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士

  ……

  發現「我」的存在時是在戒同所。

  他們拿著監控錄像來找我對峙，畫面里的人兒同我的身形外貌一模一樣，聲音可是說不上來的性感。他是那樣的強大且自信，三兩下掙開電椅，打傷了數名工作人員。

  桀驁不馴的性情，充滿張立的行為表現無不讓我著迷。

  他們說，那是我的第二人格，但我不覺得我就是「我」。

  我認為「我」大抵是某位神明不忍心看到我承受這樣的痛苦，於是降臨到我的睡一起，以這種方式保護我。

  我對於「我」是那樣的敬仰，崇拜與愛慕。

  但奶奶去世後的這一年期間，日子風平浪靜，「我」就再沒有出現過了。

  因此，我對先生的感激多了一分，恐懼少了一分。

  如果我沒有看到先生的配槍的話……

  我的頭再度低了下去。

  現在我的視線只能看到自己交替前進的雙腳。

  ……

  「嘭。」先生止住了步伐，我不可避免地撞上先生的後背。

  「啊，抱歉……」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到了。」

  ……

  屋子不大，兩側擺放著深紅色的皮質沙發，中間是個精緻的木製圓桌，紋路漂亮自然。右側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是那位與先生起了爭執的西方女士。自我們踏入這間屋子，她的視線就沒有從我的身上移開過 這令我不安。

  先生在左側的沙發上落了座，並示意我坐到他身邊的位置，我只好照做。

  「寒暄的話就免了吧，我想我們的時間都很寶貴。」

  「……你先前的條件，恕我直言，我拿不出這麼多來。」女士用標準的漢語答話，眼神在不斷在先生和我之間遊走。

  「那我想，你已經做好準備承受相應的後果了。」先生話語沒有什麼起伏的說道。

  「可這些條件於我而言未免有些過於苛刻！」女士的語氣都沾染上些許焦急。

  聞言，先生只淡淡掃了她一眼。

  ……

  落座時我刻意同先生拉開了些距離，而在這樣嚴峻的氣氛下，先生對我招招手，示意我坐過去一點。

  我眨巴著眼睛看了看先生，又看了看那位女士。

  好吧，我悄悄地一點點向先生那邊挪去。

  在我精心調整好位置，期待後續劇情發展時，先生一把攬住了我的肩，將我往先生那邊帶去。

  先生的手勁大些，我失去平衡栽倒在他身上，被抓著的肩頭有些吃痛。

  我就這樣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和先生貼在一起。

  我悄悄向女士那邊瞥了一眼，她的臉色說不上好，但到底是沒多說什麼。

  先生笑了笑，將另一隻手臂搭在沙發上，整個人隨意慵懶，仿佛剛剛的惡魔不是他。

  ……

  「這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事。」先生淡淡道。

  女士沉沉的低下了頭，金髮遮擋了她的半張臉，陰鬱的表情，低迷的氣壓。

  這一畫面刺激著我的神經中樞，仿佛有一萬根針刺痛著我的太陽穴，我頭痛欲裂。「又來了，」我想，「又是這種強烈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