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請叫我一聲荒導！
「咳！」
原始天帝輕咳，眼神連連示意。
——你怎麼能扒人黑歷史呢？咱們是不是隊友？
他被靈寶天尊的如刀言辭中傷……什麼「認主」？能不能不要這麼難聽？那只是當時不得已的權宜之計罷了！
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不過，他瞅了瞅道德天王，到了嘴邊的話給生生咽回去了。
儘管靈寶天尊現在只是猜測，對道德天王的跟腳的一種判斷，但……他不太敢賭了。
死，他不怕，可卻不想死的太搞笑，太滑稽。
「……後來，這一部分的高原意識，是如何退場、消散的？」
靈寶天尊輕語，「因為一個儀式的發動，要降臨在十大霸主衝擊高原、讓詭異不祥從此開始席捲諸世的時間節點，將那奪自無量眾生的生命力返還，從而逆改歷史……」
「與之一起如此作為的，還有其載體，一位天帝的……神我身！」
天尊幽幽道，「是的，我們那位葉天帝的神我身，信仰身，念力身……」
他感嘆，「雖然他生的加急，死的潦草，但的確在世間留下過絢爛的痕跡，登臨過仙帝，更在葉天帝之前。」
「那時，葉天帝方成道祖，自詭異一族四大黑暗前哨的奧秘中悟道，將金丹法拓路到准仙帝的層次。」
「作為其神我身，自然也得了其中玄妙，化作一尊准仙帝存在。」
「再被降臨到九天十地所在界海諸天的高原意識青睞，為之洗禮，一個華麗轉身，便是路盡仙帝。」
詭異不祥，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只要有足夠的原初物質，仙帝都能給懟上祭道，哪怕在那其中是地板磚的存在，但你就說突破沒突破吧！
所以，一尊准仙帝晉升仙帝，又能有什麼難度？
可以說，這位仙帝的誕生是最不講道理的，真正的一路保送——由葉凡保送他成為準仙帝，再由「微服私訪」的那部分高原意識提拔，最終屹立路盡領域，成為俯瞰諸天諸世的仙帝！
開掛的都不敢這麼開！
當然，一切命運的饋贈，背後早已標好了價格。
一尊速成到極致的仙帝，仿佛是激素催熟的肉豬、肉雞，最終於燦爛的煙火中逝去。
死了。
再無聲息。
棺材板似乎蓋的很嚴。
但！
在這個世界，有時候，或許，活人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死人！
因為，活人一直在視線中，會做什麼，能做什麼，可以估計，可以預料。
可……死人！
誰能想到一個死人會做什麼？！
於是，三世銅棺主人為自己選擇的墳墓中，自然龜裂、破碎，有骨灰在揚起！
於是，詭異一族的十大始祖，在高原意識迷醉於一聲聲「忠！橙！」的情況中時，讓古代的霸主無聲無息揭開了自己的棺材板。
於是，再出現一個早已消逝、寂滅的天帝神我身，暗中謀劃布局，肚子裡的壞水一波接一波，也……很合理！
這尊神我身能有多「壞」，能有多「黑」，具體情況，可以參考如今的葉天帝——這本就能算是這位天帝的復刻！
不過，其縱「壞」，縱「黑」，但也不能否認，其內心深處或許也暗藏一抹正氣，許多事情有所為，有所不為。
「這樣的生靈，因果很大，其實不該那般輕易永寂。」靈寶天尊輕語，「畢竟，與之緊密相干的兩尊存在，都已經或曾經凌駕在祭道之上。」
「高原意識。」
「葉天帝。」
「當我串聯起這些後，我便心有所感，終有一日，他會歸來，華麗登場，照破萬古山河。」
靈寶天尊注視道德天王，「等我再看到你，聯想到你的神秘與不凡，心中便有了清晰而具體的猜測，或許就是你。」
「很好，說的不錯，有理有據。」道德天王失笑，「但，你也不敢完全肯定，對嗎？」
