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錢錢!整天就知道錢!哪來這麼多錢給你!沒有!」
果不其然,我被拒絕了。
弟弟幸災樂禍的在一旁看著,笑著。
經過這次,我沒有再問媽媽要過錢,只能到時候,假裝家裡有事,或者裝病,請假。
「同學們,今天我們班來了一位新同學陳律,他將和我們共同努力,一起考上自己理想大學,大家歡迎!」
一陣拍手歡迎聲啪啪響起,聽得我耳朵快震聾一般。
都高二了,才轉學,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要麼他有病,要麼他就是個問題少年。
「新同學,你坐在梁招娣後面,那裡有空位。」老師指了指我身後的空位。
我注視著著這位新同學,180公分左右的身高,劍眉星目,白皙的皮膚比我們班所有女生都要好,土得掉渣的校服都蓋不住他的盛世美顏。
不過,我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他,忘了。
當他走過來的,看我的眼神,卻是怪怪的,看得我頭皮發麻,我禮貌性的對著他點點頭。
梁,招,娣……
我隱約聽見耳後傳來我名字的聲音,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我還是聽見了。
後來,我才聽說,陳律家裡特別有錢,父母忙著經商,才疏忽對他的管教,導致叛逆期的陳律經常打架,鬥毆,被好幾個學校勸退,找不到學校收留,才來到我們鄉鎮上的學校。
說實在的,我挺羨慕他的,他沒有父母陪伴,但至少他不缺錢,哪像我,缺愛又缺錢。
說他是問題少年,一點都不假,他的外形條件把班裡女生們迷得不要不要的,他卻偏偏喜歡上了捉弄我。
我嚴重懷疑,他不是來上學的,而是來變形的。
我討厭他,他總是上課趁老師不注意的時候,薅我頭髮,寫小紙條貼我衣服上,讓我出醜。
我告訴老師,老師卻說,讓我多幫幫他,他是新來的。
在家不受待見,弟弟可以任意欺負我,在學校,我又遇見這樣一個怪胎,我的世界是黑暗的,關鍵是我還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陳律,卻被他這樣對待。
因為他,我被同班同學排擠,甚至一度有了退學的想法。
可我不敢,也不能。
約了陳律下課後,在校外見面,我要問清楚,我到底是哪裡得罪陳律,讓他如此待我。
我沒想到的是,約陳律,會給我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第二天,我和陳律一起接吻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
班裡有些條件好的同學都有手機,所以我和陳律站在一起的畫面被拍了下來,這還是班長李浪給我看的。
相片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我沒有和陳律接吻,我恨他恨得要死,怎麼會和他……,那明明是錯位拍的,拍出來的效果和接吻沒區別。
羅月涵看到我,立馬走過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著我「梁招娣,你挺厲害的,陳律剛到班上沒幾天,就被你搞定了。」
「我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
我極力解釋,在她們眼裡,這是鐵的事實,無論我怎麼辯解。
我知道,羅月涵很喜歡陳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發生這樣的事,她可能心裡最不服氣的。
然而,陳律像是沒事一樣,嚴肅的走到自己座位上,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請求他解釋清楚。
他非但沒解決,一句話將我推入萬丈深淵。
「不就是接吻,沒什麼大不了。」
瞬間,鴉雀無聲。
他這樣一說,坐實了我們接吻的事情,沒的都被他說有。
我哭了,徹底哭了,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臉上,跑出教室。
我不就想好好上學,等到畢業,就可以離開這個讓我恐懼的家,這難道都有錯?
我沒有再去上學,而是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媽媽看到我請假回家,高興得不得了,這個星期不需要再每天投資三塊錢在我身上,關鍵還有人幹活。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我回到學校的那一天,正好是學校的組織野炊的頭一天。
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老師沒同意我再請假。
我心不在焉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個星期沒來,我有點陌生,同學們看我的眼神,滿是鄙夷。
陳律還沒有來,這一刻,我好希望他永遠別來。
「梁招娣,野炊費用,就剩下你一個人沒交了,你看……」班長李浪走到我身邊,他知道我的苦楚,他不忍心說出來,可又迫於無奈,他只能儘量壓低聲音,不讓別人聽見。
我又羞又澀,我沒錢,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低頭不說話。
「阿姨還是不給你錢嗎?」
李浪知道我的家庭情況,我給他說的,在班裡,我和他稍微走得近一些,但是也不敢太近,怕同學們誤會。
我點點頭,不敢抬頭看他,我害怕從他眼裡看出去其他的。
我們都陷入沉默,我知道,這一刻,他應該很心疼我,這都是我的猜測而已。
「我這裡還有三十五塊,要不你湊個十五塊,你看行不行。」
十五塊,我五天的中餐費。
「要不我還是不去了,明天人那麼多,老師不會發現的,我不要你的錢。」
說這話的時候,我一點底氣也沒有,有心想針對你的人,不管你做什麼,她都會知道。
「喲,我們的新聞人物那麼慘,連五十塊錢都沒有,還要班長墊付。」
「交了個那麼有錢的男朋友,這點錢都捨不得幫忙出了。」
「就是,看來,有些人是倒貼咯。」
羅月涵陰陽怪氣的,她身後還跟著幾個跟屁蟲,你一言我一語。
我不知道羅月涵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刻薄,應該是陳律來了之後吧,又或許是那張照片傳出來之後,又或者是一開始就這樣,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你們幾個別在這裡沒事找事,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李浪看不下去,催促她們離開。
「李浪,人家又不喜歡你,你在這兒做什麼舔狗,難不成你想做備胎。」
這句話是羅月涵身後的劉艷說的,說我可以,可是他們說李浪就是不行。
起身,我狠狠的一巴掌向劉艷呼去。
啪的一聲,劉艷粉嫩的臉蛋多了個手掌印。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敢吱聲。
「什麼是舔狗,什麼是備胎,你們以為,誰都像你們一樣,思想骯髒齷齪。」
我猶如火山爆發,只不過那只是三秒鐘的紙老虎。
羅月涵用力的推了一把,一個重心不穩,我的腰狠狠砸在陳律書桌的邊角上,吃疼的我捂住自己的腰低吟。
不解氣的羅月涵帶頭,身後幾個女同學也一擁而上。
我只知道李浪站在我身前,替我擋住了她們,可一個李浪又怎能擋住她們。
「你們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各自滾回座位上上去。」
一個富有磁性而又不耐煩的聲音打破了混亂的場面,大家都停手,紛紛看向聲音傳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