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女帝

2024-08-08 04:06:54 作者: 臨鸞
  皇帝跟楚勿死後,雲鵲乾脆把朝廷的官員也清理了一遍。

  之前皇帝為了立楚勿為太子,已經將京城裡其他王爺的黨羽都清理了一遍,一些冒尖的大臣,也被打壓了下去,朝中幾個大世家都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如今竟沒人能夠站出來阻止雲鵲。

  畢竟,那二十萬大軍都在城外待命呢,誰敢阻止?

  雲鵲雖處置了不少人,可她卻始終找不到藏在皇帝背後,那位擅長蠱術之人。在皇宮的荒院裡面倒是找到了一些他練蠱的蛛絲馬跡,只是已人去樓空。

  估計是看到皇帝大勢已去,就逃走了。

  雲鵲沒讓人去追,只要這個人安安分分,遠離京城,她也不會趕盡殺絕。

  不過,她在一間荒院裡,看見了楊柳兒。

  皇帝發現是她將蠱毒帶到自己身上後,便將她賜給了那位擅長巫蠱之術的人,那人用她的身體來養蠱。找到她時,她的身體破敗的厲害,面目全非,滿身毒瘡,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雲鵲幾乎認不出。

  「救我……救救我……」

  她朝著雲鵲爬去。

  此刻的她仿佛從腐蝕爛肉裡面爬出來,身上長滿了蛆蟲。

  在場之人無不扶牆嘔吐。

  饒是雲鵲也險些壓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

  不得不說,她還真是命大,都成這般模樣了,竟還活著。

  她也沒想到,他們會對她這般狠。

  雲鵲給了她一個痛快。

  這幾日,斷頭台上的血,就沒幹過。

  也有不怕死的文人跳出來斥責雲鵲的暴行,雲鵲可不是那種站著挨罵的。

  她斬的那些官員,哪個是冤枉的?

  那幾個上串下跳的,也不清白,就是怕她也拿著他們開刀罷了。

  真要動真格,京城裡面九成以上官員都不清白。

  還有一層是來不及罷了。

  等他們爬到一定高度,也會生出私心。

  她當即便擺出一系列證據,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然後又順藤摸瓜,斬了一批人。

  同時,她也給京城一些比較有威望的府中,遞了一些消息過去。

  那上面可都是他們的把柄。

  畢竟她可是重來一世的人,前世她可是成為了狗皇帝手中的刀,京城裡那些達官貴族,誰還沒點把柄在她手中。

  只要她隨便透露一點消息,保證叫他們都夾著尾巴做人。

  之後,那些人總算安分下來了。

  但也只是安分一時,很快他們就打著國不可一日無君的旗號,要立新帝。

  有人盯上了楚勿的後宅,他後宅的女人為他誕下幾位兒子。

  這世道女子本就艱難,雲鵲給了她們最後的體面,只私下派人將楚勿不能人道,讓旁人代替圓房的證據擺送去給她們以及娘家後,那些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些王爺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大家都有殘,那些規矩也就不算了。

  很快,瓊州有消息傳來,楚懷陽占領瓊州,自立為王。

  雲鵲看著手下人送來關於幾位王爺以及楚懷陽的消息,嗤笑一聲,將信隨手一放。

  伸手推開欲要她面前湊的男人,眉宇間帶了幾分不耐煩。

  「你什麼時候打算恢復身份?」

  自從開葷後,他對那事就格外熱衷,只要找到機會,他就按捺不住。

  雲鵲真是煩了喝避孕藥的日子了,只想趕緊將他送上皇位,然後她帶著二十萬大軍,回漠北當她的羅剎將軍。

  顧行止:「什麼身份?」

  雲鵲瞪他,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少在這裡給我裝傻充愣,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自然是恢復他太子的身份。

