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文善戰:王宗槐

2024-08-08 05:24:27 作者: 王一楠、李一星
  他15歲參加了中國工農紅軍。他扔給了敵人一個包袱,換回了自己的一條命。他16歲首次參加實戰,一個箭步躥上去,接過戰旗,向坡下衝去,眼看就要衝到山下的那條小河邊了,突然覺得左上臂被猛捶一下……。做青年工作,他扮蘇區姑娘,逼真地做繡花、刺花的動作,還要唱。他參加了中央蘇區歷次反「圍剿」和長征。他20歲任紅1軍團政治部組織科長,後來成為新中國總政治部組織部副部長,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

  在五星下宣誓

  1915年8月15日,王宗槐出生在江西省萬載縣柏樹街白茅沖的一個貧苦農民家庭里。父親王科發,母親孫氏,兄長王永初。

  小宗槐來到人間剛一年,母親就染病去世。7歲時,他就跟著父親下地幹些拔草、捉蟲、放牛等較輕的農活。

  小宗槐8歲那年,白茅沖的幾戶人家聯合起來,在一個小廳子裡辦起了私塾。每家出資幾塊光洋(銀元),請了一位教書先生,教幾個小孩子念書。於是,小宗槐也進了這所私塾。教書先生名叫汪先通,年約40歲,是宗槐小姑姑的公公。他為人厚道,教書既嚴格又耐心。

  但是好景不長,沒過多久,父親也被病魔奪去了生命。從此,小宗槐就成了沒爹沒娘的孤伢子,私塾也上不成了,總共念了8個月書。

  小姑不忍看到宗槐跟著已經非常苦的哥嫂生活,便背起他的鋪蓋卷,對他說:「跟我走吧,苦伢子!」就這樣,宗槐跟著去了小姑家,幫著砍柴、照看姑姑的女兒,幹些力所能及的雜活。

  在小姑家宗槐住了兩年。11歲那年,他又回到了白茅沖,跟著四叔學習織夏布。叔侄關係也隨之變成了師徒關係。

  1929年冬天,一向沉寂的山莊似乎不那麼平靜了。大人們經常交頭接耳地說悄悄話。連宗槐終日生活的昏暗的織布機房也仿佛也有了異樣的信息,他感到三叔公對他更關心了,這使他淒涼的心裡得到溫暖。

  三叔公名叫王共夏,是宗槐祖父的堂弟弟,也就是他的堂爺爺,雖然識字不多,但在只有二十來戶人家的白茅沖卻有秀才之稱。

  隆冬的一天,三叔公叫宗槐得空去他那兒一下。宗槐心裡很高興,盼望太陽快點落山,好趁夜晚空閒去見三叔公。

  這天晚上,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出了屋,宗槐就朝西走去。摸到了毛竹橋上,小心翼翼地摸過竹橋,向西走,拐到了三叔公的家。

  三叔公的兒子、宗槐的堂叔在門外站著。堂叔見宗槐去了趕忙小聲地把他讓進屋裡後,繼續站在門口。這情景讓宗槐感到有點兒神秘感。

  屋裡只有三叔公一人,端端正正地坐在灶台邊。灶頭上,一盞豆油燈,幾根燈芯草,燒得哧哧地響。宗槐一眼就望見了小香爐里剛剛點燃的三支紅香。不用問,三叔公在祝願「大吉大利」。使宗槐不解的是:灶王爺旁邊為什麼貼了顆巴掌大的紅五星?

