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定主意全身心投入修行之中去。可越是想拋去腦後,腦海中越是冒出那位姑娘的身影。
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和他缺失的記憶有關嗎?
他左思右想,最終決定還是與那位姑娘再見上一面。
裴故道:「這位姑娘與臣初見之時似乎有話未說完,臣今日是特來解惑的,還望太子殿下行個方便。」
桐香招聞言眸光微閃,他倒是沒想到這顧供奉居然還和裴故有牽扯。而且裴故這還巴巴地找上門來了,這倒是新奇。
「尺老,去稟報小楚。」
去稟報而不是去請。
意思就是他行了方便了,不過還要看人家楚姑娘願不願意見你。
「是。」老管家領命退出去。
片刻之後,楚靳來到了正廳。
裴故抬眸看去,有些失望。
容貌雖然一模一樣,但這楚姑娘的眼神之中壓抑著戒備。他不了解那位姑娘,但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心,看著眼前的楚姑娘沒有一點波動。
這不是他要找的那位姑娘。
可這世間,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小楚,這是神將大將軍裴故,是我桐香國的戰神。」
桐香招溫和道:「裴大將軍,這便是楚靳姑娘。」
楚靳這才正眼看過去,心裡不禁驚嘆:沒想到威風八面的大將軍居然生了這麼一張無可挑剔的俊臉,真真是迷人眼啊!
「民女見過神將大將軍。」
楚靳見禮,裴故拉回思緒。
「楚姑娘不必客氣。」
楚靳點頭,隨後落座。
裴故也不想繞圈子,雖然心裡已經有數,但還是想試一試。「不知楚姑娘來自哪裡?」
楚靳面帶微笑,「回將軍,民女來自蒴國。」
裴故會這樣問,她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畢竟裴故都特意來尋顧秝秝了,自然是對她了解一二的。
她本來就是桐香國人,口音方面肯定與顧秝秝這個外來人有差別。不過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口音上有變化也說得過去。
桐香招摩挲著茶杯邊緣,嘴角噙著淡淡的笑,靜靜的聽著兩人一問一答。
裴故『恩』了一聲,「楚姑娘可認得裴裴?」
他記得與那位姑娘初見之時,她便是叫他裴裴,那眼神炙熱得仿佛灼燒了他的心。
這裴故與顧秝秝到底是什麼關係?「回將軍,民女不認得。」
裴故笑了笑,雲淡風輕道:「太子殿下,看來是臣認錯人了。今日打擾了楚姑娘清靜,裴故改日定當備上歉禮。」
桐香招神色如常,依舊露出一絲溫潤的笑意。「裴大將軍客氣了。」
楚靳盯著裴故的背影,眼中划過一絲淡笑。
就這?
這裴故是發現了什麼不妥?
「招哥哥,這裴故會不會壞了我們的事?」
「無礙,小楚不必擔心。」他都已經安排好了。
這裴故是他們桐香國的戰神,又是父尊親封的神將大將軍,不管什麼原因,他都動不得裴故。
至少現在不能。
翌日。
桐香招黑著臉下了早朝。
他沒想到父尊居然會在早朝上直接賜婚蘇丞相嫡女蘇希為太子妃。
想來也知道,他的母后功不可沒。
……
而此時此刻,桐香棠也去了太子府中。
「你叫什麼名字?」
「回公主殿下,民女楚靳。」
「楚靳……」桐香棠嗤道:「怎麼,攀附不上裴故哥哥,就把心思花到太子哥哥身上來了。倒是沒有辜負你費盡心思,如願進了這太子府。」
楚靳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好叭,她抓到了關鍵的信息。
裴故。
那就是顧秝秝與裴故的牽扯,這位小公主發現之後吃味了唄。
只是可憐她不僅背鍋,還啥都不清楚。「民女從未攀附任何人。」
「從未?真是笑話。」那她為何會在這太子府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那尺老對著她又為何像對著自家主子般恭恭敬敬?還有剛剛簇擁著她過來時那一長廊的侍女奴僕些,這是她一個民間女子該有的排場?
桐香棠扯著嘴角冷笑道:「楚姑娘當本公主是傻子嗎?憑你三言兩語隨便糊弄呢?」
楚靳低下頭,壓下眼中的幾分不耐煩,聲音依舊溫和道:「民女不敢。」
桐香棠盯著楚靳,眼神閃過一絲涼意。
「太子哥哥早朝未歸,楚姑娘何必這般柔弱姿態來噁心本公主呢?」
裝。
她可是記得,這個女子可不是柔柔弱弱那一掛的。
一旁的侍女嘴角一提:「惺惺作態的賤骨頭。」
楚靳抬眸,與之視線相撞,看到了那侍女眼中對她的深深惡意。「賤骨頭叫誰呢?」
「賤骨頭叫你呢。」侍女嘴快,接完話才反應過來,氣的臉紅脖子粗的。
『啪——』精美的瓷器碎裂一地。
「傳說那血瓷能養女子氣血容顏,本公主倒是想見識見識……那便辛苦楚姑娘養一養吧。」
楚靳站起身,隨意拍了拍裙擺。當所有人都以為她要跪到那碎片上的時候,她懶懶道:「民女這裡有些關於裴大將軍的事……公主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關於裴故哥哥?桐香棠想也沒想直接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正廳的房門從外面關上的那一刻,楚靳溫婉的笑意一瞬間冷了下來。
桐香棠也不知道楚靳在想些什麼,此刻只一個勁兒盯著她。
這種感覺讓她後脊背發涼。當即就不耐煩道:「你再這樣盯著本公主,小心你的眼珠子。關於裴故哥哥的事情,你知道什麼就快點說。」
楚靳忽然伸手掐住了桐香棠的脖子,將人死死按仰躺在凳子上。
桐香棠心驚,她沒想到這個楚靳居然是個魔修。真是好隱藏啊,將所有人都騙過去了。
楚靳更加兇狠地掐住桐香棠,確保她不會叫出聲。另一隻手抓住她掙扎亂動的手指,唇角微勾:「噓,千萬不要亂動哦。要是民女不小心扭斷了公主殿下的脖子……就麻煩了呢。」
在桐香棠驚恐的注視下,楚靳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折斷。
桐香棠臉色煞白,疼的冷汗直流。一直以來她並不看重修行一事,反正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父尊也派了修為高深的修士來保護她,她何必還要委屈自己苦苦修行呢?
她這一生,只想和裴故哥哥在一起。
只羨鴛鴦不羨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