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歸四人坐在窗邊,雨小了,四人也吃的差不多了。
「這麼好的天氣,不用來睡覺可惜了。」何處歸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我先去睡會兒啊。」
何處歸躺在搖椅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這麼快就睡著了?」蘇浮雲伸手在何處歸面前揮了揮,毫無反應。
李迦寶吃著蘋果,聞言看向他說,「他向來如此,睡的很沉,除非他自己醒,否則旁人怎麼叫都叫不醒。」
蘇浮雲失笑,「看不出來啊,平日裡一表人才,沒想到睡覺睡這麼死。」說著還不死心的搖了搖他的肩膀,確認真如李迦寶所說那樣怎麼叫都叫不醒,才不甘的放棄了,坐回位置上看著外面的風景。
雨後的空氣變得清晰起來,空中飄著雨水夾雜著泥土的味道,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李迦寶吃著蘋果,突然停下,「這蘋果怎麼一股血腥味?壞了?」
秦奕澤聞言,看了一眼她手裡的蘋果,「沒壞啊,新鮮著呢。」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驚叫,「死人……又死了一個人,『鬼』又殺人了!」
三人站起來朝外看去,一群人圍在一處巷中。「下去看看!」說著,蘇浮雲轉身想要去叫醒何處歸,轉身卻發現何處歸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他們身後,蘇浮雲嚇了一跳,「不是,你這人走路怎麼沒聲兒啊?!嚇著我了!」
何處歸笑著看他,「我也沒想到,蘇大俠膽這么小啊,下次不會了。走吧,下去看看。」
何處歸推著蘇浮雲的肩膀下樓,跟著人流來到巷口,擠過人群,映入眼帘的還是一具女屍,跟前兩具屍體一樣的死法,不過是剛殺不久。何處歸瞭然,拉著三人離開了。
「唉?小歸歸,你這是幹嘛?」蘇浮雲不解的問。「回去睡覺啊。」何處歸漫不經心的回答。
「睡覺?!這都死人了,你還有心去睡覺?」何處歸「嘖」了一聲,「那能怎麼辦,你又不知道誰是『鬼』,交給衙門就行了,回去睡覺,今晚有好戲看。」
蘇浮雲還想說些什麼,全都被何處歸堵住了,回了林府,睡覺去了。
深夜,子時,魏府
魏府後門,魏芯背著包袱悄摸著來到後門。
褚衡莫也同樣背著包袱,在魏府後門等著,見門開了,一把抱住來人。「芯兒,今晚我們就遠走高飛好不好,離開這個地方,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繼續生活。」
「呵呵。」何處歸輕笑一聲,「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
褚衡莫聽到聲音的那一刻,驚恐的推開懷中的人,魏芯沒來,來的卻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你是誰?芯兒呢?你把她怎麼了?!」
「原來是真的!褚衡莫!」
門被打開,魏清平帶著人將他圍住,魏芯被綁著跟在後面,林海峰也來了。
「若不是林兄,我的女兒恐怕早就被你拐跑了!你真該死!」
見事情敗露,褚衡莫放棄了抵抗,褚衡莫被人押著進了魏府。本是睡覺的時候,可魏府卻燈火通明。褚衡莫跪在正殿中央,魏芯被人押著站在一旁。
林海峰憤怒的看著褚衡莫,「你這個偽君子!騙的曉嵐的心,卻又背叛了他,你們兩個都該死,給我女兒陪葬!」
褚衡莫跪在下面,瑟瑟發抖。魏清平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林海峰,收回視線。
「褚衡莫,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都說出來吧。」魏清平坐在主位上,喝著茶,氣勢凌人地說。
褚衡莫默然,害怕地低著頭,不說話。
何處歸喝了口茶水,眼神示意李迦寶,李迦寶拿出從林曉嵐的房裡拿來的東西,扔在褚衡莫面前。何處歸放下茶杯,站起來朝林海峰兩人行禮,說,「兩位老爺,既然他不說,那就讓我來說吧,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林海峰兩人點頭,「有勞了。」
