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重煙淡淡的搖了搖頭,很多事情她還沒理清頭緒,特別是白氏方才的那句話,她覺得當年之事不是那麼簡單的就是小妾想上位。
月清寒也不再多問,二人這才趕回王府。
次日,難得的是個好天氣,也或許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為二人的出征下發了個最美的日出。
落重煙和月清寒穿著鎧甲,望著天邊被朝陽染得通紅,還有遠處山上的雲霧竟然呈七彩色。
北元帝沒有來,他都快要被氣死,直接打發諸位大臣還有童公公前來,此時站在城樓上的是孝親王,他望著下頭倆人,忍不住嘆息,「多好的孩子啊...皇兄怎麼就...」
童公公倒是知曉昨夜之事,還是落重煙早上拉著他硬說給他聽,天知道他真的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捂上,這征南將軍怎麼就不絲毫把他當外人看呢。
當落重煙說到陛下以後得解藥還要通過他的手來送之時,更是恨不得立馬昏死過去。
他可是連連擺手拒絕,頭都搖成撥浪鼓加強版,手中就被塞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公公,我和鎮南王知你是好人,在宮中我們信得過的也只有公公了,我們遠去南照還不知何時回,還請公公多多照看些太后。」
「主要是提防著那位搞事不是,公公伺候陛下的這麼些年,多不容易啊,讓你知曉這些事情,也是想讓公公保證好自己的安全不是,陛下的心思難猜,這些年行事也愈發荒唐,北元還要靠公公穩住啊....」
通過落重煙的一番言語「關心」,他竟不自覺的點頭應下,還拍著胸脯和她保證,自己一定拼著老命也要護好太后。
童公公瞧著下頭還朝著自己點頭笑的落重煙,訕訕的將自己的腦袋縮了回來,「唉,陛下此事做的的確欠妥...」
孝親王以為他們說的是同一件事,還附和,「可不是嘛,好歹也是自己的親兒子,丟在外面那麼些年不管不顧,這不就是擔心太后,怎麼就至於到奪皇姓啊。」
童公公生無可戀的點著頭,「是啊是啊,王爺,老奴忽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城樓上就拜託您了。」
說罷童公公捂著胸口,彎腰快步離開,孝親王瞧著他臉上的愁容不禁感嘆,小聲嘟囔著,「就連一個奴才都為之心疼,皇兄你的心就這般鐵石心腸麼,老七明年可就...」
「今日還是除夕....這倆孩子從成親以來就沒過上一天的安生日子。」
渾厚的號角聲響起,緊跟著是震天響的鼓聲,孝親王按照流程說了些祝大軍凱旋的話,心裡頭卻還在為下頭那倆人心疼。
孝親王是北元帝的弟弟,當年的皇位之爭,最後活下來的就是他們兄弟二人,應該說是北元帝獨獨沒對他下手。
這時,鼓聲再次響起,二人調轉馬頭,孝親王就在城樓上看著二人踏上征程,「皇兄啊,終有一日你會後悔的。」
這時,遠處的灰塵還有越來越響的馬蹄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本身昏昏欲睡的一干大臣瞬間個個伸長了脖子瞧。
「怎麼回事?」
「誒,虎頭旗!那是燕王的隊伍!」
「燕王回來了!」
一時間城門口熱鬧起來,燕王戰功赫赫,收復北疆,只有每次回京述職之時才回來,落重煙有些詫異那些大臣們的激動,挑眉道,「你大哥人氣不錯嘛。」
月清寒則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城門口的那群人,「他們是看膩了陛下那張臉,不止大哥回來他們這樣,二哥回來他們也是這般。」
落重煙有些無奈,「嘖嘖嘖,原來吃瓜的心全宇宙都是一樣的。」
眼看著燕王一騎絕塵將身後的隊伍甩的老遠,月清寒翻身下馬,「煙煙,走去見見大哥。」
直到二人跟前,燕王才拉緊韁繩,馬蹄高高揚起,自己則是徑直跳下馬背,一把就將月清寒摟住,「七弟,大哥回來了。」
落重煙望著頭一次笑得這般開心的月清寒,心裡頭也跟著高興,她是為月清寒高興,在北元帝那種斷親絕情的運作模式下,皇子之間還能有這般情誼可真是難得。
燕王看著他身上的鎧甲,臉上的笑容一秒消失,「七弟,你穿這身衣服作甚?」
月清寒則是答非所問,「大哥,她是我的妻子,落重煙,現在是征南將軍。」
燕王和落重煙打招呼,「七弟妹。」這時他才發現落重煙也是身穿鎧甲,先前本以為是七弟的隨侍,可竟然是他的王妃,「落家?可是鎮國公 府?」
「大哥,鎮國公是我的祖父。」落重煙瞧著燕王臉上似乎是有些不高興,正要以為是不是大哥的思想有些保守,覺得女人不該拋頭露面時,就聽得燕王嚴肅的問月清寒。
「七弟,你還沒回答大哥的問題,你和弟妹這是要去哪啊?是不是父皇給你封地了?」
月清寒倒是輕鬆地笑著回答,「大哥,此次我和煙煙領命前去攻打南照。」
「南照?你瘋了!不行,你自己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你跟我進宮,我去和父皇說。」燕王說著就拽著月清寒要走。
孝親王將那群看熱鬧的大臣通通趕走,「你們是沒事兒做嗎?還不回去處理事務?很閒嗎?!」
直到看著那群人消失在城門裡,這才小跑著過來,「老大回來了啊。」
燕王這才將自己拽著月清寒的手收回來,抱拳道,「見過皇叔。」
「皇叔,你怎麼也不勸勸父皇,七弟可十九了,眼看著就要二十,這節骨眼怎麼能出征。」
「還有你,放著好好的蓮王不當,為何要領這糊塗的旨意?!打仗那是大哥的事情。」
孝親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冷靜些,現在他是鎮南王,你父皇他....」
月清寒知曉皇叔不知該怎麼開口和他說自己不再姓蕭這件事,依照大哥的性子定是會衝到皇宮裡質問,「大哥,如今我是月清寒,至於皇子身份我從來不在意。」
燕王眼底掀起滔天的怒意,「什麼?!到底發生了何事?」
落重煙嘆了口氣,上前道,「此處人多眼雜,不如我們去那邊茶棚喝口茶。」
說罷她一聲令下那跟著他們一齊出發的五百人原地休整,和月清寒他們一起去了不遠處的茶棚。
藍墨給了茶棚老闆幾塊碎銀子,將人支開,和黑靈等人守在茶棚外,月清寒這才將他從回京到現在的事情儘量精簡闡述,只不過說起太后遇刺之時眸子中儘是冷意。
他並未說是北元帝作妖,可就算他不說,燕王也察覺到了不對,「就算你深夜闖宮,那也是擔心皇祖母何至於此?」
「七弟,你不能去。」燕王緊緊地攥著弟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