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姐聰明!」
殘月瞬間扯出崇拜的笑臉:「小姐怎麼這麼厲害啊,奴婢也想像小姐這麼厲害。」
許秋涼捏了捏殘月的臉頰:「我可不希望你如我一般,我希望你能多點快樂。」
殘月嘟著嘴:「能像小姐一樣奴婢就會很快樂。」
許秋涼無奈的嘆了口氣:「要拿你這小傻丫頭怎麼辦好啊?」
殘月:「小姐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奴婢都聽小姐的。」
這話說完她馬上說起了正事:「小姐,關於瑤池使臣造訪一事,咱們可是要準備一下?奴婢瞧白公子走的時候是一臉的怒氣與不甘,是以奴婢猜測,他和小姐您對著幹的面大。」
「確實是得好好準備,以免讓局面難以控制。」許秋涼疲憊的靠在椅子上:「讓我單獨的待上一會兒吧。」
殘月:「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許秋涼呆愣愣的看著屋頂,回想著前世之事,她覺得潛意識裡她在意的事情有很多。
瑤池造訪確實是為了試探,試探到虛他們就要實了,上輩子五皇子、姚家、白墨,另幾位皇子皆是各有心思。
瑤池使臣看出了人心不齊,人家是帶了頂尖的謀士過來的,他們利用了這些人的私心,隨隨便便的挑撥了一下,就讓這京中出現了狂風暴雨。
雖然最後老侯爺和楚致遠以武力將事件平息,卻也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這祖孫二人誰都傷的不輕,二房趁機作妖,因行事高調讓皇上對整個忠勇侯府有了猜忌之心,牆倒眾人推,侯府之後過了一段異常艱難的日子。
尤其楚致遠,忍著劇痛頂著重傷的被派到城門處,說是讓他守城,實際是一個小卒都能羞辱於他。
上輩子她知道此事時,雖然唏噓卻也是樂見其成,畢竟敵人的倒霉就是她的機遇。
而這輩子……
一想到這件事有可能發生,她心裡就像是被扎了根刺一樣,不至於疼痛難忍,但是可以讓她時刻在意。
尤其是上輩子楚致遠在城門處被羞辱到失智……一想到她的大乖狗被虐打被辱罵被嘲笑她就憤然,她就想回到上輩子去將那些狗眼看人低、那些見風使舵的人都殺了!
而且是要親手殺了!
所以這輩子她要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他要將瑤池國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扼殺在搖籃之中。
就算他們有天下第一的謀士又如何?又有何懼?她許秋涼定有能力與之對抗!
而對抗外敵的第一步,是怎麼讓這一盤散沙的人心都凝聚在一處,讓他們暫時放下私心團結一致。
姚家這邊基本已經不用操心了,她已經為姚金域指點了迷津,姚金域只要按照她說的做,那他的商隊馬上就可歸來姚貴妃也馬上就能復寵。
姚家的不滿之心不滿之情就馬上都會消失,就也不會被有心之人利用。
至於五皇子和安貴妃,好言好語的商量基本無用,對待他們根本無需客氣,只需要她與姚金域聯手將其死死壓制,讓他們實力駕馭不了野心。
就也只能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的不鬧么蛾子了。
其餘皇子那裡,殺雞儆猴,只要挑起聖上對他們其中之一的不滿之心,就夠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們感受到危機,就也自然抱團取暖,短時間內不會分崩離析。
至於白墨……
這裡最大的變數就是白墨,他與白圖之間的仇恨確實是不共戴天,她理解白墨的動機也明白他的憤怒,可她必須阻止他的行動。
如若他一意孤行,不聽勸告,那她就也只能……既然道不同就也不相為謀了。
所以也就不用客氣了,直接將提防轉為壓制,在這關頭還來文的那也太沒魄力了,唯有用武才能絕了後患。
疲憊的身子最後到底還是駕馭不了不停轉動的頭腦,許秋涼就這樣在冥想之中進入夢鄉。
夢裡,她好像回到了前世。
前世瑤池弄出來的風波盡在眼前,因為各家勢力的紛爭,因為他們之間對權勢的搶奪,讓京中出了不少亂子。
七皇子甚至帶著自己私自訓練的死士出行,在街上逢人就砍,而前來鎮壓他的人眼中只有功勞,也是不顧百姓死活,只以抓住七皇子為目的,誤殺誤傷了很多百姓。
姚家可見其成,推波助瀾作壁上觀,白墨只顧私仇視人命如草莽。
昔日繁華的街道被鮮血染紅,悲痛的哭嚎,拼死的懼怕,受了重傷的嚎叫……
那裡竟像是人間煉獄一般。
「阿涼醒醒,阿涼……」
焦急的呼喚就在耳邊,可許秋涼卻是醒不過來,她想睜開眼睛卻做不到,她再次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看來鬼聖手所言非虛,這種病症只要發作了一次之後就會接連復發。
「阿涼!阿涼!」楚致遠猩紅了眼睛:「你若再是不醒,我就把小乖扔了!」
可悲!太可悲了!
在這等關頭,他竟然只有狗這個籌碼!
不對!
殘月!還有殘月!
楚致遠深吸了口氣:「阿涼,你若不醒我就……」
像是有所感知一樣,許秋涼猛的睜開了眼睛。
「不許動殘月!」許秋涼艱難的開口。
楚致遠潭眸之中儘是哀求:「不想動,我誰都不想動,但前提是你別這麼嚇我,不然……這也就是動我自己沒用,不然我連自己都不會放過!」
「做了個噩夢罷了,你這副樣子作甚?」許秋涼想要起身,卻仍舊是使不上力氣:「大驚小怪!」
楚致遠擰眉:「你以為你不動聲色我就不知道你現在動不了?」
許秋涼深吸了口氣:「這椅子太硬,在這上睡了一覺腿腳發麻也是正常。」
楚致遠抿了抿唇,猛的將許秋涼抱了起來護在了懷裡。
許秋涼擰眉:「你別動我,我緩一會就好了。」
「你在怕什麼?怕我趁人之危?」楚致遠語氣有些悲涼:「你可以不信我,但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太過卑劣?」
許秋涼不知如何回話,便是選擇避其鋒芒,閉上眼睛想要假寐。
而這一閉眼,那些血腥的場面便又再次浮現,窒息感又再次襲來。
許秋涼突然意識到了上輩子她曾因此景受過衝擊,她曾因為見過這個場面而夜不能寐,她曾真切為之悲涼。
找到了心病的所在,就也找到了解除症狀的出口。
她開始說勸起了自己。
不怕!
不必害怕!
不會發生!她不會再讓這種場景發生!
不會再有那麼多人枉死!不會再有那麼多人哀嚎!
她一定能阻止的!
這般想著,猩紅退散壓迫消失。
她的嘴角便是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楚致遠有些疑惑:「怎麼了?」
許秋涼有些釋然:「突然發現我良心尚存,我有可能還算是個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