  顧行止吃痛,整個人還是像沒骨頭般,靠在雲鵲身上,「那我做了皇帝,小鵲兒呢?可願意做我的皇后?」

  雲鵲:「我不適合那個位置。」

  她沒有母儀天下的胸襟,更不喜歡與別的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


  她在後宮的這些年,見過不少妃子為了爭寵,斗得你死我活。

  她不想自己成為那些妃子中的一員。

  那樣面目猙獰的她,她不喜歡。

  所以,即便她再喜歡顧行止,也不會因為喜歡而委曲求全。

  皇宮,她已經待膩了。

  前世,這裡是她的囚籠,直到死,她都沒,今生她想離開這裡,為自己而活。

  顧行止早就猜到了她的答案,並不覺得意外,只是這心中難免還是會有些難過的。

  他將腦袋擱在雲鵲的肩膀上,「小鵲兒就沒想過,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嗎?」

  雲鵲從未想過。

  她剛要蹙眉,顧行止溫熱的指腹就落在了她的眉心,只輕輕一揉,便將她的眉宇舒展開來,「小鵲兒不想做皇后,不如就做女皇如何?若小鵲兒成為女皇,那我便願意成為小鵲兒唯一的皇夫。」

  他將唯一咬得極重。

  雲鵲睫毛顫了顫,微微垂眸,看向靠在她肩頭的男子。

  他的話就像微風拂過平靜的湖面,在她的內心掀起一層漣漪。

  將她的心也掀得怦怦直跳。

  一個叫做權利的野心,也在她的心頭冒了尖。

  最終她還是按捺下去了。

  「算了,我不會治國之道。」

  她什麼都不懂,就算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她也打理不好整個國家。

  自己幾斤幾兩,她清楚的很。

  治國可不像她整治軍隊,在軍隊靠的是拳頭,武將們就喜歡用這個征服對方。

  拳頭征服不了的,就要領兵作戰的能力。

  這些年都靠顧行止為她出謀劃策,奪回幾座城池,她才得以服眾。

  否則她一個被皇帝養廢的郡主,文不成,武不就的,憑什麼能贏了那些身經百戰的將士,成為將軍?

  沒有能力,誰會服你?

  更何況,官越大,擔越重,尤其是皇帝。

  她在邊關見多了民間疾苦,她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搭理好整個國家。

  「不會也沒關係,一切有我在,就像以前我們在軍營一樣,我會幫你。」

  「為什麼要這麼做?」雲鵲不解。

  皇位啊,那是很多人拼命都要得到的位置,而眼前人,卻選擇拱手讓人。

  顧行止從她身上起來,直視著她的眼睛,目光真摯:「我說過的,我的一切都是小鵲兒的,此生也只會有你一人,我知你不信,所以我把這個權利給你。你也莫怕,有我在,還有三哥在,我們都會幫你。」

  顧行止口中的三哥,就是雲暮。

  當年雲成感覺不對時,讓雲暮帶著信物,連夜去求支援。

  可惜軍中出現了叛徒,雲暮離開沒多久,就遭到了追殺。

  在他逃亡的路程中,他被一個男孩救下。

  那男孩便是真正遺失在外的天啟國十皇子微生竺。

  不幸的是,那些殺手追了過來,微生竺的養父母,都死在了殺手的刀下。

  他們二人藏了起來,才躲過一劫。

  後來,二人相依為命一同逃命,遺憾的是,微生竺本就身體虛弱,一路奔波導致他病情加重,最終撒手人寰。

  雲暮將他埋葬了後,帶上了他臨終前交給他的玉墜繼續逃亡。

  後來,遇到了奉命出來尋找天啟國十皇子的虞心幼爺孫倆。

  於是陰差陽錯下,他被帶到了天啟國,成為了天啟國十皇子微生竺。

  當年雲鵲借著那支竹哨與白雪認親,在去了漠北後,便給微生竺去了一封信,還在信上帶上了另外一支刻著「朝」字的竹哨。

  自此,兄妹二人便相認了。

  她在邊關這些年,雲暮也沒少送東西過來。

  他在信上說,等他處理好天啟國的一切,就回來與他們團聚。

  顧行止在她脖間蹭了蹭,「我都拿出這麼大的誠意了,小鵲兒可願意同我一賭?」

  雲鵲被他的蹭的心痒痒的。

  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場賭局,不管輸贏,她都不虧。


  可這條路,哪是這般好走的?

