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鯨吞2——我沒拿他們一分錢
在身穿制服的獄警帶領下,牢賈從自己的房間內走了出來。
行走江湖二十多年,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蹲大牢。
還是美利堅的大牢。
如果知道這個自由、民主、平等的土地上有這樣的境遇等著自己,可能牢賈.
嗯,他還是會跑,但會選一個不那麼野蠻的國度。
美利堅的制度妙就妙在,它可以一邊讓自己的國民水深火熱,一邊讓那些可能連狗糧都吃不到的慕洋犬嗷嗷亂叫。
最開始結緣美利堅,牢賈先是被熱情友好的房產中介坑了一波,高價買了幾套房。
初來乍到,牢賈認了。
後來在美利堅收購了法拉第未來的原始公司,又被那幾個創始人坑了一波。
入局新行業,牢賈認了。
接著就是樂視帝國的大崩塌了,當他帶著大量資金到美利堅的過程中,又被金融掮客坑了一波。
這是逃命,牢賈認了。
最後,落在了成大器等人手裡,小黑子牢賈被更黑的成總、格魯吃了個底掉。
這次不是坑他,而是把他生吞活剝料理了。
但後來,成總又推他出來做台前的幌子,甚至給他畫了個漂亮的東山再起的餅,牢賈捏著鼻子認了。
賈會計畢竟是千億集團的氣魄餵出來的頂級富豪,他內心足夠強,意志更是絕倫,成總願意以他為棋子,就是看中了他這樣少有的天賦。
可加州位於美利堅西部,屬於西海岸,在這一片地兒,牢賈的心性只能說還得練。
NITA因為BEC的非正常暴跌抓賈會計時,起初他還想跑。
然而就想了一分鐘不到,立刻就後悔了。
因為成總真能殺了他全家。
所以,他拉著孫晝夜,一起在NITA的控制下等到了——賈克斯的人去給他捎話。
『太君讓我給你捎句話,別亂咬,乖乖等我們動手你才有機會活。』
這時候,賈會計才真正理解了美利堅。
大統領調查?算個屁!
在美利堅,大統領不是什麼強龍,地方上的實力派也不是地頭蛇。
大統領的權力被議會限制,地方實力派的權力可沒議會限制!
五十個州的權力平衡很少有人能搞定,但掌控一地或一城,那可就簡單太多了。
於是,牢賈被賈克斯的人搶到了LAPD的牢里。
現在,他正在走自己的保釋程序。
只要交了保釋金,他就暫時自由了。
至於最後結果如何,這不取決於他有沒有罪,不取決於檢察官的態度,更不取決於事實與真相。
小案子講法律,中不留求的講影響,大案講政治。
什麼是政治?以權力為核心而構成的社會活動與社會關係的總和。
BEC牽扯的社會關係有哪些?
BEC從事實上呈現的社會活動狀態現在處於什麼境地?
牢賈身在居中,但作為棋子,他對於局面的動向是霧裡看花的。
比如,他就不懂為什麼LAPD敢從NITA手裡搶人。
來自華國的富豪無法理解這種權力代行機關的激烈鬥爭,和華國不同,美利堅的鬥爭都是如此的露骨。
「牢賈,你沒事就好.」
賈夫人今天是來給牢賈交保釋金的,她見到牢賈,頓時眼睛裡就噙滿了淚水。
相處這麼多年,牢賈再不是東西,也沒虧了她多少花銷,感情總歸是有幾分的。
「不會有事的,哈哈,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牢賈捧著妻子的臉,低聲安慰著。
賈夫人擦了擦淚,說道。
「我等下給你化完妝再出去,你如今憔悴的厲害,外面都是想看你笑話的記者。」
俗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倆一點也不貧賤,但牽扯進了一場又一場的巨獸的傾軋,他們的命運起伏又從來不由自己執掌。
「Jia,兩萬刀的保釋金,付完後你就可以出去了。」
負責嫌疑人保釋的警員打斷了小夫妻倆的溫存。
兩萬刀對於牢賈這樣的大富豪來說不算多,賈夫人拿出銀行卡,正要刷卡,保釋辦理處的門被人推開了。
「等一下,他不能被保釋!」
LAPD警長辦公室的警務秘書帶來了萊克警長的最新指令。
「什麼意思?」賈夫人驚訝的問道。
警務秘書當然不是孤身一人,他的手下立刻上前控制住了牢賈。
如狼似虎的警員拉著牢賈,牢賈下意識掙扎著反抗,試圖掙脫警員的手。
「啪!」
