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鯨吞3——姑媽的胃口有點大
經常看書的朋友們都知道，在大部分仙玄背景的小說中，主角往往會因為一些機緣和寶物與反派對上。
而後就是殺了一年級的，反派的勢力再派來個一年級大圓滿的，等主角升二年級碾壓新反派了，又來了個二年級巔峰極致大圓滿的。
從此，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好像書里的反派不是人，而是集體意識控制的蟲群一樣，他們沒有各自的利益訴求，唯一的訴求就是幫人擦屁股。
等反派們從一年級擦到博士後了，書也水了百八十萬字起步了，作者看差不多，就會給主角換地圖。
而後，主角再從新的一年級開始升級。
這種設定簡直是鬧麻了。
實際上，在現實的邏輯里，別說反派了，正派也要內鬥。
從對抗的視角看，成總等人和牛森算是敵對的雙方，他們毫無疑問都恨不得對方死，但這倆又一個比一個心智超卓。
為了利益，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和自己心中的惡魔合作。
為了利益，牛森在自己的親姑媽、政治上的領路人南希面前唱戲，唱到南希忍不住開噴的地步才死心。
「姑媽，加州的情況很複雜，您知道的。」
格威爾見自己的老哥被姑媽這麼罵，趕忙在一旁幫腔。
南希差不多是咬著牙壓下怒火的，她直接戳破了兄弟倆內心的小九九。
「哈哈，你們兩個不一般啊，黨內的山頭多，是一天兩天嗎？
為什麼你們覺得這個問題可以在自己手上解決？
怎麼，牛森，你是天才？
還是說，哈哈哈，威爾，你是天才？
你們太不一般了。」
議長女士罵的唾沫橫飛，她心裏面有太多火氣了。
「我生氣不是因為你們帶偏了加州幫的立場與行為，這算什麼，大不了把你從州牧的位置上撤了就行，州牧而已，可以做州牧的人很多!」
什麼叫大佬？
這就是大佬，南希老妖婆縱橫美利堅政壇這麼多年，雖然沒幹多少好事，但她的實力在美利堅屬於響噹噹的。
你牛森敢亂跳，我就能把你踢開！
「姑媽，我錯了.」
牛森倒也不怕，搞得就像狠話誰不會說似得。
大家都是玩政治的，如果我今年三十歲，也就是時間回退個二十年，那我還會怕你不拉我進步。
但現在，我親愛的姑媽，我是你主要的政治繼承人之一，你把我踢開，從哪再找一個合適的政治繼承人？
還把我從州牧的位置上踢開？
呵~
當然，當然，牛森心中的想法很幽暗，但臉上還是誠惶誠恐的認著錯。
總歸是要挨頓批，那就擺正態度就是了。
「孩子，我的憤怒來自於你對我們集體利益的忽視，當你選擇賣了加州幫給那些加州象黨的人時，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意見？」
南希洞若觀火，清楚的看到了牛森所謂的解釋中的問題。
如果條件合適、情況允許，加州幫可以和加州象黨媾和——但不是你牛森一個人能定的！
過會了嗎？集體討論了嗎？
你借著團體的力量坐到了州牧位置上，憑什麼敢獨走給我們的身子上引火？
「姑媽，我什麼也沒做啊，只是和他們有了些意向，僅此而已！」
州牧先生蚌埠住了，他當然想和南希等人溝通，但條件不允許啊。
他總不能說，自己拉了坨大的吧？
上次加州風波，我其實也暗示的夠明顯了啊！
姑媽，你到底什麼意思？
是的，在上次加州風波中南希、牛森和其他加州幫大佬有過秘密的交流，他們的共識是忍一時、退一步，不要做那個壓垮駱駝的稻草。
簡單來說，他們在聯邦政府超長期停擺的壓力下慫了。
從那以後，牛森的被動局面就沒改善過，他總有一種可以運籌帷幄解決成大器的自信。
可今天，還是兜不住了。
「你吼什麼？牛森，你現在不是孩子了，為什麼還會這麼幼稚？
大統領為什麼要查BEC？是因為它暴跌嗎？
是因為你這個沙比去給那個騙子項目站台了！」
《幼稚》
對於政治人物來說，這種評價比說他們是賤人、狗娘養的、蠢貨、綠毛龜加起來殺傷力都大。
換個角度看，它約等於雙倍的『你和威爾一樣聰明』。
「姑媽，這麼說太武斷了吧，他就是個瘋子，而且，他和你之間的矛盾也很大，這裡面是不是.」
