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的活躍分子:楊秀山

2024-08-08 05:24:46 作者: 王一楠、李一星
  他在兒童團時就勇敢地進行抓賭、反封建迷信,禁菸和抗租、減租等鬥爭。16歲的他為能加入紅軍,敏捷地擠進人群中,悄悄地用腳將幾塊殘磚撥到腳下……入伍一個月後,他就參加了戰鬥,當敵人的子彈直射來時,他沒有利用地形地物隱蔽自己,卻更快速地朝前衝去。相反,當敵人的子彈鳴鳴地從頭頂上飛過時,他卻急忙臥倒隱蔽。他既是指揮員,又是戰鬥員,像虎一樣勇猛,像鹿一樣靈活,在彈雨和硝煙中跑來跑去,向敵人投彈、射擊。他21歲任紅2軍團4師副政治委員,後來成為新中國人民解放軍訓練總監部院校部副部長,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軍校部副部長,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

  革命活動的積極分子

  1914年9月8日,楊秀山出生在湖北沔陽洪湖北岸口鎮萬寶村的一個佃農家裡。這個家庭是方圓幾十里最窮的。

  楊秀山8歲那年,被送到舅舅教書的一所私塾里啟蒙讀書。兩年後,父母無力再供他繼續上學,他只好離開了學校。

  12歲時那年,楊秀山被迫到地主家裡當了放牛娃。

  1928年春天,新春的爆竹稀稀拉拉在空中放響,大革命失敗後曾經一度低沉的革命大潮又一次涌動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土地革命運動,如燎原烈火,到處熊熊燃燒。共產黨在沔陽縣的秘密活動也日益活躍。除峰口、府場、仙桃和楊樹峰等鎮駐有國民黨軍隊以外,兩陽縣東南部的廣大鄉村,已經成為農民革命運動員紅火的地區。

  萬寶村的人們私下裡都在嘰嘰喳喳地議論:「共產黨回來了。」「窮人要有好日子過了。」

  這天,萬寶村的人們一早起來,驚喜地看到牆上、橋上和樹杆上張貼了許多標語和傳單。一些膽大的人們紛紛去看。楊秀山也去了,只見那上面寫著:「取消高利貸」、「反對貪官污吏」、「窮人不還富人的錢」、「佃農不向富農交租」、「實行八小時工作制」、「不准剝削工人的血汗!」還有共產黨的十大政治綱領,號召窮苦農民組織起來,進行土地革命,建立工農政權。

  楊秀山看了砰然心動,共產黨真是替窮人說話哩,這些話真說到窮人心裡去了。

  窮人盼共產黨,楊秀山也盼共產黨。

  這年仲夏的一個傍晚,他吃過晚飯,正忙著點火給牛熏蚊子。這時,上私塾時高他幾個年級的同學曾祥玉來找他。

  這個晚上,曾祥玉給他講了窮人為什麼窮,富人為什麼富,講了共產黨的主張,還講了窮人求解放的道理。「等蘇維埃勝利了,窮人不受富人的壓迫了,還要過上電氣化的生活哩!」

  從這以後,楊秀山和曾祥玉見面次數越來越多,每一次見面,楊秀山都從曾祥玉那裡學習新的道理,汲取力量。他覺得自己真正長大了。

  很快,楊秀山由一個革命的同情者,成為革命活動的積極分子。他立下了新志向,決心為窮人的翻身解放,為天下的放牛娃們過上好日子,干一番大事業。

  1929年冬天,15歲的楊秀山加入了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當時共青團還沒有公開化。入團這天,已經是共青團支部書記的曾祥玉作為他的介紹人,領著楊秀山和一個叫許福堂的青年人,舉行了簡單而又莊嚴的儀式。楊秀山舉起左臂緊握拳頭,發出堅定誓言:忠於革命,嚴守秘密,永不叛團!

