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氣氛凝重。
董太傅向前一步,躬身行禮,言辭懇切:「皇上,沈家男丁所犯罪責深重,然沈家女眷久居後宅,對此毫不知情,萬不可牽連無辜啊!」他面色焦急,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憂慮。
右少卿陳儒立刻站出,拱手說道:「皇上,沈家犯的是死罪,當株連九族,若不牽連女眷,如何彰顯國法威嚴?」他神情嚴肅,語氣堅定。
董太傅轉頭怒視陳儒,大聲反駁道:「陳少卿,沈家女眷向來恪守婦道,從未參與其中,怎能一概而論!」
陳儒毫不退讓,提高音量道:「董太傅,國法無情,不可因私情而廢!」
這時,御史中丞站了出來,說道:「皇上,臣以為董太傅所言有理,沈家女眷深居簡出,實難與男丁之罪有所關聯,若牽連,恐寒了天下女子之心。」
刑部侍郎緊接著道:「皇上,律法在前,不可輕易破例,若此次不株連,日後他人犯罪,又當如何處置?」
禮部尚書也拱手道:「皇上,以禮教論,女子依附男子而生,沈家男丁犯罪,女眷亦難辭其咎。」
這時,一向剛正不阿的戶部侍郎李回站出來說道:「皇上,且不說沈家女眷是否有罪,沈進兵之妻嚴氏,其父親乃鎮國將軍嚴老將軍。嚴老將軍雖已解甲歸田,但他一生戎馬,為我朝戍守邊境數十載,戰功赫赫。若讓他的女兒,外孫女皆因此喪命,老將軍情何以堪?我朝又如何面對這忠勇之士?」
眾人聽聞,一時陷入沉默。皇帝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依舊未發一言,心中的思量愈發沉重。
皇帝目光掃過群臣,沉聲道:「那諸位愛卿覺得此事應當如何處置?」
陳儒上前一步,拱手說道:「皇上,臣以為沈家女眷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建議將她們發賣為奴,以示懲戒。」
董太傅一聽,頓時怒不可遏,大聲喝道:「陳儒,你這想法簡直荒謬至極!將沈家女眷發賣,這與殺了她們有何區別?」
陳儒毫不畏懼,反駁道:「董太傅,沈家犯下大罪,若不加以懲處,如何以正朝綱?」
董太傅氣得滿臉通紅,「朝綱是要正,但也不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讓無辜之人受苦!」
陳儒冷哼一聲:「董太傅,您一心為沈家女眷開脫,難道不是私心作祟?」
董太傅怒目圓睜:「陳儒,你休要血口噴人!我一心只為公正!」
這時,刑部侍郎開口道:「陳少卿此議雖嚴,卻也在理。沈家罪責重大,女眷若不受罰,難以服眾。」
禮部尚書則搖頭道:「不妥不妥,如此處置有失仁厚,恐遭百姓詬病。」
御史中丞說道:「依臣之見,當權衡利弊,謹慎定奪。」
戶部侍郎李回也道:「此事關乎重大,還望皇上三思。」
皇帝聽著群臣的爭論,微微眯起雙眼,神色未動,但手指卻輕輕敲打著龍椅的扶手,並未表態,只是依舊沉默,觀察著大臣們的反應。
大臣們見皇帝遲遲不表態,漸漸地,朝堂上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眾人面面相覷,心中都暗自揣測著聖意。
陳儒悄悄觀察著皇帝的神色,心中認定皇帝其實是傾向於自己所提的「發賣為奴」的建議,於是再次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皇上,臣以為發賣為奴乃是當下最為妥當的處置方式,既能體現皇恩浩蕩,饒其死罪,又能給予懲戒,以正國法。」
其他幾位支持發賣為奴的大臣也紛紛附和:「皇上,陳少卿所言甚是,如此處置,可保國法威嚴,又不失皇上仁慈。」
董太傅心急如焚,還想再爭辯幾句,卻被身邊的大臣悄悄拉住,示意他莫要再觸怒龍顏。
皇帝見眾人不再言語,沉聲道:「退朝!」隨後起身,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下離開了朝堂。
大臣們紛紛行禮恭送,待皇帝離開後,才各自懷著心思散去。
董太傅神色匆匆地趕回府中; 一進家門,便直奔書房,董夫人見狀也趕忙跟了進去。
董太傅滿臉愁容,在書房內來回踱步,焦急地說道:「夫人啊,群臣皆認定皇上會將沈家女眷發賣為奴,咱們得趕緊想辦法,把妙音救回來!」
董夫人眉頭緊皺,應聲道:「老爺,咱們把家裡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一定要把妙音買回來。」
董太傅停下腳步,重重地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董夫人突然說道:「老爺,咱們還得讓沈直寫下和離書,不能讓妙音再和沈家有任何瓜葛。」