牛森的話太不客氣了。
是啊，你是加州幫現在最顯赫的人物，更是我的親姑媽，但又如何？
都是大尾巴狼，裝什麼哈士奇啊！
「你不妨把話說的更明白。」
南希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這位好大侄，壓抑著憤怒說道。
「哎，別吵，哥，你這裡做的確實不對，要兼顧大家的利益嘛！」
威爾明明坑了牛森，明明蠢得一批，為什麼牛森還要給他重任？
是牛森腦癱嗎？
當然不是！
因為這個蠢貨真的是牛森的自己人！
格威爾是不把南希當姑媽的，所以，他的視角和牛森不一樣。
牛森看到的是南希不斷地打壓自己，指責自己。
威爾看到的是，南希提到了利益——之前還問過牛森偷偷收了多少錢！
在威爾的想法裡，咱姑媽之所以生氣，沒那麼多複雜的原因。
什麼『你太幼稚』，『你引火亂燒』，全是要價前的提價手段。
咱姑媽這症狀啊，就是想談刀勒了！
談刀勒好啊，只要把錢分明白，南希這老妖婆總會把事辦好。
如果在美利堅有政壇版的政客好評榜，南希肯定是榜上有名的，她真敢收錢，也真敢辦事，不然她也不能在眾院坐那麼多年。
某一年她有次突然的竄訪，全美利堅的政壇大佬，都在看她笑話。
但她還是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一意孤行，為什麼其他人會看她的笑話——因為，這事的源頭，在於這老妖婆收了島上的錢！
政治大局？
美利堅大局？
大國關係？
都是屁，咱姑媽，只喜歡刀勒！
「姑媽，BEC的項目我們哥倆確實參與了，只是這個項目吧，有點特殊。
加密貨幣您也知道，它的買賣是無法追溯的，BEC的暴跌就是有人干涉造成的，我們也沒想到。
今天這種局面，可能是我們對於金融領域還是缺點經驗，您在這方面侵淫多年，嗯.我是說.」
南希有些犯噁心，她看向牛森。
「他這麼蠢，你怎麼能忍到現在的？」
州牧先生也聽明白了，格威爾只是這麼一點，他全都明白了。
牛森笑著揶揄道。
「姑媽，忒彌爾還給我介紹了一個好項目，比BEC這類加密貨幣靠譜多了。」
南希的臉色變換，在一瞬間，似是展露了下溫和的笑意，又被她立刻收回。
最後，老妖婆有些彆扭的說道。
「她繼承了家裡的那麼多資產，現在你還幫新時搞成了加州的非營利公司，牛森，你和他們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
格威爾的表情有些精彩。
你說我蠢，但現在不還是順著我的邀請開始談了嘛。
德性！
面對南希的問題，州牧先生惆悵的嘆了口氣，給自己點了支煙，說道。
「姑媽，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但結果很簡單——我和他們關係不好，但我們加州幫和他們在利益上確實有合作的空間。
加密貨幣的問題我們不多提，忒彌爾的男人最近給我拉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新項目，如果方法得當，可以輕鬆掙一大筆。」
南希冷哼一聲，反問道。
「這不是你借象黨力量剪除聖洛都驢黨勢力的理由，牛森，你只是州牧，不是加州的皇帝，跳得那麼高，摔下去時會很慘。」
這話吧，牛森但凡信一點，他就走不到今天。
他當然知道自己只是州牧，也不會去追求什麼過分的權力。
辛辛苦苦的經營，不就是為了點刀勒麼。
至於驢黨內鬥，則是屬於多年傳統了，從來沒有停止過，別說勾連對手有什麼過分的——無非是手段上的區別而已。
「聖洛都監獄私有化項目，他們給我的份額是五千萬刀，我可以分給您一半，這個項目做上市後，我們起碼能掙三倍！」
南希是國會山股神，算數自然遠超美利堅平均水平，起碼是華國小學六年級大圓滿的水平！
兩千五百萬的三倍是七千五，起碼三倍意味著有機會破億！
只是簡單的一算，南希的眼神立刻就清澈了！
「你說忒彌爾的男人，指的是誰，那個華國騙子Jia？
還有，聖洛都監獄是美利堅第二大的監獄，它的私有化會涉及上萬名囚犯，流程上會很難，他們的計劃是什麼？」
