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僑小英雄:葉飛

2024-08-08 05:24:30 作者: 王一楠、李一星
  他14歲開始參加一些秘密革命活動,跟著團員們一起出去散發傳單,貼標語。16歲的他被以「共產黨嫌疑犯」,按「危害民國治安罪」投入死囚牢監禁。同志們把他裝扮成一個回娘家的婦女,坐在轎子裡,扎著頭巾,穿著小腳女人的鞋……。洋面山會議上,在最後抉擇的關鍵時刻,他當機立斷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參與創建閩東蘇區和游擊武裝,領導軍民堅持了三年游擊戰爭。他21歲任中共閩東特委書記、閩東軍政委員會主席兼紅軍閩東獨立師政治委員,後來成為新中國軍區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

  歸國小華僑

  1914年5月6日,葉飛出生在菲律賓呂宋島的一個叫迪阿旺的山區小鎮上。

  父親葉孫衛,原是福建省南安縣的貧苦農民,家有破室兩間,薄地半畝,生計無著,結婚後數月跟隨同鄉飄洋過海去了菲律賓。像無數「唐山客」一樣,他開始做苦工,略有積蓄後做點小買賣。歸國無期,就在異國他鄉娶妻育子,先後生下六男兩女,第二個兒子取名啟亨,就是後來的葉飛。

  生母明嘉洛·琵甘,是菲律賓人,迪阿旺老居民,家有一片椰林,是從父母那裡繼承來的。菲律賓受西方影響較深,小家庭制,婦女和男人一樣有繼承權。葉孫衛和明嘉洛·琵甘各開小店,各自獨立經營。

  葉飛出生時,算得是小康之家了。

  葉飛剛滿5歲,父親就把他和比他大2歲的哥哥啟存帶回祖國讀書。葉孫衛常對葉飛兄弟說:「中國人在海外受欺侮,就是因為國家太腐敗,所以你們自己要爭氣,」要他們不要忘記祖國,不要丟掉中華民族的傳統。

  1919年,葉孫衛帶著啟存和啟亨,回到故鄉福建省南安縣金淘區深鞍占石村。葉孫衛回到家鄉一個月,就被土匪「綁票」,好不容易贖回來,就匆忙離鄉出國,以後就再不敢回來。從此,葉飛兄弟倆就由家鄉的母親撫養。

  海外一個生母,祖國一位大母,是當年華僑普遍的辦法,「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嘛。家鄉的母親姓謝,至今掛在占石村葉家老宅客堂的照片上題著:謝氏賓娘。她像僑鄉女性一樣,在故鄉收一個養子,苦撐家業,葉飛和啟存回到家鄉,她就像親生兒子一樣來撫養。

  葉飛兄弟倆回鄉後先讀私塾,念的是《三字經》。那時他倆只懂菲律賓語,不會家鄉的閩南話,上課時什麼也聽不懂。只見教書先生搖頭晃腦,抑揚頓挫,口中念念有詞,不禁嘻嘻笑起來。這下可闖了禍,先生拿著竹板戒尺打手心。好在小孩學說話很容易,大約兩三個月時間,他倆學會了家鄉話,還學會讀寫一些漢字。第二年,他們進了深鞍完全小學。

  小學離村子很遠。葉飛兄弟帶著兩塊紅薯做午飯,沿著山間小路去上學,走累了就在半路上的大尖石上休息。

  啃著紅薯,念完了小學,又在數學教師葉驥才的幫助下,兄弟倆到廈門去讀了中學。

  葉驥才是葉飛革命思想的啟蒙人。那時正屬中國大革命的高潮,葉老師是國民黨左派,經常給學生們灌輸一點進步思想。當1925年葉飛兄弟高小畢業時,由於國際資本主義世界經濟危機,葉孫衛陷入經濟困境,告訴葉飛兄弟倆:只能供一人升學,另一人回到菲律賓幫他經商。葉驥才去信說:你兩個兒子都是高材生,中途輟學太可惜了。

  葉孫衛終於讓兄弟倆一起去廈門上中學。

  走革命道路

  廈門是個海濱城市,在鴉片戰爭後就是「五口通商」的港口之一,是中外交往較多的城市,交通便利,當時就有定期班輪到上海、香港。文化也比較發達,思想很活躍。葉飛在這裡讀中學的時候,正是大革命的高潮,各種思潮湧進這個小島,革命氣氛很濃厚。