何處歸頷首,走到褚衡莫身前蹲下。「褚先生,我之前一直在想,你不是林小姐的未婚夫婿嗎?怎會與魏小姐待在一起呢?你的未婚妻子去世了,都還能與正常人般生活……不過我現在知道了,」何處歸笑了一聲,看一眼褚衡莫和魏芯,「可見你對她,沒一點感情啊,卻還是要與她定下婚約,你是不捨得林小姐還是林家的錢啊?」
他一個酒館的老闆,對林曉嵐沒有感情,那只能是貪圖錢財了。
褚衡莫看著落在自己面前的畫著自己的畫,聞言驚慌起來,「沒有……我沒有,是……是她,是她勾引的我,我……我只是被她給迷惑了……」
魏芯聽了他的話,不可置信的說,「你……你說什麼?我勾引的你?!那是誰在月下抱著我說,只喜歡我對曉嵐只是逢場作戲。又是誰說要與我遠走高飛!」魏芯說著說著就哭了,聲音哽咽,「早知你是這樣的人,我就不該與你將曉嵐打暈,關在柴房,那她就不會在那場大雨中落入水中溺死。」
魏芯眼神狠厲,咬牙切齒的說,「你不斷的給我洗腦,讓我與曉嵐反目成仇。我痛恨自己,為了自己一己私慾,害死了曉嵐,我不配做她的朋友!」
眾人聞言,都難以置信。為了一個男人,害死了自己的朋友、知己,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林海峰聽了,更是站起來踹了一腳褚衡莫,「你這個畜生!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給我女兒報仇!」
秦奕澤連忙攔下他,「林老爺,你是想在『誅殺院』面前私自動刑嗎?!」
林海峰一怔,「哼!」了一聲,不能殺褚衡莫,又不能得罪「誅殺院」,只好作罷,回到位置上坐下,久久不能平息怒火。
何處歸沒想到這麼順利,幾句話就讓他自亂陣腳,這得有多慫啊。
「褚先生,你看看,看看你幹的好事!能讓兩個女子對你情根深種,你本事真不小啊!」何處歸「哎!」了一聲,「你還不知道吧,林曉嵐與你們赴約前,就決定了成全你們,可你們呢?卻把她殺害了。」
褚衡莫見沒法開脫,眼神突變的狠厲,不管不顧了全一股腦兒地說出來了,「對我情根深種又怎樣,若不是她,我早就和魏芯在一起了。那日,她發現了我們兩個的關係,但那又如何,就這樣過了一年半載,可她不也離不開我,還是要與我成婚嗎?」褚衡莫突然大笑起來,「那天我們三人相約在魏府荷塘相見,她來了以後一直纏著我,我只好將她打暈,關在柴房裡,但是我沒想到她會落水裡溺死,那是她活該!」
褚衡莫說完就句話,被突然衝過來的蘇浮雲一腳踹倒,「你還是人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蘇浮雲憤恨的揪著他的衣襟說。
何處歸拉開他走到一旁,悄聲說,「蘇大俠怎麼生氣了?該不會真的喜歡上林小姐了吧?」
蘇浮雲一把推開何處歸,扭過頭去,「我只是替林曉嵐感到不值,你別胡說!」何處歸失笑點頭,「行,行,我不說了。」
「沒想到你就是連殺四人的兇手,來人,把他押去衙門!」坐在座位魏清平說道。僕人正要上去押著褚衡莫離開,被何處歸攔下了。
「哎哎!我可沒說他就是兇手啊,別亂冤枉好人啊,那樣我會很慚愧的。」
聞言,眾人皆是一愣。「他不是兇手,那是誰?」魏清平問。
何處歸笑著,看著魏清平不說話,魏清平有些心虛的別開眼不看他。
「當然是……魏老爺……您了。」何處歸微笑道。何處歸的話一說出,眾人及林海峰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魏清平。
魏清平臉色一變,但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能強裝鎮定的開口,「你休要胡說!我怎會殺林曉嵐,況且我為什麼要殺她,殺了她對我有何好處?」
何處歸假裝思索了一下,開口說道,「那當然是因為林小姐看見了你不可言說的秘密了,所以你才要殺人滅口咯。」
「我有何秘密?」魏清平鎮定地說道。
說到秘密,林海峰恍然,魏清平察覺林海峰的視線,知道自己已經敗露,不給他說出口的機會,一掌打向他的胸口,卻打偏了。
原是蘇浮雲將茶杯扔向他的手腕處,手腕處傳來疼痛感,瞬間無力,魏清平看向了蘇浮雲等人。
秦奕澤及時上前將林海峰拉離魏清平,躲到一處觀看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何處歸眼神凌厲地指著魏清平,「怎會沒有呢?!你是十八年前凌瀟宗的長老,因犯戒被逐出宗門,我說的沒錯吧,魏笪!」
十八年前,魏笪還是凌瀟宗的長老時,強搶了一位女弟子,宗主勃然大怒將他逐出宗門,後來到了玉蘭城,以自己的本領成為了玉蘭城裡惹不起的人物,結識了林海峰,而魏芯就是他與當年那位女弟子生下的。