  從此,楊秀山成為一名共產主義戰士,開始走上了為窮苦大眾謀求解放的漫長的革命征程。他的父親楊新早也在這一年秘密加入農民協會,翌年又加入農民赤衛隊。

  此時,洪湖根據地已初步形成,革命鬥爭日益高漲,共產黨鄂西特委在沔陽廣大農村建立了蘇維埃政權,成立了兒童團、少先隊、婦女會和赤衛隊等群眾組織。楊秀山參加了兒童團,宣傳群眾,學唱革命歌曲,在禁止婦女包腳、禁賭、抓賭、反對封建迷信,禁止抽鴉片煙和抗租、減租等鬥爭中,常常有他活躍的身影。

  入伍一個月便參加戰鬥

  隨著政治鬥爭和經濟鬥爭的開展,紅色武裝鬥爭也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1930年3、4月間,紅軍攻占了峰口鎮。沔陽縣黨委、縣團委和縣蘇維埃政府,都搬到鋒口鎮。軍事上的勝利,鼓舞了蘇區廣大人民群眾,紅軍的影響日益擴大,吸引著許多貧苦青年踴躍參加紅軍。

  5月的一天,楊秀山參加了中國工農紅軍第6軍,被分到了中隊二分隊。

  從這一天起,楊秀山成為一名光榮的紅軍戰士,開始了他漫長的職業革命軍人的生涯。

  1930年6月,紅6軍從朱何出發,由遲八口渡長江,向江南的石首縣行動。隨後又繼續前進到了湖南省華容縣桃花山的墨山鋪附近。


  紅軍進入湖南,引起湘敵極大的注意,何健的兩個團急忙趕到墨山鋪,企圖阻止紅軍前進。一時間,氣氛驟然緊張起來。新戰士中間,私下裡議論紛紛:「聽說了嗎?要打仗了。」「你看我這心跳的,像揣只兔子,你害怕嗎?」

  班長說:「別害怕,到時候,看我的,我怎麼做,你們就怎麼做。」班長比楊秀山大兩三歲,是個老兵了,他打過仗,有經驗。楊秀山信他,服他,決心聽班長的。

  根據上級的命令,這天一早,二中隊在一座山頭上占領了陣地。正當楊秀山又興奮又緊張地等待戰鬥打響時,只聽「砰砰……」幾聲槍響,緊接著槍聲像爆豆子一樣從山腳下響起。很快敵人排成散兵線,一邊打槍一邊往山上衝來。

  「打!」分隊長的口令剛落,班長手裡的槍響了,沖在前面的一個敵兵雙手一揚,把槍丟在一邊,倒下去再沒有起來。

  「打中了!打中了!」楊秀山高興地歡呼起來。班長沒有答話,眼睛依然盯著前面的敵人,嘴角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戰鬥越來越激烈,紅軍頑強地抗擊敵人的進攻。

  如果說,戰鬥剛剛打響的時候,楊秀山還有點膽怯、有點緊張的話,此時,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像一頭不畏虎的初生牛犢,也像一頭髮怒的小雄獅,隨著呼嘯的隊伍,邁過一道道田坎,攀上一個個山坡,向敵人猛衝猛打。

  「沖啊,殺呀!」在一片喊殺聲和槍聲中,楊秀山憑著一股靈活勁,很快就衝到前面去了。

  「楊秀山!楊秀山!」班長突然發現,剛才還緊跟在身邊的楊秀山不見了,連忙呼叫起來,在班裡楊秀山年齡最小,個子最矮,班長處處關心著他。正著急時,前面十多米開外,出現了楊秀山的身影。剛想舒口氣的班長,不由得又把心提到嗓子眼兒,楊秀山運動在敵人火力之下,當敵人的子彈「哧——哧——」地直射來時,他沒有利用地形地物隱蔽自己,卻更快速地朝前衝去。相反,當敵人的子彈鳴鳴地從頭頂上飛過時,他卻急忙臥倒隱蔽。班長急得直跺腳:「哎呀,搞反了,搞反了。」對他這種違反常規的戰術動作,戰友們無不感到奇怪,以為他玩什麼新招呢!

  只見他衝到半山腰,被敵人猛烈的火力封鎖了去路。他就勢一滾,隱蔽在一塊石頭後面。但是,這塊不大的石頭後面已經隱蔽著兩個戰士,他只好擠在邊上。這時,敵人的一梭子彈掃射過來,打得石頭火花四射,石片四濺。頓時,他那僅穿著短褲、又沒扎綁腿帶的小腿被擊中,幾處傷口鮮血直流。因為他只顧瞪著眼觀察前面的敵情,腿上負傷,渾然不覺。旁邊的戰友發現了,驚叫起來:「你負傷了,快去包紮一下。」這時,他才感到傷口灼疼灼疼。過去聽老兵講過負傷流血,不知道什麼滋味,現在親身體驗到了。他活動活動腿腳,還能動彈,說明沒傷著骨頭,便放心了,說:「不礙事,過幾天換塊新皮就好了。」