  三叔公見宗槐來了,直接了當地說:「我今天找你來,是要介紹你加入赤色工會,你是否同意?赤色就是紅色,就是這五星的顏色。」接著把工會的性質、任務,向宗槐宣傳了一陣子。然後,三叔公又把話題轉到灶王爺旁邊的那顆紅五星上,說:「這五星,比灶王爺的神靈還要大,它管五大洲呢,亞細亞洲、歐羅巴洲、澳大利亞洲……全世界的人將來都要有工做,有飯吃,不挨打,師傅也不准打徒弟……」

  聽了三叔公這幾句話,宗槐的心一陣激動。當即表示願意加入工會,在五星下宣了誓:「自願加入工會,遵守本會紀律,嚴守一切秘密,實現共產社會。……頭可斷,血可流,此志不可奪。宣誓人——王懷。」

  王宗槐原名叫王永開,又叫二伢子,王懷這個名字,是三叔公這天晚上介紹他加入工會時新取的。

  打從加入工會、見到了紅五星之後,王宗槐的思想活躍起來了,眼界開闊多了。

  1929年冬天至1930年初,三叔公他們又拉起了「工農暴動隊」,王宗槐也參加了「赤色少年先鋒隊」,得到一把梭鏢。他把它磨得鋥亮,參加了攻打大橋鎮上民團的行動。

  找紅軍

  1930年春的一天,三叔公把王宗槐帶去見剃頭匠余師傅,並向他公布了一項秘密,說:「人不可貌相啊,這剃頭匠是我們的工會主席,他跟紅軍有聯繫。」

  王宗槐聽了後又驚又喜。真沒想到,幾個月來夢寐以求當紅軍去的願望,竟在這一袋煙的工夫內有了實現的希望。

  余師傅說:「紅軍已經到了小源(現稱仙源)了,你想參加紅軍可以介紹你去。」

  王宗槐滿口答應。


  余師傅說:「那你等訊吧。」

  過了些日子,三叔公告訴王宗槐:「紅軍到槽頭了,你明天去余師傅家找他,他介紹你去。」

  王宗槐高興得朝三叔公鞠了個躬,轉身就找堂兄王明初商量啟程的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宗槐向四叔要兩上銅板,以備路上買吃的。萬萬沒料到,四叔竟然一個錢也不給,翻著白眼將他瞪走了。什么叔侄關係,什麼師徒關係,幹了兩年多,竟然連個銅板都不給。如此絕情,使王宗槐越想越傷心。他勒緊了褲帶,砍了根打狗棍,就與明初兄一道,離開了白茅沖。

  他們走了4里多路,來到另一個山村,找到了余觀幼師傅的家。余師傅交給王宗槐一封已經寫好的書信,說:「到了槽頭,把信交給紅軍就行了。」

  他們告別了余師傅,向白良殿方向走去。

  夜幕降臨時,他倆走進了一片毛竹林,陰森森的,十分可怕。他們邊走邊用打狗棍敲打路旁的大毛竹,發出「澎、澎」的聲響,以打破沉寂,嚇走禽獸,為自己壯膽。這樣走著走著,突然傳來了問話聲:「幹什麼的?」

  王宗槐一緊張,脫口而出回答:「找紅軍的!」

  問話人用手電筒打量著他倆。

  從手電的餘光里,王宗槐看到了對方帽子上的紅五星,心想,他也有「管五大洲的」,又有槍,不用問準是紅軍。

  問話人見王宗槐穿的是破衣,褲腿還缺半截子,草繩當褲帶,又還是孩子,就帶著他倆沿著山坡的一條石子路朝前走。過了一道崗哨後,他們進到了—個屋子裡。王宗槐把余師傅寫的信交給一個背短槍的人。

  背短槍的人看過信後,親切地對他們說:「你們到了紅軍部隊啦!」

  第二天,王宗槐被留在周子昆擔任支隊長的二支隊部,給一位劉副官當勤務兵,從此開始了一個紅軍戰士的戰鬥生活。

  一個包袱換回一條命

  1930年8月,紅一方面軍成立後,部隊繼續西進,向長沙方向運動。王宗槐所在的部隊跑步行軍30里,迅速攻占了長沙外圍金剛頭,進入南山陣地壕溝里。到了後半夜,天下起大雨,戰壕里積水深過腰眼。部隊只得撤到松樹林裡。

  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周圍散發著奇臭,隨手可摸到屍體,松毛蟲爬到身上,汗毛孔里一陣陣麻、辣、癢、痛,難受極了。大家都不停地抓呀、搔呀。結果,王宗槐和不少同志一樣,身上長滿了疥瘡。

