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果他不姓雲

2024-08-08 11:34:07 作者: 落梅箋
  檢測室里,万俟馨面無表情地在一旁聽著醫生997囑咐雲瑾的話,順便反思一下她為什麼就跟他進來了。

  細想之下,她陪雲瑾做檢測這件事,除了幫不上忙和有違她內心之餘,卻又合情合理。

  等997交代完注意事項出去外面的隔間後,雲瑾才開始慢條斯理地捲起自己的衣袖和褲腿,然後坐在檢測床上,將電極片貼在自己的腳腕處,還一邊貼一邊嫌棄万俟馨沒眼力見。

  「馨管家,你就干看著?不打算幫個忙?」

  万俟馨瞥了眼他那已經貼好電極片的腳腕,竟有些忍不住要誇他一句皮膚真白。

  「行,我幫你。」万俟馨才剛碰到他的手就感覺到明顯的涼意,可這室內的空調溫度並不算低,「小少爺,冷嗎?」

  雲瑾垂著眸點頭,「嗯,有點。」

  「你才進來沒幾分鐘,就這麼不經凍?」小少爺真是嬌生慣養體質差!這讓她再一次認同,雲老爺子給他安排每天五公里晨跑這個決定。

  雲瑾冷不丁地瞪著她,顯然不敢苟同,「我家又不住南極,要那麼厚的皮做什麼?」

  「......」万俟馨沉默,居然也覺得沒毛病!

  將所有電極片貼好後,雲瑾只需要躺在床上,然後摁下按鈕即可。

  檢測儀器的顯示屏上先是一堆代碼快速跳過,緊接著進入緩衝狀態,等再次運行起來時,便開始做檢測和分析,而檢測結果可以直接上傳到電腦,前後不過花費一兩分鐘,簡單又快捷。

  只是這短短的一兩分鐘,對於雲瑾來說卻有些難熬。

  電極片配合儀器工作時,其產生的電流會讓人感到酥麻和刺痛。

  尤其是像雲瑾這麼脆皮的人,痛感要強上許多倍。

  「小少爺,很難受?」万俟馨看他眉頭一直擰著,就沒舒展過。

  她看到顯示屏上「檢測結束」幾個大字後,便關掉儀器,替雲瑾撕掉電極片。

  電極片接觸的那片白淨皮膚上,果然留下一道紅印子,像一朵淡粉的梅花落在枝頭的白雪上,呈現出病態的美。

  雲瑾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來,交替揉著手腕和腳腕,「還行。如果可以,我想以後都不要再經歷一次。」

  逃不掉,受不起,卻要一聲不吭地忍著。

  於他而言,那是軀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

  「......」瞧瞧雲小少爺這嘴硬又抱怨的模樣,真是可憐又怪有趣的。

  「走吧,去問問醫生結果怎麼樣。」

  看在雲瑾身子不適的份上,万俟馨難得一次主動向他伸手。

  他遲疑了一會兒,才把手遞過去。

  万俟馨知道自己冷慣了,在讀懂那狐疑而防備的眼神時,卻也會險些忍不住要為自己狡辯一二。

  去到外面的隔間,兩人剛與997碰上面,便直覺那一臉嚴肅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997不多廢話,淨挑乾的講,「先從體內的極少量殘留藥物說起吧,據檢測結果顯示,雲先生曾被注射過某種抑制藥劑,這種藥劑在記憶庫里沒有任何記載,應該是非法製造的新型製劑,但裡面添加了某種令人興奮的成份,用的次數多了會成癮。」


  「如你們所知,跟成癮二字搭邊的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具體的可以參考與其相似的違禁品,我想不需要我多言你們也懂。」

  997話音一落,室內更是顯得安靜。

  過了一會兒,雲瑾才作出回應。

  「我還挺倒霉,這種事都讓我碰上,我考慮下改天要不要去寺廟求個平安符。」他故作輕鬆,以開玩笑的方式接受了自己體內藏有定時炸彈這個事實。

  万俟馨冷著臉睨他一眼,「要不我連夜開車送你去?」

  「馨管家,你怎麼比我還急?財你不大缺,難不成你想求姻緣?」

  不知是否錯覺,万俟馨發現他提到求姻緣時,眼睛裡閃著莫名期待的光。

  但他目前明顯是搞錯了重點,他應該先惜命。

  「小少爺的意思是,你去寺廟裡求平安的同時,替我求一樁好姻緣?呵~吾心甚慰。」

  小少爺不動聲色地咬牙切齒,「你的姻緣還要我求?月老都不樂意做的事,塞給我幹什麼?而且,你不覺得在這個節骨眼上求姻緣,很沒良心?」

  「不是你自己說的?怨我?」

  雲瑾:「......」這石頭真重,壓得腳疼,誰幫他挪一下?

  「......」997見他們越扯越遠,見縫插針地試圖把話拉回正題上,「兩位,還是先說抑制劑的問題吧。」

  「我在這裡先給你們提個醒,最好是找到藥劑本身或藥劑配方,否則依靠手頭上現有的資料,我們很難有效用藥或研製更為合適的解藥。」

  万俟馨看了眼雲瑾,雲瑾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不是說我體內還有殘留的藥劑?不能直接抽血取樣?」

  「不太行。」這個辦法是997第一時間排除掉的,「殘留太少了,要不是檢測儀器靈敏度高,都沒辦法查出來,如果直接取樣,把你的血抽乾提取藥劑大概能得到十毫升,但我認為沒必要這麼殘忍。」

  所以,找到藥劑或配方是最安全有效的方法。

  「不過,你們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又多了一個,這裡的一切都由系統支配,我沒辦法制定和實施下一步計劃,而且以9295的權限,應該還不夠讓系統判定允許我們研製解藥,所以......」

  短暫的沉默過後,万俟馨輕嘆一聲,無奈又無語。

  很多時候,她只想罵一句:到底是哪個腦子抽了想的餿主意,造一個專門添堵的人工智障?

  簡直有病!

  「好,我知道了。」

  她拉著雲瑾離開醫療區,去了禁區。

  禁區是專門關押犯人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對他們或許有幫助的人。

  但也只能說或許。

  「馨管家,我當時...很醜,對不對?」他瀕臨失控,面目猙獰,一定很嚇人吧。

  那不是他想要的。

  一年裡,他有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為自己的安全擔憂。

  想害他的人很多,像割不完的韭菜一樣,一茬又接一茬。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如果他不姓雲,如果他不是雲氏的繼承人,是否能遇見這個世界能稱之為美好的另一面。

  万俟馨脫口而出,「困,沒看清。」

  「哦,那就好,原來在你的眼裡,我還是最帥的!」

  她突然發現實在沒有安慰他的必要,這人太不要臉,「要不你再喝點兒?」

  雲瑾:「......」

  不多時,禁閉區的負責人領著顧青霄過來。

  顧青霄對於他們的來訪並不意外,「歡迎提問,不用客氣!」

  他能說會道還嬉笑,精氣神十足,倒不像是正在伏法的犯人,更像個熱情好客的東道主。

  万俟馨揶揄,「我猜你沒說出口的心裡話是,問得出來算我們厲害,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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