  經過激烈戰鬥,紅軍終於將敵人打垮了。

  送密信

  1932年夏天,楊秀山在姚家台開設聯絡站,取得出色的成績,贏得了上級的信任,從此,上級的許多重要信件都交給他傳遞。

  這一天,縣委書記從9師師部回來,拿出一封信遞給楊秀山:「這是賀軍長、關政委給夏主席的信,指定你去送。」

  夏主席是湘鄂西中央分局主席夏曦,他住在監利的新溝嘴。

  由於信件的重要性,為防萬一路上有個閃失,楊秀山說:「是不是派個人同我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好吧,就派他同你一起去。」縣委書記指了指站在旁邊的通信員。

  楊秀山有點失望,本來他指望能派個年齡比他大,有經驗的人同行,沒想到派這麼個比他還小的娃娃。他默不作聲,將信件仔細地放進衣服的夾層里,認真地做好出發準備。

  大陽偏西,灼人的暑氣稍稍退去,楊秀山出發了。

  天黑以前必須渡過西荊河,因此,一上路兩人的腳步不知不覺地加快起來。等到過了西荊河,紅日已經西沉,夜色正在逼近。

  前面來到一個村莊。

  他倆剛走到村口,突然,看到不遠處的一家屋檐下,坐著四、五個國民黨兵。他們正在抽旱菸,腳跟前放著幾個籃子,籃子裡裝著南瓜、豇豆等蔬菜,看樣子是到村里來搞菜的伙夫。

  這時,敵人也發現了他們,直向他們招手:「老鄉,過來,過來!」

  肩負重任,決不能落入敵人手裡,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秀山猛地轉過身子,嚓地往村外跑去,一頭鑽進一塊芝麻地里身後,傳來敵人一陣緊似一陣的吆喝:「站住,老子開槍了!」


  不知跑了多久,他發現除了自己「呼哧」的喘氣聲和「冬冬」劇烈的心跳聲外,四周空寂無人,那個同伴不知什麼時候跑散了。信呢?他趕緊摸摸身上,還好,藏在衣襟夾層里的信沒有丟失,懸到嗓子裡的心才放了下來。他知道,這次任務只能靠自己去完成了。

  有了這次意外,他變得格外警惕,避開大路,繞過村莊,專撿小路無人的地方,朝著新溝嘴方向奔去。

  到達新溝嘴,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當他風塵僕僕地出現在夏曦的秘書面前,將帶有體溫的信件交出來時,這位秘書感動了,說:「你一路上辛苦了。現在你趕緊去吃飯睡覺,好好恢復體力,等待執行新的任務。」

  大約下午三、四點鐘,他被人從床上叫醒。那位秘書將一封信遞到他手上,叮嚀道:「這是一封急信,你要儘快送到紅3軍軍部,交給賀龍軍長和關向應政委。」

  這是用藥水寫成的密信,疊成三個指頭寬,他知道,在這張不起眼的紙片裡,深藏著軍機大事哩,可不敢有半點馬虎。他撕開衣服的托肩夾層,小心翼翼地把信藏在裡面,頭上戴個斗笠,防備下雨被打濕。秘書給他兩塊白洋,告訴他不能走老新口,因為那裡可能有敵人,要走新安路。

  從夏曦那裡出來,走到集上,他把兩塊白洋換成小錢,找到一個小飯店,買了一碗井水面(用井水浸的涼麵條),吃飽後開始上路。

  第二天下午,他拖著滿身泥水,趕到了萬里鎮。

  可是,賀龍和關向應率領紅3軍主力,已經轉移了。他只將信交給荊門縣委書記,再想辦法轉給紅3軍首長。

  戰勝艱難困苦的獨特創造

  1930年深秋,紅3軍越過桐柏山,渡長江,經豫、陝、川邊界,轉戰武陵山區,到達湘鄂邊,行程七千里,吃盡了人間千般苦,受盡了常人難以承受的磨難。轉戰途中,紅軍面臨了缺乏子彈、缺醫少藥、穿衣等種種困難能可貴。楊秀山也受到這些困難的磨勵。