南希這麼一問，牛森先是笑，笑她的想法太荒謬，後是敬佩，因為南希的胃口似乎太大了。
牢賈就是個工具人，牛森很清楚，他指的忒彌爾的男人是Chan。
而南希口中美利堅第二大的監獄，聖洛都監獄，則讓牛森心中有些敬佩。
看看，這就是大政客的魄力。
成總和牛森想操作的只是薅一點邊角，南希一上來就盯著最肥的地方咬。
想到這裡，州牧先生的眼神一凝。
為什麼不能把美利堅第二大的監獄私有化呢？
「姑媽，哈哈，先吃飯吧，明天我們一起去趟聖洛都，去見見真正的關鍵人物！」
威爾則是在一旁問道。
「聖洛都的監獄居然不是美利堅最大的？」
南希笑了笑，有些遺憾的答道。
「當然，最大的監獄在紐約，我幾十年前在加州做議員的時候就想把聖洛都監獄私有化，但沒推進成功。」
州牧先生接過了話題，他提醒道。
「姑媽，您也說了，那是十幾年前，實際上，現在美利堅最大的監獄就是聖洛都監獄，」
「好吧，加州，加州，我們驢黨在加州搞了這麼多年，他們總說我們沒什麼成就，你看，我們至少搞出了全美國最大的監獄。」
南希嘟囔道，她這種冷幽默實在太地獄了，牛森和格威爾愣是都沒笑出來。
政客的功績總是抽象的，但聖洛都監獄從美利堅第二成長為美利堅第一，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
「好啊，我們還沒動手，他先動手了，萊克是個有想法的人！」
格魯老神自在的嘆道。
他有些唏噓，因為之前他和成大器訴苦的時候已經預料到了這種可能。
但成大器也給了他承諾——『一次解決，把萊克干倒！』
成總是誰？
一路逆風打到現在，已經屬於超神＋五殺了。
有著這樣的領袖，格魯不怕萊克搞出的這些小意外！
「我的好大哥，您可別這麼悠閒了，我都快急死了，Jia是關鍵人物，關鍵人物中的關鍵人物。
現在他被萊克的人控制了，我們的白道黑幫又和LAPD聯繫緊密，如果在警務系統內和他對上，我們既不占理，也不方便出手！」
賈克斯已經汗流浹背了，萊克這是屬於歪打正著，給他們來了一記狠的。
「怎麼不方便了，只是，現在我們做事情要講方法，萊克拿到了LAPD的預算控制權，現在又敢壞我們的事，說明他已經做好了和我們斗的準備。」
格魯警長搖了搖頭，他現在終於漸漸明白了鬥爭的複雜性。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他殺了一個唐克斯，還有里克斯、金克斯在後面等著他。
唐克斯不是一個人，萊克也不是一個人，萊克背後，是聖洛都市長加塞蒂為首的本地政治勢力。
而在牛森、加塞蒂的權力之爭中，他已經屬於退了場的『失敗者』——在加塞蒂、萊克等人的眼裡是這樣的。
你格魯在商業公司拿千萬年薪又怎麼樣？
LAPD一年的預算五十億往上！
扣除必要性支出，只要手段夠巧妙，掏個幾千萬問題不大！
況且，還有權力的萎縮，這比單純的刀勒更有價值。
如今，格魯警長甚至感到一種玩遊戲玩明白的快感。
你萊克背後是加塞蒂，我格魯背後是成大器。
加塞蒂是聖洛都本地驢黨一哥，成大器是聖洛都本地象黨一哥兼加州象黨一哥。
兵對兵，將對將，格魯不怕萊克的手段！
「所以我們要怎麼和他們斗？」賈克斯苦澀的問道。
「我們現在又不是孤身一人，不要慌。」
格魯警長點了點桌子，提醒著自己的好兄弟。
「可是，我們要怎麼和Chan解釋呢？」
賈克斯越想心裡壓力越大，他很後悔，當時自己沒有親自去現場給事情上保險。
偷懶一時爽，出事火葬場。
「賈克斯，你要想，我們的幫派、我們這些兄弟，在很多事情上都幫了他大忙。
但為他做的事情多了，總會遇到失誤，這是正常的——不要擔心Chan會不滿，而且」
話說一半在哪都討人嫌，賈克斯問道。
「而且什麼？」
格魯想到了那天成大器的態度。
他若有所思的嘆息。
「他讓我們從NITA控制下把Jia帶走時，恐怕就想到了，萊克、加塞蒂可能會藉機處理我們。
Jia的BEC是牛森親自站台的項目，加塞蒂如果動手，局面就會走向空前複雜的境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