  長沙戰鬥打得很苦。戰鬥結束後,大隊政委劉海濱負了傷,王宗槐便跟著他到後方醫院去治療,十多天後他們痊癒了。這時,聽說大部隊已從長沙撤圍,大隊隨大部隊經株洲、醴陵、萍鄉轉戰到了袁州(今宜春)。

  劉海濱政委帶著近二百名已痊癒歸隊的同志去追趕隊伍。

  瀏陽的北鄉、西鄉靠近長沙,反動勢力猖獗;南鄉有革命基礎;東鄉是根據地,條件最好。我們就避開西鄉、北鄉,從南鄉轉到東鄉直插黃茅,來到盧溪附近。盧溪是個赤白交界的複雜地區,紅軍和白匪都經常過來過去。當走到盧溪至先鋒的一個山坳時,面前出現一條小路,路的一邊是小河溝,溝里的水緩緩地流著;另一邊是山坡,坡上儘是荒草和灌木。一眼望去,似乎沒有什麼敵情。

  這二百來人的隊伍來自幾個部隊,大部分沒有帶武器,只有兩個班護送。因為天氣熱,路途遙遠,走得累了,隊伍就散了架子,走得稀稀拉拉的,前後距離足有兩三里地。王宗槐年少氣盛,興致一來,就一溜快跑,走到最前面。

  當王宗槐走近—座石拱橋時,突然發現橋那頭立著4個手執大刀的人。憑直覺,王宗槐一眼看出他們是「挨戶團」,轉頭就向回跑。他們見王宗槐孤身一人又是小孩,只派一個人橫著刀衝過橋來追趕。

  那人個子大,跑得快,眼看就要被追上了,王宗槐心裡很緊張。這時,王宗槐急中生智,突然想起孩童時遇到狗追,只要扔給吃的,狗就不再追了。因此,當那人離自己只有十來步時,便把手裡的包袱朝空中一拋,噗的一聲,包袱落在路旁的樹叢里。包內只有幾件換洗的衣物,組織上發給的戰利品,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那傢伙以為包袱中有財物,就像餓狗似的撲向包袱。

  王宗槐乘機脫了身。又往回跑了一段路,見到了劉政委,把事情的經過一說。

  劉政委說:「你這個小鬼真危險呀!」說完便領著—些戰士,由王宗槐引路,朝石拱橋走去。那幾個「挨戶團」一見人多勢眾就趕緊鑽進樹林子,翻過小山頭跑了。

  這件事給大家敲了警鐘,再也不敢稀稀拉拉地趕路了。劉政委把二百來人召集起來,規定大家要一起走,形成一個戰鬥集體。每進入複雜地段,先放幾槍,大家吆喝著,衝鋒似地涌過去。


  這天夜裡,部隊在先鋒鎮上宿營,次日就趕到袁州,返回了部隊。後來談起這件事,有的同志就風趣地說:「你這是包子打狗呀!一隻包袱換來一條命,值!」

  10月中旬,部隊在袁嶺下村休整時,連長楊紹清介紹王宗槐加入了共產主義青年團。楊連長說:「從現在起,你就是共青團員了,今後表現要更好。」

  王宗槐連聲答應:「一定好好干!」

  入團不到1個月後,組織上便讓王宗槐擔任團小組長。

  「機動戰鬥員」首次參戰

  1931年6月,國民黨軍組織了第三次更大規模的「圍剿」,蔣介石親自擔任「圍剿」軍總司令。

  9月初,紅一方面軍首長為了進一步調動和疲憊敵人,率領主力繼續西移,轉到興國、萬安、泰和之間以均村、茶園崗為中心的山區隱蔽待機。王宗槐所在的19團從藥溪到茶園崗,休整了幾天。