  見她猶豫,顧行止從身後拿出了一張明黃色的聖旨:「打開看看。」

  雲鵲遲疑著將聖旨打開。

  裡面的內容分明就是立她為帝的聖旨。

  她瞳孔震顫:「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顧行止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從入宮的第一天,我就準備好了。」

  「你什麼時候,有這個想法的?」

  是看見她摸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孩,向他保證,一定會讓天下太平時。

  是她斬殺了守城將軍,提著他的人頭,站在城牆上立下要奪回大楚所有城池的豪言壯語,他站在城牆上眺望著她時。

  她出征時,她挑燈研究兵書時,她滿身是血從戰場上下來時……

  顧行止目光繾綣,最終說出口的是:「是在你將我摁倒在榻上……」

  「好了,你別說了。」

  雲鵲臉頰一熱,趕緊伸手去捂他的嘴,這人一旦說起那事,就沒個正形。

  顧行止低低笑了起來。

  他握著她的手,掌心溫熱,目光灼灼,嗓音誘人:「所以,小鵲兒願意一賭嗎?」

  都說男色誤人,此話可真不假。

  顧行止的手在她掌心一撓,聲音一夾,再用那雙看人三分情的桃花眼一勾,雲鵲的腦袋就不受控制的點了下去。

  女帝之路並不容易。

  當封她為女帝的聖旨一出時,立馬得到了群臣的反對。

  更有一些迂腐的老學究,頂著灼灼烈日跪在宮門口,反對女帝登基。

  雲鵲可不怕他們威脅,大楚人才濟濟,死一些讀書人算不得什麼,也有文臣死諫,一頭撞死在金鑾殿。

  雲鵲也沒讓人攔著,她直接放出狠話,這個位置你不坐,多的是有人想坐,死了正好可以騰出位置,讓賢者居之。

  此話一出,倒是有不少人消停了。

  因為他們發現,跟著雲鵲征戰沙場的女將,開始在官場上行走了。

  太醫院也多了幾位女大夫,這些女子都是軍營裡面的大夫,雲鵲直接將她們都收入了太醫院,讓她們多學學醫術。

  畢竟在戰場上治病救人,跟這裡是有區別的,戰場上以保命為主,所有的治療都以保命為前提。

  一些疑難雜症,她們還真處理不了。

  她們的出現讓那些老學究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對她們十分排擠,院使更是帶頭孤立她們,什麼也不讓她們碰。

  她們也不惱,頂著他們的冷眼與嘲諷,依舊每天笑哈哈的,還會經常帶一些吃食或者一些小手工送給他們。

  畢竟她們是要從他們身上學東西的,這些她們都該受的。

  用之前教她們醫術的師父的話來說,只要能學到東西,不管做什麼,都不磕磣。

  她們也慷慨無私的分享自己作為軍醫的經驗,他們以真心相待,以德報怨,原本那些排斥他們的人,頓覺自行慚愧,雖說心中依舊存有偏見,至少願意提點一二了。

  女帝登基之日在即,好似已經認命了般,那些反對的聲音也逐漸弱了下去。

  雲鵲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罷了。

  她登基稱帝之日,定不會一帆風順。

  果然,如她所料。

  在經過一堆繁文縟節後,她一步一步登上台階。

  就在她端起酒樽時,舉著托盤的宮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執匕首朝著她的心臟刺來。

  同時,一群黑衣此刻從天而降,數枚羽箭亦朝著她的方向射來。

  雲鵲一把扣住了宮女的手腕,將她拽至跟前,那些羽箭瞬間將她射成了馬蜂窩。

  「保護皇上!」

  顧行止、季不言迅速來到雲鵲身邊,要護送她離開。

  雲鵲沒動,她就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冰冷的看著不斷想衝上來殺她的黑衣人。

  「我們繼續。」

  今日她還非要登基不可,任何人也休想阻止。

  顧行止彎腰,撿起地上的托盤:「好,繼續。」


  於是現場便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下方,廝殺聲一片,鮮血染成河。上面,雲鵲不受半點影響繼續進行她的登基大典。

