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得志幹大事:楊得志

2024-08-08 05:24:56 作者: 王一楠、李一星
  他14歲時便能擔百把斤重的煤擔子。他17歲加入中國工農紅軍。他原想來連隊能領到一支槍,沒想還是梭鏢,便憤憤地說:「我不要!」第一次參加戰鬥,他猶如下山的小老虎,在敵軍的隊伍中衝來衝去,在他閃亮的梭鏢下面,敵人乖乖地舉手投降。他一個20歲的小連長,領導人家一個40歲的老「連長」。他24歲任紅1軍團第2師師長,後來成為新中國軍區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

  安源煤礦的挑腳

  1911年1月3日,楊得志出生在湖南醴陵縣南陽橋(今屬株洲)三望沖的一戶貧窮人家。

  這個家庭人口多卻偏偏一無田,二無地,就連住的兩間破茅草屋也是人家的。

  父親和叔父都是窮鐵匠,一年四季在破爛的衣衫外面,罩著一塊深紫色的、被火星燒得斑斑點點的粗油布圍裙。一個風箱,一個火爐,一個砧子,以及一些錘子、鉗子、火剪,便是這個家庭的全部家當。

  楊得志很小便開始學打鐵,父親手把手地教他,經常提醒道:「伢子,你要好好地學哩,我們一家人就只能靠這鐵砧子、火鉗子活命哩!」

  11歲那年,楊得志的母親得病去世,日子更難熬了。他不得不離家十幾里去替人家放牛。天一亮就要牽著牛出去,割草,墊圈,照料它吃,照料它喝。颳風下雨也不得歇息。稍不留神,牛吃了地主家的禾苗,就要挨打。

  14歲時,跟著哥哥楊海堂去江西安源煤礦謀生。

  兄弟倆整天擔著百把斤重的煤擔子,在礦區穿來穿去。穿綢子褲的工頭,戴文明帽和白手套的外國人,手拎著硬木棒子死盯著他們,稍不順眼,棒子就落到他們身上。

  工人中生病的很多,工頭不但從來不管不問,還說:「這裡是煤礦,不是醫院。下礦的每天四角錢,挑腳的每天兩角錢,不乾的半分錢也沒得!誰生病誰就走,走得越遠越好!」日子長了,楊得志漸漸明白了,安源是洋人和老闆的天堂,是工人的火坑,是工人用血汗餵肥了他們。

  一天,哥哥告訴他要離開這裡。於是兄弟倆在挑頭老朱的幫助下搭上一輛煤車。這是一種斗式煤灰車,屁股底下全是煤塊和煤屑。車子一開動煤灰鋪頭蓋臉地襲來,不一會兒兄弟倆就變成了「黑人」。哥哥卻很滿意似地笑著說:「你看,我們頭一次坐火車就是包車,多闊氣!」

  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毛毛細雨。飛揚的煤灰沒有了。兄弟倆全身卻沾滿了黑泥。楊得志由於累,什麼也顧不得,一頭倒在哥哥的背上睡著了。不一會兒,哥哥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築路工人投紅軍

  兄弟倆回到家沒過多久,由於生活所迫,哥哥又離開了家到衡陽去打工了。楊得志則到一個地主家裡做了長工。

  時間如流水,轉眼已是1926年的夏天了。哥哥從衡陽來信說,他在那裡修路,和工人弟兄們相處得很好,短時間不會回來。他還勸父親讓楊得志去,於是,楊得志又踏上了去衡陽的求生之路。

  到了衡陽,兄弟倆仍舊干老本行——挑腳。只不過在安源挑的是煤,在這裡挑的是石灰。楊得志由於身體特別好,一次能挑160斤。

  在衡陽堅持了一年多,到1927年夏天,共產黨在南昌舉行武裝起義的消息旋風般地吹遍了湘江兩岸,也傳到了衡陽築路工地。傳來的消息雖然說法不一,但有一條是一致的,那就是這支起義的隊伍是為窮人打天下的。這使得楊得志對這支隊伍產生了欽佩之情,恨不得立即見到隊伍!那些天,他一有空就去打聽起義軍的消息。