董太傅一聽,面露難色:「這……我與沈直畢竟翁婿一場,我拉不下那個臉啊。」
董夫人瞪了他一眼,說道:「老爺,都什麼時候了,您還顧著這些。妾身不怕,妾身去天牢找沈直!」
董太傅猶豫片刻,最終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夫人,那你千萬小心。」
董夫人眼神堅定,轉身便去準備前往天牢。
另一邊章乾匆匆來到嚴老將軍的府邸,神色焦急。
嚴老將軍正坐在堂屋內,一臉憂愁地沉思著。見章乾這般模樣,他連忙起身問道:「章將軍,何事如此慌張?」
章乾喘著粗氣,拱手說道:「老將軍,今天朝堂上皇上赦免了沈家女眷的死罪;」
嚴老將軍滿臉驚喜,卻有些驚訝道:「真的?這可太好了!」
「可是群臣主張將沈家女眷發賣為奴!」章乾臉色陰沉道。
嚴老將軍聽聞,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手中的拐杖猛地一敲地面:「這如何是好?」
章乾接著說:「老將軍,沈夫人和沈玉瑤咱們得救啊。」
嚴老將軍滿臉愁容,長嘆一口氣:「我一生為官清廉,哪有什麼積蓄,要買兩個人,談何容易啊!」
他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臉上滿是焦慮:「可那是我的女兒和外孫女,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們受苦。」
章乾也一臉焦急:「老將軍,一定還有辦法的,咱們仔細想想!」
嚴老將軍停下腳步,目光堅定:「不管怎樣,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想辦法救她們!」
在瑞王府的清幽庭院中,安陽公主、沈玉池和瑞王正圍坐在石桌旁悠然地喝茶。
沈玉池先是微微垂首,做出一副溫順的模樣,待抬眼時,眼中卻閃過一絲陰狠,嬌嗔地對瑞王說道:「王爺,這次妾身就算傾盡所有,也定要把沈玉瑤那賤人買下來。妾身要讓她當個丫鬟,要狠狠踐踏她的尊嚴,把她曾經給妾身的委屈加倍還給她!」她輕咬嘴唇,看似柔弱,眼神卻透著毒意。
瑞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伸手輕捏了下沈玉池的臉蛋,說道:「愛妃想做便去做,本王自會支持你。」
沈玉池得了瑞王的話,眼中的狠毒更甚,臉上卻帶著討好的笑,接著說道:「妾身定要讓她像條喪家之犬,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妾身心頭之恨!」她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手帕,指關節泛白。
這時,安陽公主冷哼一聲,眼中滿是陰鷙,狠厲地說道:「就這麼便宜她可不行!得把她的手指頭一根根剁下來,舌頭也割了,讓她叫都叫不出聲!再把她扔到乞丐堆里,任人凌辱!」她的表情猙獰,仿佛已經看到了那慘絕人寰的一幕。
沈玉池心中一顫,表面卻迎合道:「公主此計甚妙,沈玉瑤那賤人就該受此折磨!」
瑞王大笑起來:「哈哈,就依你們所言,本王倒要看看那沈玉瑤能撐到幾時!」 三人的笑聲在庭院中迴蕩,透著無盡的惡毒與殘忍。
錦瑟堂內,藍田急匆匆地跑進莊隨的書房,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莊隨正焦躁地坐在書桌前,手撫著鬍鬚,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見藍田進來,莊隨急切地問道:「藍田,可有消息?」
藍田喘著粗氣,興奮地說道:「主人,朝堂那邊遞出來的消息,沈家女眷可能會被發賣為奴。」
莊隨一聽,緊繃的神情瞬間一松,大喜過望,猛地站起身,因激動咳嗽了幾聲,緩過來後說道:「真的?太好了!藍田,你立刻去安排,把堂里能調動的所有金銀財寶都拿去兌換成銀票,動作要快!」
藍田應聲道:「是,主人!可這數量龐大,會不會影響堂里的運作?」
莊隨大手一揮,挺直腰杆,中氣十足地說道:「不必擔心,我莊隨潑天的財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只要能救下沈玉瑤,這點錢財算得了什麼!就算把我這萬貫家財都散盡,我也絕不眨眼!」他眼神堅定,透露出勢在必得的氣勢。
藍田領命匆匆而去,莊隨則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沈玉瑤安然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