「沒錯。」靈寶天尊輕嘆，「因為你始終沒有展現出葉天帝的獨門神通。」
「這讓我不能不往另外一個方向去猜測。」
「所以，你就認為我直接與三世銅棺的主人扯上了關係。」道德天王微笑，「就是祂？」
「不，不是祂。」靈寶天尊搖頭，「你若是祂，當世所有人綁在一起，都不夠你殺的。」
「那我會是誰？」道德天王好奇。
「三世銅棺的靈！」靈寶天尊道，讓這片時空劇震，可怖的血色雷霆斬下，簡直要崩潰了！
「靈寶你莫不是在說笑？」道德天王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變得古井無波，卻在平靜的表面下有怒潮狂瀾在積蓄。
「我沒有說笑……」天尊嘆道，「高原意識為何誕生？皆是因為三世銅棺主人的偉力所致，整片高原承載了所有的原初物質，成為胎盤，塑造了一個意識。」
「可早在此之前，亦有存在承載了這些偉力……三世銅棺！」
「要說誕生什麼意識，也是這三世銅棺更有資格，還輪不到高原厄土。」
「這不對……棺是三世銅棺主人親手祭煉的，從一開始就定下了用處，一般情況下祂不可能通靈成精。」道德天王溫聲道，「更何況，棺最後還被毀了。」
「是啊，被三世銅棺的主人定下了用處。」靈寶天尊失笑，搖頭，「祂還把自己給葬下了呢，結果祂的骨灰還不是揭棺而起了？」
「而在後來，三世銅棺被高原厄土上的始祖拋了出來，在諸天諸世中流浪……它安分的做一口棺了嗎？」
「並沒有。」
靈寶天尊眸光雪亮，帶上了可怕的壓迫感，與道德天王針鋒相對，讓原始天帝在這兩人的氣場中默默收縮自己的存在感。
——他不得不如此。
如果說，道德天王是葉凡神我身、高原意識代言人的身份，讓他蛋疼，昔日主公揭棺而起，他是不是要誠惶誠恐的請安？
那麼，三世銅棺有靈……呵呵，他得琢磨一下如果發生衝突，死後埋在哪裡的問題了。
畢竟……
是誰，從這口三世銅棺的身上，扒拉下了一塊邊角料，給自己煉了一柄帝劍？
太勇敢了！
真的是無知者無畏！
「……三世銅棺，從不安分，自其流浪諸天起，就一直在默默的擴散影響，讓許許多多接觸過它的生靈潛移默化的改頭換面。」靈寶天尊道。
「這似乎不能說明什麼？」道德天王幽幽道。
「足夠了。」靈寶說道，「如果說，所有接觸過它的存在都發生改變，還可以說是本來如此，如輪迴的秩序一般天經地義。」
「但……它是有選擇的啊。」
靈寶天尊輕語，「有的人登臨它，無事發生；有的人剎那接觸，自此人生就走上了另一條路。」
「妙法只渡有緣人。」
「什麼是有緣？怎麼渡？是什麼說了算？總歸要有一套機制，甚至是一點意識來判定。」
「不過，縱有意識，卻不算強，比高原意識還要不堪太多……因為，有許多這種後天塑造的相似的花，輕易便夭折，一點浪花都沒有濺起。」
「這些相似的花被造就，就如不祥始祖、詭異一族被高原意識所造就……只是弱了太多，需要成長，不過換來的是潛力無邊，下限低，上限高，優勝詭異一族。」
「直到一個可能的轉折到來……」靈寶天尊眸光幽暗，「高原意識，以無上偉力，為自己斬掉過去，行『祭棺』之舉，毀掉了三世銅棺！」
「祭棺，為高原意識斬掉了過往……但，會不會也為一點意念，一套機制，解脫了形骸的束縛？」
「這隻有高原意識自己清楚了……或許，還有你！」
靈寶天尊目光凝聚，若兩柄犀利天劍，撕裂一切黑幕。
「啪！」
「啪啪！」
「啪啪啪！」
有掌聲響起，是道德天王，伴著掌聲，這片時空中一切的大恐怖，那血色的雷霆，那滅世的劫光……都在剎那間煙消雲散，天晴雨過，似乎什麼都不曾發生。
他在鼓掌，在感慨，「你猜的很好，不過，不要再猜了，因為有一種死法，叫做你知道的太多。」
