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後悔。」就像他註定要遇見她，又喜歡上她一樣，從不後悔。
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心上人，為什麼要去否定關於她的一切呢？
哪怕最後讓他失望，最多也不過是遺憾而已。
「你以前也這樣？」
至少在万俟馨眼中，雲瑾是冰冷而熱烈、冷靜又瘋狂的。
他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在做什麼，甚至已經設想好最壞的結果，然後先接受它，再化作飛蛾奔赴一場火海。
「是，也不是。」並非雲瑾在故弄玄虛，而是時光漫漫，人會改變很正常。
「什麼意思？」
雲瑾微微抿起唇角，眸子裡映著的陳年舊事的星光，和那時一樣閃亮，「意思是，我現在可比以前收斂多了。」
現在的他，是他，不像他。
他說過，要放肆。
所以，在她面前，他要卸下偽裝的面具，做最真實的自己。
要問他信奉的愛情是什麼樣的？
許是星辰浪漫不放過，遍體鱗傷不認錯。
就像桌面上這一束鮮艷的玫瑰，美麗生長在荊棘之上。
次日。
萊特和997正式被提審。
由於嫌疑犯的特殊性，本次由一位系統主理人負責審訊，Limit系統全程監控。
而姜立，是兩位系統主理人里權力最大的那一位，也是經過系統權衡利弊後的最佳審訊人選。
他與萊特對面而坐。
「萊特，你是怎麼進入月光之城的？又是如何避開系統監控的？如實招來！」
姜立在月光之城待了二十多年，見過審過無數的犯人。
歲月在他身上沉澱下來的，不止是沉穩老練，還有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和足以洞穿人心的犀利目光。
他光是坐在那裡，就已經讓人不寒而慄。
當然，萊特是個例外。
「不如姜總猜猜，讓我看看你的記性好不好！」饒是平時隨性慣了，萊特此刻身上的銳氣也不遑多讓。
尤其是他深邃的眼眸里，除去再見這個不對付的老熟人的冷意和殺氣之外，還多幾分戲謔。
萊特從來不是什麼忍者，若非天時地利人和不對頭，他這會兒已經動手了。
「你手中的幻化卡該交出來了。」
結合萊特當年的風雲事跡來看，這是姜立第一時間能想到的點。
一張幻化卡，能讓人千變萬化，它不僅能騙過人的眼睛，還能干擾磁場躲過一切監控和定位追蹤。
而且，幻化卡一旦被持有人激活，即便是Limit系統也無法控制和收回，除非是卡的主人自願放棄它。
這般特點，既讓人喜愛，又讓人頭痛無奈。
「到了我手中自然是我的，不然白白被你們通緝這麼久，我豈不是血虧？」
老實說，萊特在外逍遙多年，突然又回到禁區，還有些不適應。
若按他一貫的行事作風，萊特早就攪弄一番風雲，如此才算對得起他眼下的所有憋屈。
「那本來就不屬於你。」姜立沉聲道。
萊特的幻化卡怎麼來的，他再清楚不過。
當初系統核心區被炸毀時，他可是目睹了全過程。
他原以為萊特不過是個運氣不錯的莽夫，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眼中的莽夫不僅得逞，還順走極其珍貴的幻化卡，藉助它的力量逃出月光之城，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銷聲匿跡。
至此後，垂涎幻化卡的人越來越多，好的壞的都有。
但幻化卡也並非真的神通廣大，它的幻化功能是有限定使用次數的，等達到次數上限，便是廢卡一張。
這等缺陷，在它能帶來的好處面前並不算什麼，因此想占有它的人仍趨之若鶩。
為阻止下一場荒誕鬧劇的發生，兩位系統主理人只好在加強月光之城防禦系統的同時，聯手強制性地將幻化卡永久封禁。
所以，萊特手中的，無疑是最後一張。
物以稀為貴，惦記的人自然更多。
萊特聽到這裡，不屑地輕呲一聲，「屬於誰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搶走它。」
包括万俟馨，她也沒成功。
「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要，不去我們打個賭如何？你贏了，我便交出來。」
與姜立打賭，不是他高估自己的分量，而是他知道幻化卡的重量。
這些年來，要搶幻化卡的人裡面，大多是來自月光之城。
也只有他們，才能光明正大地搶，美其名曰奪回。
到底是真的奪回，還是想要占為己有，他便不得而知了。
「賭？很新穎的垂死掙扎！不過你似乎忘了，現在的你沒資格跟我賭，我也沒時間陪你玩耍。」
Limit系統的警報聲隨之而來，「警告！賭博違法，請審訊人和嫌疑人保持綠色對話！」
姜立：「......」
萊特：「......」智障系統！
以前看它不順眼，現在看它想依舊討人嫌。
炸系統這種事，他想再來一次！
「呵~下一個問題吧。」
姜立目光一沉，看萊特的眼神又要冷上幾分。
在上一次萊特被擒時，也是他審的他。
萊特什麼脾性，他記憶猶新。
看似好說話，實則油鹽不進，每問一次話，他都能被氣得吐血三升。
在禁區管理條例中，第五百九十八條規定就是因萊特而誕生的。
雖說今時不同往日，但姜立還是沒指望他真的能好好說話。
「殺修羅的目的是什麼？」
修羅是山柳蘭背後勢力組織之人，血異者又與山柳蘭有關，如果想要解決血族人變異的問題，或許還得從修羅入手。
而萊特身為血族人，卻殺掉修羅，那麼他之前為解開血異者之謎的所有付出豈不白費？
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為什麼一定是我殺的？別人就沒有可能？」萊特撩起眼皮與姜立對視，「就因為我悄無聲息地潛入月光之城？」
姜立說得肯定，「只有你有幻化卡，你比任何人都有機會和能力。」
「可我沒有要殺他的動機，不是嗎？」
從血異者到修羅之死，縱觀整個事件，萊特確實沒有毀掉線索的必要，唯一可疑的點，是修羅的死剛好在他進去月光之城後。
一切都太過巧合。
而且萊特上次炸系統炸得莫名其妙，前車之鑑讓他更容易淪為被懷疑的對象。
可暫時也只是懷疑，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
姜立沉吟半晌，想到一個最大的可能。
「萊特，你們研究了這麼久血異者變異的誘因，真的只是為找到解決變異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