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改革的代價
「大名。」
大名？
宇智波佐助心頭一動。
只見他不動聲色，強行抑制住內心地好奇，冷冷說道：
「說下去。」
只見，日向世高咬了咬牙，緩緩開口講述了這樣一段往事。
「日向一族，是火之國中，歷史最為悠久的家族」
這段故事，說起來並不新鮮。
但對於佐助這樣的年輕人來說，的確是未曾接觸過的歷史。
「很久之前，日向一族便是火之國大名的直屬忍者。
「因此才誕生了類似武士貴族一般的，宗家與分家的階級統治。」
「後來，由於初代火影千手柱間大人，與火之國大名協議建立忍村。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作為隸屬於大名麾下的直屬部隊，我們日向一族也被調度進入忍村當中，受命於火影大人的直接管轄」
「我們的家徽圖式，與火之國大名身上的裝飾十分相同。
「那火焰的形狀，便是先輩們榮耀的證明。」
越是腐朽的。
曾經，就越是燦爛的。
在那遙遠的過往，相比於一片蠻荒的周遭，先行發明並應用那階級制度的家族，的確為其取得了相當的競爭優勢。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為了保護家族延續的制度，卻成了不容置疑的神聖本身。
最終，散發著腐朽氣息，全然不符合當前時代的怪物，卻由於那過往的強大，反而變得遲遲無法死去。
一如，眼下的木葉一般。
明明是為了保護眾人所建立的組織，最終，卻變為了需要眾人前赴後繼，犧牲性命，前去保衛的事物本身。
本末倒置。
誠然，文明的進程與傳統息息相關。
但是，進步，也往往會孕育於那些傳統毀滅的時刻。
難點在於，如何在那穩定與震盪之中，找尋到那個恰當的平衡點。
這個過程，無異於一場精妙絕倫的手術。
若是沒有一個能量與見識兼具的領袖出現，於頂層給予恰當的設計與手術干預。
那麼，任由事物發展的代價，必將在腐朽的沉默之中，醞釀出極為可怖的轟然爆炸。
說起來，無論是自然發展，還是精準手術。
無論來臨的是怎樣的命運，都意味著，總會有那最後的一批抱殘守缺者，來承擔那餘暉盡收的陣痛。
「我明白了。
「你先起來吧。」
宇智波佐助默默地點了點頭，淡淡說道：
「那麼，現在，日向一族與大名之間，還有著約定的聯繫嗎？」
「有
「有的。」
這邊，日向世高不敢說謊，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展開談談。」
宇智波佐助神色和緩，淡淡說道。
這邊，日向世高站了起來。
此時的他，看到火影大人神情和藹。
當即便在心中做出判斷。
果不其然，「火之國大名」的名號與這層關係，還是讓對方有所顧忌。
於是乎，他更是有意無意地在不斷放大著自己與大名之間的關係。
將那種並未說透的冥冥默契，進一步放大為「監視者與代理人的關係」。
「.」
「.總之，大名對您十分看好。
「在他們看來，您就是木葉的新的希望！
「眼下，忍界中亂世飄搖，大名大人的安全，正是需要您這樣的才俊才能拱衛.」
「好了，我明白了。」
宇智波佐助不動聲色地打斷了對方的滔滔不絕，略帶倦意地擺了擺手。
「啊，是」
這邊，日向世高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佐助的表情，但火影大人那張平靜如水的面孔之上，卻是什麼信息都無法讀出。
「井野啊。」
只聽，宇智波佐助一邊低頭整理著桌上的公文，一邊閒聊一般對身後的山中井野問道：
「你的父親亥一前輩，是木葉拷問部的首領。
「關於那讀心之術，他有沒有說過，使用的禁忌與原則？」
「是」
這邊，山中井野略帶緊張地答道：
「我記得，父親曾說過，凡是對木葉的和平有所威脅的敵人，均可以使用讀心之術來獲取情報。
「只是.」
頓了頓，井野終究還是補充說道：
「如果是同村夥伴的話，輕易是不會用到拷問部來出手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對方已經明確表明出叛村的意圖。」
「明白了。」
這邊，宇智波佐助將手中的文件摞到一起，只見他氣質沉靜，緩緩起身站起，將文件歸納到相應的位置。
下一秒，忽然便從那原地消失。
整個人猛然來到了日向世高的面前，將手掌輕輕地放置於對方的頭顱之上。
「人間道·心層潛。」
突如其來的動作，令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日向世高整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反應過來之後，也同樣是全然不敢有所動作。
這邊，宇智波佐助雙目微閉，靜靜地讀取著此人的全部記憶。
大名，聯絡方式.