  在廈門中學,兄弟倆接觸要好的同學、朋友都是傾向左派的,還有葉老師介紹的左派的「大朋友」,也經常給他們講一些革命道理。兄弟倆還和同學們經常傳看一些革命的書刊,開始接觸馬克思主義。

  《新青年》、《嚮導》是葉飛最喜歡看的刊物,也看《共產黨宣言》等共產主義運動的普及讀物,但當時還看不懂,比較易懂的是布哈林的《共產主義ABC》,無政府主義的書也讀過一點。

  雖然這時葉飛對共產主義思想的認識還是初步的、模糊的,但是,蔣介石國民黨的叛變革命,大肆捕殺共產黨人,白色恐怖沒有把他嚇住,反而使他認清了國民黨蔣介石的反動面目,認識了共產黨才是真正革命的。

  中國革命的希望在於共產黨,因為當時被國民黨殺害的共產黨人中的很多人葉飛都是認識的,他們都是堅決革命,很純潔、正直的青年,這時,葉飛才堅定地接受了共產主義思想,下定決心走革命的路。那年,葉飛才14歲。

  四一二蔣介石反革命政變後,當時廈門黨團組織遭到破壞,但火種依然存在,革命活動轉入地下。葉飛開始參加一些秘密活動,由於年紀太小,還不到入團的年齡,算是外圍的成員吧,便跟著團員們一起出去散發傳單,貼標語……

  到了1928年下半年,福州、廈門的黨團組織開始恢復。這年葉飛15虛歲了,勉強到夠入團的年齡了。廈門的團市委書記葉貴煌找葉飛談話,介紹他加入「C·Y」(即共青團的簡稱),並交給他入團後的第一個任務:在十三中學發展團員,建立團支部。

  很快葉飛就介紹了二哥啟存和一位姓郭的同學入團,並建立了支部,擔任支部書記。這個團支部主要是做學生工作,組織讀書會,團結進步青年。

  這年冬天,團市委書記葉貴煌再次找葉飛談話,問他中學畢業後的打算。葉貴煌告訴他:根據你的工作表現和個人素質,組織上打算培養你,但這就要脫離學校,脫離家庭,放棄升學,完全轉入地下。他問葉飛有什麼想法。

  葉飛當時滿腔革命熱忱,確實沒有什麼個人打算,便回答說:只要是組織需要,幹什麼都可以。於是葉飛下定決心,並說服了二哥,不參加即將來臨的畢業考試,不要文憑了,並且給家鄉和國外的父母去信說:中學畢業了,和朋友到日本留學,由朋友負擔學費,家裡就不要再寄錢了。這當然都是假的,只是以此為藉口斷絕了與家庭的關係。

  「共產黨嫌疑犯」

  1930年7月,葉飛代理共青團省委書記時,在廈門被國民黨反動當局逮捕。這次被捕與當年轟動一時的「廈門劫獄」事件有關。

  1930年5月,由中共福建省委軍事部長陶鑄率領特工隊,只用了20分鐘,乾脆利落地劫獄成功,救出被關押的共產黨幹部40餘人。等到大批軍警趕到,全部人員已坐船揚帆遠去。

  國民黨當局惱羞成怒,大肆搜捕,把剛從福州歸來接替工作的葉飛等3人,作為「嫌疑犯」捉去了。被捕後,先押在廈門警備司令部的軍法處,由於搜查時沒有抄到任何證據,3人又一口咬定是到廈門來讀書的外地學生,軍法處只好把他們移解地方法院,以「共產黨嫌疑犯」,按「危害民國治安罪」投入死囚牢監禁。

  死囚牢里的犯人都是些被判死緩、無期徒刑或二十年以上徒刑的重犯,大多是些亡命之徒。每間牢房都有所謂「犯人頭」橫行霸道,死囚號的「犯人頭」更是殘暴,其他犯人都要侍候他,家裡送來的東西要給他一半,不給就整你。但奇怪的是,這些亡命之徒對政治犯卻很尊重,不敢欺負。


  獄中生活十分艱苦,擁擠陰濕的牢房,石板地鋪上稻草就是床,吃的是霉米爛菜,3人的身體便一天一天地虛弱下去。葉飛設法給家裡人寫了一封信說:到日本留學兩年,回到廈門後因參加愛國活動,被當作政治犯逮捕,關在監獄。家中得訊後,二哥啟存專門從菲律賓趕回廈門來探望。

