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之後,我看到牆壁寫著的「聖保羅堂」四個大字。
這時候我才終於看清楚了她的長相,毫不誇張的說,這是我有生以來看過最可愛的人。她的年紀肯定不大,從臉上稚嫩的肌膚就可以看出來,我猜測也許是十八九歲。
管家說很多良家女人也在暗地裡做著皮肉生意,可她不是皈依了宗教麼?真是個不虔誠的信徒,可看著她那張純潔的臉,我又無論如何不敢相信。
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嗎?
我剛要說話,她卻轉過身,朝著教堂裡面走去了。
我躊躇不前,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其實無論如何我都不該進去,無論她是怎麼想的,我都不想在此褻瀆神聖。神明並不神聖,但是信徒心中的信仰卻是神聖的。
她走了幾步,似乎是覺察到了我沒有跟上,於是便轉過頭來了。
她的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沒有少女的羞澀,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哎呀,基督先生,你不該如此試探我。我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或者什麼調戲婦女的事情,可那不是因為我是個正人君子,只是因為我沒有這樣的機會罷了。
我看懂了她的眼神,她很希望我進去。
沒有辦法,請原諒我,我只是上前去與她談談,解開誤會罷了。
這不是個很大的教堂,但粗略的數下來,兩邊也排列了七八排的椅子,足夠容納上百人了。
一想到有可能要在這裡做那麼私人的事情,我的腦子就不受控制的開始幻想,感覺椅子上坐滿了人。有老婦人,有老頭,有昏昏欲睡的小孩,有身材豐滿的少婦……哎呀,我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似乎都看到了那個被我丟下的櫻花少女。她真是個可愛美麗的女人,可比起眼前的修女,卻像是個小孩堆起的雪堆一樣。小小的雪堆也很美,但與富士山是無法比擬的。
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些可惡的大兵。這些沾滿罪惡的人恐怕不敢來這樣的地方吧,再兇惡的魔鬼,見了如此聖潔的少女也只有顫抖的份。
修女在基督前虔誠跪下,手放在胸前,頭微微低下,好像是在祈禱。
這是在懺悔嗎?
我聽說基督徒在吃飯之前都會祈禱,感恩上帝的賜予,沒想到在這種事前也會祈禱。
教堂的頂部畫滿了壁畫,我看到了一個個西方面孔,同時也看到了聖母瑪利亞,她正在哺乳著基督。
修女終於站起身來,她看向了我,微微笑著。
她牽起了我的手,朝著一旁的懺悔室走去。
這是個兩平米左右的逼仄房間,很是沉悶,裡面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
桌子上,放著紙張、鋼筆、墨水瓶。
她很是恭敬地請我坐下。
我有些惴惴不安地照做了,然後不知所措地等著,混亂的腦子試圖思考,卻仿佛陷入泥沼的王八,不管怎麼努力都爬不出來。
她忽然輕輕跪了下去。這讓我大吃一驚,以為下一步就要除下我的褲子。
「別……」我覺得不能再等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是個誤會,都是我那個管家胡亂安排的。」
少女的動作停滯了,已彎下了腰,卻還未完全跪下。
她的表情立馬失去了一切光澤,好像突然受到了什麼重大的衝擊,竟然不受控制地流下了兩行淚水。
這實在太誇張了。即使失去一筆生意,那也算不上多少錢吧?還是說她已經赤貧到了這種程度?如果今天沒能從我這裡賺來一筆錢,明天就要餓死了麼?