  最後,她踏著鮮血的洗禮,完成了所有的儀式,成為了女帝,並改國號為順。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從此以後,她便是順昌帝,大楚從此以後就是大順帝國。

  像她這樣強行登基的,還是頭一回見。

  以前她還是無憂郡主時,就經常仗勢欺人,如今仗著自己立下戰功,歸來便將先皇處於天燈之行,實在是殘忍。

  又毒殺太子,將一干大臣趕盡殺絕,今日又踏著這滿地屍骸登基稱帝,此等毒婦若叫她坐上那個位置,只怕滿朝官員都不夠砍的!

  便是素來不站隊的太傅,此刻也難免有了怒氣:「區區一介女流之輩,根本不配當大楚的皇帝!」

  「誰說我妹妹不配的?」

  人群中,一名身穿銀色盔甲的男子,格外顯目,他騎在駿馬之上,一桿紅纓槍被他武得虎虎生風。

  有人認出了那套槍法,是雲家軍的槍法。

  也有人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天啟國十皇子,微生竺。

  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怎麼會雲家軍的槍法?

  又為何會出現在此?

  等等,他剛剛叫誰妹妹?

  很快,那男子就為他們解了惑。

  他一路殺出重圍,於台階前下馬,朝著上方的雲鵲單膝跪地,抱拳行禮:「微臣雲暮,奉天啟國皇上之令,特意護送十一公主前來,祝賀女帝登基大典,天啟國願意順國結秦晉之好。」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後,驚呼:「雲暮?」

  「他是雲暮?」

  「雲家三公子,雲暮?」

  「怎麼可能?他不是死了嗎?」

  「他怎麼可能是雲暮?他不是天啟國的十皇子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著雲暮的出現,一支身穿盔甲的騎兵迅速加入戰場,隨著他們的加入,這一場刺殺很快就平息了。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將路清理了出來,一輛奢華之極的馬車,緩緩出現。

  馬車上,掛著的是天啟國的旗子。

  雲暮走到車前,車簾掀開,一位穿著華麗的女子,扶著雲暮的手下了馬車。

  二人行止台階下,一同向雲鵲行禮:「天啟國十一公主、十一駙馬拜見女帝。」

  行禮前,虞心幼飛快朝著雲鵲眨了下眼睛,那嘚瑟的小表情好似在說,別怕,我們來給你撐腰了。

  然後她獻上了天啟國的賀禮,每一樣都價值連城,可見天啟國的態度了。

  滿朝文武怎麼也想不到,雲暮的竟然還活著,更沒想到的是,他還成為了天啟國的駙馬。

  有天啟國護著,雲鵲這女帝的位置,怕是無人能撼動了。

  下方一干大臣面面相覷,臉色皆不好看。

  雲鵲牽著顧行止的手,當著所有人的面,立他為皇夫。

  不日再舉行封后大典。

  這次無人再有異議。

  御花園內。

  雲鵲讓人擺了一桌家常菜,此刻他們一家子人如尋常百姓那般,坐在一起吃著飯。

  血緣還真是一種奇怪的關係,明明很多年未見,彼此之間並不熟悉,可坐在一塊時,卻完全感覺不到陌生的存在。

  只有久別重逢的刻骨銘心。

  飯桌上,雲鵲看了看虞心幼,又看了看雲暮,然後挑眉,雖沒說一個字,但她的意思都寫在了臉上。

  她在問,你們兩個何時成的親。

  虞心幼放下筷子,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桌下的手,卻是戳了戳雲暮,讓他解釋。

  雲暮簡單向他們說了事情原委。

  當年他收到雲鵲的寄來的書信後,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尤其是得知她在漠北後,便主動找到天啟國的皇上皇后坦白了身份,他想以雲暮的身份回到大楚,回到漠北,與他的妹妹並肩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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