  二哥來探監,使葉飛3人終於和組織有了直接聯繫。菲律賓家庭每月都寄一些錢來零用,二哥每星期來探視一次,這給他們解決了大問題。

  一年半的獄中生活終於熬過來了,這對葉飛來說,是參加革命後的第一次嚴峻的考驗和磨鍊。由於在獄中和組織接上了關係,所以葉飛出獄那天,組織上派葉飛的二哥接他們到機關去住,一星期後,葉飛因在廈門已經「紅」了,不宜再在廈門工作,組織上便調他去福州擔任團市委書記。

  穿上新娘的綢衣

  1932年下半年,中共福州中心市委派葉飛到閩東地區巡視工作,以後,從1933年至1937年,葉飛一直在閩東進行革命鬥爭,其中包括閩東三年游擊戰爭。

  1933年冬天。閩東福安縣有一個叫獅子頭的地方,離縣城約有六十多里,是個渡口,由賽歧到福安一定要在這裡過渡。這個渡口有家客店叫獅子頭客店,是一座孤零零的上下兩層的木頭房子。

  這裡是個交通要道口,往來的人很多,黨的同志在這裡接頭,不容易引起人家注意。這個客店實際上是閩東地下黨的一個交通站。

  有一天,葉飛約一個同志中午12時到這個客店接頭。

  一大早,葉飛就從山上游擊隊的根據地下來,中午到了客店。他先在樓下坐一坐,接頭的同志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到了,店主人就把葉飛帶到樓上吃飯。

  樓上就是接頭的地方,只有葉飛一個人在吃飯。這時,葉飛聽到樓梯響,有人上樓,開始以為是來接頭的同志到了,回頭一望,不對,上來了3個人,葉飛都不認識,不禁大吃一驚。

  就在這時,那3個人從樓梯口幾步跑過來,葉飛還來不及掏槍,就被他們按住,並朝葉飛開槍。

  葉飛頭部中彈,倒在樓板上,鮮血淋漓。那3個人搜去了葉飛身上的手槍和筆記本,就離開了。

  此時,葉飛的頭腦還清醒,聽到他們下樓的聲音,便抬頭一望,這下壞了,原來只下去了兩個,還有一個留在樓梯口正看著葉飛死沒死。

  那人一看葉飛抬頭,就大叫起來「還沒死!還沒死!」又跑過去朝葉飛又連開三槍,葉飛竟還沒有死!接受了第一次的教訓,他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又過了好久,周圍悄無人聲,葉飛才抬起頭朝四周探望,確實沒有人啦。於是,拼著勁,慢慢爬,爬下樓,歇一會再爬,爬出門,再歇一會,一直爬到屋後小水溝,終於昏過去了。

  獅子頭村有黨支部,有農會,群眾基礎好。聽到槍聲,知道有情況,等到下午4時,路上已無行人,黨支部派人把昏死在水溝邊的葉飛抬回村里,並請鎮上醫生治療,終於把昏死了十多小時的他救醒了。

  那3個人是福安縣國民黨特務隊的,當從筆記本上發現是葉飛,又派人來搜查,搜查不到,就派部隊封鎖方圓十里的路口。到處搜尋,整整折騰了一個星期。

  由於獅子頭村的同志保密工作做得好,一點沒暴露。慢慢地,敵人放鬆了,撤了哨。

  封鎖一撤,同志們就決定想辦法把葉飛送到山上游擊隊的根據地去,這樣才能完全脫險。


  然而,脫險也不容易啊!從村里到山上一路上不安全,得想個周全的辦法才行。同志們想出了一條妙計。

  那時福安農村的婦女還裹小腳,家境好一點的婦女回娘家要坐轎子。同志們便想到,把葉飛裝扮成一個回娘家的新娘,坐在轎子裡,轎簾一放,外面的人看不見,便於隱蔽。

  上路的那一天,同志們給葉飛穿上新娘的綢衣,包括給他找來小腳婦女穿的鞋,雖然就穿進兩個腳趾;頭上的傷口處就用婦女出門時的頭巾包上,只露出兩隻眼睛;坐進轎子後,他們還在葉飛膝上蓋上一床棉被,只露出一點小鞋尖。為了不露—點破綻,還按當地回娘家的風俗,安排了一個隨著轎子走的小孩,一同上路。