宗家，人數，統治圈層，人名，外貌
在這一過程中，佐助還順便了解了此人關於日向雛田的處置心理——
居然，是想要討好自己。
對日向世高而言，一切可以與上一任族長，日向日足進行割席的表態動作，都是十分珍貴的事情。
除此之外，此人還特意去了解了關於雛田的人際關係，並得出結論：
與宇智波佐助沒有交集。
與日向寧次之間，關係評價為「負面」。
宇智波佐助張開雙眼，微微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關於大名的消息。
「看來，你的確沒有撒謊。」
「對您，屬下不敢有半句虛言。」
「心層潛」的影響之下，日向世高只覺得頭腦一陣眩暈。
與此同時，心中也感到了一絲慶幸。
幸虧，先前的自己全部都是如實交代的。
在自己所掌握的情報當中，完全沒有提到宇智波佐助，還具有「讀心之術」的能力。
如此看來，是成為火影之後，向山中一族學習來的。
日向世高虛弱地喘息著，悄悄地瞟了一眼佐助身後的山中井野。
心中，對於七代火影是「忍界當中，千年一遇的曠世奇才」的傳聞，當即更是變得深信不疑。
「井野，你先回去吧。」
這邊，宇智波佐助口氣溫和，淡淡說道：
「我還有幾句話，想與世高大人私下談談。」
「是。」
身後，山中井野鬆了口氣，當即起身便向著那門口走去。
看來，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與此同時，鬆了口氣的還有那日向世高。
只見他默默地站在原地，等待著火影大人的最後指示。
「對了。」
然而，井野走到門口的時候，宇智波佐助突然又開口叫住了她。
「嗯？」
「明天，或許還會繼續降溫，你要多穿一點。」
宇智波佐助淡淡說道。
「！」
然而，這句話聽在井野耳中，卻猶如雷鳴一般。
只見她瞳孔一震，當即便僵硬回答道：
「好的。
「我知道了。」
下一秒，山中井野站定腳步。
只見她將雙手拇指相抵，食指與中指相扣，結印為一個心形，默默地對準了日向世高的背影。
「忍法·心轉身之術！」
伴隨著一聲嬌俏的聲音響起，日向世高心頭一震。
下一秒，山中井野便昏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旁，火影辦公室的內側暗室瞬間打開。
一直潛伏其中的日向寧次沖了出來，及時出現在了井野身旁，將其快要摔倒的身體扶住。
辦公室內，一片安靜。
片刻後，日向世高終於開口說道：
「佐助君。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
成功了。
今日一早，在與日向雛田等人分離之後，宇智波佐助便第一時間回到火影大樓，並與日向寧次商討了關於接下來的動向安排。
然而，直到最後，面對日向寧次的滔天殺意，宇智波佐助都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
只是說，需要再確認一些其他事情。
另一邊，對於整個事件，其實都有些懵懂的山中井野，只是在此之前得到了宇智波佐助的約定要求。
倘若，出現了「天冷加衣」的暗號。
那麼，自己便即刻動手，將那日向世高的身體搶奪過來。
「我已經確認過了，想要讓這些日向宗家，把吃到肚子裡的既得利益吐出來，那他們寧可選擇被殺死。」
此時，面對山中井野的疑惑，宇智波佐助冷冷說道：
「既是如此，那就殺掉好了。」
「！」
聽聞此言，日向世高的身體中，山中井野露出了極為震撼的表情。
頓了頓，只聽宇智波佐助沉聲說道：
「改革，從來都是伴隨著血與火的鬥爭。
「日向一族存在一天，在我木葉，『以人為本』，就永遠只能是一句空話。
「為了新世界，宗家必須死。」
「早該如此！」
一旁，日向寧次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的他，此時，只感到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
「對方都是白眼擁有者，一般的變身術對他們沒有任何作用。」
這邊，宇智波佐助的聲音再次變得柔和起來，只見他溫和地望著眼前的日向世高，淡淡說道：
「為了確保將其一網打盡。
「辛苦你，陪我再走一趟。
「井野。」
