼嘴硬？」
「我記得之前在機場的時候，你和她媽的關係挺僵硬的，現在的態度怎麼不一樣？」
「沐晚秋也是天使投資人，她投的項目我都有份，我可不是想幫她，我只是不想讓我自己的生意出現么蛾子。」
「這話，什麼意思？」季風微微眯眼。
「額，沐江給她找的那個聯姻對象，可不算什麼良配，我也是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夠穩定，儘量不要出現什麼股權動盪之類的事情。」
季風的手指頓了一下，不過表情還是沒什麼變化：
「聯姻對象？什麼來頭？」
「邵家，外地人，以前賣煤的，前幾年吃了點黑心錢，趁勢洗了白，現在手裡有錢，就來帝都開了家投資公司。
邵家的老一輩還行，但這一代真的不行，小沐的聯姻對象是個玩的很花的傢伙，叫邵明義。」
季風對這些帝都少爺的花邊新聞不感興趣，也不想干涉朋友的家庭與私生活，只是姜朝陽都把事說到這個份上，他大概明白了老薑的想法。
「老薑，你不是不喜歡沐晚秋麼，為什麼還想要幫她？」
見季風把話說開，姜朝陽也沒再否認：
「唉，我們怎麼說也是小時一起玩的玩伴，有時候真不是喜不喜歡的事情，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她進火坑。
那個邵明義私生活很混亂，之前還聽說得了病，蘑菇頭都長花了，不過被他媽壓下來了。
小沐要是嫁給這種人，我想想都感覺噁心。」
季風聞言點點頭。
蘑菇頭長花？那是挺噁心的。
不過季風還是沒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現在沐晚秋是怎麼想的，其實只要心一橫，把《三國殺》和《爐石》的股份全部賣掉，相信她應該就有脫身的資本了。
都到這種時候了，斷臂求生也是生。
所以，她到底在想什麼，在糾結什麼呢？
遠處的沐晚秋感覺到了季風在看她。
但這種往常期望的目光，卻在此時像尖針一樣，刺著她的後背。
可能是很不希望季風看到這樣的自己，沐晚秋乾脆轉過身子，背對著季風，似乎這樣就可以躲避掉季風的目光。
而事情的發展總是事與願違，沐晚秋圍著的那幾個人，這時候居然轉向了季風他們這邊。
他們先是對著季老闆和姜朝陽指指點點了幾句，隨後便一起走了過來。
沐晚秋表情非常尷尬，但她也沒什麼辦法，不好拒絕，只能默默跟了上來。
為首的叫邵玲玲，正是邵明義的妹妹，這也是沐晚秋雖然尷尬，卻還是和她說話的原因。
她濃妝艷抹，雖然年紀和沐晚秋差不多大，但眉宇間的樣子已經帶上了幾分妖艷和春色，和這裡大部分的公子小姐，氣質上都不太搭。
雖然都是外向的性格，但沐晚秋那種陽光氣質，這女人是一點沒有。
反倒是多了幾分風塵氣。
姜朝陽在季風身邊附耳：
「這女人就是邵明義的妹妹，邵玲玲。」
「你就是季風，季總吧？我叫邵玲玲。」邵玲玲倒是自來熟，直接坐在了季風身旁，她的身上很香，不是體香，而是很濃烈的香水味。
「我是，有事嗎？」季風禮貌性的點點頭。
「哇，你好年輕啊，之前還有人說你是在校大學生，我都不敢相信，現在見到，簡直比傳言中的還要年輕。」
「嗯，我運氣比較好。」標準的季式敷衍。
季風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對面沐晚秋，可沐晚秋只是低著頭，也沒有搭話的意思。
好好好！
之前還是好哥們，現在裝不認識了是吧？
彳亍！
邵玲玲也感覺到了季風的冷淡，她稍稍翻了個白眼，顯然是對季風這樣的態度有些不滿。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將身體傾斜過來，胸部幾乎壓在了季風的手臂上。
「聽說季總的公司現在很火，而且不止是在國內火，國際上都很有名，真是了不起啊……」
「還行，這都是運營和策劃的功勞，我平時在公司就打打雜。」
「季總你也太謙虛了，唉對了，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有，就快結婚了。」
聽到季風這樣的頂級鑽石男，直接說自己就快結婚，邵玲玲有點繃不住。
「額，結婚這麼早啊，你不是還在讀大學麼，其實沒必要那麼早結婚的，那麼年輕，多玩兩年也沒什麼損失啊！」
季風不想被這樣的人沾惹，直接挪了挪屁股，往旁邊坐了一點。
「我和我女朋友很恩愛。」
他雖然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表現出來的嫌棄，簡直完全沒有掩蓋的意思。
連續被季風拂了面子，這讓邵玲玲臉上有些掛不住，頓時口無遮攔起來：
「男人哪有不偷吃的，不就是個做遊戲的，有什麼了不起……」
如今的季風真不是小菜雞了，指尖未來手握《少女》《傳奇》《爐石》《三國殺》四款遊戲，一款《打分帝》社群軟體。
雖然遊戲內容上，要麼是網頁風圈錢，要麼是賣肉卡牌，要麼是卡牌對弈。
技術實力上還沒有足夠的體現，但就盈利能力來說，已經堪比一些二線廠了。
在如今華夏商圈，他連我鳥廠都敢正面剛一下。