  一切準備停當後,同志們抬著葉飛就出發了,一直抬到山上。葉飛終於脫險了。

  在山上治療了一個多月,養好了傷,葉飛又投入了新的戰鬥。

  組建閩東獨立師

  1933年11月20日,曾在上海抗日的19路軍將領在福州打出了抗日反蔣的旗號,成立人民革命政府,即所謂「閩變」。

  一處點火,四處開花,不到40天,福安全縣農村紅成一片。過去鬥爭失敗的區域,都公開起來收繳反動武裝,組織赤衛隊,打土豪,肅清反革命。鄰近各區也隨之響應,寧德龜山一帶的大刀會成員紛紛參加革命。

  各縣先後成立了縣革命委員會。1934年1月,在賽歧成立了閩東革命委員會。2月,在柏柱洋召開了閩東工農兵代表大會,成立了閩東蘇維埃政府,馬立峰當選為主席,葉秀藩為副主席,設有組織、土地、財政、糧食、軍事、肅反、交通等7部。

  1934年8月,北上抗日先遣隊逼近福州北郊的大小北嶺,襲擊城郊王莊機場,威逼福州。經過一晝夜的強攻,占領了敵軍一些陣地和城西關的主要街道,但未能攻克福州,遂向閩東轉移。

  抗日先遣隊進入閩東地區後,在連江獨立13團配合下,打開羅源縣城,繼續北趨寧德。葉飛帶閩東獨立2團趕到赤溪,與他們勝利會師。

  在軍團部,葉飛見到了中央代表曾洪易(後叛變),還見到了軍團長尋淮洲、政治委員樂少華、參謀長粟裕、政治部主任劉英等同志。

  尋軍團長他們聽取了葉飛匯報閩東情況後表示讚許,並提出:閩東的黨政工作已有統一領導,應該建立一支主力。

  當葉飛問軍團長有什麼困難需要閩東地方黨幫助解決時,軍團長告訴葉飛:離開根據地,長途跋涉轉戰千里,兵員補充缺乏來源,傷病員也無法安置,確有很大困難。

  葉飛便主動問道:「你們要不要補充新兵?」

  軍團長頗為吃驚地問葉飛:「你們有辦法嗎?」

  葉飛說:「別的辦法沒有。蘇區嘛,群眾起來了嘛,這個行。你們要補多少新兵?」

  軍團長考慮了一下問:「300行不行?」

  葉飛說:「行,你們是有槍沒有人,不像我們是有人沒有槍。」

  軍團長又考慮一下問道:「500行不行?最好能有1000,能不能在3天之內動員好送到部隊?」

  葉飛說:「行,不要說1000,3000也行。就是時間要長一點,總要一個星期吧。」

  隨後,閩東獨立2團配合北上抗日先遣隊打開穆陽後,籌集了3萬現洋和50擔煙土。停留3天後,紅7軍團接收了動員來的1000多翻身農民參軍。


  此時,因為敵47師尾隨追來,北上抗日先遣隊隨即離開穆陽向閩浙邊政和、慶元方向轉移。

  紅7軍團北去後,還有1000多翻身農民已經集中,參加紅軍的熱情很高,卻追趕不上他們了。閩東特委認為:既然把新兵動員起來了,解散回家是要泄氣的,不如根據尋軍團長建議,將其補充到部隊,建立一支主力部隊。

  紅7軍團離開時,留下了的100多名傷病員,裡面團、營、連、排幹部都有,這是一筆寶貴財富;又將羅源戰鬥所繳獲槍枝交給連江獨立13團,多餘的百餘支步槍交給閩東獨立2團。有槍有兵有幹部,成立主力部隊的條件已經具備了。

  9月,葉飛親自到連江帶領獨立13團到達寧德桃花溪地區,隨後福安的獨立2團、壽寧獨立營也開到桃花溪集中。在寧德桃花溪地區著名古剎天柱寺宣布成立中國工農紅軍閩東獨立師,轄3個團,以福安獨立團為第1團,以連江獨立團為第2團,以壽寧獨立營為第3團。師長馮晶泰,副師長賴金標,葉飛任政治委員。

  獨立師成立後,立即向咸村周寧挺進。在半個月中,消滅民團數處,繳槍200餘支,開闢了周寧、壽寧、政和邊界的新蘇區,掀起了新的革命熱潮。

  洋面山會議當機立斷

  1935年1月,敵人以5個師兵力分四路向閩東蘇區進行「圍剿」,這是閩東地區堅持三年游擊戰爭的開始。由於一直沒有和黨中央取得聯繫,閩東不了解中央紅軍長征和北上抗日先遣隊失敗的情況,因而對戰局變化沒有準備,直到敵人部署就緒,閩東特委和獨立師已經陷入敵軍重重包圍之中,才在福安洋面山上召開了緊急會議討論對策。

