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逃逃看清那是什麼時,不禁在心裡嘖聲驚嘆【師傅說人性真的從來不善,所以才有教育引導你從善。好歹也是自家血脈的親孫女!只因是兩女娃,就活生生把人從娘肚子裡打下來,做聚寶盆這種缺德的玩意!】
【不足七月就被引下來放血養盆,死後又被困在那隻箱子裡,為他們一家子吸財納氣。若不是阿娘無意打翻那隻箱子,破了困住他們的陣法,這兩娃怕是生生世世都是他們一家子的鬼器。】
【這麼說,阿娘還做了件善事呢!】
小奶音停下時,一臉錯愕的王金枝,身上起了一陣陣的雞皮疙瘩。
半晌,她不自覺道:「那他們是咎由自取啊!」
周圍人都齊齊的向她異樣的目光。
秦蘭連哭帶喊的吼道:「聽聽!你們都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麼話?就憑這話,說她和這事一點關係沒有,誰信啊!」
颳了秦蘭一眼,她把懷裡的寶貝閨女放到母親懷裡後,拉著老村長進了王秦氏家。
一進門,她就把從小奶糰子那裡偷聽到的,都說了出來。
最後,她還按著寶貝閨女說的,在那隻藏銀錢的箱子底下,找到了兩個娃娃乾癟的屍體。
還沒有手臂長的兩個小女娃,被拉成大字型,釘在箱子底部。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就連下面那裡都被線縫得死死的。
聽閨女說這對雙胞胎閨女被從娘胎里打下來的時候還是活的。就連縫好這些地方,最後被釘在箱子裡的時候,她們都還是活的。
被至親之人這般虐殺,還沒看見這個世界的她們得多無助啊!
看著箱子裡的兩個娃,王金枝不禁泣不成聲。
「所以,荷花應該是看見了這兩娃,才會發狂做出這種事來的。所以荷花才會說什麼世間若無公道在,為母提刀做閻王。」
「她和你見過面?」老村長突然問。
王金枝咬著唇點頭。她只能這麼說,畢竟不能給老村講,她是偷聽了閨女的心聲吧。
老村長眼眶通紅,只道了句:「當真是自作自受啊!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家去吧。」
「那她……」
「今日會關在祠堂那邊的石屋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是要送官法辦的。這些個邪術害死人啊!好好一個家,好好一雙娃,竟為了幾個銅臭玩意,搞得娃沒了家也破了,何必呢!唉!」
目送老村長離開,她也出了王秦氏院門。
從母親手裡接過閨女,扯著嗓子說道:「你們愛怎麼想怎麼想!我還得謝謝你們讓我爹娘和哥哥們知道,好人不一定有好報。欠我家錢的明兒趕緊拿來還上!不然……」
她意味深長的瞥了眼王秦氏家的小院。
既然都把她說成那樣了,那她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錢要回來!她還指著這些錢,給爹治病呢!
回去的路上,小老太太和兄長們一直不停追問。
她只好胡亂編了個理由,說自己拉翻王秦氏箱子的時候,在箱子裡看見了那不得了的東西。
然後,小老太太這才作罷。
林逃逃也沒多想,應該說是沒空多想。她滿腦子都是怎麼把命定要死的余荷花。
回到家,阿娘阿婆和舅舅們又商量起錢的事來。
大舅:「且先看看,明日會不會有人還錢回來。」
二舅:「我看這事指定能成。金枝,你是沒看到他們看你的眼神,就跟在山裡看到狼似的。」
五舅:「對對對!我瞧見好些人膝蓋頭都打顫了!今兒這事出了也好,省得咱拿真心換回來一堆的虛情假意!」
阿娘:「可即便是他們都還了,只怕也還差些呢。」
一家人突然就沉默了。
唯有林逃逃嗦著自己的拇指。
錢嘛!要不是這具弱小的身體承受不住,她隨手就能點石成金。
不過……不還有別的方法嘛!
兩柱香的功夫後,娘抱著她回了屋。
行至屋門前,阿婆將阿娘叫住。
「閨女,以後你和孫兒們就踏踏實實在家裡住下。無論誰來了,我和你兄長們會拼盡全力護你們母子周全。」
林逃逃眼角發酸。臭老頭不僅說了和阿婆同樣的話,還真的說到做到了。
這一夜,王金枝睡得很不踏實,因為夢裡一個老人砰砰拍門把她驚醒,然後生拉硬踹的把她拉去了院子裡角落裡的那顆老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