  這年冬天,楊秀山只有從洪湖帶出來的兩件單衣、兩條短褲。他的小腿沒有一根綿紗遮掩,凍得膝蓋打不成彎,邁不穩步。他找來一把剪刀,將一條短褲剪成布條做綁腿,把小腿也照顧—下,才勉強過冬。

  第二年的冬天,困難就更大了。原來的單衣短褲早已破成了布條條,勉勉強強地掛在身上,肌膚漏洞百出,擋不住寒冷,也難以遮體。這時,部隊打土豪,搞到一些布,給每人分了一套衣服的布料。

  楊秀山分到的衣料與眾不同,是一塊白布,無法馬上做成衣服,但這當然難不倒他。他找來稻草,一把火燒成灰。白布放進稻灰水裡泡一泡,染出來的布顏色濃淡不一樣,灰一片,白一片,然後再做成衣服穿。對這種不灰不白的衣服,大家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工人裝」。不管好看不好看,只要有衣服穿就很滿足了。可惜他的這套「工人裝」穿了不到兩個月,就開了線,這當然是他不會做衣服的緣故。

  紅軍戰士一年四季穿的都是草鞋,最困難的時候,連草鞋也沒有。襪子更為罕見。

  隊伍又出發了。一天要走120里路,才能宿營。山道彎彎,路石如錐,如鋸。才走了40里路,楊秀山在兩天前打的兩雙草鞋就報銷了一雙。又走了40里路,第二雙又磨穿了底,只剩下幾條布筋了。鞋,鞋,無論如何得想辦法解決一雙草鞋。

  哦,有啦,他忽然想到身上背的一塊布,這塊布有二尺寬,五尺長,是晚上睡覺拿來當被子蓋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敢作別的用。看來,明天穿的草鞋全指望這塊布了。

  到了宿營地,在完成公差後,連夜用那塊布打了一雙布草鞋。

  一次,班裡分到一雙鞋和一雙襪子。襪子分給了一個戰士,鞋子分給了楊秀山,這是他離開洪湖以來第一次同鞋子重新結緣。這個戰士沒有鞋,就把襪子給了他。這雙鞋襪就成了他身上最值錢的東西。輕易捨不得穿,幾經風霜雪雨,直到襪子的底磨破了,已經無法再補,他就把襪底剪掉,將襪筒和鞋口縫起來,又穿了很長一段時間。別人看起來他有鞋有襪,實際上並沒有襪子,現在人們的生活當中,還有誰見過這種襪連鞋?世界上哪個軍隊有這樣的事情呢?只有紅軍戰士,才有這種獨特的創造。

  唯一的一條「被子」用來打了草鞋,那麼睡覺怎麼辦呢?夏天,在產稻穀的地方宿營時,向老鄉借來稻草,堆得厚厚的,往草堆里一鑽,有蓋又有墊,保准一夜睡得香甜。大家風趣地稱之為睡「金絲被」。

  冬天最難受的還是放哨,因為放哨不能燒火取暖。每個戰士天天晚上都要站一次哨。沒有鐘錶,以點香計時,每人站一支香的時間,大約一個鐘頭。


  晚上,楊秀山在冰天雪地里放哨,一層單薄的衣服根本無法抵禦寒冷的侵襲,寒氣直逼到骨髓里去。他懷裡抱著槍,牙關不停地打顫,不住地輕輕跺腳,以此來驅散寒冷。雖然置身於寒冷的冰雪世界裡,心裡卻像揣著一團火,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為窮人翻身解放站哨。無論怎樣艱苦,只要想到革命,心裡就覺得光明和溫暖。這就是紅軍能夠戰勝一切艱難困苦的力量源泉。

  衝鋒在前的政工幹部

  1934年,楊秀山擔任紅7師直屬隊黨總支書記,這一年他剛滿20歲。

  黨總支書記相當於直屬隊的政治處主任,其任務是負責黨政工作。對一個20歲的青年幹部來說,這副擔子並不輕鬆。

  1934年11月,根據中央軍委關於紅2、6軍團前出到湘敵交通經濟命脈之沅水地域,牽制湘敵,配合中央紅軍長征的指示,紅2、6軍團主力開始了進襲沅陵的行動。

  此時,沅陵約4個團守敵,早已加強縣城周圍的工事,準備憑險負隅頑抗,湘西的另兩股強敵正從鳳凰和古丈急援沅陵。面對如此形勢。於是,兩軍團領導果斷改變計劃,直順沅江東下,向敵人防禦薄弱的常德、桃源地區發展進攻,繼續執行策應中央紅軍的戰略意圖。