  在這裡,王宗槐從19團3連調到團部,團長龍雲,團政委殷超。他給團政委殷超當通信員,配備了一支駁殼槍。

  通訊員的任務,平時主要是到師政委辦公廳送機要文件等,行軍打仗時,除了傳達命令,還擔任機動戰鬥員。

  此時,敵軍在中央蘇區來回奔波已達兩月,有的部隊遭到殲滅性的打擊;其餘部隊也「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士氣極度低落。另外,兩廣軍閥正向衡陽進兵,對蔣介石造成威脅。所以蔣介石不得不下令結束「圍剿」,實行總退卻。

  1931年9月6日晚,紅一方面軍總部獲悉:位於興國地區的蔣鼎文的獨立旅,正沿高興圩大道向北撤退。方面軍首長當即決定吃掉這股敵人,並伺機擴大戰果,急令紅3軍等部迅速搶占老營盤,截斷敵之退路。19團即從興國縣茶園崗出發,沿著山路向西北方向插過去,斷敵退路。

  敵人經我軍多次沉重打擊,在這次北撤時很狡猾。9月7日,當部隊趕到興國縣老營盤時,蔣鼎文的部隊已經在西北一座s形的山頂上,沿著波浪起伏的山脊展開了。敵人憑藉這樣易守難攻的地形,架著17挺重機槍,瘋狂地向我軍陣地射擊。這是一場惡戰。同志們都做好了光榮犧牲的精神準備。

  發起衝鋒的時刻到了。19團的突擊隊沖在最前邊,掩護著團部掌旗員老張同志。戰旗是勝利的象徵。老張高舉著19團戰旗,引導全團奮力向前。大家鬥志高昂,喊著殺聲沖向敵陣。

  敵軍陣地動搖了,但敵人仍在作垂死掙扎。為阻止我軍進攻,敵人的火力密集地射向這面戰旗。旗手老張往山坡下沖了十幾步:被敵人的子彈擊中頭部,倒在血泊中。

  這次戰鬥,王宗槐這個機動戰鬥員的任務是跟在戰旗後邊,當護旗員。當王宗槐看到老張中彈時,就一個箭步躥上去,接過戰旗,右手握著旗杆,左手撐著崖壁,繼續向坡下衝去。眼看就要衝到山下的那條小河邊了,突然覺得左上臂被猛捶一下,左手就不聽使喚了,人也跑不穩了。

  戰旗剛要在王宗槐手中低垂,身後的一位戰士主動接過去,將戰旗高高擎起,繼續前進。

  王宗槐負傷後繼續向前衝去。這時,殷超政委追上來,要他到衛生隊包紮傷口。

  王宗槐含著眼淚把殷政委的挎包和手電筒交給另一位戰士,翻過山坡,到衛生隊去了。

  做青年工作

  1932年2月底3月初,紅3軍為了貫徹上級有關青年工作的指示,加強部隊青年工作,舉辦了青年工作骨幹訓練班,7師首長讓王宗槐去青訓班學習。

  王宗槐打起背包,從於都出發,趕到3軍政治部所在地——信豐縣城。參加青訓班學習的有30來人,編為4個班。王宗槐在第4班,班長是彭家厚(湖南瀏陽人)。這個訓練班,主要是訓練和培養青年工作骨幹,為建立各級青年工作機構準備幹部。

  1932年6月青訓班結業後,王宗槐被分到7師政治部青年科任幹事。

  1933年秋冬,組織上調王宗槐到2師政治部任青年科長。不久,青年科編製取消,歸到組織科。王宗槐又到組織科任青年幹事。直至長徵到達毛兒蓋,他一直在2師組織科從事青年工作。

  第四次反「圍剿」後,紅軍總部利用戰鬥間歇和整編的機會,加強了各級青年工作機構,使進一步開展紅軍青年工作有了組織保證。紅一方面軍在黃陂固崗村召開了青年工作會議,王宗槐等這些師的青年科長、團的青年幹事都參加了會議。這次會議,主要是研究如何把青年工作搞得更活躍。