其他人，只要不是什麼頂級大廠的老總，創始人，季風真不需要給什麼面子。
面子，是實力帶來的。
他不想理就不理了，更別說一家投資公司老闆的女兒，算個屁啊！
所以，季風只是平淡的笑了笑：
「嗯，確實沒什麼了不起。」
可他笑了，一旁的謝玉龍卻沒笑，剛剛開一把，手一抖打錯牌了，心情正不好呢，對著邵玲玲就是一頓輸出：
「你說你******，穿著個蕾絲豹紋，跟NM燒雞似得，你知道這是哪嗎，你就裝，這是帝都，你裝NM呢？不會做人就回老家挖煤。」
季風：(°ー°〃)？？？
遊戲輸了，火氣也不至於這麼大吧？
他悄悄給了姜朝陽一個詢問的眼神：這哥們什麼來頭？
姜朝陽立刻順勢坐了過來，壓低聲音：「他家文化的，他自己也是。」
季風聽了頓時一愣！
臥槽，驚險。
季風手裡的項目，無論是現在的遊戲產業，還是打分帝，又或者未來的視頻產業。
繞不開的部門，就是文化。
這是隱藏大佬哇！
得虧剛才他是好聲好氣的和這哥們說話，還說送他個神秘禮物，這還歪打正著了？
帝都就是帝都！
不來帝都不知道自己官有多小，也從來不是一句假話。
在帝都混，比在魔都還要嚴格，逼是真不能隨便亂裝，指不定就碰到什麼大神了。
邵玲玲被謝玉龍罵傻了，她的臉上一陣青紅：
「你有病吧？」
「怎麼，你能治啊？」
「我和季總說話，關你什麼事？」
「人季哥都說自己有女朋友了，你還在那巴拉巴拉，順杆子往上爬，人家對你客氣是人有素質。
MD，老子沒素質，最看不得你這種人在那甩個柰子亂蹭，別噁心人了好吧？
你看你身上那味，跟TM血染砧板，殺過豬一樣。」
文化部門的人，罵人是最狠的。
被罵慘了的邵玲玲漲紅了臉，隨後她的目光移向了另一邊：
「哥，他欺負我，他們都欺負我。」
哥？
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季風倒是有些好奇，沐家給沐晚秋找的聯姻對象，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
一抬頭，季風就看到了一個幾乎可以說是肥胖的男人。
1米7的樣子，年齡看上去有二十七八，表情很虛浮，眼袋也很重，整個人比超子還要虛很多。
他穿著倒是很得體，也沒什麼暴發戶的樣子，看上去就是個正經商人。
聽到邵玲玲跟自己告狀，邵明義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但還是看向季風幾人：
「哪個啊？怎麼了？」
「老子罵的，怎麼滴吧？」謝玉龍是真的剛。
邵明義見他這麼橫，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他也是外地人，在帝都紅樓酒會這樣的地方，他可不想隨便惹事。
於是就把目光移向旁邊，在看到季風時只是一眼掠過，倒是看見姜朝陽的時候，他的目光明顯愣了一下。
「姜，姜總也在啊！」
「呵。」姜朝陽沒理他，看得出，老薑是真不待見這人。
「玲玲你也是的，這都是認識的人，肯定是誤會。」
錢也不能碰權，邵明義是來相親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邵玲玲非常不滿，她居然指起了沐晚秋：
「哥你看未來大嫂多漂亮，在未來嫂子面前，你怎麼能這麼慫啊？」
大嫂？
沐晚秋頓時一愣，她也是第一次見邵明義，只感覺他本人比照片上胖的多。
家裡很急，所以她今天被逼聽從大伯的要求，來見一面邵明義，說是讓她接觸一下，聊一聊資金問題。
其他事情，她什麼都沒答應過。
邵玲玲突然用大嫂這個稱呼叫她，這讓沐晚秋瞬間心慌意亂。
她下意識看向季風，似乎想要解釋些什麼。
可目光轉過去時，她發現季風早就已經在看著她了，而且，看了不知道多久。
這個眼神讓沐晚秋更覺難受。
一時間沐晚秋想到了很多，抿著唇，下意識的避開了季風的目光。
而邵明義在看到沐晚秋的時候，眼睛已經移不開了！
漂亮，太漂亮了。
她身穿晚禮服，長發披散在肩上，幾縷自然的捲曲落在她精緻的鎖骨上，優雅而高貴，那抹米黃色的胸花和頭飾，更將她襯托得嬌艷動人。
唯一的缺點就是比較平胸。
他也玩過不少女人，但像沐晚秋這樣漂亮又有氣質的，幾乎可以說是頭一次見。
邵明義的胖臉上浮現出笑容，幾乎要把那小小的眼睛擠成一條線。
他對沐晚秋伸出了手：
「你就是晚秋吧，我是邵明義。」
沐晚秋愣了神，過去所謂的社交，在家族直觀的利益逼迫下，顯得那麼的單薄。
只有在這一刻，沐晚秋才深深的意識到，媽媽那句話的意思。
【讓你嫁給一個你自己喜歡的人，是我最後能夠為你爭取的事。】
過程真的沒那麼重要。
自以為是只會更顯愚蠢！
因為最終的結果，就是眼前。
「我，我……」
時間猶如停滯一般，秒變得比年還要漫長。
沐晚秋的身體很僵硬，甚至有點痛苦，她不想和對方握手，她無法想像這個人碰她的感覺。
噁心！
「喂，打斷一下，我覺得沐總不想和你握手。」
感覺到那個期盼的聲音出現，沐晚秋突然就失了聲，眼淚汪的湧出：
「季風，對不起……」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