她還是跪了下去。我能看到她的身體在抽泣著,可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這種柔弱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惜,若不是在教堂內,我可能真的會做出那種事情。
她仍是跪著,卻直起了腰,拿起鋼筆,伏在桌面上寫著字。
「我做錯了什麼?」她寫道。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她不會說話。
我想了很久,斟酌著措辭,以免傷害這個可愛的人。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呢?」
她寫道:「那位先生說,您能拯救我。」
看著這行字,我毫無頭緒。我拿什麼拯救你呢?我連自己都無法拯救。
「怎麼拯救?」
她寫道:「您是主的化身。」
我不禁失笑起來,連連搖頭。可她卻滿臉乞求地望著我,表情莊嚴神聖,很是虔誠,像只迷途的羔羊終於等到了主人一樣。
她跪著做了個基督禮,雖然沒有說話,我卻仿佛聽見她說「請您拯救我」。
「怎麼拯救呢?」我問。
她開始緩緩脫去衣服,露出了肩膀,露出了鎖骨,露出了肚臍,露出了手臂,直到上身只剩一件青色的肚兜。
我只是目瞪口呆地咽了口唾沫。
請別再考驗我了,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我必須站起身來,邁開腿去,拉開門,徑直離開教堂。我必須這麼做。
可惡啊,我的大腦已經控制不住我的心,控制不住我的血液流淌。
【這麼刺激嗎?】
【主播是不是不行啊,這都不上?】
【鑑定完畢,主播陽痿】
我把眼鏡一摘,丟到桌面上。
我說:「那人是我的管家,他是騙你的,我拯救不了你。」
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醒醒吧,你這個胸大無腦……且無敵可愛的制服美少女!
她舉起手中的紙,上面寫著:「只有您可以拯救我!」
「為什麼?」我很疑惑。
她寫道:「事後才可以與您說。」
我曾經聽過一個荒唐的故事,在古代時候,有些地方的妓院裡有一種傳說。因為妓院是花柳病,也就是性病的高發場所,所以妓院流傳一種偏方,那就是得了病的妓女只要和男人上床,把病傳染出去,那自己的病就能好轉。
這是個相當不科學的治療方法。
沒用的呀,姑娘,你只會害了我而已。
雖然我命不久矣,可我也沒必要在臨死前染上那樣的疾病。很多病的潛伏時間很長,所以我未必有福消受,可萬一我死後會被屍檢之類的呢?
她跪坐著,像個誘人的狐狸精,還是個有毒的狐狸精。雖然她看起來絲毫不像得病的樣子,可既然是個賣身的女人,身上自然也不可能幹淨。
可我又何嘗是個乾淨的人呢?雖然不可能給她真正的拯救,但也許是一縷希望吧。我覺得她真的很渴求我的拯救,像仰望上帝一樣,充滿著卑微。
我想到懺悔室之外的基督像。
姑娘啊,兵荒馬亂不是你的錯,可你可以勇敢地選擇死去不是嗎?你對不起基督,又怎麼敢乞求基督的拯救呢?終究是貪慕生命的懦弱凡人罷了!
這樣的人,值得憐憫嗎?一點都不值得!
我抱起她,將她粗暴地放在桌子上,扯去一切遮羞布,打開門,讓她直面著基督,直面她的主。
這不是拯救,這是審判。
我聽到了她痛苦的悶聲。她渾身都在顫抖,仿佛忍著劇痛。她的手死死握著,指甲幾乎嵌入掌心的肉里。
她的臉上是無法掩飾的痛苦,可眼神里卻含有著一種古怪的幸福。
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卑賤靈魂。
我喘息著,然後睜開眼睛,系好褲帶,毫不留情地離開了教堂,徒留她躺在骯髒的桌上。
管家迎了上來,眉開眼笑:「芥川先生,比我想像中要快,還來得及回家補個覺呢。」
我冷哼一聲。
管家拉起車,說道:「芥川先生,您可真會挑人。先前是我太蠢了,怎麼能帶你去那些妓館呢,萬一染上什麼病不就麻煩了?每天接待那麼多客人,總是難免的嘛?可宋金花不同啊,她是個處女,這就萬無一失了。」
「什麼?」我大驚失色,「她不是妓女嗎?」
管家笑道:「您說什麼呢?這可是教堂,怎麼會有妓女呢?如果不是您,她怎麼可能會獻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