  1934年2月初,紅軍總政治部召開政治工作會議,周恩來副主席在會上號召大家動腦筋,想辦法,加強政治工作,鞏固和提高部隊戰鬥力。以蕭華同志為部長的總政青年部根據這些精神,提出了在紅軍部隊開展「青年衝鋒季」活動的建議。總政治部採納後立即發動全軍,在中央蘇區紅軍首次開展了「青年衝鋒季」活動。


  這是一次青年競賽活動。競賽的內容是「四不、五要、三努力」,即:不生病、不掉隊、不怕苦、不犯紀律;每人要識三百字、要團結友愛、要積極參加文體活動、要搞好軍民關係、要講究衛生;努力提高政治覺悟、努力提高軍事本領、努力提高文化水平。這些口號和內容以《蘇武牧羊》的曲調寫成了歌子,在各部隊教唱。

  紅軍時期環境艱苦,戰鬥頻繁,物質待遇菲薄,文化生活貧乏。在這種情況下,部隊要鞏固戰鬥力,必須鼓舞士氣,激勵鬥志。那時活躍部隊生活、鼓舞鬥志的一個重要手段,就是唱革命歌曲,開文藝晚會。

  做青年工作的不會教歌曲不行,不會演戲不行。不僅青年幹事要做,一些部隊的首長也帶頭唱歌、演戲。在福建建寧縣開晚會時,師長陳光、師政委劉亞樓都上台演戲。軍團的首長聶榮臻政委、羅瑞卿同志也都上台演過戲。

  在蘇區兩次演戲,王宗槐都男扮女妝。一次,在江西黎川縣演《蘇區景》這齣戲時,王宗槐扮蘇區姑娘,逼真地做繡花、刺花的動作,還要唱:「蘇區好地方,到處是天堂,蘇區地方天下都可愛,紅軍戰士堅決來保衛」。

  另一次晚會演《小放牛》,作戰參謀許旭東扮牧童,王宗槐扮姑娘。姑娘和牧童一問一答,答不出就不讓過路。歌詞大意有:

  「共產黨宣言什麼人起草?」

  「馬克思!……」

  「十月革命誰來領導?」

  「列寧!……」

  「什麼人是中國工人的領袖?」

  「蘇兆征!」

  「什麼人在中國做農運最早?」

  「彭湃!」……

  長征途中打土豪

  1934年九十月間,第五次反「圍剿」作戰,已持續了一年之久。中央蘇區紅軍雖竭盡全力,奮力殺敵,給敵以重大殺傷,但已陷入極為被動的境地。紅軍傷亡嚴重,中央蘇區僅剩下瑞金、會昌、於都、興國、長汀等狹小地區。10月中旬,王宗槐所在的部隊接到緊急命令,撤出戰鬥,從興國附近陣地趕到於都地區集結待命。

  10月16日黃昏,王宗槐下到特務連,隨特務連渡過於都河,向南行軍。王宗槐與特務連指導員歐陽明走在一起議論,以為紅軍要反攻了呢。過了幾天,前頭部隊在新田、古陂打了個勝仗,打垮了敵廣東部隊,突破了敵人設在安西的封鎖線,進入廣東南雄縣境內。當時宣傳隊編了「勝利渡過於都河,新田、古陂打勝仗」的歌詞,鼓動部隊。

  11月8日,紅軍部隊在湖南汝城至廣東城口間突破了敵人又一道封鎖線。

  敵人在粵漢鐵路沿湖南、廣東一線,布置了20萬重兵,設立了第三道封鎖線,企圖阻止紅軍於贛江以西、粵漢鐵路以東。此時,1軍團首長命令2師4團占領樂昌以北、粵漢路旁的制高點——九峰山,以對付樂昌方向敵人的襲擊和堵截,掩護中央縱隊等部隊安全通過封鎖線。

  11月15日,紅軍從良田至宜章間突破敵人的封鎖線。向蘭山、嘉禾地區西進的途中,要通過一座大王山,在—個三岔路口,2師先頭營接到命令:先頭營繼續向南,警戒樂昌之敵:掩護主力過大王山。