靈寶天尊沉默，道德天王沒有承認什麼，但又似乎已經肯定了他的猜測。
他的跟腳顯現，讓人震怖，一尊龐然大物，若其完全展露……莫看今朝天庭勢大，天帝無上燦爛，亦要有恐怖大敵！
因為，因果糾纏，天庭越強，這位道德天王能從中抽成的也就越多……這都什麼帶資本家？！
「你既然這般強大與特殊，為何還要如此作為？」短暫的沉默後，靈寶天尊攤開手，掌心中是金燦燦猴毛，內蘊信息。
這是他所截下的，是一隻鬥戰聖猿陡然爆發，竭盡所能送出的毫毛。
在毫毛中，記述大恐怖，是道德天王在行何等惡事，揭露驚天陰謀。
可怕的是，靈寶天尊截下其中的一根毫毛後，暗中印證，竟然為真！
「荒天帝的天庭……毀了。」
靈寶天尊幽幽道，「如今，這些天庭中人雖然看起來很活躍，行走在諸世間……但，他們的真身都已經寂滅！」
他道出驚悚諸世的話語，傳出去，整個世間都要顫慄，眾生驚悸。
一尊無上天帝的道統，竟然被毀滅了，無聲無息！
且，還被精心的覆蓋上偽裝！
人們所見，他們還算活躍，但其實只是一種映照的手段，是一縷分魂被顯照在諸天中，栩栩如生，但真實情況，他們的真身都寂滅、死去！
問題來了，誰下的手？
靈寶天尊深入追查，可種種因果最終都斷了，斷在一個身影那裡，正是道德天王，是祂阻斷了一切，翻掌之下，一切行跡皆滅！
一隻猴子在那時巧合趕至，目睹了這一切，亡命奔逃，但最終在一聲冷漠笑聲中，就此昏厥，不省人事。
只有三根猴毛，被竭盡所能送出。
兇手，似乎一目了然。
這讓靈寶天尊憤怒，難以接受——屠戮自己人，這是對他們底線的嚴重踐踏！
緊接著，一個困惑浮現——為什麼？
「你在懷疑我？」道德天王一眼洞悉靈寶天尊心緒。
天尊不語，但持劍上前進逼。
在另一邊，原始天帝苦著臉，壓力山大，可也沒有退縮，同步脈動。
「我自然要一個說法。」靈寶天尊冷冷道，「你能殺滅荒的天庭，自然也能殺滅我等，我等為自保而已！」
「可如果我說，人不是我殺的呢？」道德天王輕嘆，「我只不過是察覺到了某些痕跡，過去幫某人掩蓋行跡，收拾手尾的……你們信不信？」
「那，不是你殺的，是誰？霸主？始祖？」靈寶天尊眸光銳利，「你還勾結了誰？跟他們沆瀣一氣？」
「都不是。」道德天王卻說道，「可能是荒。」
此話一出，原始天帝與靈寶天尊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這糊弄鬼呢？！
鬼怕是都不相信！
且不說荒能不能下這個手，就是荒自己，也已經在最絢爛的一戰中逝去！
他捨棄一切，將無邊的豪情、勇氣、信念，賦予眾生，自己則在燦爛中消散，最不可能詐屍！
「荒是天帝，那是他的天庭。」靈寶天尊一字一頓。
「對，荒是天帝。」道德天王瞥了他一眼，「葉凡……也是天帝。」
「？？？」靈寶與原始一頭霧水——這有關係嗎？
「靈寶，你不差，能從許多蛛絲馬跡中捕捉到點滴線索，串聯到一起，連我的跟腳都能猜……可為什麼在別的事情上，反倒疏忽了呢？」道德天王搖頭，「何為天帝？建天庭，掌世間，眾生信仰匯聚，拱衛無上帝。」
「祭道人物中，天帝掌天庭，始祖建族群，霸主立道統，各有特色。」
「始祖人多，雖不強，卻團結。」
「霸主各領風騷，針鋒相對，互相拆台，十分抽象。」
「而在他們之外，還有天帝……花粉帝是天帝，荒是天帝，葉凡也是天帝。」道德天王淡淡道，「作為天帝，真的也好，裝的也罷，都能得眾生無邊念力。」
「靈寶，你都已猜測我的跟腳，疑似葉凡的神我身，念力所成。」
「那，你再猜猜……那兩位壯烈戰死的天帝，他們能不能有神我身留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