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遊戲上市,星辰科技整棟樓的員工都鬆了口氣,除了相關部門技術人員需要時刻緊盯遊戲運行狀況,策劃美工等員工都迎來了短暫的假期。
三日的帶薪休假,這於接連不斷在公司加了好幾天班的員工來說,已是巨大的恩賜,更何況,他們加班也是帶薪加班的,按打卡機器以小時計算加班費。
這一周,辛蔓見顧丞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他直接睡在公司也是常有的事,辦公室內配有專門休息室,大多只起到小憩作用。
時常回來已是深夜,辛蔓睡眠淺,很容易醒,於是常能在夜半三更時感受到床榻下陷,被人攔腰抱在懷裡,兩人互相感受著熾熱體溫,和衣而眠。
她會下意識轉身,埋入人懷裡,再繼續睡。
因為在她起床後就瞧不見人影了。
這次帶薪休假三天,於他們兩人而言,便是一次蝸居在家膩歪的最佳時刻。
膩歪是建立在蔚吳駐守公司為基礎的。
為此,弘初夏打了不少電話過來痛批兩人行徑,辛蔓選擇兩耳不聞窗外事。
早春多雨,淅淅瀝瀝,似席捲天幕的一方輕紗,街面上行人踩過、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音都悶悶地罩上一層霧氣。
辛蔓探身拉上窗戶,將春雨隔絕在外,斜著灑進室內的日光似是有了形狀,在地板上形成平行四邊形,往裡延伸,在某一處截斷。
日光落上袒露在外的肌膚,紋理無處遁形,有著山丘溝壑般走向,線條起伏,蓬勃著野性的美感。
腰腹間兩條曲線往下蔓延,隱沒入展露邊角的褲邊。
沒有系皮帶,扣子松垮敞開摺疊彎曲,露出邊角的黑色邊緊密貼合皮膚,隨著男人的呼吸緩慢顫動。
靠近陽台窗戶的男人靠坐在椅子上,單手搭著椅背,長腿支棱起一條,另一條慵懶伸直。
額前碎髮帶了些小卷,遮住眉眼,他後仰著,抬頭,下顎線輪廓硬朗分明,往下是凸起的喉結,透著不由分說的禁慾。
他保持這個動作半小時了。
當辛蔓將他壓在椅子上,脫下他的上衣,解開褲頭時──
顧丞承認,他誤會了些什麼。
本以為這次,難得是她主動,在天光大亮的時辰可以好好做一次。
沒想到,這難得的假期竟是給她當寫生模特?
坐在畫架前的人單手執著顏料盤,一隻手扣著畫筆,畫布上的人影早已成型,大面積鋪色結束。
辛蔓開始扣細節,有些地方看不大清,就需要往前走幾步,盯著人皮膚看,仔細琢磨透了,再返回坐上椅子。
往返幾許,顧丞難耐問道:「蔓,大概還需要多久?」
再這樣下去,他可沒這個定力繼續坐下去了。
可若是惹得人不開心了,到後頭來,還是得好生哄著,讓人畫個夠了才能算結束。
女人執著的畫筆上沾染了接近膚色的顏料,向下在調色盤裡攪動一下,沾上幾點粉色,畫筆接觸畫布,點下兩點。
辛蔓過於認真的時候,別人的話往往入不了耳,於是就沒回復這話。
這話就像一縷虛無縹緲的煙,擦過她耳側髮絲,悄然划走,沒留下任何東西。
她繼續沉浸在自己的畫作中,換過一根更細一點的筆,湊得更近些,緩慢描摹那一抹粉色。
有時候要從記憶里摸索一下。
男人何時走到她身後的,辛蔓不知情,只聽見一聲從嗓間溢出的輕笑落在耳側,「原來我喊你不應,是因為在畫這個。隔那麼遠你看清了?要不要再近些看。」
顧丞將人視線強制掰過,近距離的注視下,捧著那張臉垂頭吻下去。
他緩慢俯身,辛蔓後背下壓至椅背上,不過片刻,辛蔓一把將人推開,眼神一下清明。
她清了清嗓,正色道:「我還沒畫完,現在不能繼續下去,你快回去坐著,我還要繼續畫呢。」
顧丞一頭問號:「被你盯那麼久了,現在難受。」
辛蔓畫筆未停,抽空往身旁投去視線,面無表情收回:「允許你去廁所解決一下。」
她狀作思考:「十分鐘吧,速去速回。」
顧丞:「???!!!」
美色當前,她坐懷不亂也就算了,還說出這種話?
他如今秀色可餐,竟毫無反應!