  紅軍越來越近,農民揚眉吐氣,扛紅纓槍、拿大刀片的越來越多了。工地的老闆也不像以往那麼凶了。那些見了工人不抬鞭子不講話的工頭,對工人也客氣起來,有的還主動同工人打招呼。

  隔了些日子,工地附近的村莊裡發生了打土豪的零星暴動。規模雖不大,但是有錢人開始往北逃了。窮得叮噹響的工人們也關心起今後的出路來。

  1928年2月的一天晚上,經過商討,兄弟倆所在的一個工棚里的25人,全部決定投入紅軍。

  第二天清晨,25個築路工人,各自背著自己的衣服、被子上路了。

  25個工人終於找到紅軍了。哥哥楊海堂被分在師屬特務連,楊得志被留在師部當了一名通信員。以後才知道,他們投奔的是紅7師。

  違抗班長命令,不要梭鏢頭

  當了紅軍的楊得志,一切都感到那麼新鮮,他不怕吃苦,幹什麼都很賣力,腦子又很靈亮。只是有一點,他感到不滿意,他想得到一支槍。

  在楊得志看來,沒有槍,怎麼能算個兵呢?可是,當通信員,給他的僅僅是一桿梭鏢,甚至連軍裝也不發,穿的還是原來的破棉襖,蓋的還是帶來的破棉被,惟一能證明和老百姓區別的,就是一個土布做的紅袖章。

  楊得志很羨慕那些背著槍的士兵,他想:哪一天,我也像他們一樣該多好啊!

  一天,楊得志接到命令,讓他到師屬特務連去當戰士。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他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這樣,他可以領到一支槍了!

