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那些鋪子都是我家的
最後,掌柜攏共交出了一千三百兩銀子。
姜未細細查過帳後,也確實是這個數。
先不論這個掌柜先前如何用狗眼看人低的態度對待客人,單是做假帳這一行為,這種人就不能繼續留在鋪子。
於是,無論掌柜跪在地上怎麼卑微哀求,母女二人皆冷著臉不置理會。
動靜鬧得大了,引得街邊一些鋪子的夥計和路人過來看熱鬧,詢問一番,才知掌柜做假帳一事。
做假帳可是做生意的大忌。
眾人對他紛紛唾棄不已。
掌柜再也沒臉留下,只得灰溜溜地離開。
不過,他的名聲已經毀了,做假帳的事更是傳遍了中心御街的大街小巷,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雇他來當掌柜。
「……短短几個月時間,就貪污了這麼多銀子,這種人活該天打雷劈!」白先生仍對掌柜做假帳一事痛聲斥責,話里話外滿是咬牙切齒的味道。
姜曉曉聽著,不由想起先前他一個人垂頭喪氣走在大街上,忍不住問道:「白叔叔,你剛來徐州,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麻煩?」
一提起這事,白先生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喪氣地垂下頭道:「我原本在徐州租的鋪子,就在前兩天到期了……」
「啊,怎麼會這樣?」姜曉曉訝然,「你來徐州之前沒有看時間嗎?」
白先生搖了搖頭:「我被他們糊弄了,那契約上寫的租期明明是兩年,被他們篡改了,鋪子被收回了……」
他所有的錢都用來買肥皂,已經沒有錢再租賃新的鋪子。
他那堆積的三千多塊肥皂該怎麼辦啊……
聽完這話,連姜曉曉都為白先生感到不值。
唉,真是世風日下。
這世間,有太多的奸商,他們為了錢,絲毫沒有道德底線,而像白先生這樣正直守誠信的生意人,越來越少了。
姜曉曉看著美人齋里的一排排櫥窗,眼睛一亮,突然道:「要不這樣吧,白先生你將那三千塊肥皂搬進美人齋來賣?」
「這怎麼行。」白先生想也沒想就拒絕,「這是你家的鋪子,我怎麼好意思賣我的東西……」
「我這鋪子正缺一個掌柜。」邊上的姜未開口,「要是白先生你不嫌棄,就暫時在我這兒鋪子裡做掌柜,幫我看著生意,你那三千塊肥皂也可以放在鋪子裡賣,當然,倘若你過意不去,可以提幾分抽成給我。」
姜未提出的這個方案很是穩妥。
於她而言,可以先藉助這三千塊肥皂打開徐州的市場。
對於白先生而言,更是解決了他租賃鋪子的大問題。
「既然姜娘子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就暫且接下這鋪子的掌柜之職吧。
姜曉曉也拉著那兩個小丫頭問了一些鋪子的事,比如鋪子裡的人流量,哪些人會經常來,又比如她們的工錢……
兩個小丫頭,是一對雙生姐妹,一個叫春桃,一個叫秋菊。
當姜曉曉知道姐妹二人的工錢加起來一天才二十文錢時,氣得又大罵了那掌柜一頓。
在永安縣那樣的小地方,她家給小林子的工錢都不止這數。
在物價如此高昂的徐州,就這點錢,姐妹倆咋活得下去?
姜曉曉當即拍板,給兩人加到三十文一天。
鋪子的事情打理好,姜曉曉才有空跟一旁的玉兒幾個丫鬟搭話。
「玉兒姐姐,你有沒有看上的胭脂,你隨便挑,我送你兩樣。」
玉兒受寵若驚地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這兒還有很多夫人賞賜的胭脂,夠用的。」
倒是一旁的余鶯兒不要臉的湊上來:「我說曉曉啊,既然你是這家鋪子的主人,不如將我方才買的唇脂給免去費用唄,咱們也算相識一場,你不會這點錢都捨不得吧?」
姜曉曉睨了她一眼,口氣涼涼地道:「免不了,我這個鄉下來的阿貓阿狗,這十五兩銀子可是一筆大數目,我還要賺錢吃飯呢,你要是買不起就放著別拿。」
余鶯兒她這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十分尷尬。
她懊悔地咬了咬唇瓣,早知道這家美人齋的主人是姜曉曉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她之前就不說那樣的話了。
然而,世間難買後悔藥。
余鶯兒後悔一陣後,又很是不甘心地掃視著美人齋里琳琅滿目的胭脂水粉,每一個的價格,都是她要攢好幾個月的月錢,才會捨得買一盒。
這姜曉曉憑什麼啊?
余鶯兒又是嫉妒又是羨慕地攥緊了手裡的帕子。
但表面上,她還是努力假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冷聲道:「哼,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幾盒脂粉麼,我不要了還不成?玉兒,走,跟我去前面那家翠寶堂看看。」
翠寶堂可是中心御街最大的珠寶首飾鋪子,幾盒胭脂水粉算什麼,這翠寶堂賣的珠寶首飾無一不是精品,她定要買兩個過來,給她們這群沒見過世面的窮酸看看。
「翠寶堂?」姜曉曉翻了翻自家娘親塞給自己的契書,「不好意思,忘記跟你們說了,那家翠寶堂也是我家的。」
「除此之外,還有對面街頭那家茶樓,以及旁邊賣成衣的錦繡閣也是我家的。」她快速翻看著手裡的契書,補充道。
「天哪,曉曉,這些鋪子的東家都是你嗎?」玉兒捂著胸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姜曉曉面無表情地點頭:「沒錯,那些鋪子都是我家的。」
站在門口的余鶯兒臉色青白,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來看她,表情如見到鬼一般難看。
……
時間很快來到了傍晚,在姜曉曉的帶領下,玉兒幾個丫鬟逛遍了幾個鋪子。
除了美人齋的掌柜,其他鋪子的掌柜都很識相,見姜未亮出來的契書,紛紛主動交出帳本檢查。
姜未見他們老實,帳本上也沒有胡亂糊弄的地方,鋪內生意也很好,便留下幾人繼續當掌柜。
有姜曉曉這個小東家在,玉兒幾個丫鬟也因此受到優待,打折買了很多簪子首飾,以及一些花樣漂亮的帕子。
唯有餘鶯兒一路陰沉著臉,一句話都沒說。
她心裡仿佛憋著一口氣,一上一下的,始終出不來。
直到看見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她嘴角才勾起一絲笑:「玉兒,也差不多該回去看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