一個利索的拌摔,牢賈當即和地面來了次親密接觸。
「等等,你們在幹什麼,我們交了保釋金的!」
丈夫被人像破布偶一樣摔在地上,賈夫人的情緒當即就有些崩潰了。
「他是特殊嫌疑人,未經萊克警長的允許,不能保釋,抱歉,這位先生,請配合我們的執法。」
警務秘書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似乎要把萊克的命令貫徹到底。
從NITA手裡搶人的是賈克斯的手下,他又不用買格魯這幫子人的帳,自然不會顧忌牢賈怎麼想。
「可我已經付錢了,我們已經交了保釋金了!」
牢賈忍著身體的疼痛,連聲解釋著。
警務秘書看向辦理保釋的負責人,這位也不含糊,已經撥通了賈克斯的電話。
「賈克斯要和你單獨談談。」
格魯不在,白道黑幫的話事人就是賈克斯,他和格魯現在一內一外、一明一暗,對白道黑幫的控制力反而更強了。
賈夫人不太懂賈克斯是誰,她無助的看向那位舉著手機的保釋負責人。
賈會計和賈克斯都姓賈,但也是兩家人,他被警員從地上扯起,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萊克警長的警務秘書對保釋負責人冷笑一聲,高聲說道。
「我是警長辦公室的人,不需要聽一個分局局長的話,把人帶走!」
在電話另一頭的賈克斯聽到這話,直接掛斷,然後起身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們還沒動萊克,萊克自己先找起來畫面了。
有趣!
另一邊,保釋處。
「你們要把他帶到哪裡?你們要把我老公帶到哪裡?」幸虧賈夫人是個女性,否則以她的態度,高低要被美警來一套軍體拳。
警務秘書見保釋處負責人沒有更進一步出面阻止自己的意思,微微有些失望,他不耐的問道。
「換一個地方羈押,你和他什麼關係?」
「我是他妻子!」賈夫人拉住了牢賈的胳膊,說道。
「好吧,後續有什麼訴求,直接和LAPD警長辦公室聯繫就好,不要再找娘娘廟分局,明白?」
警務秘書撂下這句話,就帶著隊伍直接離開了保釋處。
哪怕賈夫人再駑鈍,也明白自己是牽扯到警務系統的內鬥中去了。
她有些六神無主,牢賈則是梗著脖子回頭,高聲交代了一句。
「回家,什麼也別管,什麼也別說,回家呆著,我不會有事!」
——
舊金山,州牧牛森的宅邸。
老妖婆南希屬於美利堅至高權力的二號繼承人,排在他前面的只有副統領。
所以,她到哪也是跟著一堆保鏢。
但她真正厲害的不在於有著議長之位,而是她能在做過十幾年議長後,重回議長之位。
什麼是政壇常青樹?這就是政壇常青樹!
在美利堅的任何地方,她都能刷臉獲得優待與尊重。
可牛森自從某次聖洛都之行後,就活的非常謹慎,因此,在他的宅邸外,他的姑媽被人攔了下來。
「抱歉,女士,您可以進去,其他人就算了。」
南希懶得和看門狗計較,她直接下車,徑直走進了牛森的宅邸,正好和出來迎接她的珍妮弗撞上。
「姑媽.」牛森的妻子說道。
「他現在怎麼回事,家門口圍了一圈人?」
「不知道,他和威爾正在回來的路上,馬上就到。」珍妮弗趕忙回答。
「火燒眉毛了他們知道找我了?真有意思!」
「額,姑媽,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你不知道?」
南希想嘲諷,但她明白,珍妮弗只是牛森的妻子,很多事她不懂,所以她意興闌珊地補了一句。
「算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牛森兄弟倆又給我惹了什麼麻煩。
大統領打電話給我,問我,加州幫是不是打算帶著加州直接獨立。」
珍妮佛疑惑地反問道。
「加州獨立.我們不是一直在宣傳這個嗎?」
很多人只知道得州喜歡搞獨立,但加州其實也喜歡搞獨立,它們屬於美利堅經濟最好的兩個州,正好還分屬驢象兩黨。
這種政治立場上的特殊性,會使得它們在聯邦政府被敵對黨派入主時以獨立為籌碼要糖吃。
「我們說和他說不一樣,算了讓你們的廚師給我做沙拉,具體怎麼做他知道,送到書房就好。」
同樣是女人,南希瞧不起珍妮弗這種。
什麼野心都沒有,蠢得脫相!