  楊得志來到了特務連3排7班。7班長熱情地迎了上來:「你是楊得志同志嗎?」

  「是的!」楊得志回答。

  班長接過楊得志手中的行李,說:「我是7班的班長,我代表全班歡迎你!」

  「我一定和同志們一起多打勝仗。」楊得志說完,跟著班長走進了屋內。

  班長把楊得志的行李放在稻草鋪上,順手從稻草下邊摸出一個梭鏢頭,對他說:「去找根木棍砍砍,把它裝好。」

  「這是什麼?」楊得志感到不解。

  「你的武器,以後用它的地方多著呢!」

  楊得志愣住了。原想來連隊能領到一支槍,沒想還是梭鏢,而且梭鏢頭都快磨平了,還不如他在師部當通信員時用的那個呢,便憤憤地說:「我不要!」

  「你說什麼?」班長壓住心頭的不悅問。

  「我不要!我要一支漢陽造。」楊得志毫不示弱地說,還是沒有去接梭鏢頭。

  班長火了,提高了嗓門:「楊得志同志,我再說一遍,去找根木棍砍砍,把它裝好!」

  楊得志心裡雖然感到震驚,可仍站著沒動。

  班長顯然是強忍著,把梭鏢頭放在地上,猛地轉過身,大聲喊道:「全班帶武器集合!」

  隨著班長的一聲命令,全班迅速集合了起來。楊得志這才發現,從班長到班裡每個人手裡拿的武器都是梭鏢或者大刀。他默然了,悄悄地揀起了留給自己的梭鏢頭。

  「想要漢陽造,」班長對楊得志,也是對著全班戰士說:「好呀,打仗的時候自己從白匪手裡奪吧,解散!」

  第一次參加戰鬥奪得一支雜牌槍

  沒幾天,從白匪手奪「漢陽造」的機會來了。


  那天,部隊打土豪歸來的途中,班長問楊得志:「今天要是碰上敵人,你怎麼辦?」

  楊得志舉著擦得雪亮的梭鏢說:「用它奪漢陽造!」

  「好!」班長說。

  也真讓班長說著了。當他們走到一個山樑上,太陽已經落下了地平線,四周一片寂靜,忽聽得隊伍中有人驚呼:「敵人!」

  果然,山粱下走著一隊敵人。敵人也發現了紅軍,開始猛烈地射擊,子彈「嗖嗖」地從楊得志他們的頭頂、身旁穿過。

  「臥倒!」連長喊道。

  楊得志就勢往地上一趴。他想抬頭看一看山下的敵人,在他身邊的班長猛地一把將他按在地上,厲聲說:「身子再低點,否則,要吃虧的。」「班長,我想奪兩支漢陽造,一支送給你。」

  「好,這個禮物我收下了!」

  「轟!轟!」兩聲炮響,炮彈在連隊的周圍炸開了,班長對楊得志悄聲地說:「別怕,這只是小炮,沒有瞄準鏡的,嚇唬人而已,準備衝鋒。」

  敵人在幾聲炮響後,壯著膽,開始慢慢地向山上攻來。敵人愈來愈近了,透過夜色,楊得志清楚地看到敵兵們打著旗,還有胳膊上的白袖章。

  只聽得連長大喊一聲:「上!」

  班長隨即在楊得志背上猛拍一下,說:「快,去奪他們的漢陽造!」

  戰鬥開始了。這是一場白刃格鬥。黑暗中,戰友們只能從對方的白袖章上去辨認敵人。年輕的楊得志猶如下山的小老虎,在敵軍的隊伍中衝來衝去,在他閃亮的梭鏢下面,敵人乖乖地舉手投降。

  這是一場小小的遭遇戰。戰鬥很快結束了,楊得志站在那兒發愣。那個老兵走過來問道:「怎麼啦,楊得志,嚇壞了吧?」

  「誰說的,我答應給班長一支漢陽造的,可現在只奪了一支雜牌槍,這可怎麼辦?」

  正說著,只聽一個聲音從山坡上傳來:「快來呀,班長不行啦!」

  楊得志提著那支雜牌槍,迅速往山坡上跑去,到跟前才看清,班長仰臥在那裡,被敵人子彈打穿的腸子流了一地。

  「班長!」楊得志趴下身子,對班長喊道。

  班長朝楊得志笑了一下,用手輕輕地指了指身邊的一支真正的漢陽造,就停止了呼吸。

  楊得志輕輕地拿起班長留給他的那支漢陽造,撫去槍上的灰塵,把它背在肩上,眼睛裡噙滿了淚水,對著班長的遺體說:「班長,我會用這支漢陽造,去狠狠地痛打白匪,為你報仇!」

  算起來,這是楊得志參軍後參加的第一次戰鬥。第一次參加戰鬥,就實現了他夢寐以求的願望——擁有一支漢陽造步槍,而這支槍卻來得不易,是他的班長用生命換來的。

  「參加共產黨不是圖什麼『好事』的」

  1928年4月下旬,楊得志隨紅7師上了井岡山,被編在紅4軍28團。這時候,才滿18歲的楊得志對共產黨沒有多少認識,只是在心目中知道「共產黨是好人」。

  楊得志的班裡有個姓梁的戰士,個兒不算高,長得比較精瘦,可隨便往哪裡一站都很有精神,一笑就露出兩顆虎牙。小梁對班裡的事樣樣干在前頭,打起仗來勇猛得像只小老虎,因此挺受大伙兒的敬重。楊得志琢磨這人肯定是共產黨員,又見他與自己的年齡差不多,性格上也挺合得來,便樂意和他接近,願意對他講知心話。