「啊，好」
這邊，井野只覺得有些頭暈腦脹。
寧次的熱血與佐助的溫柔，雙重衝擊之下，井野仿佛被趕著架上了這輛戰車。
基於對佐助的無條件信任，本能般跟隨著此次的計劃前行。
「接下來，我們的計劃是.」
隨後，簡單部署了後續安排之後，宇智波佐助開口說道：
「井野，你跟我從正門離開。
「務必要讓別人看到我們兩人並肩前行。
「寧次，你背著井野的身體從暗部專用通道離開，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
木葉，日向府邸。
黃昏。
議事堂中，數名日向一族的宗家長老，正心神不寧地等待著族長的回歸。
「不應該啊.」
門口位置，一位中年忍者再一次回到屋裡，口中念叨著：
「再怎麼說，也應該到回來的時候了。」
屋內剩餘四人，三老一少，都各自坐著，眉眼低垂，一言不發。
「你們說，那個宇智波，會不會把族長大人，直接給.」
那中年忍者終於是按捺不住，遲疑著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日向鐵！」
不等他把話說完，坐於上首的一名老者立刻厲聲打斷了他的話語，怒斥道：
「整日裡胡說些什麼？！」
然而，面對長老的訓斥，日向鐵卻是毫不退卻，只聽他同樣大聲說道：
「田中前輩，我是親自與那小子交過手的！
「他看上去是個守規矩，明事理的，但實際上，絕對是隨時都會發瘋的傢伙！
「要我說，他才是宇智波中的宇智波！
「趁現在，還來得及。
「我們走吧！」
此話一出，屋內的其餘幾人，也都是心頭一震，臉上也出現了惴惴不安的神情。
「混帳！」
面對日向鐵的蠱惑，日向田中再也忍受不住，只見他拄著拐杖猛然站了起來，大聲喝罵道：
「我們日向一族，自木葉建村以來就世代在此！
「我們行得正，坐得端，憑什麼要離開這個世代生養的地方？
「要說叛忍，哪個族中沒出過叛忍？！
「他宇智波一族經歷了那樣的劫難，最終不也是翻過身來了嗎？！
「有我在這裡坐著，我看誰敢再提離開的事！」
相比於先前的主事長老，眼前的這位日向田中看上去卻暴躁了許多。
只見他那花白的鬍子劇烈得顫抖著，伴隨著其激烈的話語，拐杖也在地上杵得是「咚咚」作響。
「回來了！回來了！」
正當日向鐵還想再開口說些什麼時。
門外，年輕一輩的宗家翹楚，日向德間一邊大聲喊著，一邊向著屋內方向沖了進來。
「唔？」
「當真？你看清了嗎？」
聽聞此言，日向鐵也顧不上再與長老爭辯，轉而與日向德間確認著這一消息。
「看清了。」
日向德間大聲答道：
「我已經用白眼確認過了，確實是族長世高大人！」
「啊」
這邊，日向鐵表情一怔，細細思索著。
「我早就說過。
「不會有事的。」
這邊，日向田中傲然掃視了一圈眾人，只見他緩緩坐回到那椅子之上，同樣也偷偷地鬆了口氣。
「還有就是.」
堂下，日向德間輕咳一聲，低聲說道：
「族長大人，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與之相伴的，還有第七代火影大人。」
「什麼？！」
「他來做什麼？！！」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亂作一團。
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空氣中滿是一觸即爆的緊張。
「不慌！
「既然族長大人已經平安歸來，就不會有太大的事情。」
這邊，日向鐵反而冷靜下來，只見他高舉單手，再次安撫著眾人的情緒。
「沒，沒錯！」
一旁，六神無主地日向田中也立刻附和道。
只見他強撐著乾笑兩聲，拉住了身旁的同儕老人，大聲笑道：
「說不定啊，還是好事情呢！」
「啊，是啊。」
這名被拉住的老者緩緩點頭稱是，沉聲附和著：
「日足已經死了，我們也都是誠意歸順。
「作為木葉的火影，他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是啊是啊。」
「火影大人到！」
門外，一名護衛高聲通報著。
正當說話間，宇智波佐助與日向世高二人，已然抬腿走進了這議事堂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