  12月15日夜晚,部隊出發了。

  經過一夜一百多里的急行軍,先頭部隊4師12團於拂曉時趕到了浯溪河。部隊不顧疲勞飢餓,未作停頓,從行進間即勇猛地向浯溪河西山敵人的陣地發起了攻擊。

  在激烈的戰鬥中,楊秀山不失時機地進行宣傳鼓動,號召戰士們英勇殺敵,決不畏懼退縮。他高呼:「同志們,我們的陣地就在腳下,大家要堅決守住,決不放敵人前進一步!為革命流血犧牲的時候到了,大家狠狠地打呀!」他還鼓勵大家說,我軍的增援部隊很快就上來了,我們要咬緊牙關,堅持到最後關頭,堅決打垮敵人。

  此時,楊秀山既是指揮員,又是戰鬥員,他像虎一樣勇猛,像鹿一樣靈活,在彈雨和硝煙中跑來跑去,向敵人投彈、射擊。他的行動,深深地鼓舞著戰士們,在他的身後,總是跟著一群衝鋒的勇士。

  正當兩軍殺得難分難解、勝負難料的緊要關頭,紅6師18團前衛的1個排跑步上來了,他們直接加入4師直屬隊的隊形里。這位排長很年輕,他端著一支步槍,剛好來到楊秀山跟前。楊秀山對他說:「我們正跟敵人拉鋸,你們不能停,我帶你們沖,快!快!」

  楊秀山一邊往前沖,一邊高喊道:「同志們,我們的增援部隊上來了,大家快衝啊!」

  在紅軍新一輪猛烈打擊下,敵人陣腳動搖了,崩潰了,被徹底打垮了。兵敗如山倒的敵人紛紛落荒而逃。紅軍一鼓作氣,窮追不捨,不讓敵人占領浯溪河既設陣地,得到回頭射擊抵抗的機會。

  此時,楊秀山瞄準敵人的一挺機關槍,飛速撲去,披在身上禦寒的毛毯被風吹起,鼓脹如帆。這個目標是他早就選好了的。就在剛才的拉鋸戰中,他看到百步開外兩個敵人扛著一挺輕機關槍臥倒占領陣地射擊,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沒有連續射擊。

  個頭一高一矮,穿著灰色的棉大衣和棉褲,正在埋頭擺弄機槍。猛然間看到敗兵像潮水般從身邊潰退,已經感到大勢不妙。人大笨,狗大楞。可這高個子一點也不笨。他仗著腿長,扔下同伴不顧,連滾帶爬地溜了。

  矮個子穿得臃腫,心慌意亂中踩著自己的大衣襟,幾次沒有爬起來。就在這當口上,被猛撲上來的楊秀山連人帶機槍一起抱住了。

  作為一名政治幹部,在歷次戰鬥中,楊秀山總是衝鋒在前,繳槍在前,他繳過敵人的步槍、手槍、手榴彈、子彈。但是,繳獲敵人的機槍,這還是頭一次。

  光榮的歷程

  楊秀山參加了湘鄂西、湘鄂川黔蘇區反「圍剿」和長征。1936年底入抗日紅軍大學學習。

  抗日戰爭爆發後,楊秀山先後任八路軍第120師騎兵營政治委員,第358旅團政治委員、旅副政治委員,參加收復晉西北七城、百團大戰等戰役戰鬥。1945年8月任晉綏軍區第4分區司令員。

  抗日戰爭勝利後,楊秀山任晉綏軍區、西北野戰軍獨立4旅政治委員,參加延安保衛戰和沙家店、宜川、西府隴東等戰役。1948年任獨立4旅旅長兼政治委員,在西北冬季戰役蒲城永豐戰鬥中,率部完成主攻任務。1949年任第一野戰軍2軍4師師長兼政治委員、副軍長,參加扶郿等戰役和進軍新疆。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楊秀山曾任軍事師範學校校長,人民解放軍訓練總監部院校部副部長,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軍校部副部長,國防工業委員會政治部主任,武漢軍區副司令員,政治學院副院長。1981~1984年任後勤學院院長。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曾獲一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1985、1987年被選為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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