  一天,部隊駐在井岡山的黃坳。開晚飯的時候,小梁在背後扯了一下楊得志的衣服,細聲地說:「吃了飯,你到小廟裡等我。」

  楊得志—時有些懵懂,不明白怎麼回事,大聲地問:「去做什麼?」

  小梁沒有回答,端著南瓜湯轉身走了。

  吃完飯,天色快黑下來了。楊得志急忙地來到村南的山神廟,可不見有人,他連喊幾句「小梁」,無人應答,只好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不多久,小梁快步匆匆地趕來了,興奮地與楊得志打招呼:「唔,你先來了!」

  「吃飯那會兒,你怎麼一下不睬我了?」

  「你的嗓門大得驚人,我怎麼回答?」

  「找我有什麼事?」楊得志心情有些緊張地問。

  「坐下吧。」小梁沉思了片刻,才開口,「問你一件事,你知道共產黨嗎?」

  「怎麼不知道,我看你就是一個!」楊得志回答道。

  小梁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情,既未點頭,也未搖頭,只是接著問:「那你知道共產黨是幹什麼的嗎?」

  這是一個能夠回答卻難答好的問題。楊得志想了想,說道:「共產黨是帶領窮苦百姓鬧革命的,為的是實現共產主義。」

  小梁有些驚喜地問:「你知道共產主義?」

  「是黨代表講政治課時教我們的。」

  小梁滿意地點點頭,又莊重說道:「我是一個共產黨員。今天,就是代表黨支部找你談話的。」

  「我,我能參加嗎?」楊得志有些急切地問。

  小梁沒有直接回答,緩緩地說:「你的出身成分、家庭情況我們都了解過,你平時打仗也挺不錯,這些大家都看得到。你要參加共產黨,這是好事,但還要經得起考驗才行。做一個共產黨員,各方面要吃得起苦,比別人多做事,打仗的時候,要衝鋒在前;要是被敵人捉住了,受刑不說還得掉腦袋;而在平時又沾不上什麼便宜。你看,參加共產黨可沒有什麼『好事』呀!」

  楊得志聽到這兒,毫不遲疑地握住小梁的手,心情激動地說:「小梁,你莫說了,這些我都知道,我心甘情願!參加共產黨不是圖什麼『好事』的!」

  小梁笑著說:「你知道就好,日後就這樣去做吧。我經常會找你的。」

  部隊在黃坳休整了6天,準備出發。就在出發的頭天下午,小梁把楊得志叫到外面,告訴他說:「支部決定發展你入黨,介紹人是我和顏黨代表,準備晚上在小廟裡舉行儀式。」說完,把一張草紙油印的表格交給他填寫。

  10月的一天晚上,新黨員入黨儀式在黃坳的山神廟舉行。小廟的供桌燭台上插著幾支松明,原先掛著「神靈保佑」的幔旗上,覆掛了一面鮮紅的黨旗。同楊得志一道入黨的其他5個戰士,並排站立在供桌前面,由顏有光領著宣讀入黨誓詞。

