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帳中,步山苦笑道:「大王,您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蹋頓,他想要奪取你的王位。」
「這些百姓就是他手中之刀,就算全部殺了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反而會讓所有的百姓,部落之人對大王更加不滿。」
「當那些不滿意的人多到能決定烏桓王的歸屬,就是蹋頓發難的時候。」
「大王怎能因小失大?」
樓蘭臉上陰晴不定,他知道步山的話有道理,可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好一會兒,他擺了擺手:「將人放了,快讓那些百姓離開。」
「莫要在王帳周圍,否則我絕不留手。」
吩咐下去,樓蘭目光再度看向步山:「華夏人打過來,你怎麼看?」
「難道這些漢人要趕盡殺絕?」
「父親的大仇還未得報,沒想到竟然來到草原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是蹋頓在背後虎視眈眈,我早就帶領大軍,南下幽州,殺的漢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步山並未貿然回答,沉吟了半晌:「屬下考慮過此事,有上下兩計可用。」
「哦?」
「兩計?」
「說來聽聽。」
步山道:「上策借刀殺人,給蹋頓兵權,讓他與漢人拼個魚死網破。」
「如果他能得勝而歸,咱們可免除華夏之擾。」
「若他敗了,死在漢人手中,我烏桓更會團結一心,一致對外。」
樓蘭眼中一喜,可片刻陰沉下來,搖晃著腦袋:「不妥,不妥。」
「好容易將蹋頓的兵權給拿下,這個時候交給他兵權,無異於放虎歸山。」
「誰知道他對我這個烏桓王的位置有沒有想法?」
「如果真要對我動手,那誰能擋得住?」
「再者說,對付華夏非得有傾國之兵,他們十萬精銳前來,怎能輕鬆對付?」
「如果交託蹋頓以兵權,若得勝,他的威望立刻超過我,到時候就是水到渠成的烏桓王,我若是擋在他的面前,那可真是取死有道。」
話說到這,樓蘭目光銳利的看著步山:「我怎麼覺得你在為蹋頓說好話?」
「什麼狗屁的上策,簡直是胡說八道。」
步山趕忙跪倒在地,舉手發誓:「我與踏頓之間的仇怨大王應該聽過,我的女人就是被他搶走,並且我也曾遭受他的侮辱,我怎麼可能為他著想?」
「只是想著華夏厲害,他敗的可能性大,就算真有本事,拼個兩敗俱傷,到時候大王收拾起來也會輕鬆不少,這才定下此計策。」
「若大王不相信我,我會立刻自刎,證明自己的清白。」
說著毫不猶豫將腰間的佩刀放在脖頸上,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樓蘭擺了擺手:「剛才是我胡說八道,開個玩笑,莫要在意。」
「說說你的下策。」
步山舒了口氣,冷靜道:「不知道大王聽過鴻門宴的故事嗎?」
「鴻門宴?」
平日不學無術的樓蘭對此自然不了解,連忙搖了搖頭。
步山湊到樓蘭的跟前,壓低聲音將鴻門宴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說完,笑著說道:「如今大王好比當年的楚霸王,您占有大義,若是邀請踏頓前來商議對付華夏之事,他不敢不來,也不能不來。」
「等到了王庭,他的小命只能任由大王處置。」
「唯一的問題是大王需要背負上殺兄的罵名,這點大王需要想清楚。」
樓蘭短暫的盤算之後,眼中射出興奮的光芒。
「哈哈!!」
「我看這個才是真正的上策,剛才那算什麼狗屁的上策?」
「說的好,說的好。」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須在意這些罵名。」
「何況成王敗寇,只要踏頓一死,他那些死忠的下屬同樣會緊隨他而去,到時候其他牆頭草直接倒了過來,誰會罵我?誰敢罵我?」
「這件事你去辦。」
步山點頭:「大王放心,人我會親自去請,讓他務必前來,只是這王庭的安排。」
「此事須得絕密,誰也不知道踏頓在您身邊有沒有安排眼線,如果消息泄露,那可就真的功虧一簣,甚至還會逼得踏頓直接起兵謀反,雖然您解除了他的一切軍中職位,可是每天去他家拜訪的將領首領可是不少。」
「因此.」
樓蘭滿臉的思索,良久,看向步山:「你跟著我十年,這些年我對你不薄吧?」
步山點頭:「大王於我有再造之恩,因此不管什麼事情,我除了赴湯蹈火之外,再無其他任何的想法。」
樓蘭拍了拍步山的肩膀:「說的好!」
「這次的事情確實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刀斧手你自己去找,另外將石鷹秘密叫過來,有他在側,可保此事必然成功,至於王庭的守衛,暫且不要通知,此事秘密進行。」
「當然除了邀請踏頓之外,其餘部落頭領,重要將領也都叫來。」
「畢竟做戲要全套,不要露出馬腳。」
步山重重點頭,隨後躬身退下。
等其離開後,樓蘭嘴角的笑容濃郁,他知道只有殺了踏頓,他才算是徹底的掌握烏桓。
到時候整片草原再也沒有不同聲音,至於華夏打不過還不能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