  王宗槐隨先頭6團3營離開主力,向南沿著石頭疙瘩路走了十來里地,發現路旁有個較大的村莊,村裡有座漂亮的大瓦房,房頂、山牆上都壘著一道高高的防火牆。一看這房子就知道,這準是土豪。打了土豪,不僅全營同志的供給有了保障,而且可以接濟貧苦農民。3營長當即決定打這家土豪。

  村南有不少土丘和墳包。副營長郭玉探指揮戰士把機槍朝這些高地上一架,用以控制樂昌方向的來犯之敵。為了萬無一失,又派出了1個連,占領了村南兩三里處的制高點。

  營長曾保堂布置警戒的同時,王宗槐和教導員帶著部隊進了村,走訪了幾家貧苦農民,證實了這是一家土豪後,進了土豪家。

  這家財主真富,糧食堆積如山不說,光是廣東出的銀元(每塊重五錢)就抬出了兩大籮筐。見財主搜颳了這麼多錢,更激起戰士們的仇恨。戰士們每人只帶了幾塊銀元交黨費,其餘全交給當地老百姓。群眾高興得流出眼淚。

  1935年1月,紅軍突破烏江後,直奔遵義。

  擔任先頭團的是2師6團,先頭營仍由6團3營(3個步兵連、1個機槍連)加上師偵察連擔任。王宗槐仍然隨先頭營行動,營長楊尚儒。

  遵義有新城和老城,新城無城牆。上午,3營追到了遵義新城。守敵已經逃跑了,戰士們一擁而進,把紅旗插到一座房子上,大搖大擺地走在遵義城內的街道上。

  3營進城不久,紅4團到了。師部和其他部隊也相繼進了城。師司令部和政治部安在新城。連飯都來不及吃,軍團首長命令4團繼續向北追擊敵人,乘機攻占婁山關、桐梓;6團也向婁山關方向警戒。

  部隊出發後,師政治部首長令王宗槐帶著師部警衛排兩個班到遵義老城去打土豪。老城的敵人也不敢憑藉建築物頑抗,早已逃得無影無蹤了。王宗槐了解到,敵師長柏輝章一向很壞,這人的腿有點瘸,群眾稱他「柏拐子」。他在遵義城裡有處別墅。

  王宗槐進了老城,頭一件事,就是去「柏拐子」家清算罪行。根據群眾的指點,戰士們很快找到了他的住宅。柏宅隔壁是天主教堂,王宗槐讓一個班看守教堂,其餘的跟著自己進「柏拐子」家。

  這是一座兩層的木樓,有涼台,挺闊氣。遺憾的是,白銀都叫「柏拐子」帶走了,家裡沒有搜出什麼錢,只搜出許多衣物、布匹,還有不少點心。

  王宗槐和戰士們便把那些適合部隊穿的衣服挑出來,裝在籮筐里,其餘的抱到樓上涼台上。涼台下是一條小街。我們走在上邊往下扔衣服,街上的群眾就在下邊搶。

  隨後搜了教堂,沒有搞到更多的東西,挑選了一些衣物,連同「柏拐子」家的,裝了三、四擔。把這些「軍需品」護送到師部。

  不斷進步

  抗日戰爭爆發後,王宗槐任八路軍政治部青年科科長,晉察冀軍區第3分區政治部主任、第4分區副政治委員,參加百團大戰和晉察冀邊區1941年秋季反「掃蕩」。1943年9月入中共中央黨校學習。

  抗日戰爭勝利後,王宗槐任晉察冀軍區政治部組織部部長,晉察冀野戰軍第4縱隊副政治委員,華北軍區第3縱隊政治委員、第63軍政治委員,率部先後參加平津、太原、蘭州、寧夏等戰役。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王宗槐任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組織部副部長、青年部部長、幹部部副部長、秘書長,高等軍事學院政治部主任、副政治委員,昆明軍區副政治委員。1975~1982年任人民解放軍第二炮兵副政治委員。是第二、第三屆全國政協常務委員。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曾獲二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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