  從此,楊得志時時牢記自己是一個共產黨員,是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終生的。

  20歲的小連長,領導一個40歲的老「連長」

  1931年6月,楊得志這時已任11師特務連連長。

  一天傍晚,他接到命令,師長曾士峨要見他。隨後,他跑了10多里路,趕到師部時已是大汗淋漓。在11師的師部院內,他看到,師長曾士峨正對著一堆火炮零件沉思著。


  「報告!特務連連長楊得志,奉命來到!」楊得志響亮的聲音打斷了曾士峨的思路。

  「哦!來得很快嘛!」曾士峨抬起頭,對楊得志說。

  「師長找我有事?」楊得志輕聲問了一句。

  「聽說俘虜里有個炮兵連長分給你了?」

  「是的。」楊得志答道,「他姓張,河南人,都40歲了。本想發3塊鋼洋讓他回家,可是他死也不肯。」

  「為什麼?」曾士峨感興趣地問道。

  「他說他自己也是苦出身,被抓壯丁當了兵。如今家裡沒得什麼親人了。紅軍待他好,他要跟紅軍好好干,看來人很老實的。」楊得志說。

  曾師長滿意地點點頭,說:「思想還不錯嘛!現在幹什麼?」

  在2排當戰士。」

  曾士峨笑了:「噢,你一個20歲的小連長,領導人家一個40歲的老『連長』呀!」

  「師長看他好,調到師部里來嘛!」楊得志也笑著說。

  曾士峨搖搖頭,說:「不行!不行!這麼個有本事的人只能在你們的那個連呀!」

  楊得志一時沒有明白師長的意思。曾士峨緊接著鄭重地說:「我們研究過了,要把你們連改成炮兵連,怎麼樣?你有什麼意見?」

  楊得志看了一眼擺在地上的火炮零件欣喜地說:「好呀,過去老是吃白匪炮兵的苦,我們自己能有炮兵,當然好啦!」但又不無擔心地說:「可是,師長你知道,我們連沒有懂炮的人呀?」

  「怎麼沒有?」曾士峨說:「那個姓張的炮兵連長,就懂嘛!要他教,你們幹部要帶頭學。當初,步槍、機槍我們也不會打嘛。」

  「是,請領導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楊得志回到特務連連部後,連夜召開連隊黨支部大會。會上大家談了談對特務連改成炮兵連的想法和意見。

  「連長,我們什麼時候去拉炮呀?快拉回來學吧!」幾名年輕的戰士喊道。

  「炮很快就會拉回來。」指導員說,「但是,大家一定要先學會,才能用它。我們要老張來當教員,是因為他懂炮,大家—定要尊重他,虛心向他學習,不要因為人家曾經是俘虜就瞧不起人家,要記住,他現在是我們的同志了!」

  「對!指導員說得很對。」楊得志加重語氣大聲說。

  「連長,我是俘虜過來的人,怎麼能教大家學炮呢?」楊得志和老張並肩走在樹林裡。老張聽完分配給他的任務後,隨口說出這麼一句。

  「怎麼不能教?」年輕的連長看著自己手下的老兵說,「你放心大膽地教,幹部,戰士都一樣學,學好了的表揚,不下力氣學的就批評!」

  幾個月後,楊得志仍在為大家的學習傷腦筋。自從把炮背回來後,老張就開始逐步教大家關於火炮的一些知識。先是從射擊課教起,講測量、計算、角度,還系統講解了操作火炮的一些方法和技巧。因為戰士們對射擊的一些基本知識都稍有了解,所以學起這些課來倒不費勁。但當開始學習炮的構造和射擊原理時,麻煩就來了。首先是人高馬大的1排長坐不住了,他利用休息時間找到楊得志說:

  「連長,不行呀,聽那些理論憋得滿頭汗,越聽越糊塗,不行啦,不少同志都說,他們情願大熱天裡在野外練實炮操作,也不願意坐在那裡聽講課。」


  「我看是你坐不住了。」楊得志深知自己這個部屬的性格。

  晚飯後,楊得志找到老張問:「老張,你看咱們這個課上得怎麼樣?可以進行實炮訓練了嗎?」

  老張搖搖頭,說:「不行呀,連長,理論課學不好可不行,那可是基礎哩!」

  楊得志摸摸頭,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一定要想個辦法!」

  在當晚的支部會議上,楊得志說:「從今天開始,班長、排長每兩天或者三天請老張上一次小課,主要是解決講解理論知識,我和指導員也來參加。大家一定想辦法努力學習,要儘快學懂、學好。」

  利用這一辦法,炮兵連的火炮學習進度大大加快了,全連指戰員都很快地熟練掌握了火炮的性能。

  這時,中央紅軍第三次反「圍剿」的軍事進攻已經打了很長的時間。在取得了蓮塘、良村的勝利後,楊得志接到命令,要他的炮兵連奉命到黃陂以南的一個山樑上集合。隨即,楊得志領導11師炮兵連帶著4門火炮沿著山區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行進。

