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燕述白早早回來,宋九兮看到後面跟著的段昶還抱了一大摞子奏摺。
宋九兮問:「最近京中事情這麼多,你兩頭跑,可忙的過來?」
明王府離皇宮挺遠的,如今事事都要燕述白處理,早朝時,比以往都得提前一個時辰起。
宋九兮看他太幸苦了,於是說:「不若你住皇宮裡,也不用每日來回奔波。」
「夫人。」燕述白目光幽怨地看著她,「你也不想我回來?」
宋九兮笑著問:「還有誰跟我一樣的想法?」
燕述白翻了個白眼:「內閣那一群老頭子。」
「閣老們殫精竭慮,都是為了朝事。」宋九兮勸道,「你不要無理取鬧,明日還是留在宮裡,這樣遇到朝事,還能跟閣老一起處理了。」
燕述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宋九兮眨了眨眼,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摸向自己的肚子,嬌滴滴地說:
「女兒,你爹要凶你娘了。」
燕述白磨牙:「宋九兮你別亂說,教壞了我女兒,我跟你算帳。」
宋九兮起身,橫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她往內室走去,燕述白急忙跟上,跟在她身後打轉。
「夫人,明日我讓尚衣局來府上給你量制皇后冕服。」
「知道了。」
快入夏了,宋九兮的身體更熱,一點都不想跟他貼著。
燕述白往她身邊靠近,宋九兮擺手,跟趕蒼蠅一樣,將他推開。
燕述白磨了磨牙,他殷殷切切每日都往回趕,一回來卻被宋九兮呼來喚去的。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愛好,每日還心甘情願。
*
錦衣衛詔獄裡,宮變當日杜靜迎和史夫人就被抓了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從宮裡押出來的史郁。
不止他們,如今錦衣衛大牢里,關押的都是此次端王和賢王的叛黨和家眷。
牢房裡各處可聽得見哭聲,女人的幽怨哭泣和抱怨,男人的求饒和憤怒,還有小孩子叫來叫去。
史夫人自從被抓進來,就一直在發抖。她從來沒想過賢王會倒台,而史郁跟著成了叛黨。
史郁一旦出事,府里上下都跟著遭殃。她恐懼死了,她怕死,她不想被拉到午門前問斬。
她不想頭顱和身體分離,滾到骯髒的地上。
她越是想越是害怕,看著一言不發的史郁更加憤怒。
「都怪你連累了我,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被問罪!」史夫人對史郁又捶又打,哭喊著說,「我當初要是不嫁給你,我就什麼事都沒有。」
一旁的杜靜迎冷笑:「夫人說錯了吧?你要不是史夫人,你如今已經跟著任家,早掉了腦袋。」
史夫人倏地看向杜靜迎,目光陰鷙,充滿恨意。
「杜靜迎你得意什麼?哈哈,你我都要死了,被這個男人連累死了!」
史郁愧疚,一臉頹喪。
杜靜迎驀地笑了出來:「那可不一定。」
「你這個賤人還想活?」臨到死前,史夫人恐懼過後,恨意更加洶湧。她朝杜靜迎走過去,史郁一把抓住她。
他皺著眉,厭惡地說:「你想對迎迎做什麼?」
史夫人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們都要死了,你還要護著這個賤人?!她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如此護她?!」
史夫人心痛到難以復加,她最愛的男人,卻一心護著另外一個女人。他將杜靜迎接進府,還要給她名分,那她是什麼?
她到頭來什麼都不是,她哭著問:「史郁你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
她不信史郁對她如此絕情,當初他們也曾濃情蜜意過,怎麼會沒情意呢?
「沒有。」史郁冷酷地說。
史夫人的心涼了,她捂著心口往後退去。
杜靜迎走了過來,神色古怪地問:「痛不痛?是不是疼的想把這顆心也挖出來?」
史夫人看著她,怒吼:「現在你滿意了?你進史府不就是想看到我變成這樣嗎?!」
「你終於聰明了一回。」杜靜迎朝史夫人靠近。
「迎迎……」史郁震驚,他從來沒在杜靜迎臉上看過這樣冷酷的表情。
杜靜迎根本不理他,而是繼續朝史夫人靠近。
「你想幹什麼?」史夫人害怕了,杜靜迎痛恨地看著她,像是要將她千刀萬剮。
「你,你,」史夫人退到牆邊,退無可退,「這裡是錦衣衛昭獄,你可別亂啊啊啊!」
一聲慘叫,蓋過了昭獄裡其他所有的聲音。
杜靜迎的臉漸上了一滴血,更加襯托的她面容可怖。
她一手按住史夫人的手,另一手攥緊從頭上拔下來的簪子,狠狠地插進史夫人的手心。
「痛不痛?痛才對了。我當初離京的時候也這麼痛。你得嘗嘗我的痛苦,多嘗一嘗啊。」杜靜迎哈哈大笑,在她耳邊鬼語般呢喃。
杜靜迎拔出簪子又用力扎在史夫人的肩膀上,她神情比剛才的史夫人還要瘋狂,滿臉都是陰森森的恨意。
史郁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杜靜迎,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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