顧丞感覺自己深受打擊。
他此時像極了失寵的妃子,軟軟纏上坐在龍椅的皇上,一句又一句地問:「姐姐怎麼寧可畫畫也不看我?我竟沒這畫有吸引力嗎?」
旁人的動作令她筆尖晃動,於是,那一筆顏料越了邊界,落在起伏胸肌上。
意外多的一筆卻像極了交纏過後的吻痕,於是她食指抵在唇前,柔聲道:「噓,讓我再加一筆。」
加一筆深紅,就更像了。
不停作亂的顧妃:「......」
不受待見,委屈就漫天洪水般湧來,壓的心臟沉悶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好不容易三天假,今天都快要結束了,真不干點其他事嗎?」
辛蔓身子後傾,就當顧丞以為她要撂筆起身時,她轉過頭,打量的眼神從他頭部掃到腳趾,最後停留在中間的松垮褲頭上。
她似是在分析褲頭摺疊的走向,畫筆憑空比劃了一下,心裡有了估算,轉過身去繼續畫,沉默好幾秒,才想著要回答他的問題,「啊,三天,那明天畫一下裸體素描吧,已經很久沒有過裸體模特讓我練習了,難得你放假,我多鑽研鑽研。」
瞧瞧這是人說的話嗎?!
顧丞深惡痛絕,回首之際瞧見客廳里的魚缸,那一缸子的水,是他流的淚呀——
恨!
卻無可奈何。
顧丞狠地吐一口氣,氣勢洶洶坐下,恢復原來的動作,眼神盯著畫板,幾乎要穿透過去。
腦海里卻想了無數種,結束後要如何懲罰她現在冷漠的法子。
又足足忍耐半小時,終於得了辛蔓的指令可以結束。
顧丞起身,揉揉發酸的肩頸手腕,光腳走至辛蔓面前,握住她兩隻纖縴手腕,撐開她雙膝抵進一腿,將她以一種禁錮姿態束縛在那一把座椅上。
「今天統共分成上下兩部分,上部分完成了,如今該我來操控下部分了。」
辛蔓還沒來得及問下部分要幹什麼,就被人攔腰抱起,身子一瞬凌空,聲音繃斷,「剛畫完畫,身上都是顏料,還沒洗澡呢!」
一個絲滑動作,辛蔓在空中換了個身位,雙腿跨在他腰間,從高往下俯視他。
浴室門拉開,轉角處即洗手台,浴巾扯下一塊墊著。
顧丞將人放下,身子前傾,危險氣息撲面而來。
惡狼露出獠牙,卻在正式撕咬之前,禮貌問了句好:「你畫畫的時候,是真不顧人死活的嗎?」
裹著回憶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辛蔓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怎麼他了,咋地畫完畫一抬頭就碰上人逆鱗了呢?
「我不就是,畫了個畫嗎?怎麼還生氣了?」辛蔓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但勝在會撒嬌,兩腿盤在人腰間還未撒開,勾著晃了晃,歪頭,「不生氣了好不好?」
顧丞朝她清淺一笑,看似人畜無害,實則一隻手順手關上了浴室門,順便上了鎖,「我沒生氣,只是見你身上髒,替你洗個澡罷了。」
「不......」可能。
辛蔓質疑的話還沒出口,便被人封口。
「輕點......」一聲嚶嚀,洗漱台早已不是戰場。
灑頭落下溫熱的水,水滴砸入排水口,一下又一下,沒多時,水流似乎變得大了些,滴落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正當她以為要結束時,顧丞勾起抹邪笑,「我想給你的懲罰,可不止這一點。」
「啊?」
她雖然喜歡,但不能再要了。
眼前人就跟開了葷的野獸般,毫無節制。
時間是如何流逝的,辛蔓根本不知道,眼前只有閃過的一片片亮白。
後半夜,只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和碎成一個一個字的「不要了」。
剩下的那兩天半里,辛蔓最終還是沒能完成那一幅素描,窗簾兩天未拉開,快遞員送了一次又一次的飯,每次瞧見門開時,只能看見一截光潔手臂伸出,將外賣勾入房間內,再瞧不見其他。
明明是重複的動作,卻被顧丞玩出十幾個花樣來,惹得辛蔓面紅耳赤、精疲力盡的。
在顧丞假期結束後,辛蔓在床上躺著休息了數日,一天她偶然翻開了床頭另一邊的柜子。
看著裡面排的整整齊齊、幾乎快要溢出抽屜、各種型號各種類型的盒子時,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
感情這小子上班的時候就在籌備這三天的物資了?
很好!
接下來一個月,就別想碰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