  傍晚時分,炮兵連按時趕到了黃陂以南的山樑下,並迅速構築了簡易的炮兵陣地。天色慢慢黑下來,天空中布滿了陰雲,山風呼呼地吹著,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下雨啦!」一個聲音喊道。隨著話音一落,零星的小雨滴頃刻之間已變成大滴大滴的雨珠,劈哩叭啦地掉了下來。

  楊得志大聲喊道:「注意大炮,不要被雨淋濕了。」

  幾個戰士跑過去,脫下自己的衣服,和一小塊一小塊的土油布拼起來,把火炮蓋了個嚴嚴實實。

  「各部隊迅速作好戰鬥準備。」指揮員下達了命令。

  楊得志聽到後,立即組織連隊進入戰鬥位置,將炮身上蓋的布拿開,將炮彈塞人炮膛,靜靜地等待著。風吹著樹枝,嘩嘩作響,大雨使勁地下著,楊得志靜靜的蹲在指揮的位置上。

  「連長!」蹲在他身邊的警衛員輕聲地喊了一聲。

  「什麼事?」他回頭問道。

  「你緊張嗎?連長。」警衛員問道。

  「緊張!」楊得志坦白地說道,「我現在就像第—次參加戰鬥時那樣。當時,我想用一支梭標為我和班長奪兩支漢陽造。而現在,我要用這4門炮來消滅敵人!」

  「預備一—放!」

  大炮發揮了威力。隨著指揮員的命令,炮彈帶著尖利的呼嘯聲,飛出炮膛,帶著火光,衝破雨霧,在敵人的陣地上爆炸。

  長征之後

  1934年10月,楊得志參加長征,任第1師1團團長,率部擔負前衛和先遣任務。曾組織「十七勇士」為突擊隊強渡大渡河,給後續部隊打開了通路。

  到陝北後,楊得志曾任紅1軍團第1師副師長、第2師師長,參加了直羅鎮、東征、西征和山城堡等戰役。1937年春入抗日軍政大學學習。

  抗日戰爭爆發後,楊得志任八路軍第115師685團團長,率部參加平型關戰鬥。後任第344旅代理旅長、冀魯豫支隊支隊長,率部東進冀魯豫地區開展游擊戰爭。1940年任八路軍第2縱隊司令員、冀魯豫軍區司令員,組織軍民開展敵後平原游擊戰爭,多次挫敗日偽軍的「掃蕩」,鞏固和發展了冀魯豫抗日根據地。1944年率部返回延安,任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教導第1旅旅長。

  1945年8月起,楊得志任晉冀魯豫軍區第1縱隊司令員,晉察冀軍區第1、第2縱隊司令員,率部參加邯鄲、正太等戰役。1947年任晉察冀野戰軍司令員,指揮青滄、清風店等戰役。同年11月在朱德、聶榮臻領導下,指揮石家莊戰役,創奪取堅固設防城市的先例。1948年任華北軍區第2兵團(後改為人民解放軍第19兵團)司令員,率部參加平津戰役。攻克新保安後,參加太原、蘭州等戰役。1950年兼任陝西軍區司令員。

  1951年,楊得志參加抗美援朝,任中國人民志願軍兵團司令員,志願軍副司令員、司令員,參加第五次戰役和1951年秋季防禦戰。參與指揮了上甘嶺戰役。

  1954年回國後,楊得志入軍事學院學習,併兼任戰役系主任。1955年任濟南軍區司令員,同年被授予上將軍銜和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1969年起,任中共中央軍委委員、中共山東省委第一書記,武漢軍區、昆明軍區司令員。1980年起任國防部副部長、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中共中央軍委常委、副秘書長,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軍委委員,參與領導人民解放軍革命化、現代化、正規化建設。是中共第八屆中央候補委員、中央委員,第九至第十二屆中央委員,第十一屆中央書記處書記,第十二屆中央政治局委員。1987年被選為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常務委員,是第一至第三屆國防委員會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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