  閩東獨立師政治委員葉飛主持了這次會議,出席的領導人為代理特委書記詹寅、閩東蘇維埃主席馬立峰、獨立師師長馮晶泰、副師長賴金彪、政治部主任葉秀藩等,閩東地區從未經受過規模如此之大的敵人「圍剿」,缺乏經驗,會上發生了激烈的爭論。

  一種意見是詹寅等地方同志提出的,主張堅決保衛蘇區,「和蘇區共存亡,與敵人決一死戰」;另外一種主要是獨立師領導同志的意見,他們反對與敵糾纏,更反對與敵硬拼,認為和敵人硬拼一定會失敗。

  在最後抉擇的關鍵時刻,葉飛當機立斷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肯定保衛蘇區的想法,沒有蘇區就沒有立足之地,但硬拼「決一死戰」是錯誤的;肯定獨立師負責同志基本點是對的,但理由不充分。

  葉飛總結閩東地區兩年來的基本經驗,即一個縣只要有一支服從黨的領導、鬥爭堅決、紀律好的紅色武裝,就可以支持一個縣的革命鬥爭,即使這個縣被敵人鎮壓下去了,總可以恢復。

  葉飛認為:只有保存了有生力量,保存了獨立師,才能堅持鬥爭;如果獨立師被消滅了,閩東蘇區也就垮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的這番道理,終於被與會同志所接受。

  於是,葉飛提出了三條意見:一、把閩東蘇區變成游擊區,從此轉入游擊戰爭;二、獨立師要跳出包圍圈,但要打一仗再走,不打就走,不僅地方幹部和群眾思想不通,就是獨立師的戰士(基本上都是本地人)也想不通;三、如何打,要好好研究,不能硬拼,也不要糾纏,給敵人一個打擊就行。

  緊急會議結束,天也快亮了,特委負責同志詹寅、馬立峰等立即分赴各地傳達、部署。

  第二天,獨立師即在洋面山後面的彭家山與敵新10師展開作戰,由彭家山一直打到堵坪。激戰終日,敵人傷亡很大,我軍傷亡也不小。


  這是獨立師成立以後進行的最大的一次戰鬥,是一個消耗戰。但這一仗給深入蘇區的敵人以迎頭痛擊,對於以後堅持閩東三年游擊戰爭是有意義、有作用的。

  當晚,獨立師即由堵坪經上白石附近(福安與浙江泰順交界處)轉移到壽寧地區。到達壽寧三岔嶺時,遭敵軍伏擊,副師長賴金彪犧牲。當晚突破包圍,退到政和,又轉到周墩,最後轉移到寧德的楊梅岔。

  這時,獨立師只剩下500多人,但主力保存下來了,跳到蘇區外圍定(德)屏(南)古(田)邊區開展游擊戰爭。

  此時的葉飛只有20歲。

  輝煌人生

  抗日戰爭爆發後,葉飛任新四軍第3支隊6團團長,曾率部夜襲滸墅關,火燒上海虹橋日軍機場。後北渡長江,任挺進縱隊政治委員兼副司令員、蘇北指揮部第1縱隊司令員兼政治委員,曾指揮郭村保衛戰和參加黃橋戰役。

  1941年皖南事變後,葉飛任新四軍第1師1旅旅長兼政治委員和蘇中第3分區中共地委書記、副師長。1945年任新四軍第1師師長兼蘇中軍區司令員和中共蘇中區委員會書記、蘇浙軍區副司令員,曾參與指揮車橋、天目山等戰役。

  解放戰爭時期,葉飛任山東野戰軍第1縱隊司令員,華東野戰軍第1縱隊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第1兵團副司令員兼第1縱隊司令員,先後參加宿北、魯南、萊蕪、孟良崮、豫東等戰役。1949年任第三野戰軍10兵團司令員,參加渡江、上海戰役後,率部南下解放福建,任福建軍區司令員,繼指揮部隊迅速殲滅國民黨殘餘武裝力量和土匪,鞏固了海防。

  1953年起,葉飛任中共福建省委第二、第一書記,福建省省長,南京軍區副司令員,福州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福建省政協主席,中共中央華東局書記處書記。1975年後任國家交通部部長,人民解放軍海軍第一政治委員、司令員。是中共第八屆中央候補委員、中央委員(1966年遞補),第十屆中央候補委員,第十一、第十二屆中央委員,第六、第七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第一至第三屆國防委員會委員。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和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著有《葉飛回憶錄》(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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