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許晴雅母女把我們害得這麼慘,難不成就這樣算了?」
雖然事情都安排好了,但周家大伯母還是覺得心裡不痛快。
「我當然不會放過那個死丫頭。」周家大伯眯著眼,語氣陰狠。
「你打算怎麼做?」
周家的人聞言,眼睛頓時就亮了。
周家大伯的視線掃過他們,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你們等著看就是了,反正她們肯定不會好過。」
「那我們剛剛被打,是不是那死丫頭乾的?」周家大伯母揉了揉,疼到都抬不起來的胳膊,恨恨地問。
「是不是她,誰有證據?你覺得是,可以去派出所報案,有什麼後果自負。」
周家大伯兇狠地瞪了她眼。
她動作一僵,不敢再鬧了。
不過沒一會,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一臉激動地提議:
「老周,我們要不讓芸芸跟周書陽去一個大隊?反正周書瑜那丫頭下了鄉,也沒機會找她弟告狀,周書陽又是個聽話的。
到時候讓許晴雅叮囑他多照顧著芸芸,芸芸在鄉下的日子也能好過很多。」
「行!那就都按你說的辦。」
他也覺得這主意挺不錯。
這幾天就先讓那死丫頭狂一狂,要不了多久就有她哭的時候。
第二天周書瑜特意沒有出門,待在家裡一邊等老周家的人把錢送回來,一邊指揮著周文博在家裡幹活。
周家大伯拖拖拉拉,磨蹭到十點多才帶著錢上門。
「你要的錢都在這了,你數數對不對。」
周宏偉掏出一小沓大團結,放到桌上。
周書瑜毫不客氣,拿起來數了遍。
確定沒錯後,才撐著下巴,懶洋洋地看向周宏偉。
周宏偉強忍下心裡的厭惡,繼續道:「我們已經決定讓你堂姐下鄉了,這是報名表。」
周書瑜探頭,仔細看了看那張表。
確定沒有問題後,才給他比了個逐客的手勢。
周宏偉強撐著冷淡的臉,出現絲皸裂。
偷偷深吸了幾口氣,又從口袋裡掏出了沓大團結。
「這是李家給的五百塊彩禮,都在這。」
「這錢不用給我。你們談的親事,當然得你們去退。」
周書瑜雙手環抱在胸前,壓根不去碰那錢。
她就知道老周家的人永遠都不可能老實,退個親還想讓她去李家受氣。
周宏偉還想勸。
但那雙看透了一切的烏眸,讓他忽悠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最終只能把錢揣回兜里。
「那我就先走了。你和你媽好好處理你爸的後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去叫我和你大伯母就好。」
「呵,虛偽。」
周書瑜一點都沒慣著他,直接嘲諷。
他們真要有心,能在她爸頭七都沒過,就跑來鬧?
周宏偉自知多說多錯,乾脆裝作什麼都沒聽到,轉身離開。
不過走到門口,他偷偷趁著周書瑜沒注意,給了周文博一個眼神。
周文博接收到信號,迅速低下頭,像個沒事人似的,繼續老老實實擦著柜子。
等把那五斗櫃裡里外外都擦了遍,他才提著髒水桶往外走。
這年頭廠里建的筒子樓,基本上廁所和廚房都是一整層共用的。
周書瑜家也不例外。
但她怎麼可能沒看到,周文博和周宏偉間的小動作。
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等著看狼狽為奸的好戲。
周文博過了好一會兒,才提著換了乾淨水的桶子回來,繼續擦家裡的沙發。
他一邊擦,一邊偷偷去看周書瑜。
確定她沒有盯著自己,故意裝作要去擦其他東西,進了許晴雅房間。
只是他剛進去,周書瑜就起身跟了上去。
推開半掩著的門,便看見周文博撅著屁股窩在床頭櫃前。
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想偷東西?」
周書瑜突然開口,把周文博嚇得身子都彈了起來。
「你走路怎麼都沒聲音?差點被你嚇死!」周文博按著噗通狂跳的心口,臉漲得通紅。
「心裡沒鬼,能這麼害怕?」周書瑜反問。
周文博惱羞成怒的,將手中的抹布摔在地上。
「夠了!是你讓我把里里外外擦乾淨,現在又成了我鬼鬼祟祟。你分明就是看我不順眼,故意找麻煩。」
「不要以為發火就能不幹活,我看你這樣,倒像是抓包後的跳腳。」周書瑜譏諷了句。
然後也不給周文博狡辯的機會,直接走到他身邊,一把拉開床頭櫃。
那裡面沒什麼東西,就平時縫縫補補的針線,還有戶口本。
「你想偷這個?」周書瑜把戶口本拿出來,在周文博面前晃了晃。
周文博神色微僵,隨即惱羞成怒地反駁:
「你少胡說八道!什麼偷?這是我家,我還需要去偷東西?戶口本好好地放在那,我真要拿它做什麼,它現在就在我身上了。」
「說不定你還沒來得及動手。」
周書瑜根本就不相信他的鬼話。
「你少在這污衊我!」周文博氣急敗壞地吼了回去。
也不等周書瑜反駁,提起水桶就往外走。
「回來,把衛生打掃了。」周書瑜叫住人。
防備是一回事,讓他幹活又是另一回事。
既然現在她到了這,怎麼可能繼續放任,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每天跟個大爺似的,在家裡混吃混喝。
周文博憋屈又憤恨地咬著牙,可又不敢反駁,生怕又要被打,只能賣力地再次打掃起來。
譏諷地冷哼了聲,周書瑜拿著戶口本離開房間。
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她收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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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周家和李家的人都沒有上門鬧騰。
這讓周書瑜母女騰出了不少精力,專心處理周建設的身後事。
找人修補儀容、布置靈堂、找老師傅打棺材,花的都是運輸公司給的賠償。
哪怕周家人沒一個來幫忙的,也不至於讓她們手忙腳亂。
可等這些都處理好,許晴雅卻一臉為難地敲開了周書瑜的房門。