「原來是被逐出宗門的啊,怪不得要藏起來。」李迦寶恍然大悟般說道。
「那我又是如何殺的林曉嵐?」魏笪鎮下心來,想要尋找突破口。
「那日,林小姐在柴房中醒了過來,出了柴房卻意外撞見你殺了人,你發現林曉嵐後,用你的『乾坤掌』殺了她。」何處歸站的腿疼,轉身坐下,氣定神閒的說。
魏笪冷哼一聲,又問,「那我為何要殺人?」
「嗯嗯。」何處歸似乎想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說,「或許是別人派人來殺你,反被你給殺了。我猜,那人是在你房裡的柜子里吧。」
魏笪瞪大了眼,似乎想說:你怎麼知道。何處歸也只是笑笑不說話。魏笪的眼神凌厲,殺氣騰騰。
察覺到有一絲微弱的殺氣,何處歸也只是繼續喝著茶,絲毫不怕。
就在魏笪沖向何處歸的時候,何處歸快速的離開座位,消失了。那速度快到蘇浮雲三人都沒反應過來,只聽到一句「有殺氣!」,魏笪就出現在他們面前,蘇浮雲秦奕澤二人拔劍相向,與魏笪打鬥在一起。
魏笪的武功高於二人,蘇浮雲躍上半空中,劍刃自上而下砍向魏笪頭頂上方,魏笪雖與後背之勢但還是躲開了蘇浮雲的利劍,秦奕澤以拳法為攻,拳拳到肉,魏笪眼見不敵二人,打算跳窗而走,秦奕澤及時攔下,點了他的重穴,魏笪動彈不得。
這時,魏府來了幾人,魏笪見了他們變得特別惶恐不安。「魏笪!果真是你,今日我就將你帶回去,交給宗主定奪!」
這幾人就是合歡宗的一位女長老和六位弟子,消失的何處歸又出現了,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蘇浮雲身後。蘇浮雲察覺般回頭,就被何處歸嚇的彈開。
「你有病啊,走路都沒聲的嗎?!」蘇浮雲氣急敗壞地吼道。
何處歸連連擺手,「對不住啊,對不住啊。」蘇浮雲白了他一眼,站到一旁不理會他,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蘇浮雲心裡暗自發誓,絕不會有第三次了。
何處歸像才看到來人一般,「哎呀,書怡長老來了,快進來坐。」
書怡看他的臉很熟悉,像是在哪兒見過,但她想不起來了。
書怡搖頭,「不用了,我接到信才趕過來的,是誰飛鴿傳的信?」
何處歸「哦」了一聲說,「是我。」何處歸發現魏清平就是合歡宗的魏笪時,就飛鴿傳書給合歡宗,書怡長老接到信件,就到這人快馬加鞭趕來玉蘭城。
書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記起他那張熟悉的臉。「我帶人先離開了,這裡就交給『誅殺院』了,告辭。」
書怡沒有多停留,帶著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臨走時,腦海中那個身影逐漸變得清晰,書怡猛的回頭,再次看向何處歸,身影慢慢重合。
眾人見書怡回頭連忙詢問,「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書怡看他身影越來越像,但是他的臉卻不一樣,鬼使神差般,她開口詢問,「你叫什麼名字?」
眾人疑惑,後知後覺才知道,她問的是何處歸。何處歸有些汗顏,「在下姓何,名處歸。是有什麼問題嗎?」
聽到他的名字,書怡眼眶有些濕潤,「你不是他!」書怡轉身就走,留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蘇浮雲撓了撓頭,「她在說什麼?」忽的想起,拍了拍何處歸的肩膀,「對了,你剛才上哪兒去了?還有,你怎麼會認識合歡宗的書怡長老?」
何處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剛才那麼危險,我又怕死,那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嗎?還有,那書怡長老江湖上誰人不知啊,你說是吧,秦奕澤。」說著還拍了一下秦奕澤的手臂。
秦奕澤頷首,「沒錯,江湖上都稱書怡是個絕代佳人,這一看就知道了,還用猜嗎?」
蘇浮雲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回去的路上,蘇浮雲還在想,何處歸為何會知道合歡宗的長老是哪些,就連從小就痴迷於江湖的蘇浮雲也只知道一個,那就是月姬長老 何處歸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