很快,牛森兄弟兩人回來了。
「姑媽,您怎麼突然來了?」
威爾很有眼力見,他知道是自己坑了牛森,所以選擇主動為兄長抗雷。
「我再不回來,你們就把加州掀翻了,BEC的事情怎麼回事,我有沒有資格問一句?」
「您這話說的,當然有資格了。」威爾沒皮沒臉的笑答。
反正南希是牛森的姑媽,四捨五入也是他的姑媽,不管南希怎麼想,威爾是把她當親姑媽的。
我都把你當親姑媽了,你還能拿我怎麼辦?
不就是罵兩句嘛,我什麼時候有羞恥心了?
「大統領在查BEC,如果這個項目和你們有牽扯,你們應該從國會山和金融監管的領域動腦子,而不是讓LAPD的人去把NTIA抓走的嫌疑人給搶去。
上次加州風波,我們被格魯坑的厲害,你們忘了嗎?」
哪裡是如果啊,南希非常確定,BEC和牛森的牽扯不會少。
當初牛森給BEC站台,本身只是加密貨幣圈內的信息,但現在BEC的雷炸的昏天地暗,該知道的有心人都知道了。
南希:你小子,背著我偷偷搞錢就算了,還鬧得滿城風雨!
「姑媽,聖洛都的情況比較複雜,BEC的實控人又在聖洛都被NITA控制了,所以我找LAPD里得力的人.」
電話聲響起,打斷了州牧先生的話,他看了眼聯繫人。
『Chan』
反手就是一個掛斷,正要繼續和南希解釋,可格威爾的電話又響了。
『Chan』
成總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牛森和格威爾現在正被他們親愛的姑媽硬控著。
他看似打了兩個,其實沒什麼區別。
威爾也掛了電話,可南希意識到了不對。
牛森先掛,而後威爾的電話響了,這倆是被同一個人給找上門了!
「是誰?」
威爾看了眼自己親愛的大哥,用眼神示意——你上!
牛森咬了咬牙,心想總要和姑媽攤牌,於是,他硬著頭皮解釋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上次加州風波時,阿基里斯帶著
所以,我和忒彌爾、沃爾夫等人達成了默契,借他們掃平聖洛都地方的驢黨勢力。
那些人和我們不是一路的,只要把他們排擠出加州的政治舞台,後續我們和加州象黨該合作合作,該對抗對抗。」
牛森的邏輯是『外敵總比內賊強』,驢黨內的派系太多了,牛森和南希所屬的加州幫又不是真的百分百控制加州。
先借成總等人的刀剪除加州內其他的驢黨山頭,他們加州幫的路才會走的更寬。
可惜,這種解釋過不了南希這一關。
能兩度坐上議長位置,南希的道德水平可能有問題,但政治水平那就高到沒邊了。
「停,孩子,能不能告訴我,你拿了他們多少錢。」
姑媽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孩子,牛森被看的汗流浹背。
這是被抓到痛腳了。
格威爾縮著脖子躲在一邊,心裡默念『看不見我』。
「唔,我沒拿他們一分錢——以上帝的名義發誓,我甚至沒從他們那裡拿一點好處,我指的是任何形式的好處.」
牛森有些悲傷的說道。
威爾心裏面也不太舒服。
可不嘛,一分沒拿,只是簡簡單單被套了三億。
成總有多狠?
他面對州牧牛森這種量級的敵人,先拷打再利誘,帶著威逼和畫餅,一分錢沒出的情況下,把牛森玩的倒沫子了都。
「姑媽,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加州幫啊!」
州牧先生斬釘截鐵的訴說著自己的清白。
南希氣笑了,她罵道。
「牛森,你以為你是誰?
你以為我是誰?
我做加州驢黨大委員會主席的時候,你爸爸還沒把你射出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